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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世界》--第三章-06-燦爛之樓

K.I | 2019-03-18 10:26:00 | 巴幣 24 | 人氣 572



  直到最後一刻,步羽仍目不轉(zhuǎn)睛,瞠目結(jié)舌的望著墜入深淵般的他──

  杏花樓之主,建業(yè)一代霸主章秀,就此殞落。

  面對著終於將長年以來的噩夢終結(jié),女孩們?nèi)宄扇旱谋г谝黄穑l(wèi)兵們則不知該做些什麼,甚至原本只是來參加酒宴的將領(lǐng)們還沒從方才激烈的鬥爭回神過來似的。


  「居然能夠打倒那個人,看來我的擔(dān)心是對的……」那聲音從人群中傳出,雲(yún)與姑娘們轉(zhuǎn)身看去,是雙手被綁起來的馬忠。「只要你想,誰都會被你打倒,誰都會被你殺死!這些年來也一樣吧?你早就想找機會來殺我替關(guān)羽復(fù)仇對吧?」

  「你?」雲(yún)看著他的面目有些眼熟,但一時半刻間只有懷疑。

  「不錯!我就是馬忠,當(dāng)年樊城之戰(zhàn)捉殺關(guān)羽一家的就是我,派人調(diào)查你要殺掉你和你妻女的也都是我!」馬忠已經(jīng)顧不得一切的放聲道:「要的話現(xiàn)在就殺死我!至少我能從你這噩夢解脫,不用再但心你會什麼時候來取我人頭!」


  夏侯雲(yún)一聽到他是主使,長刀抄起直接就揮向他脖子,「你──就是你!你這混帳居然就為了那種事情想傷害我妻子和女兒?」

  「誰知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會來復(fù)仇……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和關(guān)羽是什麼身分關(guān)係!」

  「我只是受過他的救命之恩所以當(dāng)初去幫他逃出而已,反正和你半毛錢屁關(guān)係都沒有,你憑什麼禍及我家人!」

  「要的話就殺死我吧,我不想再活在害怕你的恐懼裡了。」

  「那我就如你所願──」雲(yún)刀一舉起就往他眉心中央劈下,但突然被一雙小手從背後架住了。

  「師父,不要……」那是金梨,她的神情中已經(jīng)很是難過,只見她輕聲勸道:「他也有苦衷,再說玲綺姊姊和小芢並沒有真的受傷,我們能否就饒過他了?」

  夏侯雲(yún)當(dāng)場不悅的回喊:「他心胸狹小到我和玲綺都老早隱居還死不放過了,妳反要我放過這混帳?」

  「要是你真殺了他,就代表他擔(dān)心的是正確的。世上便會出現(xiàn)更多他這種人,無時不刻怕你會想找他們報仇,所以反過來先對你行刺,這豈不讓你和玲綺姊姊更身陷危險嗎?師父,拜託您了……」金梨當(dāng)場下跪求情,不只是馬忠本人感到意外,連在場所有人都不禁低下了頭,彷彿在默認她所說的話一般。


  夏侯雲(yún)猶豫半晌,最終將刀收回。轉(zhuǎn)身離去前,一把飛刀擲在馬忠的膝蓋前,冷冷的說:「我從來沒想過要來殺你,你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給我好好感謝幫你求情的小姑娘吧。」說完,雲(yún)便拖著負傷累累的身子緩緩步出了頂上宴廳中,留下一片意外的結(jié)局。




  夜闌時分,夏侯雲(yún)和金梨分別睡在奢華的招待閨房中。
  丑時午夜,夏侯雲(yún)悄悄的靠近金梨床邊,即便她背對著自己,也知道她根本沒閉上眼,拉了個凳子便靜靜的坐在她身邊。他像個慈父一般溫柔的輕撫著受傷女兒的背,就算自己也相當(dāng)疲累也不讓自己睡著。默默的、靜靜的,陪在她的身旁。


