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４
「皇姊──」
這是單純的夢境，還是逝去的記憶？
柔順地金色雙馬尾垂至他的眼前，那個女孩更是伸手撫摸，寵愛在嘴角上表露無疑。
「皇姊不跟我們?nèi)幔俊?/div>
視線稍稍歪了一側(cè)，眼前的女孩更是笑開懷，搖頭回道：「我不去喔！皇姊還有好多東西要學(xué)習(xí)，母后就交給你們兄妹保護了喔！」
「──嗯！」
好溫柔、好溫柔的夢。
那女孩又站直了身子，對其身後再年長幾歲的女性說道：「走吧！潔米，再晚就要遲到了，那老太婆可是囉嗦得很──」
女孩轉(zhuǎn)身，往有強光的方向走去，聲音隨著朦朧了起來。
在黑暗中奮力伸出手，卻使終碰觸不到那道光……
金髮碧眼的男孩猛然睜開眼，昏暗中透著從外頭滲入的光線。
這裡是軍營，曼士貝的旗幟在主帥的帳篷前飄揚，從艾魯達調(diào)來的魔法戰(zhàn)士在他的指示下，正沒日沒夜地輪班與駐守在吉爾農(nóng)村的薩艾斯嘉軍對抗。
不攻過橋，只從河邊施放魔法，若薩艾斯嘉軍開門攻來，己方的魔法戰(zhàn)士也可以再將敵方威嚇回去。
這是他的策略，目的是為了將賽比恩斯逼出來，擒賊先擒王，若能逼得賽比恩斯親自上陣，男孩不認(rèn)為自己會輸。再者，過了橋畢竟是薩艾斯嘉領(lǐng)地，他更沒有忘卻薩德拉前次失敗的教訓(xùn)。
「尤里西斯殿下?！?/div>
帳外傳來士兵的聲音，男孩──尤里西斯才坐起身，便開口道：「進來。」
那名士兵聞訊，打開了簾帳，光線也照射了進來。
「殿下，經(jīng)過昨晚的攻擊，薩艾斯嘉將門鎖死，人也藏在肉眼難見的地方，是否要衝破關(guān)門？」
尤里西斯雖然起身，卻是瞇起眼想要回想剛才的夢境，但那場夢又像被霧靄纏繞，欲要回想?yún)s模糊不清。
──就好像從未從睡夢中清醒似的。
「──殿下？」
士兵的叫喚聲好不容易把他拉回來，尤里西斯才重振精神，站起身披上披風(fēng)，反問道：「那個不敢即位的王子現(xiàn)身了沒有？」
「不敢即位的王子」，這是國際間給賽比恩斯取的戲稱，一個在八年前以「尚且年幼」為由，長大了以「重傷未癒」為由，遲遲不敢即位的王子。國際間頻傳，賽比恩斯不敢即位，是害怕接下保家衛(wèi)國的重責(zé)大任，或是怕死，寧可躲在森林山谷中自欺欺人。
這也是八年間羅奈爾德聽到厭煩的傳聞，要不是他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要以大局為重、要以找到賽比恩斯為先，他早打爛那些人的嘴巴。
士兵邊起身幫尤里西斯整理服裝，亦遞上他掛在一旁的配劍，邊回道：「沒有，出來反擊的都是一些使用低階存封的蝦兵蟹將，現(xiàn)在將門封上，估計是存封用盡了?！?/div>
「哼！只敢躲在『傳說』身後的膽小鬼！」
尤里西斯對聽到的傳聞半信半疑，除了這種只有孩童會相信的傳言，他更無法相信尊敬的兄長會戰(zhàn)敗。另有一說是身為薩德拉的未婚妻──露莎琳德卻將他帶去的歐洛巴特魔法師帶離戰(zhàn)場，以至薩德拉帶去的軍隊?wèi)?zhàn)力大減。
這些都是尤里西斯代兄長駐守於艾魯達城時所聽到的傳聞，幾天之後更接到蒙查拉傳令，帶領(lǐng)秘密訓(xùn)練的魔法戰(zhàn)土部隊前來突擊。
