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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dá)人專欄

第二十九章-染紅的櫻花,褪色的玫瑰 La Vie en Rose

K.I | 2020-07-20 22:30:00 | 巴幣 4 | 人氣 268

完結(jié).《玫瑰之風(fēng)》(2019)
資料夾簡介
染上瀲紅的櫻花花雨,宛若緋艷的玫瑰之風(fēng)。


  崔玫與張小圓面對面,「組織主使」對上「反叛者首領(lǐng)」──兩人雙眼未曾離開過彼此半分半秒,即使是微小的呼吸,也在彼此的觀察之中。

  一陣徐風(fēng)吹來,崔玫背後的櫻花花瓣落英繽紛吹拂而來,像是粉嫩美麗的花雨一樣。

  「哼呵呵──」崔玫卻先發(fā)笑起來:「張櫻元!即使我死在這也值得,反正我成功迫害妳們這些豬狗不如的妓女、也幹掉妳這麼多同伴了。而妳到最後什麼都不會獲得,這讓我光用想的,就暢快得想哼歌呀!」

  「記好了?!箯埿A向前一步,口中最後吐出的是:「這句廢話是妳的墓誌銘?!闺S後伸腿就是下盤猛然一掃踢,崔玫嚇得趕緊躍起躲過,否則她的膝關(guān)節(jié)早已粉碎。

  「嘁、妳已經(jīng)輸了!」她掏出匕首落下直刺小圓,小圓側(cè)身避開,崔玫又是一陣快刀揮斬,兩人拚的是眼明手快的肉搏對決。最終小圓再次抓住崔玫右手臂奪過匕首,卻在此時正中崔玫下懷,她左手早有握住尖刺,直接往小圓腰間插入:「成功啦!」

  但小圓卻沒有停下或退縮,反而抓住崔玫握尖刺的手,讓她無法逃脫,隨後自己皮開肉綻的拳頭又灌在她臉上,「可笑!」炫技轉(zhuǎn)身手刀一劈,擊落尖刺並擊退她好一段距離,再來一陣烈腿迅踢,最後指虎一拳,將她狠狠擊退數(shù)尺之外。

  崔玫被揍得滾了幾圈才停下。她沒有怠慢,伸手進(jìn)深紅的大衣拿出最後一把槍,小圓見狀,也馬上掏出僅有的電擊槍。兩人板機(jī)對扣,子彈打穿小圓的肩膀,電流卻沒能射中崔玫的身軀。

  「想不到我還有一把手槍吧!哼……然而,妳一定沒有其他武器了,否則緊要關(guān)頭,怎麼還會用那把沒半點(diǎn)屁用的電擊槍?」崔玫終於鬆懈下來,狂放的大笑出聲:「哼呵哈哈──!命運(yùn)果然是站在我這邊的,我是組織永遠(yuǎn)的 Queen (皇后)!即使是正面一對一,妳也無法觸及我!」

  「我說過,我真的受夠了……」

  沙啞、不像原本的聲音,披頭散髮的小圓將電擊槍鬆手,掉在地上。

  她硬生生將彈頭從體內(nèi)挖出,鮮血直流,忍著每寸肌肉劇痛的悲鳴,不曾發(fā)出一聲哀號,把子彈連同血腥的肉末丟在腳邊。

  「別再耍猴戲了,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吧……」她把指虎丟棄、飛刀丟掉、那把沒有子彈的槍也拋至身後。張小圓,直直站在崔玫面前,示意要以最單純的拳腳單挑決戰(zhàn)。

  「哦,已經(jīng)沒有武器了還靠近我,未免幼稚太令人難以置信了吧?妳幾歲呀?這可是現(xiàn)實(shí)生活呀,妳該不會是電影漫畫看多了吧?我堂堂黑道主使,怎麼可能會在這種關(guān)頭丟棄武器和妳正面打鬥?不要笑掉人的大牙!」

