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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平凡的一天

胡言亂語 | 2020-12-03 22:58:38 | 巴幣 0 | 人氣 74


好熱,身體簡直像躺在熱銅上,約翰翻滾身體努力找到一處冰涼的地方,但這張該死的床不管怎麼滾,每一處都早被太陽給抹上高溫。
  「天殺的?!挂徊恍⌒木蜐L到床下,他順著牆壁將自己緩慢撐起,眼睛有如著火般疼痛,揉動只讓它更加痠痛,漫步到廁所,眼神失焦的看著馬桶,過了一會才想起目的。
  大腦像被迷霧給壟罩,始終想不起昨晚到底做了甚麼事,不管用冷水沖了幾次臉都無法將這黏膩的感覺洗掉,期望這感覺趕快消逝調(diào),約翰從廚房的角落中找到兩片乾扁的土司塞進(jìn)嘴中,倒了杯熱水將一勺蜂蜜融進(jìn)去攪拌希望能把迷霧溶解,按下電視的開關(guān),放鬆陷進(jìn)沙發(fā)軟墊,聽著電視傳出的雜音眼皮越變越沉重。
  傑西打著哈欠從半年沒回的臥室中出現(xiàn),瞪著黑白雜訊不斷閃爍的電視機(jī)懷疑到底是甚麼時候多了這東西,看著輕闔雙眼打盹的約翰,她平順自己亂翹的頭髮說道「早安?!?/font>
  傑西的聲音使約翰像有冰水澆到頭上,昨晚的記憶一下全回到腦中,他有許多問題想問她,也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但宿醉造成的昏眩感,讓他剛站起身就感覺天地在旋轉(zhuǎn),趕緊坐下,微微側(cè)著頭瞥了下傑西,視線又移回閃現(xiàn)著雜訊的銀幕。
   傑西把放在桌上剩下的蜂蜜水一口氣喝光,並用廚房東翻西找的材料拼湊出個簡易的三明治,叼著它到約翰旁邊坐下,看著忽明忽暗的螢?zāi)?,將頭歪曲眨眼。
  「嗚嗯嗚唔嗯嗚嗚?!棺熘幸е髦尾粩喟l(fā)出聲音,沒看到她在意掉滿地的麵包屑,約翰想叫她小聲一點(diǎn),但看到那張半年沒見到的臉,甚麼都沒說不出口,只能沈默的看她把三明治吃完
  「最近有什麼新聞?」
  少了一大半三明治才聽懂她說的話,用手擋臉以防被碎屑噴到,約翰斜眼看著沙發(fā)角落疊一堆的報紙回答「沒什麼新東西,大部分都跟平常一樣,下區(qū)就這麼亂,假如一天甚麼事也沒發(fā)生那才奇怪。」  
  敷衍的點(diǎn)點(diǎn)頭,傑西用腳挑起沙發(fā)角落的雜誌,看著上面畫著俗氣國王打扮的男人舉起未來公司招牌的黑白圖畫,她一邊看著一邊將腳放在約翰的大腿上,不管怎麼扭動她的腳就像沉重的石頭無法移開,約翰只好移到沙發(fā)的角落,看著電視閃爍的畫面,思考她回來的目的到底是甚麼。
  過了不久傑西隨手把雜誌丟到一旁,才注意到約翰出現(xiàn)在沙發(fā)的角落,傑西不滿的皺起眉目,用腳向前輕輕踢了他一腳。
  約翰握進(jìn)自己的腹部,有一秒他還以為是隻老鼠撞到他身上,但在看到傑西才想起她那無聊的習(xí)慣,一股怒火突然在他內(nèi)心中燃起,約翰握緊了拳頭。
  她以為她是誰啊,把這邊當(dāng)作廁所想進(jìn)來就進(jìn)來想走就走,想對自己做甚麼就做甚麼,甚麼解釋都不說,使勁的握緊拳頭努力把怒火給壓下,約翰站了起來說道「我需要走了,今天我有工作要做,可沒有甚麼時間陪你。」
  「下班見,但你走之前先把那吵死人的電視給關(guān)掉?!?/font>