  幾天就這麼一眨眼似的就過去了。這日正午,杏花樓竟能在短短幾天內(nèi)恢復(fù)到像是什麼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僕婢們該搬酒的搬酒、該打掃的打掃、多不勝數(shù)的女孩們也忙進忙出的停步下來。

  建業(yè)王宮宴廳內(nèi),受邀為宴賓的只有兩人,那便是前幾夜勇於奮鬥的兩位英雄與英雌──夏侯雲(yún)與金梨;而坐在主席位的只有一人,那便是練師。

  「數(shù)天以前的那一夜,多虧了你們倆杏花樓才重返自由,女孩們不再會被強迫、男孩們也不會被拐賣交易了。這一頓稱不上是頂級,但就當(dāng)作是妾身的一點小小心意吧──」

  放眼望去,寬大又長的氣派宴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佳餚,從清脆爽口的新鮮蔬食,到入口即化的鮮脂魚肉,樣樣色澤不同、五花八門的山珍海味全都盡在一堂。何止是頂級,從雲(yún)梨兩人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的表情就顯露出他們此生沒見過幾次這樣的究極奢華之宴。


  「好奇為什麼當(dāng)晚我能趕到現(xiàn)場吧?這都要多虧小姑娘那天鼓勵了我,原本我因久久無法替妹妹解決那些屈辱與苦悶,長年來已為此憂慮得時常失眠而無法痊癒。只要一想到妹妹這麼久以來都被人欺壓凌辱、活得甚為痛苦,我便感到萬般憂鬱,所幸那日在茶鋪又陷入苦慮之時小姑娘來說的那些話將我喚起,後來我仍重新振作,鼓起勇氣連日連夜試圖說服夫君,最後成功讓他決定出手討伐章秀這個霸道的隱患。」練師優(yōu)雅的酌了一小杯茶,輕輕微笑。「不過不論如何,兩位成功合力打倒了章秀,這是從我得知步羽和女孩們在杏花受苦受難後至今一直無法淡去的痛楚,不論是與他苦戰(zhàn)如此之久的夏侯子鷹大人,或者幫助安定杏花樓內(nèi)部的金梨姑娘,我在此甚為感激,不論是替建業(yè)的官員、百姓、甚至是步羽都是一大解憂,讓我敬你們一杯……」


  當(dāng)練師舉杯想敬過他們之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師徒倆早大開吃戒,好像三天都沒吃飯一樣,狼吞虎嚥桌上每一道佳餚。


  練師苦笑的問:「呃……你們吃得還習(xí)慣嗎?」

  「師父你吃吃看這牛肉──」
  「我務(wù)農(nóng)的不太吃牛。來,嘗嘗這米飯──」
  「那給我你左手邊的那盤魚。」
  「妳那不是也有嗎?」
  「那盤的部位比較好吃,快點──」
  但兩人仍吃得不可開交,根本無心於她們在說些什麼。


  「那麼……現(xiàn)在兩位有什麼打算呢?」練師試著要繼續(xù)詢問他們,「聽說兩位是來尋找舊怨的,與馬忠的誤會也化開了,那是否需要什麼其他援助呢?」

  但他們倆還是熱烈地吃著:「這湯味道也太淡了,玲綺煮得都比他們好!」,「可是羊肉還是烤的不錯的,師父來,吃吃看這塊──」

  練師繼續(xù)笑著尷尬的問:「真的……什麼都不需要嗎?我可以幫助你們的唷?」


  「比起他們,反倒是妾身有話想說。」聲音從廳門那傳入,那是步羽。她像第一次一樣身旁帶著護衛(wèi),在入廳之時便命他們退下。「妾身可不記得有找妳幫忙了,還不知道妳那夜帶著幾個人出現(xiàn)在杏花樓那是幾個意思?」

  夏侯雲(yún)與金梨一發(fā)現(xiàn)是她,兩人同時停下了正魯莽啃食烤羊腿的動作。


  「這兩個人是我特地雇人抓來的,那晚的傭兵也是我親自繞暗巷進樓的,現(xiàn)在妳卻一副好似都是妳的功勞的樣子?」

  見步羽臉色不悅,練師想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還沒說完!妳剛才說,妳是過了幾年才知道杏花樓有變故,還為此憂傷多年的?少裝清高了!作為吳王孫權(quán)的妻子,整個吳郡建業(yè)上下的大小事都會過妳耳邊,這種足以影響官場和整個建業(yè)的大事妳怎能不聞不問?居然還有臉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少趁機賺人情了!」

