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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劇之魔女》A.D. 2004 #078

日笠陽子 | 2020-09-13 13:48:29 | 巴幣 4 | 人氣 124


  藤原雅並不在意故事的後續,她聽出倉科明日奈明擺是想借故事打誓喻,只差在未摸清其要點。料想既然抵達目的地,先一步面見倉科源太郎,搞定他的事後,其他的事大可容後再談。

  三人再次來到那棟私人會所,只是會面的地點改為七零三室。不僅是高了一層,房間也比較大,乃可容八人的小型會議室,卻布置成休閒娛樂向的房間。房內有酒吧有音響有噴水泉,然而四角均有黑西裝男人看守,他們的表情神態就與昨夜襲擊倉科明日奈的人有七八分雷同,都是擺出一張冷漠不仁的臭臉,一下子毫無輕鬆氣氛可言。

  中間的長桌,主人家位置是倉科源太郎,看見倉科明日奈進房,即時和樂地微笑,主動走過來抱起孫女:「明日奈,有沒有想念爺爺?」

  「沒有。」為免招來對方誤會,所以倉科明日奈毫不留情地說真話。對方完全不介意,笑得更開心:「不過爺爺知道,明日奈為幫爺爺的忙,好好努力一番呢。」

  倉科明日奈白了他一眼,自己幫忙尋物,完全是為勢所迫,想及早解決事件,而不是為討老人家歡心。不過她心知肚明,無論如何辯解,這位老人家定必厚顏無恥地扭曲她的意思。再忍多一會,讓子彈再飛一會,教他得意多一段時間。只要計劃順利,絕對有辦法扳倒一切。

  「哎喲,苦著一張臉,很認真的樣子呢,和雄司小時候一模一樣。」

  已經不是頭一回,很多人都說倉科明日奈長得像倉科雄司,這算不算女生男相?不過想想自己前世是男人,俗語云相由心生,樣子長得像男人,並非毫無緣由。爺孫摟抱好一會,才願意放開。他背後像貼身下屬的男人拉開左邊椅子,然後將倉科明日奈安頓於其上。

  「明日奈,想不想吃甜品?」

  倉科明日奈想拒絕的,不過想到之後的連場好戲,覺得吃點東西會比較好,遂欣然點頭。當自己接過菜單慢慢選擇時,藤原雅正式向倉科源太郎打招呼,坐在對方的右邊。至於二馬友則像是保鑣般,肅立於藤原雅背後。

  明明是夫妻,入贅藤原家,卻沒有改名易姓。既不曾公開結婚的消息,甚至出外也沒有以夫妻相稱,無論如何看都非常奇怪。不過這些都和倉科明日奈無關,如今只要好好考慮,選最貴的甜品就行。

  「我想吃這個!」

  星河芝士蛋糕,配霧花蘇打水,期間限定供應,盛惠八百日圓。

  八百日圓是個怎樣樣的概念?需知道每月月底,倘家用有盈餘時,倉科家的晚飯總會豐富點。其中有一款是倉科雄司至愛的,就是每條一百日圓的鹽燒大蝦。

  倉科明日奈的胃袋很小,吃半條大蝦,加一小碗飯,就感到七分飽了。這次一頓小小的甜品,就花八百日圓,對比之下簡直是奢侈至極。然而倉科源太郎不皺半分眉頭,甚至連看都不用看,直接叫服務員安排,果然這就是有錢人的豪邁!

  「是你叫我吃的啊!就得吃最貴,吃光你的錢包。」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倉科明日奈一輩子吃盡山珍海錯,都吃不窮倉科源太郎的財產。

  藤原雅靜待倉科源太郎弄孫為樂,見他回頭索要「物品」時,便微微扯開衣襟,將夾帶在內的那片SD記憶卡置在桌上,纖纖五指推往前。倉科源太郎雙手沒有動過半分,只需要打一個眼色,身邊就有人主動拈起SD記憶卡,退至一旁。

  「辛苦了。」

  「沒事,都是明日奈的功勞。」

  「明日奈是如何找回爺爺的遺失物呢?」

  倉科明日奈注意到那個人在旁邊取出一臺筆記本型電腦,將SD記憶卡插進筆電側面,心想時間差不多,流露出一副詭譎的笑容:「那便得感謝藤原小姐呢。」

  藤原雅注意到倉科明日奈那道笑容,感覺有點不對勁,卻又找不到甚麼地方可疑。諒這小孩子如何耍花樣,都不可能逃出倉科家及藤原家兩座五指山。若然如此,她又是憑甚麼,發出如此自信的笑容呢?

