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晚上會幫你慶生,不要先回家,等我們回來叫你喔!」男同學在放學前對我說道。
我喝了一口下午在福利社買的鋁箔包飲料,配著外頭的烏山鎮夜景,享受著獨自一人時才能擁有的清靜。
「開什麼玩笑啊!」我怒摔鋁箔包,「這群人該不會丟著我直接回家了吧!!」
「不管了,我要回去了……」我收拾東西,書包上肩,慢慢走出教室。
在現在這個時間,學校只剩下操場上的投光燈還亮著,燈光下只剩幾位家住在學校附近的同學在打球。
連平時最多校外人士進來運動的操場都幾乎沒人了,可見現在到底有多晚。
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我依稀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趴在地上──
「唔…頭、頭好暈……」他呻吟著,「我是誰我在哪…圈圈子呢?」
「想起來了,我是三岐。」他忽視紅腫的臉頰正色道。「我在走廊跌倒,然後就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我獲得的龍之記憶──」三岐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我那高舉著、即將成為人民的法槌的手。「……因為我上課都在睡覺。」
他嘆口氣,用手搭著我的肩。「班長。傷害已經造成了,怎麼說都無法挽回了。反正睡了就是睡了,學分也不會回來。」
「別把上課睡覺的行為合理化啊!再說這句話也不是這樣用的吧!」
「哎呀,時間不早了,我要先回家了。」他看著走廊外頭的天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轉身就跑。
說是遲那是快,在走廊的轉角處突然竄出另一道人影,與正在衝刺的三岐撞成一團。
「咩。」三岐被來者撞飛了。他倒在地上,摀著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人踏入月光之下。紫色長髮在夜風中輕輕飄揚,潔白的月光灑在她那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櫻桃小嘴,以及嘴中叼著的深綠色酒瓶上。
「怎麼是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著賴妍,快崩潰了,「為什麼妳這個時間還在學校!?」
她身上穿著乾淨整齊的校服,書包背在身後,一副正從家裡出門、準備去上學的樣子,跟二次元裡面咬著吐司上學的美少女有幾分相似。
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把美少女口中的土司替換成酒瓶,還有現在的時間並不是早上。「我要去上學啊?」
「早起過頭了好嗎!現在上學會有精神才有鬼!給我回家睡覺!」
「為什麼能把上課睡覺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白天睡覺不是為了前一天晚上提早上學做的準備嗎?」她歪頭。
「最好是!!三岐,你也幫我說說她──」我回頭,看見他倒在地上的背影。「三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賴妍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班長。傷害已經造成了,怎麼說都無法挽回了。反正死了就是死了,三岐也不會回來。」
「當然了,我可沒看過胸口被我的酒瓶擊中還能活下來的人類。」賴妍自信地冷笑兩聲。
「別擔心,你只是太累了,看到幻覺了。」她朝我步步逼近,柔聲勸道。「別亂動哦,我可以一個酒瓶下去讓你永眠。一下就好。」
「咳、咳咳……」地上的三岐抬頭看我,嘴角流下血絲,露出臨終前的和藹笑容,顫抖著手對我比了個讚,「班長…我這一生,過得很幸福……」
「你是從哪裡出現的?」我嚇了一大跳,差點整個人摔到一旁的洗手臺上。
「我從一開始就在你旁邊啊,從你摔麥X奶茶的時候開始。」
「我們等等再來探討這個問題,先救人要緊。」他開始大力按壓對方的胸膛,完全無視身下痛苦的三岐。我驚訝地看著他。
「不會。」我記得有一個步驟是輕拍臉頰、嘗試叫醒病患,但他現在正在大力賞三岐巴掌,接著又繼續回去壓他的肋骨。三崎口吐白沫。「我正在臨場學習。」
「臨場你個大頭!住手!你根本就是幫兇吧!人要被你按死了啦!!」