  看狀況好像越來越不對勁,金梨馬上用手巾裹著一隻雞腿就上前去給步羽,試圖緩和道:「哎!這可不是好事嗎?我們一起坐下來好好吃飯一起慢慢聊嘛!」而夏侯雲(yún)在座位上也是兩眼徘迴於步羽與練師之間,一臉擺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對的樣子。

  步羽望著練師苦澀難言的表情,兩眼泛紅的說:「妳嫁去誰家,我沒話講。對我一直漠不關(guān)心,我也無言以對。但妳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消失,在我成功的時候又想奪走一切,這我絕對不能再接受──」

  「妹妹,妳聽說我呀……」

  「別叫我『妹妹』!妳給我想清楚了,妳什麼時候真正當(dāng)過我的『姊姊』?」

  練師原本硬擠出的微笑也逐漸消失,她低下了頭,神態(tài)很是失落的對金梨與夏侯雲(yún)輕道:「失禮了,請容我失陪……」隨後便行過禮,快快的走出廳堂之外。

  站在原地的步羽也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地便也從另一方向離去,然而金梨並沒有待著,馬上也就跟著追了出去。



  宮中走廊的盡頭,一扇透著陽光的窗照映著那站在邊際的女子,步羽望著外面的天空,不知是在看著蔚藍的天色、翱翔的飛鳥、或者只是單純的在仰望思索而已。

  小心翼翼,悄悄走到她身後的金梨從側(cè)面偷看著她的表情,措辭了好一會,她才微微舉起仍拿在手上的雞腿,對她小聲的問道:「步羽姊姊,餓了吧?」

  這才驚覺有人在自己身後的她聳了聳肩,隨後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回道:「妳想要什麼?」

  「我想要笑容──」金梨馬上微笑迎人的答道:「噢!裴玄姊姊常跟我說肚子餓的人很容易生氣氣的,妳要不吃了這烤雞腿填飽肚肚,然後和練師姊姊一起和好吧?」

  「想都別想。」她果斷拒絕。「妾身與那種人何須和解?沽名釣譽、貪圖名譽的,要是是她派妳來的,妳還是回去叫她玩她的射箭去吧。」

  「她才沒叫我來呢,我就是來給妳鼓鼓舞嘛!不然妳倒是說說看,練師姊姊到底做了些什麼,讓妳這麼不待見呢?」

  「妳小孩子哪會懂這種事,說了妳也不明白。」

  「我才不小!況且,妳剛剛和練師姊姊是說妳不能『再』接受,就代表妳有接受過呀!既然如此妳接受一下嘛,接受啦~拜託──接受嘛~」


  似乎受到金梨的純真撒嬌打動,又或者是她本來就想將心事訴諸出來,步羽搖搖頭,沉重地開口回道:「妳真以為我打從一開始就討厭她麼?」

  「當(dāng)然不是了,我相信姊姊不會無緣無故和這麼重要的親人反目成仇的!」

  「那麼,妳有兄弟或姊妹麼?」

  「有呀!我有一兄長叫金華,小時候他還挺照顧我的,不過長大後不知為何就變得很叛逆又揮金如土。」

  「大家都是這樣,起初很美好,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走下去,很多事都會改變的。」步羽回憶起過去,敘道:「小時候我們在私塾常因為身分低下而受人欺負,那時凡只要練師有難,我必然會找他些人理論甚至打起來,但每當(dāng)我受欺壓時,她往往默不吭聲,甚至在我最需要求助的時候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妳說這是個姊姊該有的樣子麼?」

