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都冷掉了……
討厭冷咖啡啊……
約好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
一直都不照規(guī)則來呢……
準(zhǔn)時的我不就像笨蛋……
真是不爽……
咕嚕咕嚕。
「果然討厭冷咖啡。」
我一個人坐在角落的雙人桌。
大小剛好的木桌上除了一杯已經(jīng)半空的冷咖啡和一杯沒被喝過的冷咖啡外,什麼也沒有。
與吳不破約好在咖啡廳碰面,但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來。
我已經(jīng)等了好久,足足等了四十分鐘有吧。
每次與別人約好時間,不管對方是誰,為什麼對方總是讓我等很久?都是我覺得被放鴿子。
座位在一片透明玻璃旁,坐著就可以欣賞街道上的熱鬧。
今天的人特別多,人多的時候就會有人不守規(guī)矩。所謂的社會道德和法律告訴人們不能這麼做,雖然大家都知道不能這麼做,但心中卻一直都存在著一種違規(guī)的念頭。大家的心中都明白的,只是因為所謂的良心告訴我們不能這麼做。有時候,只要有一個人開始帶頭違規(guī),其他人就會跟著違規(guī),因為大家心中都有著想要違規(guī)的想法。
或許這就是人性吧?
因為我想要。因為我覺得開心。因為我覺得方便。
真是可笑。
無視所謂的規(guī)則的人真是可笑。自以為是超脫世俗的聖人?
身為警察的一份子,我的工作就是維護秩序,維持所謂的規(guī)則。
啊。
「啊哈,抱歉抱歉!稍微來晚了。道路上滿滿的都是人,我還不小心迷路了。真是對不起了!」
一名男子匆忙的拉開椅子坐下,不斷的輕鬆地向我表示歉意。
「當(dāng)然,不守時也算是違反規(guī)則。」
我說。
「咦!真的是非常抱歉,不過我才遲到八分鐘唉。」
「遲到八分鐘,四捨五入就是十分鐘了。」
不守時就是不守時。守時與不守時之間的區(qū)別就是有和沒有。
「非常對不起。」
吳不破低下頭,向我道歉。
嘛,算了。
「對了,我?guī)湍泓c了熱咖啡。可以吧?」
我指向他面前的咖啡。
「咖啡嗎?可以,謝謝。」
吳不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下次絕對不會遲到了。」
啊,早知道就說是冷咖啡。
「遲到的事就別再提了。直接進(jìn)入主題吧?」
話說九點前要集合,沒時間可以浪費。
「這次的案子似乎很有趣,幸好你有邀請我。」
沒錯,這次是我邀請他的。
「每多一位人手,破案的時間就縮短一些。好了,我就簡單說明一下我這邊的事情經(jīng)過吧。」
「好。」
「最早是局裡告訴我的,「大宅邸收到不明威脅信」,由於是關(guān)於大宅邸的事情,我們警察這邊當(dāng)然不會掉以輕心,身為警探的我就負(fù)責(zé)這起案子。起初,沒什麼頭緒,一度認(rèn)為是惡作劇。但當(dāng)?shù)谒姆庑偶膩淼臅r候,我感覺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阿鼻先生的反應(yīng)也越來越不穩(wěn)定,瓦沙克你應(yīng)該與他見過面了吧?在他的建議下,我就決定代表警方找你合作。」
「下午我去找過瓦沙克先生了。那四封信我也看過了,我也認(rèn)為這不是惡作劇,連續(xù)寄了四封信,信中的訊息中透露出寄信者的殺意,我想錯不了。而且最後一封的描述正是今天,阿鼻先生的精神也深受信影響,對吧?」
「沒錯,雖然本人沒有明說,但看得出來他深受信的影響。越到今天,越疑神疑鬼。」
「你目前有什麼想法嗎?」
「信的來源無法查明,寄信人的地址是假地址。我們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了。」
「警方有什麼對策嗎?」
喂,你怎麼一直問問題?我們請你來,應(yīng)該是我們要問你問題吧?
「從四封信來推測的話,因為阿鼻先生到目前為止都是安全的,犯人應(yīng)該真的會在今天九點半動手。只要保護好阿鼻先生,讓警察在九點十分時在宅邸外圍待命,預(yù)告時間是三十分,九點前應(yīng)該就會潛入宅邸。當(dāng)犯人因為我們在阿鼻先生身邊而無法下手,逃離宅邸時,外圍的警察就可以逮住他。」
如果還有什麼疑問就僅管提出來吧!