原以為在邊關(guān)攻打就能把賽比恩斯逼出來，但薩艾斯嘉除了剛開始的一、兩天派出部隊?wèi)?yīng)戰(zhàn)，之後就像這樣封死關(guān)門，連人影也不得見。
「難道是撤回森林裡了？」
尤里西斯喃喃道，建於森林裡的卡克蘭城數(shù)年來難攻不破，除了山道難行難以步入，外圍的森林更是佈上結(jié)界，這幾年派去的密探更是沒一個回來。
根據(jù)當(dāng)時撤軍回艾魯達的士兵所言，他們敗給了「薩艾斯嘉的傳說」，尤里西斯只在幼時於童書上看過，明明該是如此，可是在曼士貝的寢宮卻始終找不到那本童書。
今年才剛滿十三歲的尤里西斯，初次接下其父蒙查拉的指派，在兄長薩德拉退兵之後接著攻擊，「不過，別讓薩德拉知道！」不知為何，蒙查拉在最後加上了這一句。
薩德拉的敗北出乎意料，退兵到艾魯達時又立即被蒙查拉傳喚回去，看到兄長狼狽且面色凝重地奔回祖國，尤里西斯決心要在這次的首戰(zhàn)中為兄長出一口氣！
整備好了裝束，尤里西斯才踏出帳篷，又一名土兵急奔前來，下跪道：「殿下！伊西頓門開啟了，敵軍列隊在前，但沒有攻過來！」
「哦？比我想得有些骨氣，這次就隨他們的意……集合部隊！一口氣殺進他們的卡克蘭城！」
已經(jīng)不想拘泥於陷阱論，想要誘騙他們步入陷阱，應(yīng)該還有更好的戰(zhàn)略。
橋下洪水滾滾，兩旁的草地早被踐踏成黃土，尤里西斯換下原先的攻擊部隊，自己帶著已經(jīng)休息一夜、精神抖擻的另一隊魔法戰(zhàn)士，他拔起腰間長劍，大令一聲，部隊?wèi)?zhàn)士亦詠著魔法進攻。道格拉斯號令弓箭部隊齊射，那些箭卻被輕易吹飛，薩艾斯嘉軍雖然各個面色難看，卻不為所動。
當(dāng)?shù)谝话l(fā)魔法散著火光直逼過去，薩艾斯嘉側(cè)卻築起了一道由魔法造成的冰牆，瞬間化解了他們的魔法。
己方魔法戰(zhàn)士大吃一驚，尤里西斯驚訝之餘仍立即上前，然而薩艾斯嘉軍手上並無存封，卻又是怎麼使出如此高階的魔法？更何況之前的抵抗所使用的都是低階而已。
「要比魔法的話，你認(rèn)為本公主會輸給你？」
從薩艾斯嘉軍陣中走出一名金髮的雙馬尾女子，碧綠的雙眼藏不住驕傲，她揮動手中法杖道：「各位盡管攻上前，對方的小把戲就交給我吧！」
纖細地姿態(tài)與夢中的金髮女孩重疊──那應(yīng)該是兄長的未婚妻，露莎琳德，如果這就是薩德拉亂了方寸的理由，尤里西斯就不難理解了。即便薩艾斯嘉側(cè)多了一名血統(tǒng)純正的魔法師，己方的魔法戰(zhàn)士也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
「無需畏懼！上前！」尤里西斯大喝，伊西頓河邊的衝突一觸即發(fā)。
◎
就算希亞萊娜被人一左一右扣住，她仍是一臉泰然自若，也不見反抗，維拉妮卡身旁的女性在她耳邊輕喚道：「族長?！顾派斐鲱澏兜仉p手，但她明明什麼都還沒做，希亞萊娜身後的空間便捲起一陣黑霧，從那霧中出現(xiàn)的，除了賽比恩斯、羅奈爾德以及瓦布爾，站在最前操縱著空間的便是原該被關(guān)押它處的迪斯緹亞。
迪斯緹亞一看到希亞萊娜的窘態(tài)，難得地露出怒顏，將她兩旁的天人一踼一揮地?fù)糸_。