  你只有這些話想說,雖想大聲吼叫但他趕緊把這股憤怒壓下,現(xiàn)在不是時候,將電視關(guān)掉,戴上墨鏡,聞了聞癱在沙發(fā)上的大衣確定酒味不重,披在身上本想就這樣離去,但在走之前有一件需要搞清,約翰直視著傑西的雙眼問道「當(dāng)初你為什麼要離開?」
  傑西仔細(xì)地端詳自己的指甲,像上面藏有甚麼秘密,沉默了一段時間,才聽她說道「路上小心?!?/font>
  瞪了她一眼約翰將頭轉(zhuǎn)過,想將門打開才注意到原本鎖的位置多了個空洞,陽光穿過它照射進(jìn)屋內(nèi),把鎖從門上扯下記憶中只有一個人做得到,想罵她但也不想再多說甚麼,嘆了口氣約翰將門順手滑上去。
  「又不是啞巴,怎麼不管問甚麼都像沒聽到?!辜s翰坐在隔區(qū)腳伸在外面自由的擺盪,知道這樣很懦弱,但對她說不出口的話只能在這裡講「我們可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碰面了,就算敷衍也好為什麼不好好回答」
  他從來都不怎清楚她在想甚麼,現(xiàn)在更是如此,越想就越感到坐立不安,去工作好了,現(xiàn)在任何事都好,只要能將傑西從腦中趕出他都願意做。
  從梯子上跳下,街上的人聲一如往常的吵雜,看著身邊快速走過自己的人群,自己就像不存在一樣,最近牆上也逐漸找不到他的通緝像,被看到大概他們也認(rèn)不出來。
  聞著早已習(xí)慣臭水與垃圾混在一起的味道,約翰伸手遮擋太陽,抬頭雖找不到任何亮光,但那股炙熱不管多少層纜線織網(wǎng)都遮擋不住。
  穿過了下區(qū)的街道,來到港區(qū)的領(lǐng)域,由於比較靠近下區(qū)橋梁看起來都像是用垃圾拼接而成稍微一個不小心感覺它就會垮掉,看著河流上的船隻,餐廳為什麼不是蓋在河的附近,要不然自己也不需要去人擠人只要搭這些輕鬆的小船就行了,明明是速食店就不能蓋在五區(qū)中戰(zhàn)面積最大的港區(qū)旁嗎,非要建在沒人會去的下區(qū)。
  從橋樑走下沒多久約翰到達(dá)公車站,今天雖然是假日,但附近等的人卻比想像中少,或許是因?yàn)闀r間已快接近中午,突然車站正中央的鈴鐺大響,望向遠(yuǎn)處能看到公車快要到達(dá)車站。
  剛一開門就看到那張該死燦爛的笑臉,為何就不能是張不認(rèn)識的面孔,而且四個門四個讓公車能運(yùn)轉(zhuǎn)的司機(jī),為什麼自己剛好就要遇到認(rèn)識的這一個,「早安??!吉米,等一下今天這日子,難道你這副打扮是要去工作嗎?」
  公車司機(jī)親切的叫換著他的假名,約翰假笑著說道「別說了,正常來說今天可是假日,但我女朋友突然出現(xiàn),為了躲人我只能跑去上班?!?/font>
  公車司機(jī)驚喜的露出笑臉,該死的要不是他介紹給自己那間酒館,他怎麼會淪落到被從自己的家趕出,越來越想朝那笑臉扁下去「真想不到,沒想到你這種人竟然這麼厲害。」
  「你別再說了,這對我來講是很丟臉的事。」
  擺了擺手,正想將手伸到口袋掏出木幣,公車司機(jī)就說道「不用了,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今天的錢我?guī)湍愠?。?/font>
  表達(dá)下感謝,約翰就趕緊離開不想堵塞到後面的乘客上車,他走到車尾的位子坐下,沒過多久鈴鐺就不斷遙響提醒乘客車門要關(guān)上,四名司機(jī)運(yùn)轉(zhuǎn)起公車的零件,公車開始在軌道上奔馳,聽著車輪在軌道上發(fā)出的聲音,窗外的景色快速的在眼前閃過。