  「要就開槍,少廢話?!?/div>

  張小圓的神態(tài)已經(jīng)完全變了個人,和以往薔薇館那溫柔可愛、清純動人的孩子絕不相同。

  她已經(jīng)暗啞的聲音,接著說道:「放下武器,像個有膽識的流氓一樣和我決鬥,或許我還能饒妳一命;但如果妳要繼續(xù)用那把殺人的槍射擊,那就給我做好『死』的準(zhǔn)備?!?/div>

  崔玫竟這話嚇住了,她沒想到小圓面對絕對劣勢,自己手上還有槍完全可以將其一槍爆頭的情況,居然還有這樣居高臨下的傲人氣魄。

  風(fēng)再次迎面吹來──這回,不止崔玫背後的櫻花樹飄如浪花,連小圓腳邊的玫瑰也跟著搖曳舞動,花瓣一片一片的揚(yáng)起,吹動於清風(fēng)之中。


  「哼、我現(xiàn)在就直接送妳下地獄。不許輕舉妄動、張櫻元──!」崔玫最後仍鼓起她強(qiáng)烈的殺意,舉起手槍瞄向張小圓眉心;

  「吼啊啊啊──!」惡魔般的震嗓咆嘯,張小圓卻只是箭步上前,灌注全身心力於她的拳頭,奮力朝崔玫臉上揮去!

  想當(dāng)然,槍械子彈比肉做的拳頭更快,拳頭並沒有擊中崔玫……

  但是,槍火霹靂的前一剎那,張小圓先是躲開彈道,隨後用那皮掀肉糊的拳頭上的『血』,更早一步的,隨著揮拳噴上崔玫雙眼!

  「什麼鬼──!」頓時將她致盲,滿眼是血的崔玫手慌足亂,槍枝亂射好幾發(fā)都沒能射中張小圓本人。

  「我這招『以血糊眼』如何?我說過,妳要是不放下那把槍,就給我做好死的準(zhǔn)備──我薔薇館的張小圓,向來說到做到!」再次絢麗轉(zhuǎn)身迴旋一踢,張小圓這全力一擊擊中崔玫腦門:「哼──!」超越先前幾次程度,更誇張的將她擊飛撞上背後數(shù)尺的櫻花樹才停下。

  後腦撞上樹幹的頃刻,頭顱破裂的血濺在櫻花樹上。崔玫吐出一大口血,骨頭破裂近粉碎,趴倒不久,依舊緩緩站起。

  「妳……妳這卑鄙無恥的下流婊子……噁心骯髒的妓女……屎尿不如的賤貨啊啊啊──!」

  「接下來才是好戲。」

  聽完她最終的怒嚎,張小圓掏出了她依舊暗藏的幾把飛刀,全都梭哈似的一齊擲向崔玫,她當(dāng)場四肢加軀體都被飛刀插穿噴血,模樣悽慘,血液再次染上背後的櫻花樹。

  「這,全都是妳迫害他人要付出的代價。」

  「唔……唔……我崔玫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落得這樣……」或許是她真正的最後一口氣了,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這樣報應(yīng)來臨的一天。

  「那麼,結(jié)束了──」

  張小圓最後拾起手槍,瞄準(zhǔn)向崔玫的心臟處,二話不說,扣下板機(jī),開出最後一火。

  子彈飛翔的短短轉(zhuǎn)瞬,承載了薔薇館一行人至今的種種回憶……

  先前慘遭迫害的痛苦生活、接到林蛇莓的命令、與月季的鬥智鬥勇、權(quán)筱風(fēng)被組織背叛、眾人決定舉起反旗、和白梨花與牽牛花拚死拚活、最後來到了這決戰(zhàn)之地。

  一路上,徐聖雨終於成長了、羅奈如願以償?shù)膱蠖髁?、怡蘭終於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而楚琳也在犧牲前找到仇恨以外的生命意義了。

