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窒息並不是因為外界的壓力太大,
只是因為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感覺不到。
所以我,
所以我想,
我想我快喘不過氣了。
放眼望向眼前這片大草原,舉目便是天上的繁星,但我既沒有如歌者般歌頌自然的偉大,也不會仿效詩人感慨自身的渺小。
「…… 好想死。」我又錯過這星期中央廣場演出的最新一齣話劇, 好痛苦,出外冒險的人生什麼的,我不想繼續(xù)了。
在這一刻,為了支持作為我精神支柱的話劇團,我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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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論多少次都能給你跪下去
什麼是相對。
「相」是觀察,或解作事、物、人固有的外觀。
「對」是一雙,亦是兩個人的倆。
「相」與「對」兩字併在一起的時候便有了面對面,將兩件事、物或人比較起來的意思。
大小、高低、快慢、強弱、喜惡等的判斷都需要建基於一個可對比的參照物上。
就像水潭相對於河川是渺小的 ,而河川相對於海洋也是不值一提一般。
大與小、快與慢、強與弱都並不是一個恆定的概念,「相對」一詞本身就不是純粹的固定標(biāo)準(zhǔn),其中涉及客觀與主觀同時存在的判斷,以及從而衍生的聯(lián)繫。
對比在生活中無處不在,因為每件事、物或人都需要自身以外的參照物才能對自身作出一定程度上的定義。
善惡、苦樂、愛恨要如何分辨?要我說, 直接斷定「惡」就是照亮著「善」的燈塔、「苦」就是「樂」的引路星辰也無不可。
如同船隻航行在無邊的大海中,亦需要依賴星辰或是海岸的燈塔方可判斷南北東西; 同樣道理亦適用於上述模糊的概念: 不知惡,何辨善 ; 不歷苦,何享樂。
人與人之間的優(yōu)勝劣敗亦是如此。
幸好,人行走在人生這片汪洋大海上並不需要燈塔,或是星辰這等高高在上,令人敬畏的存在才能判別自己的位置及方向, 不至於迷失。試想像, 如在職場上,不正是因為有相對沒經(jīng)驗沒能力的人作為錨點將標(biāo)準(zhǔn)牢牢地穩(wěn)住,能力及經(jīng)驗都在標(biāo)準(zhǔn)之上的人才有被上司賞識的價值麼。
看吧,明明人只需要知道有比自己更渺小的存在即可,誰說人是貪婪的?
相反,有一種常常在口邊歌頌「有能者居之」的人,才是不肯正面看待自身且貪婪之人, 他們得到賞識,比別人提攜便說那是「能者居之」,但他人受到的賞識並不是這樣,他人的成功必定滲有能力及努力之外的因素 ; 而他們縱使生活偶有挫折失敗,就辯稱那是為成功所立下的基礎(chǔ) ; 反之,在他們眼中他人的失敗就只是單純的失敗而已。
說穿了,這句話只是他們用作說服自己沒有踩在弱小身上向上爬而挑一種對自己有利的解釋而已。
人身處在群體中,在經(jīng)驗、外貌、學(xué)歷、社交能力、性格等, 本能地去尋找在某方面或各方面都比自己差的個體, 在心中與之進行比較並無不妥。人亦只是在尋找一份彷彿是優(yōu)越感的偽物, 一份虛假的安全感,藉此作為一種自我安慰,這樣他們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對自己說「看, 至少我是比他好的」以肯定自己在群體中的地位。
這樣看來,擁有「沒能力」的能力,「沒經(jīng)驗」的經(jīng)驗本身也必定有其價值及意義。
社會中相對沒才能的人才是多數(shù),在他們眼中,無能者照亮人心,無能者讓人感到安慰,在這個以多數(shù)決為正義的社會,甚至可以得出「無能即正義」這種結(jié)論。
所以,如果為他人指明道路及方向是善,如果自我犧牲是一種偉大的情操,那麼從不被人期待,默默地承受他人糟糕評價而拋下錨點引導(dǎo)別人的人,絕對是在耕耘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大義,大善也。
總結(jié), 公會正需要我這種沒經(jīng)驗沒能力的人從事文職的工作,為他人提供一份安全感,為社會提供一份正義,一份安慰 ; 還有,那些所謂天才通通給我爆炸,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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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部長平塚靜額頭正冒著青筋, 用平靜得可怕的語氣緩緩地讀出我的申請書。
自己聽過一遍才發(fā)現(xiàn), 我淨(jìng)是在用一些生澀的語句,妄圖籍此令自己顯得比較聰明,令文中的結(jié)構(gòu)性以及邏輯的緊密程度略顯不足, 看來我的文章在思想表達方面仍有待琢磨。