  見慣的一棟又一棟分不出區(qū)別的水泥大樓出現(xiàn)然後消失,開了許久公車進(jìn)到隧道裡,除了偶而出現(xiàn)的燈泡能讓人瞥視到些許斑駁的牆壁,幾乎甚麼也看不到,約翰將眼睛闔上想小小休息一下。
  當(dāng)眼睛再次張開已是到站的鈴聲將他叫醒,公車已駛出隧道,窗外明亮的光芒讓他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yīng),走過除自己以外幾乎已公無一人的車內(nèi),謝過司機(jī),剛踩下車就被地上的汙泥撥髒靴子,聞著與家附近不同的臭味,約翰不禁後悔他所下的決定。
  但無論怎樣他也沒力氣坐車回去,看了看四周高樓牆壁上吊著的招牌,找到隱藏在一堆塗鴉下通往速食店小小的指標(biāo),在充斥著尿騷味的小巷左彎右拐,時不時需要跳過攤在地上的垃圾,好不容易才看到搭在二樓速食店,掛在店前破舊的招牌上慘澹的金漆隱隱約約能夠從形狀分辯出「全飽足漢堡店」歪曲的字體。
  沒花費(fèi)太多力氣就爬到店門口,約翰先透過充斥著塗鴉的玻璃窗小小的空白處看了下店內(nèi)的狀況,才將玻璃門推開。
  「喂?!?/font>
  突如其來的叫喚聲讓約翰嚇的朝聲音的方向揮出拳頭,手才剛揮出去他就後悔自身的浮躁,打架總會製造一堆問題,但看清被打中的人是那煩死人的員工懷茲後,他反而後悔怎麼沒多揍幾拳。
  「今天明明沒有你的事,為什麼你會出現(xiàn)在這裡?!箲哑澟踔把谋亲诱f道,他就是一個膽小鬼,因?yàn)橹来虿悔A死也不敢回手,但又沒有肚量吞下,只能靠說來自己得到一點(diǎn)面子「你知道這裡沒有人想看到你對吧,你待在家裡對大家都好?!?/font>
  「不關(guān)你的事,回去玩你那些小丑玩意?!?/font>
  「我不是小丑,」懷茲瞬間脹紅臉,很好這些話永遠(yuǎn)都能激怒到他「要我說多少次,我是個魔術(shù)師,小丑只是做一些蠢事讓人笑而已,而我們魔術(shù)師可是靠無比精妙的戲法讓人讚嘆我們的才智?!?/font>
  「反正都是騙小孩的玩意兒,所謂的不同只不過是你們自己欺騙自己的?!?/font>
   「滾開,」懷茲將手上的水桶提了起來,「我還有工作要做,你這傢伙永遠(yuǎn)也不會懂魔術(shù)到底是多麼精妙的東西。」
  「我原本就這麼打算?!?/font>
  當(dāng)兩人擦身而過,他們用力撞了下對方的肩膀,約翰甩了甩手,懷茲則按著肩膀抱怨了一會,注意到店內(nèi)少許的客人全都注視著自己,約翰朝他們笑了笑,趕緊推開擋住走道的椅子,看起來要朝廚房的方向走去,但當(dāng)拐過一個彎,知道這個角度沒人看的到,他走過廚房,用力踢開廁所的門。
  先用背抵住門呼吸吐氣緩慢的將其鎖上,接著低頭查看三間廁所門底下確認(rèn)沒人蹲在那,確定不管做甚麼都沒人知道,他按著肩頭緩慢的跪倒在地希望疼痛能有所消緩,自己竟會因小小的撞擊就痛成這樣,越想憤怒就越在胸中囤積無處發(fā)洩,最終約翰用力的踢了牆壁一腳。
  雖說打架本就不是他的強(qiáng)項,但現(xiàn)在他就像河底的軟泥連懷茲那弱小的的混蛋都能輕易揉捏,假如有傑西一半強(qiáng)壯那傢伙絕對不會敢對他這樣說話,他到底已變得多麼弱小,腳用力的踢了好幾下。
  以前絕對不會有這種問題,那時任何人都不敢招惹他,他在地下社會可是被許多人尊敬,但那種生活同時根本不是人過的,不斷的逃亡在城市中躲藏每一秒都害怕自己被他人認(rèn)出,該死的,想起了令人憤怒的回憶,自己難道想回去當(dāng)老鼠,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懷念,腳不斷踢著牆壁完全停不下來。