  「感謝我?」

  「藤原小姐為求讓我找到那張SD卡,可是不遺餘力地做很多無聊的事呢。」

  這孩子在發甚麼瘋言?藤原雅百般置啄時,背後有人匆匆穿過,向倉科源太郎報告:「社長,電腦讀不到這張SD記憶卡。」

  原本掛著和諧笑容的表情,霎時陰沉下來。

  「甚麼?」

  那位下屬將SD記憶卡反轉:「中間的記憶體元件不見了,這張卡是空心的。」

  原本下層那片金屬片,此時空空如也,甚麼都沒有。

  「這是甚麼一回事?」

  藤原雅遭倉科源太郎喝問,心想自己又不是倉科家的人,而且藤原家也不是逮屬倉科家,根本沒需要給面子。盯住倉科明日奈似笑非笑的樣子,腦中霎時明白過來,不禁既惱又笑,正色道:「我想問問明日奈更清楚,畢竟是她找回來的。」

  倉科源太郎當然知道是自己孫女找回來,他可是有自己專門的情報網。昨夜丸之內仲通街道上發生甚麼事,這位老人家絕對心知肚明。然而這位孫女究竟是何時掉包SD記憶卡,以假亂真,連藤原雅都騙過去?不由得好奇起來,也就放任倉科明日奈發言。

  「爺爺、藤原小姐,明日奈呢,有一個問題,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計劃開始了,在場所有人,都隱約感受到倉科明日奈身上處處涉透出某種奇特的吸引力,不由得定下心神,想仔細傾聽,永遠刻印在記憶深處。

  「你們是打從一開始就合作戲弄我嗎?」

  倉科明日奈問出口後,有人叩下房門。

  「進來。」

  倉科源太郎沉著氣,命令手下打開門。不知道服務生有沒有察覺房間的氣氛甚為怪異,但是仍然盡責推著餐車走進來。

  「我的我的!」倉科明日奈偽裝成三歲小孩子,興奮地揮手叫道。服務生悉心端至面前,語道:「小妹妹請慢用。」

  「謝謝哥哥。」

  「不用客氣。」

  服務生離去後,倉科明日奈仔細打量這套價值八百日圓的甜品套餐:五層高的方塊蛋糕,最上層是一片深藍色,再以銀粒點綴,布置出一道晚空的銀河貌;至於霧花蘇打水,上面是氣泡水,下面是像乳酪白色的液體。望之感覺就像冬天鄉下起霧般,在高高的玻璃杯外結了一層冰霜。二者合一,映襯得挺漂亮的。哪怕未曾放入嘴巴,都覺得非常美味。她忍不住端起玻璃杯,輕輕攪拌上下層,再用小小的櫻唇含住飲管,先淺呷一口。兩種不同的液體混和,往上抽進舌頭去。口感黏黏甜甜,還帶一點點酸味,喝起來有種像吃氣泡味冰淇淋般,殊為特別的口感。

  房間內所有人都懷著不同想法盯著自己,倉科明日奈明知故問:「剛才明日奈說到哪兒?」

  倉科源太郎終於撤去那張和煦笑臉,擺出端正的臉孔問道:「這張SD記憶卡入面的東西去哪了?」

  所謂SD記憶卡,說穿了就是使用兩片薄薄的塑膠片夾住中間記憶體元件,構造類似三明治。真正有價值的,是中間儲存資料的記憶體元件。然而直接將之曝露在外,又容易損毀破壞,所以才需要上下兩片塑膠片保護,正是「無用之用」也。一旦抽走記憶體元件,只保留外面塑膠片,縱然望上去是SD記憶卡,但事實上只是塑膠垃圾,毫無價值可言。