  「這……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那一夜妳也看到練師的箭術(shù)了吧?的確,他是這座城裡首屈一指的弓箭手,即便是男人也鮮少有能與他並駕齊驅(qū)的。只是當(dāng)年我們都還小的時候,是我先練的射箭,但她後來卻突然加入來搶風(fēng)頭,硬是讓師傅整日都忙碌於教導(dǎo)她身上,我這才氣憤再也不碰弓箭的。」她說道:「其他的我也說過,她嫁給孫權(quán)後對我從來沒有關(guān)懷過我,沒有給我寫過任何一封信,甚至在我險些因為夫君叛變而被連誅時她也默不吭聲!所以我恨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在關(guān)鍵時刻裝出一副清廉大義的樣子;我恨她明明愛慕虛榮,卻老喜歡裝作是真的愛著她身邊的人的樣子。」

  金梨沒有再反問,這時她只是輕輕的握住步羽的手,輕輕安撫著她逐漸激動的情緒。


  「我在杏花樓那麼久了,從一個人與女孩們一起建立,經(jīng)過章秀那好幾年的惡劣逼迫,現(xiàn)在終於鬆了口氣,但我還是笑不出來──或許那一夜她出現(xiàn)的時候我真的受了感動,但仔細回想起來,她還是那個人,她還是那個老喜歡搶人風(fēng)光的傢伙。」

  「那麼章秀的死,對妳來說真的有好點嗎?」

  「誰知道。我們的確是擺脫了他的束縛,但接下來迎面而來的便是生意低落,和朝政百官的逼問,屆時杏花樓是否還能繼續(xù)開張都是個極大的問題。但對我來說只要和女孩們能正常的做喜歡的事,不用再被迫做那些賣身的骯髒勾當(dāng),我便滿足矣……」



  另外一房,是宮內(nèi)的一間幽美的小房,房內(nèi)擺設(shè)與裝潢相當(dāng)?shù)溲艅e緻,儼然是名高貴氣質(zhì)的人士才會設(shè)有的閨房。

  窗邊的鏡臺前,練師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雙眼無神,任誰都能看得出其百感交集,心事重重。

  「到頭來白忙一場是吧?」夏侯雲(yún)從沒有關(guān)上的門直接走了進來,語氣和步伐都相當(dāng)自然平近,「東奔西跑,用上自己的一切去說服幾乎不可能的人,結(jié)果還是換不回自己妹妹的心,這樣嗎?」

  練師立馬搖了搖頭,只回道:「不,她說得對,是我的不足……」

  「妳瞞得過他們也瞞不過我,這種事我年輕時搞過好幾次了,總有什麼和上面難交代的事吧?」

  「沒什麼,只是想起小時候的事罷了。」練師故作笑顏的說:「以前我們在私塾的時候,只要我被其他頑皮的小孩欺負,她都會在授課時直接翻桌與他們起爭執(zhí);換作是她被欺負時,我會反過來私下去找他們打架,現(xiàn)在想起來那段日子還真是有趣。」

  「所以她不知道妳會暗中幫她,對吧?」

  「當(dāng)然了,讓她知道她反而會自尊心受創(chuàng)的。不過也罷,這樣我也開心。」

  「我還沒見過有人『開心』的臉色這麼難看,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我……唉……」她還是藏不住內(nèi)心之事,滿腔抑鬱一觸即發(fā),道:「你應(yīng)該很了解,所謂軍方與民間私勢力之間的關(guān)係吧?」

  「妳是說孫權(quán)和章秀的關(guān)係嗎?」

  「是的。章秀先前之所以能控制官場底下的大局而不為人所知,全是因為他的惡行也有替夫君他們等人謀利,換言之,他敗壞杏花樓,拐賣人口與不法商業(yè)的行為都是被仲謀所包庇的。」

  「換言之,妳一早就知道了?