  就只是不確定,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要甚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自從進(jìn)了監(jiān)獄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沒救了,該死該死,無論多麼用力的踢著牆壁,心中的煩躁都無法趨除。
  不知踢了多久,約翰邊喘氣邊瞪著牆,不滿牆還能完好無損地挺立著,呼吸逐漸平緩,他走到洗手臺前瞪著鏡中的自己,打開水龍頭,用手將水流往臉上狠狠的潑上去,不斷重複,直到鏡中的眼神看起來像個正常人,看著自己堆起了假笑。
  將門打開,懷茲提著水桶眼神怪異地看著他,假笑沒有因?yàn)閼哑澏邪敕窒萋?,他用還溼答答的手拍了拍懷茲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說聲「抱歉」,知道自己這樣很幼稚,但看到懷茲急切衝到水龍頭前想將那攤水洗掉的樣子,他就無法抑止微笑。
  在廚房換上制服,雖然說是換上但只不過是在圍上一個圍裙,約翰從來都不明白為何制服是這樣規(guī)定,反正只要有錢拿他也不會對這多說甚麼。
  在廚房找到不斷吼叫的領(lǐng)班,等他吼完其他員工,才從冷靜下來的他口中得知由於人手很缺,所以要他負(fù)責(zé)擦桌子、掃地、清理廁所,約翰嘆了口氣,準(zhǔn)備盡其所能緩慢的擦一張桌子,領(lǐng)班卻叫住了他。
  「你今天為什麼來???平常也不見你有多喜歡這工作,整天都能看到你在抱怨。」領(lǐng)班靠近約翰,低聲說道「你該不會把前幾天才發(fā)的薪水喝酒喝到?jīng)]了?我雖然不能提前給你薪水,但我個人可以借你點(diǎn)錢來度過?!?/font>
  「不需要,我口袋還是有錢,我因?yàn)橐恍┧饺艘蛩亍!诡I(lǐng)班瞪著他似乎不怎麼相信,約翰只好說道「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
   領(lǐng)班看到約翰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也不太好意思繼續(xù)問下去,他將抹布丟給約翰,自己繼續(xù)監(jiān)督其他員工,假如有人犯錯他就會大聲的用嗓門指出來。
  隨著時間經(jīng)過,天色逐漸暗去,客人接二連三從玻璃門後出現(xiàn),座位逐漸被占滿,一想到待會要擦的桌子,約翰不禁嘆了口氣,但聽著領(lǐng)班的吼聲不斷在店內(nèi)迴響,他不禁為自身能遠(yuǎn)離廚房而感到慶幸。
  突然領(lǐng)班推開廚房門,匆匆忙忙地跑出來他綁成一束的鬍子不斷晃動,一看到約翰就緊緊抓住他,說道「你,進(jìn)來幫忙,那些客人才不在乎這裡乾不乾淨(jìng),就算有老鼠他們也會開心的吃下漢堡?!?/font>
  約翰張嘴想要爭辯,但話都被領(lǐng)班那嚴(yán)厲的眼神給瞪回去,手向下垂,他緩慢的跟隨領(lǐng)班走進(jìn)廚房。
  「人只要喝一杯水配一片麵包就能活過一星期,所以為什麼有人會需要兩個豬肉漢堡,一個牛肉漢堡,一個雞肉漢堡當(dāng)晚餐?!辜s翰低聲抱怨道,窗外的天空已被黑夜所吞噬,工作了一天,到現(xiàn)在只吃過掉在地上賣不出去的肉餅,他將不滿發(fā)洩在食物上,當(dāng)客人給出連一支鉛筆都買不起的小費(fèi),不禁覺得這些人活該將自己的口水吃下去。
