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の半獸人〉08
低沉具有磁性的嗓音,獸爾賽斯抓著數隻表皮烤得閃閃發光的烤鳥串前來助陣。
烤鳥串散著濃郁的奶油味與牛油香味,烤鳥雖然不是什麼頂尖食材,不過光聞這個味道就能猜出,在烹製的手法上絕對下過一番苦心。
黛安抓起烤鳥串吞入肚中,任何一點注意力都懶得分給獸爾賽斯。
風捲殘雲的速度猛然停下,抓著肋排的手還想要把食物湊到嘴邊,身體卻好像緊緊地踩住剎車,阻止任何東西塞入嘴裡。
黛安往後倒下,呈現大字形躺在地上,那些看似分量不怎麼樣的烤鳥竟然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竟然需要獸爾賽斯大人的幫助!我還不夠成熟,從今以後『滿腹』這個頭銜成為無主之冠!」阿基斯接連便是難懂的話,哭著跑掉了。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跑掉了……」
「哈哈哈,別在意別在意,半獸人都是直來直往的個性,想幹啥就幹啥,想說啥就說啥!追根究柢,大概是獲得文明的時間太短的關係吧。」
聽到文明兩個字,紅緋連忙舉手說:「等一下,獲得文明是什麼意思?」
「小姑娘,妳覺得以半獸人為名的種族應該是什麼德性?粗魯、野蠻、暴力對吧?沒錯!半獸人就是這麼樣的存在。」
獸爾賽斯一屁股坐到紅緋身邊,祭典傳統服裝上的骨片裝飾發出好聽的聲音。
「請諸位女士聽在下娓娓道來……」
莫約三杯酒的時間,獸爾賽斯說完半獸人獲得文明的故事,並且做出總結。
「因為是在舉辦男子漢祭典的時候被關進這座森林,所以部落沒有雌性半獸人。唉……不知道女半獸人的戰吼大會結束以後,發現我們失蹤會有什麼反應。」
「雌性半獸人嗎……」米娜想像一群穿著裙子的肌肉半獸人。
「咱們日子也不好過,好險那位大人突然降臨,教導我們怎麼樣做布料、如何做弓箭武器、怎麼樣在這座森林裡面活下去,還沒來得及好好報答她,那位大人連再見也不說就離開了。」
「帶來文明的女神啊……」
紅緋回憶過去自己有認識一個陰險的傢伙,跟獸爾賽斯形容的文明女神極為相似,不過那個傢伙絲毫沒有女神的格調,只是一個喜歡接受吹捧的BBA而已。
「之後幾年我們生活在這座森林裡面,孤獨且未來渺茫,半獸人部落注定要滅亡,我們只能等著那一天的到來,直到今天。各位女士的來訪,讓在下的生命出現了光明,再也不黑白。」
獸爾賽斯擦去眼角的淚水,一副心疼的模樣。
但是紅緋盯著獸爾賽斯看了好一陣子,然後……
「你真是沒用耶。」
「沒用?!」
獸爾賽斯虎驅搖晃,好像對這兩個字特別沒有抗性。
「一點有用的資訊都沒有呀!成群的醜半獸人醒來被關進森林裡面,這樣的演出比愛麗絲夢遊仙境的開場還要拙劣的說!我要的是關於『邊界』的資訊!被關進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前兆之類的說!」
「可是,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啊!我想到了!」
紅緋感覺到對方氣場不同,立刻收起不屑的神情,用閃閃發光的眼睛鼓勵獸爾賽斯繼續說下去。
「在下想起來了!那天,天空佈滿會噴火的鳥,紅色的人飛竄在其中,大到必須轉頭才看完頭尾的巨大火球,整個天空都被燒成橘紅色的!」
「然後呢!」
「在下還以為世界末日來臨了,抱著炸豬排動都不敢動。」
「你這個沒用的傢伙!」
獸爾賽斯再次被擊沉,失落的好像打輸比賽的拳擊手。
米娜忍不住說:「其實你們的情況跟我們也很像耶,醒來就被關在邊界裡面,而且爆炸跟紅色人影,不就是在說妳跟戰艦互轟的時候嗎?」
「不甘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的說。」
「兩位也是因為看到天空的異相才被轉移到這個世界嗎?要不是那一面看不見的牆壁,不然在下可以更早認識妳們。」
「呵呵……」
紅緋無奈地笑著。就結果來說,每次的認識都掀起不小的風波。
自己的夢想生活是悠閒渡日、快樂每一天;不知道是世界跟自己唱反調還是怎麼樣,糟糕事一件接著一件來。
舉個例子來說,坐在正對面的那傢伙就是最好的範例。
海神七聖。
雖然一直刻意忽略、雖然一直假裝沒看見。
但是擠在七聖前方的半獸人開始認真討論,要設計專屬單曲與應援動作的時候,紅緋的忍耐值同時間突破限界。
「夠了!我看不下去了!你們這樣跟追著偶像屁股的宅男有什麼區別!?」
「宅男……是什麼?」
七聖自從進到部落以來,半獸人自發性地給予超乎規格的待遇。
半獸人們拿出最好的毛皮鋪成軟綿綿的座位,旁邊還擺上從森林裡採回來的鮮花。
「為什麼我們跟七聖的待遇比起來差這麼多呀!還有你們半獸人應該很講求階級制度才對,這樣對待外人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