  至於張小圓,她也的確像一開始立下的承諾一樣──她,「改變」了。

  子彈最終貫穿氣流,擊中崔玫的心臟。

  她的鮮血最後一次濺灑在背後原本粉白的櫻花樹上,將她一層、一層、一層、一層,深淺不一的染上深紅的血色。

  她終於倒下了,她的雙膝跪地,終於無法再有任何言行,敗倒下來了。

  張小圓被乾涸之血凝固的髮絲,縷縷的隨風(fēng)飄舞起來,她這才抬頭,看向崔玫身後那被渲染上濃厚腥紅的櫻花樹,那景色是多麼的難以言喻……


  染上瀲紅的櫻花花雨,宛若緋艷的玫瑰之風(fēng)。


  「媽?」突然的,悲泣的男子聲音微微的呼出。張小圓看過去,那是湯穆文,他看見滿身瘡痍倒下的崔玫,淚水無法抑止的奔向過去,「媽、媽──!」

  張小圓感到不解的跟過去看,她發(fā)現(xiàn),臨死的崔玫眼神變得相當(dāng)溫柔,她看著奔來的湯穆文的眼神,真的像是一名母親在看著自己孩子一樣。

  「媽!我畫了很多畫,我畫了很多好漂亮的畫要給妳看……媽!我還以為崔玫把妳害死了,妳終於回來了呀!媽……」湯穆文僅存的一隻手緊抱崔玫的身子,淚流不止的哭泣。

  「原來你……還記得嗎……」

  崔玫來不及和他道別,就這樣斷氣,死在親生兒子湯穆文淒涼的懷裡。

  沒有人知道,她最後的表情是將死之人的真情流露,還是直到最後都放不下的偽裝。


  後來,張小圓才明白,湯穆文先前口中「被殺死的重要女人」指得是崔玫作為其母親的形象。在那年,湯穆文的父親,也就是崔玫的丈夫湯正歌去世後,崔玫性格大變,那溫柔慈愛的母親從此不復(fù)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暴虐,只想利用自己的女人。

  打擊過大的他,無法認(rèn)同後來暴戾的崔玫與自己的母親是同一人,才逐漸有自閉傾向,甚至精神失常。

  而他之所以會如此執(zhí)著於繪畫,是因?yàn)樾r候他只能靠畫畫消磨時間,年輕的崔玫也時常教他一些美學(xué)和色彩搭配。在崔玫暴走前,湯正歌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幼小的湯穆文發(fā)現(xiàn)母親崔玫神情很擔(dān)憂,怎樣逗她笑她都笑不出來,於是她畫了一幅「我和爸爸媽媽」三人一起牽著手的作品給她看,雖然技巧拙劣無比,但崔玫笑出來了,她感動的抱住小湯穆文,卻也在那晚過後,她便永遠(yuǎn)沒有再溫和的對待過自己的孩子。

  往後被虐待的湯穆文,心中便認(rèn)為自己一定要畫得更好,畫得能夠讓那崔玫離開、母親回來,並且像以前一樣開心地抱住自己,甚至和自己一起如孩提時代那樣,快樂的共同塗鴉繪畫。

  只是,如今不論是他的母親、還是崔玫,都已經(jīng)回不來了──他想當(dāng)畫家、保持繪畫的理由也不復(fù)在了。

  「媽……媽媽……」

  任憑湯穆文怎樣哭泣,崔玫的確已經(jīng)死亡了。

  晴空萬里的無雲(yún)藍(lán)天,卻好像黯然失色一樣。

  只有那陣玫瑰之風(fēng),替灰黑的天空,補(bǔ)上一陣雨滴般的鮮紅。



  兩天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當(dāng)天羅奈和徐聖雨便被送往醫(yī)院急診,經(jīng)搶救後,所幸皆無大礙。