除了上回在前往新月村的山道上看過迪斯緹亞的戰(zhàn)姿，正確來說他當(dāng)時也只是擋在前頭抵禦攻擊，剛從束縛中脫身還能如此敏銳迅速，讓賽比恩斯主僕贊歎不已，只有瓦布爾俏皮地吹著口哨，睜著爬蟲類般的赤瞳看熱鬧。
鎖住希亞萊娜的發(fā)光枷鎖被輕易地解開，像道閃電一閃即逝，只是發(fā)出電流般地響音。
「什麼！為什麼人族──」維拉妮卡身邊的天人僅是一瞬訝異，看見瓦布爾身後那對紅色翅膀及赤瞳又立即理解般地怒道：「──原來是你，龍魂！」
瓦布爾笑開懷，嘲笑道：「來得正好吧？要是來晚一步，可能就要到『別的地方』去找妳了??！希亞?！?/div>
希亞萊娜以輕笑回應(yīng)，好似這些早在她的安排之中。
「都先住手！」維拉妮卡阻止被身旁天人召來的族群，帶著緬懷對眼前一黑一白的二人道：「──我們?nèi)齻€……真的是好久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了，希亞姊姊、迪斯哥哥。」
天空的藍，純粹的黑，潔淨(jìng)的白，布魯辛克失去的三種顏色在此重逢。布魯辛克之後藍天不再，黑和白中都帶著一絲暗紅，藏在其中的真相卻不為人知。
維拉妮卡緊握雙手，再次請求：「維拉求求你們，『將世界恢復(fù)原狀』吧！我一個人……實在是……」
「剛才我不就說了？」然而，希亞萊娜依然只是蹙眉，帶點不耐煩說道：「我正在這麼做！只要你們不妨礙我，終有一天──」
「住口！」維拉妮卡身邊的天人怒駁道：「妳做的不是毀壞世界、就是擾亂歷史！甚至誘騙走『龍魂』及『肅清者』。放任妳的意念繼續(xù)存在真是一大失誤……族長，別再心軟了，請立刻收回她的力量吧！」
收回力量、消除意念，猶如毀滅她的靈魂，再生之時將如同嬰孩般純潔，也更加容易操控。希亞萊娜怎會不知她的盤算，眼看維拉妮卡也不知所措，圍在他們身旁的天人亦漸漸逼近，羅奈爾德也將手放在劍把上，雖然還不知要如何逃離，至少這次能守在賽比恩斯身邊，直到最後一刻。
「──那個……」
這時，一個帶著尷尬的聲音卻打破這股劍拔弩張地緊張感，發(fā)言者不是別人，正是賽比恩斯。他挺身向前，躬身禮道：「初次見面，我是賽比恩斯．亞曆山卓．薩艾斯嘉。」
當(dāng)他重新抬起頭，維拉妮卡及她身邊的天人才注意到那對紫晶色眼瞳，天人亦理解道：「你是……原來如此，當(dāng)代契約者嗎！」
當(dāng)賽比恩斯要跟著瓦布爾出發(fā)前來，克里斯多夫趁準(zhǔn)備的空檔告訴他「薩艾斯嘉與天人之契約」之事。
「這件事本來是在您年幼便要循序?qū)W習(xí)，但當(dāng)年尚未開始教程，戰(zhàn)爭便開始了。」克里斯多夫說：「臣先與您概述，其餘詳細內(nèi)容往後再議?！?/div>
薩艾斯嘉的傳說在布魯辛克之前便開始流傳，那是更早之前的歷史，薩艾斯嘉最初始之王的故事，數(shù)千年來（註），傳說早被以各種方式改編，或是給孩子看的繪本，直至近代，已經(jīng)無人相信傳說的真實性。
奧利弗家族傳承著真實的傳說，並遵循著天人的教誨。初始之王因緣際會與天人訂下契約，並賜予其使役龍，將部分力量附著於王族的血脈之中、靈魂深處，繼承王位者必具「慧眼」，閃耀著與傳國寶石同樣光輝的紫晶色眼瞳。
只要具慧眼之王尚存，與天人的契約便能存續(xù)。
──那是初始之王許下的強願，「國家長治久安」。