「沒事,我很好。」三岐坐了起來,臉頰依然紅腫,白色的泡泡被嘴角的血絲染成粉紅色,「只是臉頰有點痛,不過這種疼痛打不倒身為紅蓮勇者的我。」
「那是紅蓮之真氣,會從修道者的七孔之中流出。如今,我的嘴巴也出現紅蓮之真氣,代表我成神的日子也近了。咳噗……」說著說著他又吐了一口血。
「其實,班長,這是演的啦。」男同學用十分認真的表情看著我說道,「那是福利社的番茄醬,是上次買布丁的時候拿的。」
三岐聽見男同學說的話,瞪大雙眼坐了起來,用不可置信的表情望著他。
「喔喔喔喔,嚇死,我還以為真的要出人命了呢。」賴妍灌了一口酒。
「唔…衣服髒掉了,回去要被姐姐罵了……」三岐低下頭,看著被番茄醬染紅的衣服,「只好回教室換新的了,順便補充一下在戰鬥中消耗的紅蓮元神。」
在沒開燈的教室內,簡澄微笑著,一隻手高舉著燃燒瓶,周圍的課桌椅上全放著燃燒瓶與點燃的蠟燭,講臺上放著一個輪廓像是人頭的物體。
教室的天花板上,兩盞電風扇分別掛著布條的兩角,黑板上也用白色的粉筆寫著字,但因為實在太暗了,所以看不清楚到底寫了什麼。
室內紅光閃爍,映照在簡澄的笑臉上,增添了幾分陰森的邪氣,讓我不寒而慄。
「……」我默默地把門關上。我好像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簡澄微笑著,一隻手高舉著刮鬍泡,周圍的課桌椅上全放著拉炮與蠟燭,講臺上還放著一個巨大的草莓蛋糕。
教室的天花板上,兩盞電風扇分別掛著布條的兩角,上面寫著巨大的「生日快樂!」,黑板上也用白色的粉筆寫著「祝柳困十八歲生日快樂!」。
室內燈火通明,映照在簡澄的笑臉上,增添了幾分天真。
「……等等,」我看著他手中的刮鬍泡,「你該不會是要……」
我轉身想逃跑,卻撞上賴妍、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神彌兩人。她們的手上也各拿著一坨刮鬍泡。
「我們今天可是準備了……整.整.十.瓶.刮.鬍.泡.唷~」神彌也露出快甜死人的微笑,但現在的我只覺得生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為什麼連妳也在!!」
「有好玩的東西我怎麼可能不出現。」她對我拋了個媚眼。
「好玩的東西該不會是指我吧!三岐!男同學!」我慌亂地呼喊另外二人的名字,「救命啊!」
「等等喔!身為紅蓮勇者,我現在馬上去──」三岐對著我喊道。
我的身體瞬間被刮鬍泡淹沒,賴妍那傢伙直接對著我的臉砸,又涼又刺痛的觸感在我的眼角肆虐。
「你說跟X學園裡面的艾瑞克一樣的狀況嗎?」男同學的聲音。
他們沒有理會我的哀號,其中一個人還把刮鬍泡擠到我的頭髮上,看來他們今天不把我變成雪人是不會罷休了。
我自認為很努力在閃躲,但實際上,我現在處於「雖然刮鬍泡是白色的、但是眼前一片漆黑」的窘境,甚至連自己逃到教室的哪一角都不知道還頻頻撞到桌角,更別說是閃避從四面八方噴過來的泡沫。
「我真的會咬下去喔!!」我張嘴亂咬,然後咬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生日快樂!!」」全部人一起大喊,接著輪流祝福。
「他不可能啦!」賴妍大笑,「祝他變成紅蓮勇者還實際一點!」
「這個更不可能吧!」三岐大力吐槽,「紅蓮勇者只能有我一個!」
「原來不可能的地方是指這裡嗎!!」男同學嘆氣。「我原本以為你已經認清事實的說……」
「班長,送你燃燒瓶當生日禮物,看到討厭的人才能丟喔。」有什麼棒狀物被塞到我的手裡。
「就算看到討厭的人也不能丟吧!!」可能是被氣氛感染了,我搖搖頭,嘴角浮現一抹苦笑。「真是的…你們這群人……」
他們開始大唱生日快樂歌。滿身泡泡的我已經不用再顧慮形象了,所以我也跟著唱,唱到最後還跟他們一起笑場。
說實話,這是我經歷過最開心的生日派對。
當日結果:
與其他人串通好當天晚上不巡邏的警衛趁亂砸了兩坨刮鬍泡。
柳困的生日派對持續到十一點半才結束,復原現場又多花了一個鐘頭。
三岐沒吃到蛋糕。
雖然又多了一歲,但柳困依然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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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會寫這篇呢?
其實是因為這禮拜剛過完生日,就直接把經歷當作靈感拿來用了,所以是名副其實的真實事件改編XD
至於哪一部分是真的發生的事,就讓各位猜猜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