  湯穆文則暫時露面於組織,他首次以自己的身分對黑道發(fā)布施令,是舉辦母親崔玫的喪禮。只是,沒有人清楚他這場告別式的往生者是誰。

  張小圓前往神秘男人的住處,回到權(quán)筱風(fēng)身旁,向她坦承在她昏迷的這五天內(nèi)發(fā)生的所有事。包括薔薇館受襲擊、她們刺殺林蛇莓復(fù)仇、舉起反旗、直到她們打倒崔玫。

  結(jié)果,權(quán)筱風(fēng)聽了後差點(diǎn)氣得又昏過去,過了好一陣子,她終於才接受這個事實(shí)。


  「其實(shí),這段期間我做了一些夢?!固稍诓〈采系捏泔L(fēng),輕輕的喝了杯酸奶。「我不記得夢的內(nèi)容,我只記得,我每次得到的結(jié)果都差不多?!?/div>

  「什麼樣的結(jié)果?」張小圓坐在她一邊,像個照顧老母親的女兒一樣。

  「還記得我常說的『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嗎?我開始覺得,有時候或許死了真的不比活著差,我這麼希望你們活下去,大概只是我自己對死亡的恐懼而已。」

  「如果妳真的恐懼,又怎麼敢一個人赴死?」

  「這就是人心矛盾的魅力,不是嗎?」筱風(fēng)笑了笑,又啜了一口杯中物。「醒來後,我也開始覺得組織對我是挺容忍的,叫我殺人不殺人、販毒不販毒,被幹掉也是挺合情合理的?!?/div>
  「妳聽上去真像個七十歲的老婆婆?!箯埿A微微嗤笑。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組織是妳的了,妳有首領(lǐng)、有親衛(wèi)隊、有整個黑道上下的秘密,幾乎是有全部的生殺大權(quán)了。」

  「那和崔玫有什麼不一樣?」

  「『出發(fā)點(diǎn)不一樣,結(jié)果我相信也能不一樣』,這話是妳說的吧?」沒錯,那就是在她們決定反叛時,張小圓親口對其他姊姊們說的。權(quán)筱風(fēng)是怎麼知道的也挺神奇:「相信妳一定知道,知情的高層幹部會開始騷動了,花苑必會大亂,這時候如果沒有任何人出手,那情況恐怕會比崔玫統(tǒng)治時更糟糕。不過,這也不是妳該負(fù)責(zé)的,畢竟妳們本來就不是為了奪權(quán)而戰(zhàn),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妳們也確實(shí)做到了?!?/div>

  小圓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我一直希望妳醒來後,把這片江山交給妳。在我眼裡,除了妳,沒有人更適合?!?/div>

  「我對權(quán)力向來沒慾望,我只要照顧好孩子們,也就是妳們而已。再說了,我連黑道都不適合當(dāng),怎麼可能當(dāng)首領(lǐng)或主使?」

  突然的,有幾名戴帽與面罩的西裝男人闖入房內(nèi),舉槍就要刺殺她們倆,可隨即被筱風(fēng)和小圓更快速的舉槍,兩人沒有任何溝通,默契的一人打左、一人打右,迅速的就將他們倆反殺。

  最後一人則被突然出現(xiàn)的神祕男人飛踢壓制。他還整理了下髮型,才耍帥的說道:「看來權(quán)姊說的不錯,組織的確亂起來了,那請問我們偉大的反叛者……我是說革命家,請問您打算怎麼做呢?」

  筱風(fēng)提議:「這城市應(yīng)該待不下去了,趁現(xiàn)在組織上下已喪失追緝能力,我們就趁快往國外去吧,我知道幾個教育比較好的地方,或許妳可以接著讀高中了……」

  「不,」張小圓卻搖頭,正氣凜然的說道:「我是為了什麼而踏上這條路的?如果我就此逃開,讓這些回到某個暴虐的人手上,那一切不就成了徒勞麼?」

  筱風(fēng)有些意外,「妳確定嗎?妳真的知道妳的『下一步』代表什麼嗎?」

  「是,」小圓沒有遲疑:「而且我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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