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師妹的獨白,以及……
會長並沒有隨著我們移動,一面的應(yīng)對師傅,一面退步,似乎是想離開建築區(qū)。
對於人少的他而言,這絕對是最佳選擇,畢竟這兒死角實在太多,在這個地方和三人周旋太過危險。
我在建物之中透過窗框觀察,覺得這樣下去不妙,再不出手,等他退離牆外,我們就會錯失機會。
硬著頭皮也得上!
我繞了出去,從側(cè)方與師傅一塊夾擊對手!
「尚兒,來得正好!這邊交給你一下~」
「咦咦咦咦咦咦!」
本來是想和師傅一起困住他再想辦法,但沒想到師傅竟然丟下了我一個,從一旁的殘壁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意外的,對方停止了後退。
鏗──他選擇與我正面碰撞。
「我是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但派你這種二流貨色想跟我鬥,想得美!」
鏮──一個轉(zhuǎn)身,配合腰的力量,會長彈開了我的劍,製造出破口。
確實,我是弱了一點,但這樣正好,只要對方不逃,我們的策略就能繼續(xù)。
快速的向後一個翻滾,閃過對方一劍。
生命點數(shù)還很足夠,能閃就閃、能擋就擋,消耗一些點數(shù)也沒關(guān)係,只要能夠拖住他,那麼戰(zhàn)況一定會往對我們有利的方向前進。
「嗚──咕──啊──」
果然很困難,幾劍的交手,我落入了下風(fēng),生命點數(shù)正式來到一半以下,但就算是我,二流的我──也不會輕易的被他給擊倒出局!
硄──
「久等了尚兒!」
師傅從對方右側(cè)建物跳了出來,替我引走了危險的一劍,然後順勢一個空翻,來到我的身邊。
「嘖。」
「接下來,交給為師吧!」
這是,要我再次躲進建物死角的意思嗎?
「才不會如你們的意!」
會長聽到,立刻向後跳開,轉(zhuǎn)身往圍牆的方向跑去。
師傅與我眨一下眼,這是事前沒有說過的PASS,理論上應(yīng)該是不懂意思的,但不知為何,我懂。
師傅向前纏住了他,而我施展輕功,踩過遺址屋頂、越過對方,率先來到圍牆口,堵住對方出路。
「呵,終於按耐不住了嗎?」
會長似乎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但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
離開建築密集區(qū),空間正大,我們又夾住了對方──
「「第一式──水火不容!」」
會長笑著喊道,「早就見過啦!」
輕輕一跳,由我頭頂閃過這劍目標腰際的強力夾擊。
他一舉衝向牆外,充滿勝利著的喜悅。
但是還沒結(jié)束,我跳上師傅的劍,借用劍的彈力與師傅的氣,進行一次輕功跳躍,飛向?qū)κ帧?/div>
會長肯定會看我一眼,這時,早一步利用地道跑到牆外的師妹,由另一側(cè)旋轉(zhuǎn)了過來。
「什麼!」
沒錯,這裡是日軍的建物遺址,如同二戰(zhàn)那個年代多數(shù)的軍事建築一般,這裡有著地道!我有注意到,有著更多時間的師妹肯定也注意到了吧!
所以在接到師傅的詢問『妳能不被發(fā)現(xiàn)的先到外面去嗎?』時,師妹點了點頭,並如期的出現(xiàn)在這。
這便是我從師傅的PASS中讀出的一、二。
牆壁做了完美的掩護,會長注意到師妹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水火(縱)不容!」」
我以縱向的旋轉(zhuǎn)揮劍,砍中對方的脖子,而師妹則是晚了一些,成功擊中對方腰際。
雖然我們的配合不太完美,但也夠了!
「噗啊──」對方吐出一口鮮血,使盡力氣、站在原地,「這招……不是……只能……相對使用的嗎……」
在最後的那一刻,我想他應(yīng)該有注意到從牆邊轉(zhuǎn)來的師妹吧?然後判定我會先到,所以將劍架在能防禦我攻擊的腰際部位,順利擋下的話,再一個轉(zhuǎn)身彈開師妹的劍,但是他失算了。
改成縱不容算是我的臨時起意,因為對方說了知道這招,因此我想可以利用。
結(jié)果,非常良好。
我對他說,「你說得對,不過你的生命點數(shù)只有一半,只有這樣,也就夠了。」
水火不容是絕殺的招式,只要命中,必定是出局判定,即使我們只配合了一半、效果也減了一半,肯定還是超過一半。
碰──
會長倒向地面,身體不斷抽搐,手環(huán)也變成了完全的黑。
「可惡……該死……傅晴蕓……傅晴蕓……妳這個婊子,竟敢,違抗我……」
師妹低頭看向他,「不、不……不是的。但是、但是……我……確實無法再認同會長了!雖然我還是不知道,男子氣概究竟是什麼,但洪門中的師兄、師姐以及師傅讓我理解,所謂的男子氣概,絕對、絕對不是像會長這樣,為求勝利不擇手段,就算自身弱小也是一樣。何況、何況,會長明明不是弱小的人呀!非常、非常厲害,所以我,曾經(jīng),嚮往過會長……就算不用手段,會長也是有可能取勝的吧!那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在比試之中由後方偷襲洪門的人呢!」
「咦!?」我驚了一下。
原來師妹之前收到會長的手機訊息是比我想像還要可怕這麼多的東西,難怪她收到後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對勁。
但為什麼師妹要聽他的?就算他們同為學(xué)生會的一員,也不需要對他唯命是從吧?
