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陰雨綿綿的天氣,加上強力吹送的寒流,寒氣沁入骨子裡,穿再多件防風外套也擋不住。
在公車上打瞌睡,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時竟剛好到站,情急大喊:「司機大哥,我要下車!」隨即擠過乘客滿滿的走道,在前頭司機的責罵聲中,我狼狽地下了公車,在關上門的剎那,一位大嬸不以為然大聲說道:「幹嘛不早點按下車鈴!」說話聲如利箭破空射出,正中我的後心。
「我也很想早點按下車鈴啊!你知道我有多累才會累到睡著嗎?你知道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對著公車屁股怒喊,雨不斷灑落,而車子早已遠去,剩下我呆在原地,像個傻子對空氣怒吼。
到底是生氣?丟臉?還是委屈?你丟下一句不負責任的評論離去,卻留下我一個人收拾難堪的心情。
你不喜歡我真的無所謂,可是你不該用這種方式傷害我的感情,不該在我面前一個樣子,在別人面前又一個樣子,我那麼掏心掏肺對你,在別人講你壞話的時候維護你。然後你是這樣對我的。
早該知道的,從聊天時候你偶爾露出的冷漠話語,和輕蔑眼神,你的笑從未到達內心,你之所以愛我,是因為規定,而不是由衷。
呵,規定!去你媽的規定!
呵呵呵,可是我現在該死的竟然覺得難過,只因為你不喜歡我,不認同我。
想到過去種種,我竟然真的那麼糟糕嗎?糟糕到你愛我真的只剩下規定、只剩下教條。證明了我真的一無是處。
是,我自私、任性、妄為、不顧別人。是,我自衿自傲,目中無人。是,是我錯了,不該有自己的想法。是我錯了,我不該提出不同的意見,不該要求更多自由的空間。
你們都是對的。
同樣的場景在我腦海中強迫式的播放著,我垂著眼盯著地板,面無表情地說:「我怕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離開這世界。」
而你不鹹不淡的說:「那是你的選擇。」
拉起連帽外套的帽子遮雨,綠燈了,習慣性地轉頭看看來車,但有也無所謂,如果就這樣離開也無所謂吧。
穿過了斑馬線,到了對街,看著轉角飲料店招牌亮著。
就是死,死前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吧,想想還真好笑呢!死前還是想著吃吃喝喝的。
帶著複雜的心情,我走進了飲料店,是熟悉的店員,店員看了看我。
「好冷喔。」我說。
「對啊,很適合喝熱茶。」店員笑著說。
大概是種死前的任性,我點了最貴的一杯,拿出一張百元鈔要付錢。
「不用,我請你。」店員不收我的錢,開始熟練地調起飲料。
「真的不好意思……,謝謝。」
「不謝,以後你常來光顧就好啦。」很快的,飲料已經調好在封膜了。
「以後常來光顧……」以後啊。
把飲料杯用乾淨抹布擦一擦,她將飲料杯和吸管一齊交到我手中,配上又大又燦爛的笑:「好了!」
我傻傻地捧著手中的飲料,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後嗎?
坐在店內附設的座位上,我小口啜飲著,喝著喝著身體暖和了起來,感覺熱流從心窩輸送到四肢,輸送到身體每個細胞。
一邊喝,一邊聽著店裡播放的音樂,一首歌結束,下一首歌響起,唱道:「You're so beautiful to me.」
我聽著有點鼻酸,問店員道:「這歌是你選的嗎?」店員回答是音樂平臺隨機播放的曲目。
「You are so beautiful 嗎?」我喃喃自語道。
音樂繼續播放著,它又再次唱道:
「You're so beautiful to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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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聽聽那首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