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棘一路向上爬,山路越來越陡不過這止不住他的步伐,腳蹬山面在幾乎九十度的牆面上他向上飛躍了數(shù)米,來到到了山上來到一個不大山洞,墨無棘這才將李蘇梅給放了下來。
腳一落地李蘇梅立刻佝僂著身軀扶著牆壁,她感覺到自己嚴重暈車,她是憋著一口氣才撐過這一條路,現(xiàn)在緩過氣來就感覺到全身酸痛,五臟六腑一陣難受。
「呼、呼,想不到長這麼大還會暈車。」撫著自己的小肚皮,道:「都快頂出腹肌了。」
「…………」墨無棘並沒有回話。
李蘇梅感覺到氣氛不對,回頭一看才注意到墨無棘臉色不對,他總是套在手臂上的盾牌被他卸下的放在腳邊,而他沒什麼表情的面容此刻多出一分苦澀與好幾分的蒼白。
「陳大哥!」李蘇梅立刻上前關(guān)心。
不過他擺了擺手道:「沒事,換氣下就好。」
他這樣一說李蘇梅立刻就懂了,剛剛的輕功並沒有想像中來的輕功,墨無棘是在背著人以及拿著大盾的情況下還跑贏了擅長速度的妖怪。這行為就像她剛剛被背在身上憋著一口氣努力忍耐崎嶇的道路,而墨無棘則是憋著一口氣跑完了這趟路,在緩過氣來時疲憊也頓時湧上來。
好在墨無棘對眼下的狀況頗有經(jīng)驗,幾次呼吸後臉色便恢復(fù)了。
「嚄——嚄——」豬叫聲從山下傳來。
「牠們上的來嗎?」李蘇梅忙問。
「爬的慢,但可以上來。」墨無棘在腳邊撿了幾顆小石頭,拿來做暗器用。
「我能做什麼!」李蘇梅忙問。
李蘇梅知道自己只是個拖油瓶,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做些什麼。
「……」墨無棘一言不發(fā)的拿出許多武器。
斧頭、短刀、小弓、菜刀、小盾、短槍……
「哇?機器貓啊!你也帶太多武器了吧?」李蘇梅驚嘆,這根她認知的武俠高手一把劍闖江湖差很多啊
「挑個順手的保護自己。」
李蘇梅低頭看綁在左手的弩,伸手去拉動弩弦,然而廢了好幾分力才挪動弓弦。她可以勉強拉動,但是弦繃在手指上的疼痛感讓她痛的皺眉。
「我的弩太重了,妳用其他的東西來防身。」
李蘇梅點點頭,先前覺得自己可以操作弩實在想得太簡單了,解開手上的弩後去研究地上的武器。墨無棘武器帶的多,也相對來說都比較小把,這樣李蘇梅都可以拿來防身。
掃了幾眼以後李蘇梅落在其中一把兵刃上——菜刀。
前面就拿著這把菜刀指著豬頭怪,現(xiàn)在看到格外親切。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李蘇梅拿起菜刀,在手中把玩看得相當(dāng)順眼。
「……」看著菜刀墨無棘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欲言又止,道:「在洞內(nèi)好好躲好。」
山洞外的聲響越來越靠近,墨無棘拿過弩弓,兩根手指一拉一放瞬間完成李蘇梅剛剛做不到了拉弦。
原以為他要向下放箭,結(jié)果並沒有,而是靜靜的單手握著。
氣氛突然變成無比冰冷,李蘇梅沒有在多說的在背後手握菜刀的靜靜凝視。
「嚄~~」豬叫聲響起,兩隻猲狙躍至倆人視野中。
啪——
弓弦顫抖發(fā)出陣陣音鳴聲,同一時間兩隻猲狙,一隻中弩箭一隻中了石頭,兩隻立刻被打落山下,這時第三隻竄出頭來,原來這不是兩路圍攻而是三路!