更驚人的,正是這裡──
「妳……這麼做……還想待在……仙岳派嗎?」
因為師妹是「對方」的人!
我看向師傅,但師傅的表情似乎沒有太多變化,依然微笑著。
她不可能事先知道師妹是對方的臥底,不過她相信師妹,以前是,以後也是。
師妹不負她的期望,向會長跪了下來,磕下頭。
「我、我知道……謝謝你過去的照顧,所以,我決定──退出仙岳派。」
「妳……妳……」氣憤,使會長原本就因受到攻擊而混亂的氣循環(huán)變得更加混亂。
「噗啊──」氣血攻心導(dǎo)致他咳了一大口血,然後昏了過去。
師妹看著昏迷的他數(shù)個秒鐘,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後站起身,走向師傅,與她深深一鞠躬。
「對不起,我沒有如實的和師傅說,那個、其實、我是仙岳派的遞帖弟子,不是正式的,連入門都不是,只是旁聽。但是、那個,我終究是告訴過會長,洪門的第一式,就算被他責(zé)備了,說是在網(wǎng)路上也看得到,可是、可是……對不起!請師傅降罪!我願意接受懲罰!」
師傅拉住想跪下的師妹,笑笑的說,「這不是很好嗎?反正洪門沒有任何損失,還多了一名得力門生~」
「可是,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喔~妳的心,是向著我們的,為師確實收到了~而且打從開始就是如此對吧~」
「師傅。」師妹的眼睛泛起淚光,她向後退開一步,然後……
「嗚……嗚……嗚嗚……」還是抑制不住哭了出來。
她努力的擦拭眼淚,但眼淚完全不受控制,拼命流下。
對她而言,夾在兩者之間肯定是相當(dāng)痛苦的吧?
兩邊她都喜歡,兩邊都是她的同門兄弟姊妹,要說不同,可能是我們還有師傅,洪門的師傅,一個真正接納她,完全沒有懷疑過她的師傅。
不是遞帖,不是旁聽。
雖然這一部份可能也要歸功於我們洪門比較小,最低階就是入門,所以能夠直接見到師傅,與她學(xué)習(xí)。
感傷的時間沒有很長,就在此時天外飛來一人──
「嘿──」
是副會長!
注意到她之時,已是她提劍刺中師妹之後。
「!」
師妹驚了一下,但似乎沒有任何損傷,對方刻意的放輕了力道。
嗶──
當(dāng)然,她的手環(huán)還是黑了。
「抱歉,在好像正感人的時候打擾你們,但身為一個普通人,有機可趁就一定趁、有利可圖就一定圖,才是正常的吧?請原諒我這麼無禮。」
對方並沒有錯,畢竟還在比試之中,不如說更早之前她就可以出手了,還等到師妹把心裡話給說完,並得到師傅原諒,已是仁至義盡。
「晴蕓文書~就麻煩妳帶會長先離開嘍~接下來……」
不知是否本能的感到不對,師傅大跳一步,來到我的身邊,與我一塊對向副會長。
說起來,師傅剛剛與師妹的距離不過兩步,應(yīng)該是有機會發(fā)現(xiàn)副會長並用劍幫她擋下攻擊的吧?對方,是怎麼逃過師傅的視線以及對氣敏銳的感知?
把自己的氣隱藏起來嗎?再加上那一劍很弱,不需要用到氣……但真只是如此?
一陣自然的風(fēng)吹拂而過。
不知為何的,我感覺到一股惡寒。
單就外表雖然看不出來,但或許她比會長還要厲害。
「我要投降──」
「咦咦咦咦~」
她將劍收進了鞘,然後微微一笑,「原本是想這樣說的,畢竟身為一個普通人,要我上戰(zhàn)場不怎麼合理吧~不過看大家都好盡興,不太好煞風(fēng)景,在這裡……就讓我稍稍不普通一回吧。」
我與師傅搶先對方一步擺起架式,準備接招。
「等、等一下,等一下可以嗎?」
對方比了個不,示意暫停一會。
就比試規(guī)矩來說,是沒必要等,但師傅似乎想等,放鬆了一些,於是我也跟著那麼做。
眼見危險暫時解除,對方脫下眼鏡。
「不好意思,晴蕓文書,可以幫我保管一下嗎?」
「那個……晴蕓師妹好像不在那個地方。」
她面對的只是一面牆。
「喔喔,對不起,搞錯了,那這邊對嗎?」
是另一面牆。
瞇起眼睛,她將眼睛擠成了線,「這邊,對了吧?」
師妹移動幾步,自己靠過去收下副會長的眼鏡。
「謝謝啦~真不好意思,其實我是個大近視,沒有眼鏡就看不清楚。」
「那為什麼要脫下眼鏡呀!」
我的這個問題,沒有立刻收到答案,但再次轉(zhuǎn)向我與師傅的副會長,間接回答了我──
脫下眼鏡,我就是另一個人。
她壓低身子,一手扣住劍鞘,一手放在劍柄之上。
剛才一直感覺不到的氣,一口氣散發(fā)了開來。
「仙岳派,入堂弟子林惠軒,懇請賜教。」
呼呼──
又一陣風(fēng)吹過,風(fēng)裡還帶著一股電流般的滋滋聲,不是自然的風(fēng)……
然後下個瞬間,副會長來到了我與師傅的面前──刺出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