面對這篇不成熟的文章,平塚部長這般憤怒也是無可厚非。
不,事實當(dāng)然不是這樣,我心知肚明。
「葉落, 告訴我這是什麼。」平塚部長單手扶著額頭, 給人一種被打敗了的感覺。
「調(diào)職申請書。」我回答著。
「所以我才要問你這是什麼。」
「一份表達對社會不滿的調(diào)職申請書?不是說現(xiàn)在求職的時候都要突顯出自己跟別人的不同才有機會被選上的嗎?」我交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時候交出正確答案下場絕對會很悽慘。
「沒有人在問你這種東西,你前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先不說,而是你身為冒險者遞交什麼調(diào)職申請書,你甚至連公會職員也不是怎麼調(diào)職!」
「不是說人要有夢想嗎?人就是要訂下不容易實踐的目標(biāo)。」
「寫出這種文章的人才沒有資格說這種話。」平塚部長嘆了一口氣,傷腦筋似的撩起了頭髮。「那麼,推薦人呢?有多少位?」
「一位也沒有。」
「不要那麼爽快地給出我並不想知道的答案。」
「那就不要問連朋友也沒有的人這種問題,我也是會受傷的。」
「請不要自顧自地給我受傷。」
「就像我也不會問平塚部長你的年---」
在說出「年」字的瞬間,臉旁出現(xiàn)了一個拳頭,單是伴隨的風(fēng)壓就把我耳朵震得隱隱作痛。
「放心,我保證下一次不會打偏。」平塚部長狠狠地瞪向我。部長是典型的大美人,只是此刻那可怕的眼神以及嘴邊那半根香煙令她與「美」這一字沾不上半點邊兒。
「請部長下一次也要打偏!」
「還想有下一次!?總之這申請是沒可能通過的。不,等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先跟我來。」
平塚部長帶我從公會大廳旁的職員通道直走到盡頭,那裏有一扇陳舊卻一塵不染的木門,讓我好奇房間的主人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寒霜雪,我來了。」平塚部長輕輕推開那木門。
門後邊是一幅畫,畫中只有一張長檯以及一張椅子,長檯椅子都很不起眼,不過,它看起來還是很與眾不同,因為裡面有一位黑髮少女在西斜的夕陽下讀書。
如畫的容貌,不代表美麗,因為畫不見得都好看。
雪白的肌膚也不一定代表美麗,但畫中少女真是極美。
我的身心完全陷入靜止?fàn)顟B(tài)。
「平塚小姐,我以前已經(jīng)說過要先叩門。」少女語氣中帶有一點不滿。
「嗯,下一次吧。」
「這是下一次還會再犯的標(biāo)準(zhǔn)回答……」少女嘆氣了一聲,也放下了手上的書。
少女冷冷地看向我。
「喔,他是葉落,就是可以代表我們冒險者公會的人選。」平塚部長自然地回答了少女眼中的疑問。
「就是他嗎?」這時候少女單手扶著下巴?
「喂喂喂,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突然被帶到這里來,而且還被告知我是公會的代表。」感覺單從這兩句話,我已經(jīng)找到了無數(shù)可以吐槽的地方?
「嗯,他就是,你只要說服他自願留下來就可以。」
「明白了。」
「請不要無視我的提問。」感覺我完全沒有發(fā)言權(quán)。
「葉落,我先走了。」無視了我的平塚部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露出了帥氣的爽朗笑容。
我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那種打量著我的冰冷眼神令我不想再在這房間逗留多一秒。
「部長我跟你一起走。」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前平塚部長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而且還在外邊把門反鎖了。
「……」
「請問你在害怕什麼?」
不知為何這時候房間內(nèi)的氣氛比起要面對一大群魔狼更令我緊張。
「不……我沒有。」我果斷地說出表裡不一的話。
「唉,我就知道平塚小姐肯定什麼都沒跟您說就把你帶來。」冰冷的眼神已經(jīng)不見了,少女露出了一點懊惱的表情
「感覺這句話在門關(guān)上前就應(yīng)該要說了。」
「嗯?抱歉,剛才我過於專心地在思考一些問題,沒有留意到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在諷刺我沒有存在感麼?」
「不,這是我內(nèi)心軟弱的錯。」少女毫不掩飾地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算了,那你可以給我開門嗎?」
「可以喔,但我還是想請你把接下來的話聽完,如果那時候你還是想離開的話。」
「不要,我本能地感覺到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葉落,如果你這時候離開的話,我便把你那封調(diào)職申請書的內(nèi)容張貼在公會的公告板中央。」原來平塚部長一直在門後,並沒有離開。