大嘴張開如同在嘲笑人類的愚笨,然而那張大嘴還沒能咬上就被一隻腳踩住,墨無棘身子還沒站穩(wěn)就已經(jīng)一腳踩在狼頭上,隨即右拳灌下將狼的腦袋打到變形了。
「把牠們都推下去不就都行了?」李蘇梅問。
「不行,摔不死。」墨無棘又補上兩拳,確認這隻猲狙已經(jīng)死了才罷手,一腳將屍體踹出洞外。補充解釋:「我們必須一隻隻打敗才能度過這難關(guān)。」
我們……李蘇梅被這稱呼觸動了下,她望著手中的菜刀,想了想還是做罷,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墨無棘收起了弩弓重新拿起了盾牌,圓盾阻擋了大半的洞穴就如同一扇鐵門。
當(dāng)這面盾牌立起來時戰(zhàn)局就徹底變了,洞口外面不大的站力點就足足站立了四隻猲狙。牠們張牙舞爪的想要衝進來,但是盾牌阻擋下了一切,不過盾牌並非完美阻擋,右邊偶爾露出的小縫隙立刻讓狼首探了進來。
但是這其實是陷阱,盾牌一歪直接將狼首腦袋夾在石壁上,興奮的吼叫聲立刻成為哀嚎,被墨無棘拿斧頭了結(jié)了牠們的生命。
背後看著的李蘇梅心裡一直無法放心,墨無棘看起來躲在盾牌後安全的很,不過同時被無數(shù)妖怪圍攻那必然不好受,盾牌發(fā)出的「咚咚咚」聲響實在駭然。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鬥、沒有學(xué)過武學(xué),但她一眼就知道墨無棘為了守住背後的自己,所以他半步都沒有後退,這必然影響了他的靈活度。
還有兩隻,李蘇梅緊握菜刀在心裡祈禱著。
戰(zhàn)局只有一盞茶功夫,卻感覺無比的久,後面最後的兩隻猲狙像是謹慎又像是累了,開始變的不再冒進,就算墨無棘放出空隙也沒能勾引牠們近來。
空氣變得凝重,如同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夕。
然後一切來的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兩隻猲狙一同跳起——高高跳起。
牠們跳得很高,那高度剛好是洞口最上方,墨無棘必須把圓盾舉到最高才可以擋住,但盾牌是圓的沒法擋住兩邊。而墨無棘動作也很快,他立刻改成側(cè)身用盾側(cè)邊砸在狼腹上,而右邊的則是被他從腰上抽出的一桿鐵釬擊中,鐵釬無刃卻如把利劍一樣貫穿猲狙的身體將其釘在洞口上。
李蘇梅瞪大眼睛,那平凡的一刺讓她心猛然一抽,她知道剛剛那一刺絕對沒有想像中得這麼簡單。
戰(zhàn)局變化沒時間等她細索,她立刻注意到變化喊道:「小心左邊!」
被盾牌卡在洞上的另一隻猲狙掙脫出來,牠沒有撲向身下的墨無棘而是腳踏牆壁轉(zhuǎn)向飛向另一邊的李蘇梅。
面對腥紅的目光,李蘇梅無拒的對上那目光。
猲狙喉嚨發(fā)出嘶吼聲,李蘇梅露出處變不驚的笑容並帶點興奮之色。
猲狙張開大嘴歪斜的獠牙,李殊梅緊握菜刀迎上——
停止,一隻手臂橫在兩者之間。在李蘇梅驚愕的目光中,大嘴獠牙咬向了那隻手臂!
「鏗!」的一聲,盾牌落地傳來搖晃。
地面搖晃陣陣,隨著盾牌倒下又是一次震盪,然而這些搖晃卻沒有撼動洞內(nèi)的狀況。
猲狙可怕的大嘴大大張著沒有咬下,是沒辦法咬下……墨無棘的握拳的左手臂如石頭一樣卡著牠的大嘴。
那野獸的猩紅目光此刻變成驚愕,牠感受到自己咬著的是血肉,是牠喜愛的人類血肉味道,但牠不管怎麼咬就是咬不下去,現(xiàn)在反而被這隻手臂掉在半空中。
墨無棘左手一甩將手臂連同猲狙一起砸在地面上,碰的一聲地面被他這一撞撞的碎裂。然而猲狙的嘴依舊沒有離開手臂,因為另一隻已經(jīng)掐住了牠的脖子,墨無棘兩隻手已經(jīng)牢牢抓住猲狙。
「刺下去嘍。」李蘇梅的菜刀已經(jīng)停在如放在砧板上的狼首前。