  用手指撥弄著木幣上的紋路,他隨意地望向窗外,綁在外面的旗幟無比怪異,像是訴說等會天氣要出現(xiàn)甚麼變化,看著因夜空降下重金纜線上一個一個亮起的銅燈,一天就這樣子過去了,莫名的空虛感順間湧上心頭。
   望著手中的木幣,不經(jīng)與以前搶銀行經(jīng)過手成千上萬沉重的金屬捲比對,跟那些錢比起手上這枚木幣感覺無比的輕微,不握緊彷彿就會飛走,記得以前父親常在耳邊碎念,甚麼只有透過認(rèn)真工作賺過來的錢才有價值,那都是廢話,這枚木幣的價值可不會因?yàn)樽约汗ぷ饕惶於黾印?/font>
  但不管在怎麼鄙視這枚木幣,他知道現(xiàn)在任何一分錢都至關(guān)緊要,他早喪失那樣傲慢的權(quán)利,但雖清楚道理不滿還是會有,為什麼天上還沒隨便掉下來一個東西將自己砸死,剛這麼想,窗上就黏了一個白色的小點(diǎn),下雪了。
  算了,約翰挺直腰背,無論在怎麼累都要把工作做完,盡可能不去觀察窗外越積越深的白雪,他走向一位不斷呼喚自己揮手的客人,等一下那個聲音為何這麼熟悉,他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看到那傢伙怎麼會在這。
  傑西翻弄著菜單,遲遲無法決定「你們菜單為什麼都不附上圖畫,誰能從這蠢名字知道點(diǎn)的東西長甚麼樣子,算了,你隨便幫我推薦一道?!?/font>
  冷靜下來,約翰冷淡地說道「漢堡就是漢堡你聽名字就能知道,不需要甚麼圖畫?!?/font>
  「不想幫忙就直說,我又不是不能也能夠自己解決」傑西在菜單上隨便亂指,停下,說道「那我就點(diǎn)這個豬肉漢堡的東西。」
  「你真是,只要這些就行嗎?」約翰快速的在記事本上寫完,剛想跑走傑西就抓住他。
   「不要那麼急,我又不會把你吃掉,我們聊下天好不好?」
  約翰古怪的看著傑西,她的手還是這麼纖細(xì),他咬了咬牙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工作,我可沒跟你說過?!?/font>
  「直覺,而且又不難猜?!箓芪髂讼卤亲?,故意不去看約翰的眼睛「服務(wù)生,謝謝你的工作,我的餐點(diǎn)這些就可以了?!顾龑⒁粡堣F卷塞給約翰催促他離開。
  約翰雖有不滿但更多是慶幸不用再跟她多說話,當(dāng)看到她胸中一直有說不出的煩躁感,他快速移動腳步,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今天他真的不想在和她說任何一句話。
   將傑西的單子掛在勾掛上,推開廚房門聞著各式炸物的味道,朝廚房吵鬧聲中最明顯的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等到領(lǐng)班發(fā)完怒冷靜下來的一順間,約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明薪水可以不要只要讓他休息就行,被「那你今天到底為什麼要來」眼神給打量全身上下後,領(lǐng)班掏出錢包從裡面點(diǎn)出幾張鐵券,塞到約翰手上說道。
  「這些算我借你的,到時候發(fā)薪水,我會自動將這些給你的錢扣掉。」他看著約翰訝異的臉說到「不用擔(dān)心,我沒有要算你利息的意思?!?/font>