然而布魯辛克之後，天人消失於世界上，龍魂被封印，只有奧利弗家和維因家傳承了他們的義務(wù)，效忠王室，效忠獨具慧眼之王，直至今日。
「與汝等一族的契約早在布魯辛克曆開始之時便結(jié)束了！」那天人嚴(yán)正道。
「但我可不是這麼聽說的?！官惐榷魉够氐溃骸肝衣犝f『只要薩艾斯嘉的正統(tǒng)血脈尚存，契約便永久存續(xù)』?！?/div>
而賽比恩斯那對紫晶色眼瞳，便是最好的證明。
天人怒目，才要再度開口，一旁的維拉妮卡卻伸手阻道：「瑪西亞，退下。」
「族長！」天人──瑪西亞的抗議不被採用，仍只是換來同一句：「退下?！?/div>
維拉妮卡再上前一步，臉上已褪去適才的不安及悲傷，冰藍色的雙目散發(fā)出凜冽，眉間的憂愁卻被希亞萊娜看在眼裡。但希亞萊娜仍一語不發(fā)，僅與迪斯緹亞原地靜候。
「契約者，此人乃是罪人，災(zāi)禍的元兇，更親手中斷了與汝等的契約。導(dǎo)致如今的狀況確是吾之一族不查，若尚有需求，吾可以再派一人予汝。」
維拉妮卡語畢，賽比恩斯只是靜默幾許，似是思考，後開口道：「族長的意思是……之前來履行契約的就是柳……希亞萊娜嗎？」
「正是?！咕S拉妮卡點點頭，目光依然靜如止水。賽比恩斯盯看了一會兒，笑道：「這樣的話，就不需要再派他人了啊！我們的契約者不就在這裡嗎？」
看著賽比恩斯比向他身後的希亞萊娜，瑪西亞怒斥：「不可！方才族長便說了，她是罪人，已經(jīng)失去獻上建言的資格！」
「她的『罪』……是『布魯辛克』嗎？」賽比恩斯再問，維拉妮卡亦點點頭。
「剛才她說的『正在做』，表示她有辦法把一切恢復(fù)原狀吧？」邊問著，賽比恩斯又轉(zhuǎn)頭看向希亞萊娜，後者驕傲地抬起頭，挺起胸膛道：「當(dāng)然！」
「胡鬧！」瑪西亞再道：「她將一切破壞殆盡後一走了之，即便換了人身罪孽仍在，為收拾殘局我們已經(jīng)付出極大代價，哪有再放她胡作非為之理?！?/div>
賽比恩斯聽聞，只是雙手交錯抱在胸前，輕嘆一口氣道：「我們小時候在育幼院裡，有較小的孩子耍脾氣，故意把玩具丟得到處都是。但老院長教我們，不要去幫他收，而是要教導(dǎo)他自己收拾好自己弄亂的東西，自己把東西歸位。──她有能力將一切恢復(fù)原狀，為什麼不讓她自己去做呢？」
後頭的希亞萊娜聽了嘟起嘴輕聲抱怨道：「幹嘛把我說得跟那種小屁孩是同等級似的……」
「強詞奪理！這兩種事怎可相提並──」瑪西亞才要再辯，維拉妮卡便發(fā)出輕笑，道：「確實有理。」
「族長！」
維拉妮卡不理會瑪西亞的抗議，只是繼續(xù)說道：「但這契約不可能永久持續(xù)下去，希亞姊姊已是人身，壽命終有終結(jié)，屆時我族無法再派族人替補，可好？」
「無妨?！官惐榷魉沟溃骸杆龑ξ襾碚f本來就不止是一個契約者，能救得友人便足夠了?！?/div>
聽聞此言，維拉妮卡面露微笑，希亞萊娜這才再開口道：「不論你們相不相信，我一定『讓一切恢復(fù)原狀』，就算這副身軀腐朽，來生也會繼續(xù)，這是刻在我靈魂上的誓言?！?/div>
「有妳此言甚好?！咕S拉妮卡點頭道：「但為防舊事重演，希亞萊娜，今後禁止妳干涉時空?！?/div>
對此，希亞萊娜一臉不悅，皺起眉微嘟著嘴反對道：「別這麼不近人情嘛！至少再一次……不，兩次……啊！可能要三次……」
瓦布爾看了都不禁搖頭：「這位太太，妳當(dāng)去菜市場在討價還價??！」