雙方眼神交會,李蘇梅得到應(yīng)允後一刀砍落在狼的腦袋上,藍色的血花噴出來漸在兩人身上不過倆人都不以為意,李蘇梅改變握法用推的將刀刃再推入數(shù)分,但刺在頭蓋骨上沒能直接貫穿。
李蘇梅看到墨無棘溢出紅血的左臂,她心下一橫雙手放開的跳了起來,她做不到先前墨無棘一拳打在斧頭上的力量所以改用踩的,身體如一片羽毛輕巧的腳尖輕巧的踩在刀柄上,接著全身重量下墜將菜刀直直灌入狼的腦袋中。
看見李蘇梅無師自通的一腳墨無棘驚訝了下,不過隨即也看準時機將自己的手臂從狼嘴中拉出,在雙手壓制下制止了妖怪最後的掙扎,直到生命頑強的妖怪不再動彈才罷手。
「都結(jié)束了嗎?」李蘇梅的腳在顫抖。
她雖然只交手了一瞬間,但那生死間的決鬥讓她事後感覺到冷汗直流。她心有餘悸的看著墨無棘的手臂,狼牙沒能貫穿墨無棘可怕的肌肉,不過這也留下好幾道血孔,她很慶幸自己剛剛那一腳準準的踩中刀柄,倘若踩歪了踩在狼頭上不就將狼牙刺進手臂了?想到此她頓時覺得自己背更冷了。
注意到李蘇梅的目光,墨無棘擺擺手道:「沒事,小傷而已。」
見李蘇梅表情依舊帶著自責(zé),總是習(xí)慣沈默寡言的他難得的多說幾句:「我練的是硬功,那獸牙也只能給我一點皮肉傷而已,很快就好了。」
墨無棘看著自己的傷口想到了什麼,又說:「姑娘妳看我的血,是紅色的。」
似乎想化解氣氛尷尬,他說了句。不過他實在不會說笑話,讓李蘇梅一時間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啊……」李蘇梅拍拍他的背肩膀說:「陳大哥,你真的很不會說話啊。」
「恩。」墨無棘點點頭認可這評價。
——
倆人並沒有急著離開這個斜坡上的山洞,剛剛連續(xù)遭遇妖怪襲擊已經(jīng)說明外面不安全,所以乾脆繼續(xù)待在這個洞裡更為安全。
倆人需要休息,而且李蘇梅有想當(dāng)多的事情要問。
「陳大哥,我想確認一下世界觀。」
「世界觀?」
「世界觀就是……世界觀啦。」李蘇梅雙手合十軀身歉意,吐舌調(diào)皮的說:「我是來自一個有點有點遠的地方,對這裡完全一無所知,所已有些事情會很愚笨,還請大哥見諒。」
「好。」墨無棘點點頭。
他周遊列國遇過各式各樣的人,還遇過語言完全不同的人,眼前的少女很奇特,但可以慢慢溝通的。
「我想問——」李蘇梅張開小口,但沒有遲遲說出口,抓抓頭不好意思的說:「唉,突然要問卻不知道該怎麼問。」
墨無棘點點頭,他默默盤坐著等待少女想到問題。
少女搖了搖頭,還是沒組織好問題,於是擺了擺手搬出另一個問題:「我先問這個好了,我這是內(nèi)力嗎?」
白晰的小手有著紅印,那是緊握刀柄留下的痕跡,紅印並沒有想像中的深,她的手掌染上一層粉色就像泡過熱水澡一樣,氣血活躍的流動著治癒著手上的刀柄痕跡。一絲溫暖的氣息在掌中流轉(zhuǎn)使得肌膚發(fā)熱以及變得紅潤,力量很微弱但那確實就是內(nèi)力。
「妳會了?」墨無棘眉毛一挑,臉色稍顯驚訝之色。
「呵哼。」李蘇梅輕笑,她很滿意總是淡然的墨無棘因為自己而稍微露出表情,道:「剛剛山路時候,小肚子被你肩膀頂啊頂啊,就感覺有力量冒出來了,也就有了內(nèi)功。內(nèi)功就是這樣練的嗎?」
「……」墨無棘仰頭想了一下,道:「沒這樣練出內(nèi)功的。妳是特例。」
「還好不是這樣練,不然每天都不用吃東西了,那麼我想問……」李蘇梅嘴角一彎她接著笑說:「剛剛陳大哥說這裡不是宋……不是大宋,那這裡是哪裡?」
墨無棘挺意外少女並沒有多問內(nèi)功的事情,他把原本想說的話放回心裡,回答少女現(xiàn)在的問題。
「這裡是南詔,南詔大理。」看著少女的表情變化,墨無棘大概知道怎麼說明了,他補充說著人人都該知道的情報:「南昭是在大宋的西南方,兩國以大渡河為界,而現(xiàn)在的大理是由第十六任段皇是段和譽。」
「段和譽?」李蘇梅發(fā)出疑惑聲道:「不是段譽嗎?」
