當安維看見梅迪滿面春風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的嘴角在抽動。
路克則嘆了口氣,孽緣啊。
是人多才熱鬧!梅迪一如既往的臉皮很厚。
下午時分,三人並行在往德蜜特房間的路上,安維一如往常地與梅迪鬥嘴,路克則大部分時間忽略梅迪,但總在關鍵時刻補上一刀。
三人吵鬧著,一進門就見坐在床上看書的德蜜特。
「梅迪!好久不見!」
見德蜜特一點也不意外,梅迪問道:「甜心已經(jīng)知道我來了嗎?這樣的關注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路克斜眼看著梅迪,道:「整條走廊都聽得見你的聲音,德蜜特小姐想不關注都不行。」
梅迪沒有理睬路克拆臺,他看見德蜜特手上的瘀青,誇張的握住她的手道:「沒想到甜心這藝術品般的手居然變成這副模樣,安維,你難道不懂憐香惜玉嗎?」
安維不作聲,倒是德蜜特抽回手,她對梅迪道:「我叫做德蜜特。」
梅迪心中一驚,表情都寫在臉上,他道:「我以前都叫你甜心的,為什麼現(xiàn)在不行了呢?難道…你有意中人了!」
梅迪還想繼續(xù)演下去,德蜜特皮笑肉不笑的打斷他:「我沒有意中人,還有我叫德蜜特。」
「如果我讓你生氣了,我給送你話當作賠罪好不好?讓我繼續(xù)像以前一樣叫你。」梅迪趕緊拿起隨身帶著的畫筆及畫板開始作畫。
開玩笑,最早相識的四人之中只有自己臉皮最厚才能在嘴皮子上佔便宜,雖然自己在德蜜特心中的地位與其他兩人差不多,但梅迪不願失去這個優(yōu)勢。
不出三分鐘,梅迪將畫交給德蜜特,而德蜜特只是看了一眼,直言道:「不好看。而且我只是突然覺得你這樣稱呼我不合適,所以才要你改,跟賠禮甚麼的沒有關係。」
「路克!甜心他不是甜心了啊!」梅迪抓著路克的肩膀搖晃,激動的道:「是不是撞到頭出了甚麼問題?我那個溫柔可人的甜心呢?」
路克趕緊側身撞開梅迪,雖說粗魯了點,但這麼晃下去路克頭都暈了。
路克回應道:「我倒覺得德蜜特小姐還是德蜜特小姐呢!」
安維落井下石,他道:「德蜜特只是在修正一開始就不對的稱呼,並沒有那裡不對啊!」
梅迪臉上掛著麵條淚,他道:「請暫時不要跟我說話,我需要整理思緒。」
說著,他自己一個站到窗邊望遠沉思去了。
安維與路克心裡在竊笑,情敵蔫了總是開心。
「你腿上跟手上的瘀傷有冰敷嗎?」安維隨後問道。
「沒有耶,因為實在太多,所以覺得麻煩。」
安維瞪向的侍女,德蜜特立即道:「是我說不要冰敷的啦。」
路克挑眉,也覺得不妥,遂開玩笑地道:「也許德蜜特小姐需要我們監(jiān)督你冰敷?」
沒想到直腸子的安維當真叫了侍女去取冰塊。
「這不太方便吧?」德蜜特意圖提醒安維,眨著眼睛向路克求救。
不敢得罪王子的侍女動作迅速,很快就備好毛巾與冰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到房裡,侍女其實私心裡也想著德蜜特這種打斷骨頭更勇猛的精神不好,因此天天苦口婆心的勸,但是公主不領情你也拿他沒辦法。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替公主療傷當然是義不容辭,總之公主若是要怪罪,上頭還有安維與其他兩名王子頂著。
因此侍女在路克想出辦法阻止之前掀了棉被。
白皙的小腿及膝蓋上,大大小小的瘀傷看著在場三位王子都替德蜜特覺得痛。
這種傷勢讓三位男性全然沒有任何旖旎的遐思。
「別虐待自己。」安維拿起毛巾包住冰塊,往暗紅色、腫起來的皮膚貼上去。
冰涼的感覺讓德蜜特腦袋一麻,些微的痛覺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弄痛你了嗎?抱歉!」安維慌亂起來。
「沒有。你別緊張!」德蜜特迎上安維湛藍的雙眸,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知道安維一定比任何人還難過,路克與梅迪無聲的眼神交流後,退出房間,而侍女在路克的眼神示意下也一起退了出去。
這次就先讓你了,勝負不在一時。
德蜜特不解為何其他人要離開,但其實她也有話想私下對安維說。
德蜜特接過冰球,敷著別處,道:「你說過鮮花很容易枯萎遭人摧折吧?」
安維對於德蜜特提起這話題感到意外,他眼神一黯,點了頭,道:「我不是很想談這個話題。」
「雖然都是花,但只要在花期之內,強韌的花朵還是經(jīng)得起風雨,更甚者,長了刺的薔薇花叢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靠近的吧?」
「雖然花朵是脆弱的,但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生命都很脆弱。」德蜜特繼續(xù)道:「活了千百年的神木也會遭雷擊劈斷的呀。」
「我想做的,不僅是不給人添麻煩而已,而是要從根本變強。」德蜜特笑道:「雖然百合無法變成玫瑰,但百合仍能在嚴寒之處綻放,我想做這種堅忍的花。」
「我知道了,我會支持你的。」安維伸手摸了摸德蜜特的頭,湛藍的雙眼變得十分溫柔。
「但是這並不構成你放任傷勢的理由!」話鋒一轉,安維輕聲道:「受傷還是要讓我知道,好嗎?」
縱使是撞到頭再笨也感覺的到氣氛變得挺曖昧的,德蜜特呆呆地點頭,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沉默了一下,德蜜特才道:「你也別自責了,練武不受傷才奇怪吧?」
「我就算有受傷也沒有像你這麼誇張過!」安維忍不住大聲了點。
「呃..對不起…」德蜜特被安維的氣焰嚇到了,她稍微縮起身子小聲地道:「那放慢進度好嗎?」
安維不知所措的撓頭,自己好像不曾對德蜜特這麼兇過,似乎是最近當教練的影響?
「我沒有兇你的意思。」安維道:「放慢進度的話當然是最好的,還有,你只能在訓練的時間做練習,以後不可以私底下偷偷加練!」
「這你也知道?」
安維沒好氣地道:「如果不是一股腦沒命地練絕對不可能弄成這樣。」
「好、我改進、我改進。」
氣氛又變得輕鬆起來了,兩人接著不著邊際的聊著天,直到冰塊全化了。
(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