  「就算知道也無能為力,因為章秀與太多將領(lǐng)有所私通,仲謀大人也只能順承他們的意以免招致反叛。幾年來我何嘗沒有嘗試過勸他討伐章秀?是每次當(dāng)我提起要挽救步羽一事時,必將與仲謀大人爭執(zhí),最嚴重一次甚至險些被打入冷宮,但我仍一再嘗試。」

  「孫權(quán)這傢伙居然也怕章秀,到底和什麼樣的人結(jié)上樑子了。」

  「不過或許是他知道我關(guān)心著我妹妹,多年來我難以離開宮中,他還是允許我寫信給妹妹,一直以來我都想問問他許文良事件後她過得如何,但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一封回信。直到幾個月前,我才知道我的信函通通被章秀攔截了,或許這就是他想要引起更大反抗怒火的手法之一……」

  「讓我猜猜,她面臨連誅時,是妳去求情的吧?」


  「我一直不敢讓她知道,她是個寧願死也不願倚靠他人為生的人。我害怕要是她發(fā)現(xiàn)並非夫君大開恩德而是我去求情,她會情願尋短了結(jié)自己。也因為這樣,我和她的交集甚少,到後來甚至可說是形同陌生人一般。」練師說著說著,眼神恰好看到放在一旁的弓,一股憂傷之感又再次襲來。「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原本作為女子只能讀詩書學(xué)歌舞,那時步羽巧遇一名名師教她射箭,她便越來越少來私塾,那時我真的很想陪她一起成長、陪她一起玩耍,所以我去苦求那名名師數(shù)日也教教我射箭,我也日以繼夜的練習(xí),就是希望能和她一起射箭,像隔壁的二姊和三妹一樣整天快樂的玩在一起。但,後來她卻主動放棄了箭術(shù),且我們的情況不但沒有改善,反而是越來越惡劣……」

  聽她的語氣十分真摯,不帶有任何一分矯揉造作的虛假,夏侯雲(yún)輕拍了拍她的肩,隨後不知從何處的抽出一隻雞腿,道:「我家娘子常跟我說,難過的時候就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氣度過難關(guān)…呃,或者繼續(xù)難過。」


  那天夜晚,夏侯雲(yún)與金梨坐在屋頂上望著那幾日前仍圓滿,現(xiàn)在卻又逐漸殘缺的明月,兩人就像父女一樣的一起喝著隨手沏的茶,吃著路上隨便買的餅。

  「師父,妳說這練師姊姊和步羽姊姊有可能和好如初嗎?」

  「想和好如『初』,也要『初』是和好才行。她們倆起初就慘,回到起初更慘。」

  「那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化解一下他們的誤會呢?」

  「別人家的事就讓她們自己解決吧,我以前在夏侯家的時候和兄長們關(guān)係很惡劣,也沒想過要和他們和好。」

  「那是你!你以前不是都到處往外跑找人打架的麼?人家練師姊姊整天被關(guān)在宮裡,現(xiàn)在步羽姊姊又要處理章秀逝後的繁忙事務(wù),怎麼有機會和別人訴苦?」

  「妳真這麼閒的話還是趕快找回家的方法吧,不然我要自己先回村去了。」

  「師父!」

  「別叫我?guī)煾浮!?/font>



  幾天後某個清早,金梨拉著步羽到杏花樓地廊中,她還一臉興奮又著急的喊著快點;另一端的某處,夏侯雲(yún)也硬是拖著練師到了一房門前,然而他也什麼都沒有說。

  步羽那,她忍不住問:「妳這是到底要帶妾身去哪,妾身還有事要忙呢!」

  金梨只回:「只要來完這趟章秀的事咱們就兩清了,快點進去吧!」



  練師這她也道:「子鷹大人,我必須盡快回到宮中否則會被仲謀大人責(zé)罵的!」

  夏侯雲(yún)則回:「他要有本事就通緝我啊,反正就是讓妳進去玩玩的,保證妳不會受傷,只要妳不亂來啦。」



  身在異處的師徒兩人分別強硬的把她們姊妹倆各推進不同的門中,同時將門用力的關(guān)上。
  不同地方,但皆是個漆黑房間,步羽與步練師也同步的想回頭敲敲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鎖死,而師徒倆也都異口同聲的回應(yīng)她們:「一個時辰後門就開了,在那之前出來這事連想都不要想喔。」