「嗯……先說不是要潑你冷水,但這些的前提是犯人在今天下手,對吧?那如果不是呢?」
「我們警方打算加強整體的安全系統(tǒng)。只要能夠爭取到一個月的時間,鑑識組的人說就能夠查清楚寄信人是誰。」
「真的?鑑識組是怎麼辦到的?」
看到眼前吳不破大吃一驚的反應(yīng),我的嘴角不經(jīng)微微上揚。
「怎麼樣,見識到我們警方的厲害,現(xiàn)在加入我們也不是不行喔。」
沒錯,今天除了討論案子以外,還有第二個目的,那就是「說服吳不破加入警方」。
「你在那邊似乎過得很不錯?」
「是啊,有了官方的資源的幫助之後,辦起事來更容易了。而且這是所謂的公權(quán)力,是由人民賦予權(quán)力,是經(jīng)過認(rèn)可,才是真正的正義。吳不破,這不就是你所追求的嗎?」
上層那些傢伙總是拜託我,希望我可以說服吳不破加入。嘆,真是麻煩,這也不是我說就算。
「又是他們拜託你的是嗎?」
吳不破拿起冷咖啡喝了一口。
「一半一半,另一半是我個人的意願。吳不破,我當(dāng)然希望你能來我們這邊,我們兩個人再一起搭檔,一起合作,一起守護這邊的正義,重現(xiàn)當(dāng)年赫赫有名的偵探雙人組,你不會忘記吧?」
這話我是打從心裡說的。
「我當(dāng)然不會忘記,很懷念當(dāng)時呢。但那就跟無法回朔的童年一樣,就讓它留在回憶裡吧。」
吳不破的視線低下,看著桌子,看不清楚他的現(xiàn)在的表情。
「果然還是那個嗎?當(dāng)初我們解散的原因」
「抱歉,我們所追求的不同。所以我還是不能答應(yīng)。」
「當(dāng)初,他們來邀請我們的時候,你好像也是用一樣的話來拒絕的?」
「我一向都是如此呢,但這就是我的信念,也是我為什麼要做這一行的原因。我的好搭檔,你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
我所追求的是制度的正義,誰犯了法,那就是不對。
他所追求的正義則是……算了。
再問下去也是白費力氣,跟上級隨便找個理由隨便敷衍過去就行了。
「也是,我不會再問你這方面的事,但如果哪時候你回心轉(zhuǎn)意,記得馬上跟我說,我這邊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或許某天吧?對了,雖然他算是你的長官,你對阿鼻先生有什麼看法?」
阿鼻先生?
「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或許我都待在警署,阿鼻先生對警察倒是很好。不僅增加金費,還重新規(guī)劃新的訓(xùn)練課程。算是把警察大改造,我這邊大家都還蠻喜歡他的。」
「控制警察,來穩(wěn)定地位,加強對人民的控制。這也太明顯。」
「你把他想的太嚴(yán)重了吧,強化警察,才可以更有效的維護秩序。你從以前就容易想太多。」
所以他以前根本沒朋友。
「想太多?做偵探不就對任何細(xì)節(jié)都要想很多嗎?」
真麻煩,每次提到這種事,就特別執(zhí)著。
「好好好,所以我跟你還真是理念不相同。」
「這是兩回事吧。」
算了。
「欸,那個你知道『吉爾尼斯之子』嗎?如果不知道就算了。」
最近上級長官特別要我注意這個團體的活動。或許身為私人偵探的他會知道一些消息。
「『吉爾尼斯之子』?你是指那個反政府組織嗎?」
「你也知道啊。自從屋列爾因為賄選被取消選舉資格,阿鼻先生當(dāng)選後,傳言就有名叫『吉爾尼斯之子』的反政府組織開始活躍。他們處處與阿鼻先生作對,揚言要讓阿鼻先生下臺。但他們頂多抗議,不敢做出什麼犯法的舉動,其實是很膽小的一群人,不需要擔(dān)心。」
雖然是這樣,但政府目前對於他們的資訊還很少,只知道是一個由民眾自發(fā)性組織的團體,具體的細(xì)節(jié)目前都還是模糊,政府都無法抓到他們的把柄。想必之中是有高人指揮。
「我也只是聽過而已。敏銳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一定藏有秘密,不會那麼簡單。」
「這是廢話啊……」
他看來也不太了解。
「如果你有什麼消息的話,記得再告訴我。」
「當(dāng)然好。時間差不多了。我待會還打算逛一逛。你要一起來嗎?」
我才不要。
「不,我想先回去準(zhǔn)備,阿鼻先生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去了。你沒忘記幾點要回去吧?」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吳不破說完,起身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並離開咖啡店。
竟然把冷咖啡都喝完。
「我果然和他理念不同。」
與布魯斯道別之後,吳不破與謎會合。
兩人在當(dāng)初約好的入口處碰面。
「看妳這一身打扮,妳不會把所有錢都花光吧?」
現(xiàn)在的謎就跟街上其他變裝者一樣,戴著尖帽,披著黑袍。
「嘖嘖嘖……」
謎伸出食指左右搖擺,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怎麼可能全部花光,還剩下一百塊……」
「這跟花光有什麼差別!」
不過眼前的情況其實都在吳不破的預(yù)料之內(nèi),所以他沒有感到十分意外,也不打算責(zé)備謎,畢竟謎一向都是如此。
「還有些時間。妳要現(xiàn)在回去,還是要再稍微逛逛?」
吳不破會這樣問是因為他自己還沒有逛,覺得有些可惜。
「感覺很累了呢……嗯哼。」
謎將細(xì)小的雙手拉長,從上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圓,伸懶腰。
「是嗎,那就先回去好了。畢竟晚點還有工作要做。」
「不過,再陪師父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讓我來當(dāng)師父的導(dǎo)遊。當(dāng)然,可不做免費導(dǎo)遊的。」
「好好好,酬勞就是我送妳一樣?xùn)|西,如何?」
「那快點吧,時間不多啦。」
距離約定的時間九點,還剩下九十分鐘左右。
由於吳不破請客,謎非常的開心,她早已忘記某件事。
吳不破和謎,兩人度過輕鬆愉快的短暫時光。
這或許就是所謂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沒有一個人想得到之後事情竟然會如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