「段譽?」墨無棘不懂為什麼少女要把現(xiàn)任段皇的名子給少去一個字。
「啊,抱歉抱歉,我又說了奇怪的話了,我國家的書紀錄錯了。」李蘇梅不好意思的吐舌。
「喔喔。」墨無棘點點頭,道:「文書傳遞不容易,缺個字是很常見的。」
「喔對對對,我就是這樣搞錯,絕對不是歷史跟小說搞混了。」
「???」
少女言詞間混雜了許多聽不懂的詞彙,墨無棘微微搖搖頭選擇不去深究。
「那我確認一下,宋朝皇帝是不是宋徽宗?」
「對。」墨無棘點點頭,這次少女說對了。
這貌似是少女今日唯一說出的正常內(nèi)容。
「那我最後在問一下——」李蘇梅揚起頭,充滿活力的目光與墨無棘對上眼,道:「陳大哥你的功夫很厲害嗎?」
「……」墨無棘將目光看到旁邊,道:「還行,不過武林很大的。」
「喔……」李蘇梅是懂非懂得點點頭,那神情看起來是接受這不清不楚的答覆了。隨即又看著墨無棘道:「那最後我想問陳大哥——」
最後?剛剛不是最後了……墨無棘沒有抓出少女的語病,轉(zhuǎn)回目光與少女對上,他看到了一對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李蘇梅問:「我一直想問,為什麼陳大哥又叫墨無棘呢?姓氏完全不同啊?」
少女過不其然的問出這問題。
墨無棘回答:「因為一些原因我不方便報出我的這個姓名,所以請稱呼我陳廚子就好。」
「喔喔,就是所謂的隱姓埋名。」李蘇梅點點頭接受,但又搖搖頭的說:「不對!要隱姓埋名,那為什麼要告訴我呢?」
「恩……」要說的話已經(jīng)宣之於口,在說出口以前墨無棘重新打量著這位名為李蘇梅的奇特少女,
他不知道少女來自哪裡,不知道為什麼少女會憑空出現(xiàn),不知道天變異動與少女有什麼關(guān)係,他更不知道少女的為人不知道少女的過去,不理解少女為什麼身懷高深內(nèi)功卻渾然不知。
但看到少女甦醒時透出的那抹淺淺的笑容,面對生死毫無想法的平淡接受,於是心裡出現(xiàn)了一些想法……那一時興起的念頭,讓他選擇了跟以往不一樣的路。
「告訴妳我的名字是因為我不想欺騙妳,我希望可以得到妳的信任。」墨無棘總是平淡的面容此刻揚起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道:「我會教妳武功,教導(dǎo)妳如何在這片江湖生存的,在妳可以保護自己以前我會保護妳的。」
「……」聽完這番話以後李蘇梅沈默了,她低頭咀嚼著剛剛所聽到的這番話。
接著笑了,淺淺的笑容勾勒出深深的情緒,道:「陳大哥,你真的是一位好人,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真的非常慶幸懵懂無知的我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你,謝謝。」
李蘇梅站起身,向墨無棘深深一鞠躬。
恭敬完後少女又立刻恢復(fù)先前活潑模樣,道:「我先聲明還是個不乖的孩子要帶我這個菜鳥新人很辛苦,陳大哥隨時都可以反悔的,不過前提要帶我下這山壁才行喔。」
就這樣,一位迷之廚子與一位迷之少女,被一條約定的線綁在一起開始旅程。
女主用的中國菜刀,不是像現(xiàn)在長方形,而是尖的,可以刺。
話說菜刀類型有滿多稱呼,不知道在中國古代有沒有分,這我之後再查查看030
另外故事有一個小小的伏筆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女主表達感激之情時是「淺淺的微笑」,這意味著她平常掛著的笑容是習(xí)慣帶點刻意,感謝時反而笑的沒這麼燦爛。
話說故事走到一個尷尬處了,男主角叫做墨無棘,但女主角卻又都叫他陳哥哥……這操作很有趣,但一定程度上會讓中途進入故事的讀者以為是不同人啊0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