「平塚部長,你這是濫用職權(quán)。」
「是的,然後呢?」
「萬惡的特權(quán)階級!」
「看來,我願不願意說,你願不願意聽也不重要了。」少女這時候單手扶著額,感覺有一點疲纍。
「嗯,沒錯……那請吧,雖然我不大可能改變主意。」
「雖然這樣說好像有點傲慢,但看來你並不認(rèn)識我,那麼你知道我是誰嗎?」少女以一句絕對會讓常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作開端。
不過,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不代表是不合理的話。從剛剛平塚部長對少女的稱呼,我已經(jīng)在思考,這亦是為甚麼我本能地覺得這件事很麻煩的原因。
寒這個罕見的單字姓氏在永冬城這裏所代表的重量不言而喻,別人都說北方的永冬城是羅森家的永冬城,而所有稍微在北方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這裏是寒霜家的。
寒霜家在公開場合露面的繼承人從來只有那一位,但不是我眼前的這一位。雖然不排除眼前的少女有機會是寒霜家的私生女,但從她稱呼平塚部長的態(tài)度以及寒霜家的傳統(tǒng),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不用說寒霜家當(dāng)今的家主是出了名極愛妻子的妻管嚴(yán)。
「大概吧,二小姐?」我說這話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
「喔,看來平塚小姐不是隨便給我?guī)€人來敷衍我的。」少女點了點頭微笑著。「初次見面,我,寒霜雪。」
不得了,這種高高在上的排句以及態(tài)度是什麼回事,感覺無論是什麼人都可以用這種句式一瞬間扭曲地俯視別人,比如「我,笨蛋」、「我,妻管嚴(yán)」等
「寒霜雪殿下,我雖無能,但殿下意所指的,必定是我葉落劍所指的。」我單膝跪下,拳頭握緊放在左胸,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騎士禮。讓她見識下凡人也有凡人的處事方式及尊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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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道歉一百遍
「......這樣有意思麼?起來。」寒霜雪用上冷得令人窒息的眼神瞪向我。
這是什麼!很可怕!
只是一瞬間,那不中用的膝蓋便背叛了我,擅自把我上半身緩緩地?fù)瘟似饋怼?/font>
而這道被自己戰(zhàn)友背叛的風(fēng)景,我並不陌生。
那是三年前的九月,那是我最後一次和稱之為朋友的人對話。
朋友:「是葉落,老師,這本《風(fēng)之美少女》是他剛剛?cè)o我的,我已經(jīng)說了不要。」
我 :「……」
老師:「葉落,下課後跟我過來。」
【完】
內(nèi)容大概是這樣,明明是他課餘時拜託我借給他上課解悶的。
之後班上的男生恥與我為伍,女生認(rèn)為我喜歡少女讀物的模樣很噁心,我記得還有部分女生課後哭著臉懇求我不要再喜歡她們也喜歡著的風(fēng)之美少女,那天我回到家便哭了,也是那一刻便注定了我往後的學(xué)院生涯只會是一個悲劇。
回想起來這也根本稱不上是對話,有的只是我單方面被傷害而已。
越是討厭的事情,越是記得清楚。
正當(dāng)我沉浸在恐怖的回憶時,寒霜雪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站了起來,對還半跪著的我形成了從上方俯視的姿態(tài)。
「要知道單是你剛才的舉動,我便可以將之視為對我家族的冒犯,直接提出決鬥將你從社會層面上消滅掉並無不妥。」
相較起社會層面,相信我會先在物理層面上被消滅掉吧。
「所以說,這樣有意思麼?」這是寒霜雪第二次說這句話,固中的語氣竟比剛才的指控更加嚴(yán)厲,甚至帶有一絲責(zé)備的味道。
「沒有,跟某人一樣沒有意思。」不同於表面的反駁,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害怕得默默地對她道歉了一百遍,只是……
寒霜雪沒有立刻反駁我,只是把手微微握緊放在嘴唇上,默默看著我。不對,她的眼神絕對不是對著我,卻蘊含著足以令我動彈不得的力度。
「一開口便說自己無能,難道你連自己的無能也不感到羞愧嗎?還是說你這以恥為傲的反擊只是你自卑的內(nèi)在偽裝?如果有不滿大可以說出來,弄清事實,否則這只是一種被害妄想,越自卑的人情緒越容易被觸動,以致身份、地位、種族、性別、文化、信仰等都可以是被冒犯,或是作捍衛(wèi)尊嚴(yán)的理由。」