  沒心情解釋,反正現(xiàn)在錢能拿點(diǎn)是拿點(diǎn),感謝領(lǐng)班的好心約翰將錢接過,剛想從正門走出,就想起傑西還在外面吃著漢堡,不想遇到她但正門唯一離開這裡的道路,看來自己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
  約翰打開廚房後面的小門,走到用鐵製成的小小陽臺上,看著從被纜線遮住的天空落下的雪花掉到堆積成丘的垃圾上,雙腳不停移動使身體不被寒冷佔(zhàn)據(jù),等待時間過去。
   巷弄都被白雪給覆蓋,但儘管如此卻無法遮掩此處那股腐爛的臭味,發(fā)覺在這些臭味中參雜著淡淡的煙味,轉(zhuǎn)向身旁懷茲整叼著菸斗用打火機(jī)溫暖手掌,為什麼這傢伙會出現(xiàn)在這裡,但他也沒心情去知道,約翰只是看著無邊天空掉下來的雪花不想說任何話。
  「˙啊」約翰轉(zhuǎn)過頭,懷茲一臉訝異地看著他,手指顫抖的指著彷彿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景象,手上的菸斗一時沒握緊掉到地上,過了會才看到他恢復(fù)一貫的臭臉,邊嘆氣邊將菸斗上的冰霜拍掉。
  兩人嘴巴就像被縫死一樣沉默著,即使知曉自己的存在,懷茲也沒有想講話的意思,他只是不斷撥弄打火機(jī)死活打不起來,那小小的金屬碰撞聲不斷刺激著約翰的神經(jīng),終於他無法忍受下去,從懷茲手中將東西搶過來,與小小的銀彈片快速共鳴,使打火機(jī)裡面的熱銅快速加熱,火燃起來了。
  「剛剛大概是因?yàn)榈舻窖┒阎?,所以才一直沒辦法運(yùn)作。」
  沒心情聽?wèi)哑潫o聊的狡辯,剛剛掉到雪地的是菸斗可不是打火機(jī),約翰手朝懷茲比了比讓他將菸斗遞來,將菸草點(diǎn)燃,抽了一口,不習(xí)慣的咳了幾聲才將東西丟還給懷茲,看著一片又一片從眼前飄過的雪花,一切終於又安靜下來。
  「謝謝,」突然懷茲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過了段時間他又補(bǔ)充「我知道你不是出於好心,但還是謝謝你幫了個大忙?!?/font>
  「三歲小孩都知道怎麼將打火機(jī)點(diǎn)亮,為什麼你連這也做不到?!?/font>
  「你,算了,我本來就沒想你會說甚麼好話」懷茲吐出一個煙圈「就跟你無法把狗訓(xùn)練成貓,你這種人永遠(yuǎn)也不會變。」
  約翰不滿的撇了下嘴,但懷茲沒有說錯,自己是一個怎樣的爛人他最清楚,他早已承認(rèn)這件事,但就算懷茲是對的也不代表他會吞下這口氣,儘管這會證明他所說的都是對的。
「我就是個爛人沒錯,就跟你是一個專門讓小朋友大笑的小丑一樣,都是實(shí)在的真理?!?/font>
  約翰看著懷茲磨緊牙關(guān)努力不衝動讓任何話從中跑出,這種小孩子吵架的說嘴就能讓他氣成這樣,簡直就像喜劇電影才會出現(xiàn)的橋段,約翰不經(jīng)大聲地笑出來。
  儘管知道自己的樣子完全驗(yàn)證懷茲說的話,但就是要在懷茲面前笑,越誇張越好,笑的越大聲越讓他憤怒,他就越發(fā)快樂。
  終於忍受不下去,懷茲大聲的吼出來「我很清楚你的伎倆,不要以為可以同一招會有用,你給我閉上嘴?!?/font>
  「好好,你說的都對?!辜s翰睜大眼睛像是被懷茲的樣子給嚇到「好,我聽到你說的話,我會尊重你的想法,以後不會這樣做」他瞇起眼睛笑了出來「我這樣說你信嗎,你這該死的小丑?!?/font>