「這是事前準(zhǔn)備??！」希亞萊娜反駁，之後笑道：「總之待一切就緒，再請我可愛的妹妹來助我一臂之力吧！」
維拉妮卡回以燦笑，也未駁回剛才的討價還價，只是讓安心與感動的淚水滑落臉龐。之後，更令族人讓路，看著他們五人的背影離開神殿前廣場。
離開了神殿，羅奈爾德才鬆了一口氣，動動身體放鬆緊繃的神經(jīng)，道：「我還以為要打一場呢……」
「是啊……能和平解決真是再好不過了。不過，這也是多虧族長放行?！官惐榷魉够氐?，他看得出來，維拉妮卡有意放走希亞萊娜，只是缺一個替她說話的人。
「是這樣嗎？……說起來，殿下，剛才您說『育幼院』是何意？這幾年來您到底──」
不等羅奈爾說問完，賽比恩斯揮手阻道：「這個以後再說。──柳丹晴……還是希亞……萊娜？總之我要問妳承夜的事──」
「你們兩個說的都不重要啦！」與賽比恩斯一樣，希亞萊娜輕易揮去他的疑問，只是喚道：「迪斯?！?/div>
迪斯緹亞張開翅膀，化為她身後那散發(fā)著黑霧的羽翼。之後希亞萊娜又急道：「沒時間了，先回去再說。──梵，一會兒幫我?！?/div>
正對這名覺得莫生，卻見瓦布爾勾起嘴角點點頭。一陣空間扭曲，他們離開了雲(yún)端。
◎
薩艾斯嘉軍在艾爾文及溫德爾的指揮下逐漸邁向勝利，尤里西斯的部隊雖然各個都是魔法戰(zhàn)士，缺乏戰(zhàn)略再加上露莎琳德的妨礙，卻是節(jié)節(jié)敗退。
「可惡！」尤里西斯大罵一聲，總是硬提拔出受精靈加護的人選，魔力有限，現(xiàn)下只能以戰(zhàn)技硬撐。
露莎琳德見尤里西斯身旁已無護衛(wèi)，亦無需再防敵軍魔法，眼看勝券在握，想著數(shù)年前被逼迫與薩德拉訂下婚約，若能趁此機會斷絕，也是正合她意。
「雖然我跟你無怨無仇，就勞你回去跟你兄長及父王說一聲，這條婚約──我拒絕！」
露莎琳德扯下佩帶於胸前的存封首飾，那閃耀著青綠光芒的存封給予她魔力增幅。露莎琳德喚來颶風(fēng)，朝尤里西斯侵襲而去，後者只能大嘖一聲，用所剩無幾的魔力招來土石，雙方魔力正要衝突，戰(zhàn)場中的空間卻起了異變。
希亞萊娜即時擋住了向露莎琳德射來的尖石，她又隨即向上方大喊：「梵！」
只見瓦布爾於上空揮動著翅膀，一陣反向風(fēng)壓與那颶風(fēng)相抵觸，雖然沒有直接傷到尤里西斯，戰(zhàn)場上大部分的人卻也都被吹得東倒西歪。
尤里西斯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兄長──薩德拉護在懷裡，對向的露莎琳德也在賽比恩斯的保護下攙扶起身。
「──兄長！您怎麼會……」尤里西斯愕然，薩德拉為急奔而來的愛駒還在身後，一場魔力的碰撞也讓雙方戰(zhàn)事停了下來，薩德拉鐵青著臉，忍痛剛才著地時傷到的右臂，未回答尤里西斯的提問，而是將他推往身後，目視前方，小聲說道：「你先退後。」
另一方，賽比恩斯與露莎琳德已經(jīng)重新站穩(wěn)了腳步，羅奈爾德隨侍在後，瓦布爾也降至地上，與希亞萊娜一左一右守護。而雙方戰(zhàn)士見狀，有默契似的退回將領(lǐng)後方。
「又見面了，薩德拉殿下?！官惐榷魉姑鎺⑿?，薩德拉不言，看著露莎琳德手上拿著仍散發(fā)著微微綠光的存封首飾，另一手被賽比恩斯扶著卻不見反抗，想起那日於戰(zhàn)場上露莎琳德與前方「傳說」的親密舉動，也許不知何時，未婚妻早有隔閡的心已另有歸屬。
