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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興良看著尹絮榕。
尹絮榕看著陳興良。
「剛剛那只是斥候啊?」她噗哧一笑。
「什麼斥候?」陳興良表情呆滯。
「就是說那只是對方不跟我們躲貓貓了,派過來瞭解一下我的實力是多少的打招呼而已?」尹絮榕穿上防彈衣。
「什麼?」陳興良覺得自己的腦袋似乎在否定一個現實。
「你知道你的價值在哪裡嗎?」尹絮榕收拾著裝備。
「長相?」
「哈?」
「這只是個玩笑嘛……」
「你是他花了好多時間養成的媒介,這個媒介體質大概需要一年養起來,如果讓你跑了,那他就費事了。」尹絮榕穿上外套。
「喔……」陳興良點了點頭。
「反正要逆五行返魂,至少要滿足三個條件。」尹絮榕伸出三根手指。
「哪三個?」陳興良看著那好像要出門的尹絮榕。
「通道,陣式,跟媒介,通道就是你這個不用說,如果真的開始儀式,媒介要從你的嘴巴送進去。」尹絮榕指著陳興良的嘴。
「好噁爛。」陳興良嫌棄。
「總之那時你的靈魂就會被擠出來,陣式就是你的房間那樣的地方,或其他替代品,媒介就是他要持有召喚的人的部分肉體。所以我們可以知道,『你和媒介要出現在那個房間之類的環境』,他才能成功召喚。」尹絮榕搖了搖手指。
「所以他想召喚誰?」陳興良皺了眉頭。
「鬼知道?搞不好是安倍晴明呢。總之在陣式可以替代的前提下,要確保阻止這件事情,我們只能選擇破壞祭品,或是破壞你。」尹絮榕嚴肅。
「請不要破壞我。」陳興良寒著臉。
「所以現在情況就是:一、『他要搶你,你就長這個樣子。』。二、『我要搶那個祭品,但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三、『我直接幹掉他,但我不知道他在哪。』,明白嗎?」尹絮榕嘆了口氣,戴上頭盔。
「嗯……」陳興良努力理解。
「對的對的。」尹絮榕握著軍刀,將它收緊大衣內。
「那我問妳喔。」陳興良眨了眨眼。
「請說。」尹絮榕戴上手套。
「妳開槍的聲音明明很大,為什麼一點騷動也沒有?妳說那些殭屍跟妳飄在半空沒有人注意到,是因為符咒和靈體也就算了,但是槍聲只是物理啊?還有那個手榴彈,妳是真的打算用嗎?不會出問題嗎?」陳興良指著放在一旁的手榴彈,以及還瀰漫著煙硝味的柯爾特左輪。
「手榴彈的用法不太一樣,然後你問了個好問題。」戴上手套的尹絮榕將手榴彈也收進大衣內,滿不在乎地將槍丟給陳興良。
「啊?」陳興良接過那柄還有硝味的槍枝。
「警察!我們聽見報案說這附近發生槍響!請儘速配合!」
「吃飽了,謝謝招待,愛迪達掰掰。」尹絮榕爬上窗邊對著陳興良揮了揮手,頭一仰就跳了下去。
「……」拿著手槍的陳興良,呆呆地看著破門而入的警察。
大半夜。
傳來幾十聲鳴爆聲,聽起來是間隔一段距離,但不見火光也不見煙霧。
聽上去,簡直就像是,槍響。
破門而入,在登記為女子的房間裡,看見一個男人,懷裡捧著一柄槍。
地上有一些灰燼,房間隨處可見一大把的符咒貼在牆上,而且男人身上還穿著一件符紙做的外衣,旁邊有一把黏著符咒的球棒,幾十枚符咒折的紙手裡劍。
沒有關窗。
窗簾飄蕩。
男人的目光前所未見地呆滯。
所以他的罪名可能是———
擅闖年輕女子住宅。
持有槍械。
開槍嫌疑。
邪教嫌疑。
精神異常。
我看也不用辯解了。
原來如此啊。
「我幹你娘啊……」陳興良,入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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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已經將嫌犯上銬。」
很奇妙的感覺。
現在被戴上手銬,走下樓的陳興良沉默在嘴,幹在心頭,眼睛卻不住的轉動。
不一樣。
「報告,嫌犯沒有抵抗,正往車輛移動。」
每個人的色調不一樣。
這個警察的色調特別鮮豔,那個警察的色調特別灰暗。
這個警察的後腦勺散發著薄薄的金色霧氣,那個警察的身上有著一點點的藍色星芒。
「辛苦了,接著我們來吧。」
這個警察。
他的臉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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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內。
陳興良瞪著自己的手銬,眼睛不敢左右移動。
他『感覺』得到,旁邊那個人並不算是個正常的『人』。
他也不會說明,就是一種感覺。
他從看見這黑臉警察以後,就沒有停下發抖。
奇怪了,是……
『陰陽眼的關係。』
「什麼!」陳興良嚇了一跳。
「怎樣!」護送的警察低吼。
「沒……」陳興良縮起脖子。
『你現在不能跟我溝通,但我可以給你消息,這很公平的,因為我有練過你沒有。總之現在你可以分辨誰是黑,誰是白。』聲音又再次傳了出來。
『你有陰陽眼這件事應該不會穿幫,所以聽好,這是我們唯一的勝算。』這聲音就像直接出現在腦海。
『在這種敵暗我明,而且還不知道敵人根據地的情況下,這盤棋如果要有一點可能去翻盤,我們唯一的勝算,就是主動拿你把對方的底牌換出來。』告訴不再發抖的陳興良,尹絮榕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