  「我到底要跟你說多少次。」懷茲衝上前一把抓住約翰的衣領(lǐng),但他很快就將手放開握緊在一起「不行,不行,我不會在中你的伎倆,你這可悲的傢伙,除了能說嘴外甚麼也做不了,你的言語值不了半分錢。」
  「是嗎,」約翰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挺了不起的,竟然能把憤怒壓下,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個很了不起的傢伙。」
  「甚麼了不起的傢伙我不在乎,但就算笑著表現(xiàn)出一切都在你控制之中的樣子,你也知道我說的是對的?!箲哑澲币曋s翰的眼睛,平靜的說道「你只有用那可笑的手法激怒我,才能是你那可悲的人生感到一絲的價值,我不經(jīng)為這樣的你感到可悲?!?/font>
  「可悲,」約翰握緊拳頭「我可不比你這種從別人背後掏出硬幣的小丑還要可悲,甚麼傑出的魔術(shù)師,全都是笑話?!?/font>
  兩人拳頭都握緊,指甲深深刺入肉中,約翰不經(jīng)希望多帶了把錫金屬,這樣他就能做出把刀刃,教教眼前這位甚麼叫尊重,突然懷茲打出一個噴嚏,聲音很細(xì)就像小鳥的叫聲,約翰本想嘲笑他,但他很快就也打出一個聽起來差不多的噴嚏。
  他們都太小瞧天氣,約翰只穿一層外套,懷茲只套了層員工制服就待在陽臺上吹風(fēng),街上刮著風(fēng)雪逐漸讓人無法看清遠(yuǎn)處的景色,藏在白雪中的銅燈微微發(fā)出紅光。
  「雖然很不想說,但停戰(zhàn)?」
  「好,這次就算了,但你不要以為能逃得過下一次?!?/font>
  ?去你的,我就在這,假如你想要打架的話,就來啊?!辜s翰雙手懷抱在胸前,想握緊拳但因寒冷手指無法彎曲。
  「今天就算了。」懷茲吐出最後一圈白煙,將菸斗按在欄桿的雪上用熄,搖了搖頭,滑開後門走進(jìn)室內(nèi)。
  不滿的嘖了一聲,約翰從綁在外套內(nèi)側(cè)的袋子中倒出一小磋熱銅粉,注入能量在手中反覆摩擦,感受著手中如同火焰般的金屬,約翰看向風(fēng)雪絲毫沒有要緩下來的跡象。
  過了不曉得多久約翰拍了下手將熱銅粉用掉,他也滑開後門走進(jìn)廚房,熱氣吹在身上快速溫暖他的身體,這裡和剛才一樣混亂,大叫、怒罵聲絲毫沒有變化,他小心地避免擋住廚師的道路,以免被他們給大聲責(zé)罵。
  站在廚房門前他遲遲無法抓住門把,告訴自己她大概已經(jīng)離開,但還是擔(dān)心自己待會可能會跟他扯入爭鬥,還不放心的從附近抽了副錫製的餐刀,穩(wěn)定的注入能量在其中,使其在右手中保持容易變形的姿態(tài)。
  準(zhǔn)備好後吸氣吐氣終於將門推開,不是傑西,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克萊德刁著捲煙坐在角落輕輕吸吐,看到約翰的身影就走上前來。
   臉色異常的平靜,他輕輕地說道「嗨,約翰,好久不見,你氣色看起來十分不錯?!?/font>
  「甚麼好久不見,我們昨天可才剛??」注意克萊德手上握著一個東西,等等,那難道是。
  「還有,非常抱歉?!顾稚系臇|西冒出火花,下一瞬間約翰的腿就想著火一般,以為大腿撕裂般的痛苦使他大腦快速麻痺,一下就倒在地上,那是他無比熟悉的感覺,他中彈了。
  約翰下意識地想大叫打滾將痛發(fā)洩出來,但現(xiàn)在可沒時間做那種事,伸出左手準(zhǔn)備趕快爬離這裡,克萊德就射出子彈擊碎指骨使手掌彎曲成奇怪的方向,痛處讓他不停的打滾,被淚水充斥的眼睛迷濛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能隱約感覺克萊德的陰影緩緩地靠近,手槍指向他的腦袋。
