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火,死了33個工作人員。可能有年輕人、有中生代、有老人。」
前幾天,京阿尼大火。聽到的當下沒甚麼反應,只希望人員可以無事。聽到詳細傷亡數字。在廁所,我反覆沉吟。終於,擠出了這幾秒第一句話。
「他媽的。」
比起第一時間就發表哀悼的朋友、宅友,我遲到今日才理了些頭緒。我有宅友認為這次的火,彷彿燒掉2次元的巴黎聖母院。也有朋友,討論精神病與社會間的關係……我都在聽,都沒思考。只感覺到沒感覺。想起比利死亡的那段日子。想起石塚運昇死亡的那段日子。
思考,癱瘓了。
感覺,麻木了。
回過神。下班後,被奪去精力、體力的我,床是我唯一的安全感。我反覆聽著過去的老動漫歌。不管是桃井はるこ,或者櫻戰的歌謠。偶爾會播幾首東方的曲子。這些老歌,彷彿樹蔭中曬進的陽光。逐漸地,我感受到京阿尼的災難的意義。
遊戲、動漫畫象徵了青春。這種說法,或許象徵我的矯情、象徵我的幼稚。對於許多人而言,動漫畫不過是他們幼稚年華的過渡時期,無法理解同樣是賺錢的商品,何以有特別的影響力,特別的地位。或許,只是一種緣分。動、漫畫遊戲伴隨我長大。當你被邊緣於人群之外,有一種特別風格的藝術作品伴著你,不離不棄。
哪怕隨著年齡增長,步入職場,一事無成,每天想死。接觸的動漫畫,仍是讓人感到溫馨的過往。
2004年-2009年,我很難想像這一代的宅眾會老,就像傳唱著宇宙戰艦大和號是神作的老人,他們沒想過與現今動漫文化能有如此脫節,而這一切也發生在這一代的動漫眾。
京阿尼的大火,將殘存的青春,徹底火葬。當你被每季40多個新番弄得頭昏眼花,偶爾你會想起京阿尼製作的經典作品。驚爆危機校園篇、Air、Kanon、Clannad、涼宮、K-ON,彷彿是昨日上映的新番。仍然在K島有充沛和廣泛的討論。仍然在許多校園的動漫社團反覆放映著。仍然牽引新舊動漫眾間的回憶與羈絆。
不管你入宅早或晚,在那時期的動漫同好圈,京阿尼的作品幾乎是共通用語。儘管每個人有不同的神作清單,相同的是,京阿尼對你我就像白開水般自然。因此,京阿尼的火災,除了無辜生命的消逝、珍貴資料的消滅,更是你我青春支點的失衡。
我很難代表任何族群的動漫眾,儘管我不排斥有個歸屬。同代的動漫眾,或許都已經成為社畜,更放棄動漫的嗜好,好以融入職場與日常。也許,我們是一群自以為的動漫眾。我們從未真的投入和了解動漫畫。或許,我們只是在成長過程,追逐著幻想與幻影,並把消費金錢或浪費時間貼上高貴的標籤。
隨著哀悼,京阿尼的大火提醒我們。人該長大,夢該醒了,但我們可以拒絕長大,繼續作夢。你我還關心著京阿尼,就代表青春留有餘溫,等待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