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走寒冬里,醒作小豆湯。
死來魅妲己,生吞癡紂王。
嬰聲狐貍頭,九尾字妲己
古來商妲為美人,心邪害死比干、紂王數(shù)千人。若非帝辛的火放的艷麗,底下諸侯的困惑點綴,邪媚一笑豈可如黃花可掬般易得?
周時,東地有國大和,前朝追趕著那破衣逃亡的母狐貍。她夾帶九條尾巴,沾染紂王瘋狂的連裙拖刮草地,這麼跑到天皇懷中。
晴明的劍指這想謀害第二位王的妖狐,隨著女人假扮的蟬聲,紂的亡魂、和的怨魂好似不甘心帶領(lǐng)這群陰陽師將這妖狐封於九泉之下。
而山海經(jīng)所記,其聲如嬰孩迷惑護幼心理,再食人。有旯牙大口,尖牙利齒似鮫。
鄉(xiāng)里寒冬,巨牙兇獸
早晨,廟口瘋?cè)舜┍∫略谑袃?nèi)奔也跑的,四處叫囂著有妖狐、有妖狐。市民報的小吏來抓走那男人。
晚上打更府旁小吏亭內(nèi)。
凍雪映雪中月,越冷男人越是握著酒杯,想藉熱酒暖手、暖身。喝一小口,吐出寒氣,再一口飲下,滿是悔恨隨酒漿下肚。
肚子倘著,用不時宜的羽扇搧著火炭。
妻子不見三年的曾良在雪中庭內(nèi)燒著酒和紅湯。大男人臉紅鼻子紅,披著皮草糊塗一直弄著爐中紅炭。
「當(dāng)時和何氏相識也不過如此寒冬,她的面色如此紅,咱的閨女也和她一樣紅通小臉…」
想到還小的女兒未來會和妻子一樣離開,終究截然一人,又打了杯燒酒,一個粗佬哭的臉上鼻涕縱橫。
外頭有聲。狐貍奔出。
「早上抓到那男人嘴裡衣直說那啥鬼妖狐,大半夜大老爺們看到這狐貍心裡還是起的疙瘩…還是繼續(xù)煮酒吧…」
過了一時辰。
又有聲。
「又是狐貍嗎?」
「是我,曾良,換班了。」年輕人抖了抖蓑衣的雪。
「那早上抓的那瘋子說的你也信嗎?」
「不是,喝了些少酒,精神也不太好,但這麼快就要換班了?再讓我待會。」
「曾霓還小,在家應(yīng)該也想你,快回吧。你豆湯都燒好就帶去快回吧。」
「女人終會離開我,和她媽一樣,睹人就心煩,睹物也心煩。這紅湯還不如燒酒,小娃愛這甜口,卻膩的我牙疼,煮的兩份,要不洪欽你來碗吧。」
「正好天冷,謝您了。」收過斗笠、蓑衣把碗拿起喝豆湯。
「仍是一手好手藝,邋遢的一人,好喝的一湯。」
「嘴碎小子,再說下次老夫也不請你食飯、喝酒,這熱的酒乾脆老夫也順捎走。」
「開開玩笑,可惜您傳三代的手藝失傳在這破巷守村了。明明可以傳承曾家這豆湯,卻跑來這當(dāng)個小吏。」
「…小子別多管,我先走,冷酒,葫蘆內(nèi);熱酒內(nèi)裡灶臺些許。柴斧放架上。先行了。」
粗漢收拾穿了他那大一號的簑衣走在雪中失了身影。
風(fēng)雪些大,洪欽本欲出去送行,聽到女童聲想到曾霓也懂事居然也來接父親,就不好意思打擾父女回那亭內(nèi)小屋。
開了包袱取了些牛肉碎滷和妻子烹飪的蔬食,濾了點媳婦釀的、調(diào)的酒漿。
外頭打更,亥時,也晚了,想到初到就任常被四周小物所驚所擾,常待習(xí)得喝熱酒吃飽飯,忍著別睡打呼嚕,一宿不知不覺就過了,只是新妻待家中感到不安,其餘也不好抱怨。
這小郡民風(fēng)樸實也未有大案,我們也就領(lǐng)安穩(wěn)錢,食安穩(wěn)飯。各處也都彼此認(rèn)識互相照應(yīng)。內(nèi)廳架上好像有紀(jì)錄十?dāng)?shù)年前有過數(shù)人雪夜失蹤,也是這鎮(zhèn)子少數(shù)的大案了。
又打更時。
壺中熱酒又飲盡,去內(nèi)聽取灶上燒酒。
外頭好似又有怪聲。
「狐貍?」
「非也,妾身何為狐貍?」透過窗一片綠卻有異常清晰女聲。
「酒醉?這冰天雪地子時,有女聲?」
「妾身非幻非虛,是商朝遺老,今於此地挨餓,是否能分食些肉些酒於妾?」
「商?莫非凍壞腦殼?女子黑夜中危險、又大冰雪,何不進庭內(nèi)小屋而躲庭外叢中?而欲分食又怎知吾有肉有酒?」
女聲消盡。
四周燭火隨冰風(fēng)窗入熄了。
「汝夫人細(xì)皮膚白,肉且美切身怎可不知?又那粗佬所攜豆湯、冷酒尚美妾又怎不知?數(shù)時前庭外隨你出門我入門食午宴,不久你入亭中我又跟於後食晚宴後待入?yún)仓行ⅰ,F(xiàn)時子,適時消夜,有你,有熱酒,足矣。啊!還有曾家小女作填胃小點,豈不福哉!」
男子回神右手袖空擺,失了右手,滿臉懼恨。左手挑著灶火咬著架上柴斧跑到曾家護女。
門後骨碎聲漸起。
「哥哥自己送上了門,豆湯今夜少一分,速速歸來。」
「步程慢,妾早已填了牙縫,以曾女。」
胃袋、骨隨掏空。
手上是燙傷的碳痕,寫著妲己。
九天玄女
「我本生於屍骨,狐貍骨,也不知是人是狐。餓的嗚鳴,被老夫婦發(fā)現(xiàn)餵以豆湯,夫婦蘇氏養(yǎng)我撫我,婀娜長成。命名妲己。命由天遇了那帝辛,紂王。養(yǎng)父母被拘,我失了笑他卻更愛我,千方百計使我笑;我笑了,我所笑的不是那一朝的毀滅,而是火光、烽火讓我憶起由死中生的我所不能忘的救命恩人。父母被取了皮埋於荒外我在他們屍骨上化生,養(yǎng)父母因我而被捕被虐。人世無常,逃了又能逃哪?」
「聖獸的九尾狐,吾遣汝於凡間,天命誘惑紂王,故多姿色,比天仙更邪、更魅的美色。本欲令妳投胎重回聖獸。可妳滅了商,還亂了大和。這些亂世使你失了聖性,我為九天玄女也無法插手,妳好自為之。」
「不能生、不能死,背惡名。子孫曾辯解,宋朝前妾身仍是聖獸,而今只是那人人為而恐之地妖孽。若非比干後易的林氏和商朝遺老,妾身也能安享晚年的投胎。而不是困在大和的九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