  「爺爺為何如此緊張呢?」倉科明日奈放下玻璃杯,左手改為執起銀匙,挖下蛋糕一小片左下角:「只不過是一片TOSHIBA的SD記憶卡,可能是明日奈隨便在街上買回來的喲,也許入面甚麼都沒有呢。」

  白癡!這孩子又不是真的三歲娃兒,難道她全然不覺房間的氣氛變味嗎?二馬友感到事態不妙,頻頻朝對方打眼色示意住嘴,千萬別自作聰明鬧事,可是倉科明日奈故意視若無睹。

  「爺爺也好,藤原小姐也好,都只是叫明日奈尋找『某件東西』。究竟是甚麼『東西』,卻連半點提示都不願說。上次親口詢問爺爺,依然一無所獲。於是我就想,會不會是一張紙條?幾張照片?甚至是某些信物?範圍太多太廣,好難縮小啊。」

  說話間,那一小片蛋糕慢慢送到嘴邊。依從倉科曜子及雄司的教育,像女孩子般吃得溫柔婉轉。五層各用不同材料,中間的芝士還帶有咸味,在口腔內融化出嶄新的刺激。一分錢一分貨,完全對得上它的售價。

  隱約理解數位檔案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倉科明日奈才不會因此而先入為主,也曾考慮過是其他種類的物品。即使真的是數位檔案,也可以是USB除身碟,而不一定是SD記憶卡。奈何無確認之方,亦無能確認的對象。不管是倉科源太郎抑或藤原雅都是藏招大師,半點情報不漏。

  「即使那片SD記憶卡是明日奈親赴現場,在可疑的地方挖出來,由於不曾插進電腦內瀏覽內容,亦一度懷疑會不會找錯物品,白費一番功夫。可是當我掏出來時,藤原小姐竟然不曾猶豫片刻,直接使計搶走。想想看這樣子完全不合理啊,至少都得問問我是在何處找到、如何找到,還有檢查一下內容吧?怎麼看都像是知悉那是正確答案,所以才沒有懷疑或求證。」

  並非一股腦兒吐氣,而是有思考過才說出口。換句話說,藤原雅也好,以至倉科源太郎,他們根本知曉那片SD記憶卡正是指名倉科明日奈所尋之物。

  肖恩滾動眼珠,甚為滿意目前的事態發展。正如倉科明日奈事前預告,此番曲折變化,步步驚心刺激,果真值得她細心觀賞。至於佐佐木杏珠,亦明白為何今早倉科明日奈找工具扳開SD記憶卡,原來是為留有一手。奈何即使大刺刺指出來,倉科源太郎及藤原雅都沒有半點驚訝。

  「哦,然後呢?明日奈為何知道SD記憶卡會藏在那臺自動販賣機下?」藤原雅沒有正面回應,而是婉言詢問。光是觀察表情,倉科明日奈猜不透她心中打甚麼算盤,尚未抓到任何可乘之機。不過自己並不著急,只要手中握有最關鍵的記憶體元件,便有談判的權力:「不是說過嘛,都是多虧爺爺和藤原小姐的提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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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明日奈的最終手段,有考慮過幾個方案

一)在街上另外買一張一模一樣的SD記憶卡→根本沒時間再買一張
    
二)先在電腦中抄寫備份→一碰電腦藤原雅就知道你想做甚麼
    
三)破壞SD記憶卡→連談判的籌碼都沒了
    
最後決定用這個方案,挖出SD記憶卡內的記憶體元件。明日奈想過雅用各種方法偷走SD記憶卡,偏偏沒有想過是用幽靈。不過「藤原雅奪取SD記憶卡」亦是預料之內,故此一切仍在明日奈的計算中。

別墅內沒有電腦,所以不可能現場檢查,從結果論而言明日奈的計劃實施成功很高。藤原雅及倉科源太郎正正因為「早知道答案」,加上一直監控明日奈的行為,才不虞有詐,看都不看就認定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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