  槍口近到約翰都能感受到手槍運(yùn)準(zhǔn)的能量,就是現(xiàn)在,將手中柔軟的錫金屬丟出去,扔到手槍上,停止運(yùn)轉(zhuǎn)的錫金屬迅速變硬將槍口堵住,板機(jī)已經(jīng)扣下去約翰趕緊向前翻滾,子彈在槍口炸裂,巨大的衝擊令克萊德失去控制將手槍鬆開,下一秒他就被滾在地上的約翰撞倒在地上。
  約翰咬著牙,努力抑制自己的清醒,聽著因?yàn)闃屄暥鸶浇巳籂幭忍优艿碾s音,現(xiàn)在可不能被痛暈,他趕緊爬到克萊德身上,一拳朝他的臉揍下去,該死的,那傢伙竟敢用手臂護(hù)住臉,只有一隻手能揮舞攻擊間的空隙太大,還未揮下第二拳,克萊德就對約翰臉上撒了一層粉末。
  當(dāng)約翰因粉末進(jìn)入眼睛下意識的將眼睛閉起,克萊德就抽出剛剛槍裡面的銀軸全力運(yùn)轉(zhuǎn)它,使空氣中的熱銅粉因共鳴快速炸裂,約翰因衝擊而被彈開。
  還未能恢復(fù)過來,腹部就被克萊德用力的踢了一腳,拜託不要在動了,克萊德苦澀著臉用力的踢下去,為什麼自己要做這種事,就像欺負(fù)一條狗一樣,但踢擊不能停下不然一切都會白費(fèi),他只能看著約翰逐漸不再掙扎,只是被他踢著。
  突然一股熱力用力的襲擊他的胸口,將他甩了出去,轉(zhuǎn)過頭那傢伙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之前不是聽約翰說到她離開了,可以看得出傑西的眼睛有火焰在燃燒,絲毫不會去懷疑她有宰掉自己的想法。
「好久不見,我也不想要這樣,但我必須這樣做?!苟嗾f點(diǎn)話,說不定能爭取到時間。
可以看得出火焰在她的指尖舞動,她沒有說任何話就只是瞪了自己一眼,下意識想要逃跑但腳還沒移動,傑西就用力的踢上來。
以前在看到她那股力量時,克萊德總會好奇自己假如被她攻擊,自己到底會怎樣,用雙手護(hù)住胸口但絲毫沒有感覺到用處,他曾被槍射過,也被車撞過,但這感覺起來跟那些經(jīng)驗(yàn)完全不一樣,就像被火焰燃燒一樣,當(dāng)他飛過一段距離終於摔倒在地,他不斷拍打,滾動身體,想要將不存在的火焰熄滅。
  在地上滾了幾圈,克萊德才壓下驚恐,剛按著腹部壓抑疼痛就看到傑西朝自己衝過來,他趕緊運(yùn)準(zhǔn)銀軸塞進(jìn)裝滿熱銅粉的袋子中,用力的朝傑西丟了出去,看著袋子飛到眼前,傑西用雙手護(hù)住臉,一聲巨大的聲響在眼前炸裂,耳鳴聲雖讓她瞬間有些難確定方向,當(dāng)她回復(fù)知覺,克萊德以不知道跑到哪裡去。
  為什麼那傢伙要做這種事,他不是我們的朋友嗎,傑西雖感到困惑但現(xiàn)在並不是時候,人跑了就是跑了,她還有其他事要趕緊做。
  跑到約翰身旁,看著因疼痛而暈過去的他,將手按在他受傷的地方,緩緩將自身生命的火焰,一絲一毫的傳進(jìn)體內(nèi),聽著他倉促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下來,傷口快速的癒合起來,傑西望著因槍聲而空無一人的餐廳喃喃道「現(xiàn)在該怎麼辦?!?/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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