「喂……」
「然而客觀看待自身所處之位置,合乎中道地認(rèn)知己身,不卑,不亢,並用與之相襯的語言,禮儀,姿態(tài)規(guī)範(fàn)著行為的我這樣行有何不妥。我亦一直相信著別人不會一廂情願地,自顧自地被傷害…… 所以說,你這樣有意思麼 ?」
寒霜雪在說這句話時,恢復(fù)了之前的冷淡,之前話語間的嚴(yán)厲也瞬間消失了。
另外,雖然她一再重複著結(jié)尾的那一句問話,但我不認(rèn)為那句話的指向是對著我,更加像是她在與一些什麼對抗著。
不過話雖這樣說,她的自信仍然是高得不可思議。
「寒霜雪,你並不正常,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會出狀況,最好在還有轉(zhuǎn)圜余地時,走回正途。」我是為了寒霜雪好才這樣說,正如那些將自己的理想強加在子女身上的父母一般,看來我內(nèi)心也隱藏著如父母心般善良的一面。
「為了你自己著想,說話最好修飾一下喔。」
寒霜雪微微笑著,恐怖的是她眼神沒有在笑。
這時,被鎖著的門猛然被拉開,發(fā)出偌大聲響。
「寒霜雪,我進來了」
「請記得敲門……」
「抱歉抱歉。你們繼續(xù),不用理我。我只是來看看狀況。」
寒霜雪無奈地嘆息,平冢部長則對她悠然一笑,然後靠到門旁邊的牆上來回看著我和寒霜雪。
亦正因為被平塚部長打斷了剛才那段莫名其妙的對話,我才回想起一件事。
「既然門已經(jīng)開了,先走了。」
然而現(xiàn)實並不可能這麼甜,平塚部長見狀,輕輕把單手橫在門前,固中含意不言而喻。
「寒霜雪,雖然我這樣說不一定合你心意,但這個沒自主性,沒幹勁,沒名氣的家伙正是你現(xiàn)在所需要的。」
寒霜雪聽見便縐了一下眉,只用上了點一下頭的時間便好像明白了一些甚麼。
「明白了麼?」
「嗯,理清了一些關(guān)係。」
「喂喂喂,我現(xiàn)在完全沒有想要加入的意思。」感覺我又比人遺忘了。
「那寒霜雪,跟他說明一下。」
「部長,你沒有聽見我們剛剛的對話麼,沒有說上兩句話已經(jīng)互相產(chǎn)生敵意,我留下來也只是受苦。」但顯然這兩個人並沒有要聽我意見的意思
「好吧,這個部門主要是以協(xié)調(diào)方式處理涉及軍方、商會以及冒險者公會三方問題或矛盾的委託,必要時也會直接介入,但此乃次要手段,硬要說的話這個部門更像是獨立於三方的外判承包商。」
單從寒霜雪這一句話,我已經(jīng)明白這個部門存在的致命問題。
「我說,這根本是一個沒用的部門吧。」連我這個外人也一眼看出問題所在。
「咦? 看來你並不是一無是處。」
「寒霜雪,繼續(xù)說下去。」
「那麼,原因在那?」寒霜雪如此問道。
「第一,這個部門並沒有代表性,首先,雖然說你是寒霜家,但你並不是寒霜家的繼承人,所以代表不了軍方。其次,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可以估計到你也並沒有找到任何商會的代表,然後平塚部長帶我這外人來而不是其他公會職員已經(jīng)很好地說明了公會完全沒有把這當(dāng)作一回事。只要擁有正常思考能力的人,也不會找沒有足夠代表性的人負(fù)責(zé)涉及自身利益的協(xié)調(diào)工作,亦即是部門實際可以接到委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呢?」
明顯寒霜雪比我更明白問題所在,為何要我重複。
「第二便是定位以及限制,如果是三方之間也處理不了的大事,外人更加處理不來。如果是小問題的話,他們自己便可以處理協(xié)調(diào)好,更不用委託別人,簡單而言這個部門即是雞肋。」
「阿咧阿咧,看來葉落先生剛好達到合格線,所以平塚部長我能不能看看他那份調(diào)職信。」寒霜雪隨手接過遞給她的申請信,只看了兩眼便放低了。
「要我加入明明是你,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我並沒有說一一一」我的話被打斷了。
「工資是公會的普通職員七成,福利則是與他們看齊,沒有工作的時候就是閒著。」寒霜雪像是看透了我一般。
等一下,她不會真的是只看了兩眼便把整封信看完吧…… 而且還推斷出我申請調(diào)職的大概原因,太可怕了……
「成交。」
嗯,所以我也完全沒有猶豫哪怕一秒便答應(yīng)了。
「沒有想到這麼快便下了決定,還以為過程會更加麻煩,畢竟某人是可以寫得出那種調(diào)職信的人。」
「我才不會和一星期兩天的休假作對。」
「嘛,你才說這個部門是雞肋,所以我也準(zhǔn)備了其他說辭,再者,難道你不想知一一一」
「不用,那種原因什麼都好。」
接著寒霜雪竟然呆了一下,亦笑了一下,顯然是明白我這句話的含意。
有人說過 “回眸一笑百媚生”什麼的,我並不清楚,事實上寒霜雪也並沒有「回眸」,但我相信最多也就是與我眼前這道風(fēng)景看齊,我並不想承認(rèn),但.....
我不禁看得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