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藤四郎x審神者
親情向,自家審自家刀
雖然聽前田的臺詞聽很習慣了,不過這次重新認真感受一下之後
發現前田上戰場時也太男前了吧,平時又是個乖巧可愛謙虛有禮的好孩子
總會有那麼幾次,鬧鐘未響,周遭人未有動靜,卻不經意間清醒,躺在床,思緒明亮清晰,睜眼呆呆望著還一片昏暗的房間,想著是不是該再次閉上眼沉回夢鄉,直到宣示一天正式開始的鈴聲響起——前田藤四郎現在,就正好面臨如此狀況。
「被子到了冬天可是會吃人的!前田你要多小心?!?,主君一臉嚴肅如此說道的那時,前田還對這話一知半解,現在則是含著苦笑獲得真諦。嚴酷寒冬,一旦被子暖了起來,要脫離這個舒適圈就是一項艱難的舉動,在越來越習慣人身之下,就連平時起床總不拖泥帶水的他,也多少會對掀開被子時襲來的寒氣有些卻步。
環顧左右見其他兄弟仍睡得沉,有的甚至打著響亮的鼾聲,前田原想闔眼,讓今天也準時照表操課,卻在那瞬間聽見從門縫偷偷溜進來,清脆嘹亮的鳥啼。
這是……麻雀?
思量幾秒後前田悄悄起身,在寒冷佔據全身前趕緊拿起置於枕邊的外套披上,快速換了衣服,再圍上圍巾,確定夠保暖後才躡手躡腳出了房間。
原本兩、三隻聚在走廊外側蹦蹦跳跳的麻雀們,在前田拉開障子引起的響聲下振翅飛向的夜色漸淡,泛起澄黃的天空。
「不好意思,嚇到你們?!?/font>
對著逃開的麻雀,前田神情為難地低聲道了歉,但望不了幾秒,因內外強烈溫差而不由自主打了哆嗦的身體就把他從天空拉回地面。
走廊外頭幾乎是一片雪白,樹木花草都免不了冬天的支配,僅有末端枝葉坦露在外,顯露其該有的顏色,整幅光景就像是一塊才剛開始塗抹顏料的畫布般乾淨簡潔,等待春天抱著成千上萬的色彩來豐富其中。儘管前田有些猶豫自己的鞋子是否真要踏上這塊畫布,想四處走走找尋拂曉時分還有哪些鳥兒在鳴唱的念頭壓過遲疑,雪白的地面因此印上一步步小巧可愛的足跡。
然而打算往後山走的腳步在感知到她的氣息之際急轉彎,來到的是執務室前,開闊的庭院中隻身佇立的人影顯而易見,黑捲髮長至腰際的審神者裹著毯子,鏡片下的褐色眼瞳望著前方不遠處石頭堆圍成的大片水池,沉思般一動也不動。
「主君……?」
「嗯?哦、是前田啊,早安?!箲曓D過頭的審神者,一瞬間閃過驚訝但立刻露出笑容。
「早安。」
順著禮節與她的話,前田自然是打了招呼,不過內心難免浮出疑問,就他所知,審神者不善早起,平時都是靠山姥切先生進到房間催促,今天的反常不禁聯想至方才的沉思,讓他決定拐個彎打探一下。
「您今天起得真早。」
「啊哈哈,沒有啦。」審神者笑得有些尷尬,「最近拚手遊活動才會在這微妙的時間點起來,本來打算再繼續睡的,但看見窗外的雪,就想出來看一看。」
「是這樣啊,太好了?!?/font>
「太好了?」
「沒、沒什麼!一直待在外頭也怕會著涼,我送您回房間吧?」
瞧審神者凍得稍微發紅的鼻頭和在毯子遮掩下略為可見單薄睡褲的褲腳,前田掩飾掉不小心脫口而出的安心,轉而向審神者提議,不料她卻對此搖了搖頭。
「的確是有點冷到想回房間了,但總覺得看到雪不玩一下很可惜,要玩什麼好……哦。」審神者四處遊移的視線在飄到前田的瞬間定住,伴隨著靈光一閃的神情?!刚f起來,前田你今天怎麼也這麼早?」
「沒什麼,只是不知不覺就醒來了?!?/font>
「那就是現在有空囉?」
「誒、是的,沒有特別預定要做什麼?!?/font>
「好,那我們先回房間一趟做準備。」審神者雪亮的眼微微彎起,從毯子下伸出的手自然牽起前田的手,拉著他往職務室方向走去。
「您說的準備是……?」