薩德拉咬牙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道：「把露莎琳德公主放回來，或者我們兩人在這裡來一場對決?！?/div>
「現(xiàn)在？」賽比恩斯稍稍皺眉，臉上微笑卻不變，看向薩德拉的手傷問道：「你確定？我怕到時勝之不武?！?/div>
薩德拉悶哼一聲，倒是身後的尤里西斯怒目道：「不需勞煩兄長，我──」
「尤里！」他的話還沒說完，又被薩德拉阻止。
此時，露莎琳德才嘆口氣，道：「無需爭論！我就清楚地說了吧！本公主是自願留下來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
薩德拉愕然，尤里西斯怒斥：「可惡！所以剛才才幫著他們嗎！居然被敵軍所魅惑，無恥！」
「──尤里！……不許……這麼說?！?/div>
「兄長……」尤里西斯看向身旁的兄長，無法理解薩德拉為何這麼說。
只見薩德拉沈著臉深吸一口氣，故作鎮(zhèn)定問道：「我再問妳一次，留在那裡是妳的本意嗎？露西，妳要為了他放棄自己的屬國、親人及義務(wù)嗎？」
露莎琳德咬牙，怒道：「正好相反！我就是為了國家、親人以及身為歐洛巴特唯一繼承者的義務(wù)，才會在這裡，追求真相！……這個高貴的訂婚信物──」她一抬手，將剛才從服裝上扯下的存封首飾向他們丟去，喝道：「還給你！」
閃著翠綠光芒的存封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滾動到薩德拉腳前，雙方戰(zhàn)士見狀，忍不住竊竊私語，賽比恩斯舉起手，讓己方戰(zhàn)士安靜下來，而後道：「看來已經(jīng)有結(jié)論了，薩德拉殿下，你可認(rèn)同？」
薩德拉怒目而視，伸起手來發(fā)號施令，說的卻是：「全體……退兵！」
「兄長！為什麼？」
薩德拉無視尤里西斯的質(zhì)問，只是續(xù)道：「下次……再跟你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對決?！?/div>
「當(dāng)然。」賽比恩斯回道。
註：布魯辛克曆目前才至885年，上述之「數(shù)千年來」表示傳說是在布魯辛克曆開始之前。
劇情連結(jié)：
雖然薩德拉的弟弟尤里西斯是第一次出現(xiàn)，但這裡還是說一下，其實名字有改過，有看想黑版的也許會注意到，弟弟本來叫戴德拉這種亂取的中二名，其實薩德拉跟蒙查拉也都是亂取的（拉拉拉~），真是黑歷史的延續(xù)啊XD
尤里西斯在意義上，是智勇雙主、懷恨者，這兩點都很符合弟弟君，這次就把名字順便改成這樣了。
這節(jié)寫好久啊……除了私事在煩之外，這一節(jié)的衝突很多，希望這樣的張力夠精彩。
還剩一節(jié)要解決掉歐洛巴特篇……嗯，準(zhǔn)備爆字?jǐn)?shù)吧ヾ( °?°)?
爆的話就是兩節(jié)（被巴
想藍-人物異誌⑧-地下競技場《上一節(jié) 下一節(jié)》第十一章 布魯辛克的哀歌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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