「提到雪,前田第一個聯想到的是什麼?」
「雪……大概是打雪仗吧?!姑糠晗卵┐蠹冶厝缁鹑巛蓖嫫鹧┱痰纳羁逃∠笞屒疤镒匀欢坏娜绱嘶貞?/font>
「打雪杖也不錯,不過那種還是要等人多一點才好玩,所以今天還是先走和平路線吧?!?/font>
「和平,又是雪仗以外的……是堆雪人嗎?」
「嗯,啊、如果前田你不想玩的話——」
「想!」隨著本丸聚集的刀劍男士逐漸增加,除了協助各項事務的近侍,其他刀和審神者的相處時間實在有限,更別說像這樣兩人悠閒談話,久違的機會使心情雀躍起來,前田的聲音下意識加重了力道,卻又發現自己的失態而急忙重申:「不、不好意思,我是說,我很樂意。」
審神者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噗哧一笑,「這麼有幹勁我就放心了?!?/font>
進到執務室,審神者先是請前田在這等一會,便獨自走進隔間的私室,在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後,打開門的她已經穿了一件看似溫暖的羽絨大衣。
「這給你?!箯膶徤裾呤稚辖舆^的是一雙灰色手套。
「可是,這不是主君的嗎?」
「哼哼放心,我還有一雙?!惯呎f著,她邊自動自發地幫前田戴上有著毛茸茸毛球的針織帽。
「那、那個,主君,我已經夠暖了?!?/font>
「嗯,那就好。等等待在外頭的時間也不短,還會冷的話要記得說喔?!?/font>
或許是稚嫩幼童的外表使然,儘管上戰場時審神者視前田為獨當一面的刀劍男士,一到私下,她待他卻總如照顧小孩般處處呵護,感覺連對自身的關心都快轉為對他的體貼,令前田有些擔憂及煩惱,畢竟如此麻煩主君並非本意,更直白的說,其實他是想當照顧的那一方。
「我沒問題的,也請主君別忽略自己的身體狀況。」
前田解下身上的圍巾,踮起腳尖伸長了手,小巧的指尖擦過審神者被冷風吹冰的臉頰,將圍巾圍上她的脖子。
「這點程度小事啦,圍巾還是……」
「我有您給的帽子跟手套很足夠了。」
搶在審神者婉拒前,前田揚起淺笑先發制人,手上的圍巾也剛好綁完一個不易鬆開的結,她才只好有些難為情地小聲道了謝。
堆雪人並沒有什麼花俏的過程,僅是將原本納於掌上的小小雪球緩緩滾動,讓一層層新雪包覆起已成結實圓球的舊雪,逐漸變成一顆巨大雪球。簡單卻考驗耐性的體力活。
前田負責做雪人的身體,審神者則是頭部,靜靜專注於滾雪球之際,兩人也有一句沒一句閒聊著:去年雪仗敗陣下來的隊伍這次能否扳回一城;今年還想試試做出雪屋;之前哪位刀劍男士被屋簷上落下的積雪灑得一身等等,是與鐵刃相撞、充斥血腥味的戰場相去甚遠,再普通不過的瑣碎日常。
空氣的冷冽就這樣在無數的話題及活動身子下悄悄融化。
「嘿、呀!」
與審神者一同將滾成適當大小的頭部疊到身體上方後,高度約到前田胸前的雪人就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裝飾了。主君想弄成什麼樣子呢?」
「關於這個啊。」審神者神祕地笑了笑,「能請你去倉庫幫我拿一個黃色的小水桶嗎?我記得好像放在門口附近?!?/font>
「是要當帽子對吧,我明白了!」
「拜託你了,我去拿其他裝飾品。」
等前田從遠處的倉庫回來,原是純粹兩顆白球組成的雪人,身體處左右兩邊已插上樹枝當成手,而審神者正蹲在雪人面前把作為眼睛與眉毛的小石子和樹枝塞到臉上,最後用手畫出個淺淺微笑。
「我回來了,是這個沒錯吧?」
「嗯,謝謝?!?/font>
接過小水桶,審神者把其放到雪人的頭上,再從口袋拿出一條似白繩的東西綁在水桶把柄靠右側尾端的地方。
「那個是?」
「我的自製道具!」
審神者笑嘻嘻地又從口袋取出另一條交到前田手上,請他綁在柄的左側尾端,也就是方才她綁的相對稱位置,繫上之際仔細一看,其是一塊被剪成長條狀的舊布,扭成螺旋狀再用橡皮筋固定住,尾端被剪開成類似流蘇的一條條細絲。
還真是獨特的帽子……雖然前田毫無疑問的綁上去了,不過回過頭來思考,又覺得自家主君的品味獨樹一格,而且,這樣子……總覺得有點眼熟。
「白繩……黃色的帽子——頭盔?」
小部分類似的造型讓前田頓時想起那副利政大人賜予自己的重要頭盔,訝異地看向審神者。
「唔,還是被發現了嗎……」她似難以啟齒般摀住臉,聲音悶悶弱弱地從指間縫隙漏出,「腦中的模擬圖挺不錯的,可真呈現起來就是個微妙超低配版,我實在說不出來是仿照你的頭盔啊……」
「也就是說,這個雪人——是我嗎?」
沉默了一陣子,審神者默默點了頭。
「抱歉,完全沒玩過雪雕的我只能做出四不像的小前田,起碼在身上畫一下刀紋標明吧?!?/font>眼神堪比死魚的審神者邊道歉,邊脫下手套在雪人約右胸口處的地方用小指粗略描繪出前田藤四郎的刀紋。
「請、請別放在心上,主君有這份心意我很開心!」
見審神者明顯失落到了谷底,前田急忙安撫,同時腦中搜索有沒有什麼補救辦法。
能夠一目了然明白是前田藤四郎的象徵……我的核心……
「主君,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再一起做一個雪人嗎?」
「誒?嗯,是可以啦……?」
面對審神者呆愣的神情,前田僅是回以微笑,拉起她的手,「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
完成的雪人二號被放在雪人一號(小前田)的旁邊,基本上與隔壁的沒什麼兩樣,就是少掉帽子與刀紋。前田志氣滿滿在兩眼周邊畫上了方框眼鏡,把作為手的樹枝與小前田的手相接後,忽然神情苦惱地沉思起來。
而看了前田一連串動作的審神者,經過一番考量,小小聲地猜測:「……藥研?」
「我是打算……做主、主君出來……」前田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回應的聲音比審神者的還要更細微,像是無地自容般。
「喔、喔喔,原來如此!沒問題有像啦,特別是眼鏡的部分!」察覺氣氛逐步尷尬,審神者趕緊補上善意的謊言——儘管一聽就知道真相多殘酷。
兩人一言不發地看著兩個說不上精美的雪人好一陣子,隨後相視而笑。
「總之,心意有到就好嘛。」
「是的,不過下次還有機會的話,想做得更好呢?!?/font>
「哈哈,是呀。那就現在先來練習一下吧!」
「這次要做什麼呢?」
「嗯……啊,對了——」審神者拉著長音,蹲下將地上的雪集中起來之時,忽然抬起頭對上前田的眼,「我很開心前田做了我的小雪人喔,謝謝!」
笑容略顯靦腆的審神者面頰染上淡淡櫻色,宛如雪中綻開的梅花鮮豔可愛,不禁讓前田心想,若能讓主君如此開心,出點糗也是值得的。
「不客氣?!?/font>
說道同時,前田再次望了一眼手牽著手,看似感情融洽的雪人們——
要在數千數萬同名為「前田藤四郎」的短刀中找出屬於自己的模樣。如此思考的當下,腦海中立刻浮現的是侍奉在您身邊的我,那麼,這肯定就是答案了吧。
這副身軀,這顆心,是為了守護重要的您;是為了守護每個如此刻幸福安逸的和平;是為了守護無可取代的人們一步一步建構起的歷史軌跡而在。
還請主君,讓我伴您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