  面對如此無厘頭的兩人,步羽只嘆了口氣便試著在著烏黑的房裡尋找著些什麼,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前方有一長桌,上面擺著一排的燭火,而每盞燭火前都有放著不同的信、竹簡、或者物品。或許不是出於好奇,也沒有什麼其他選擇可做的她便上前逐一查看。


  長桌最左邊第一盞燭火,前面放著的是一幅圖畫,圖上畫有兩名小女孩在開心玩著「踩踏步」的遊戲。


  只是步羽仍不明白這些用意,她繼續(xù)向前,看到第二盞前,一卷攤開的竹簡,上面僅有八行詩,寫道:「雀翼自展,巢離鴂侵。彼在一方,鳴不得知;葉落桑盡,殘雛互依。步步之情,盼羽歸思。」


  第三盞燭火,步羽的腳步逐漸放慢,是一張信函。她將其攤開並閱讀,只見上面寫著:「步羽,我的妹妹──好久不見,近來還好嗎?我與仲謀大人一起商議政事過於繁忙,且宮中有規(guī)定即使是正室也不得隨意外出,但我竟聽到謠傳杏花樓變成了汙穢之地,自然就想知道妳那邊是否真的有所變故。不論如何,我倆已久別未逢,我會盡快向?qū)m裡呈遞外出的要求去見妳的……」
  剩下的便是一些宮裡生活的分享,以及更多的噓寒問暖。


  然而步羽並沒有讀完那封信,她著急的看向第四盞前,一樣是一封信,上面寫著:「妹妹,日前我欲親自前往杏花樓見妳,但不料事情已大不妙,那叫做章秀的男人阻斷了女孩們對外的一切連結(jié),若非認可之人也難以隨意進出,若是妳收到我派的信使送的此信,請立刻前來宮中找我,我們一起想辦法應(yīng)對。」信背後寫著年分,那年恰好正是杏花樓變故的第二年,且看著紙張皺褶與變質(zhì)的程度也不像是造假。


  第五盞燭火前,是一把弓,旁邊放著兩枝捆在一起的箭,下面還有張字條寫著「百步穿楊,師羽共舞」。


  不知為何的,走到這,步羽的手漸漸顫抖了起來。她拿起了那把弓,仔細看了看,那的確是她記憶中過去某項熟悉的信物。又到了最後第六盞燭前,那是一圈珍貴的珠寶首飾,也放著桌上最後一封信:「生意漸漸好起來了,記得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唷!」


  桌子的盡頭連結(jié)著的是一扇門,看過桌上所有物品的步羽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後面還會有什麼,但就在她的手剛要拉開那扇門,她忽然就停下了動作。她低著頭,腦海裡似乎跑過許多不同的思緒與念頭,許久都不再有任何反應(yīng),直到回頭望向了桌上的那些物品,她才下定決心要將那扇門打開。

  在門後面的,是一臉錯愕、驚訝、又意外的步練師。

  「妹、妹妹……」她一看到開門的是她便訝異道。

  「妳……妳怎麼會在這?」步羽也驚疑地反問著,同時她再次轉(zhuǎn)身看向那些物品,才再回過頭看向練師道:「是妳讓小梨做的?」

  練師不解,直搖頭道:「是子鷹大人送我來這叫我好好待著的。」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設(shè)計」的步羽咬緊了牙,恨不得想把房門踹開就出去教訓(xùn)他們倆師徒。但礙於現(xiàn)在就只能與練師被關(guān)在這,她也只是迂迴了許久,隨後才看似相當(dāng)不情願地提道:「妳……妳真的有送過我信?」

  「妳怎麼突然這樣問?」練師起初有些驚喜的疑惑,但馬上接著答道:「我的確一直有寫信,不止於一、二次,凡是每個月月初仲謀讓我寫信我立馬就先寫一封給妳,只是我從來沒收過妳的回信,到後來才知道妳也根本沒收到我的信過。」

  「那……妳真的是為了和我玩才去拜師學(xué)箭的?」

  「當(dāng)然了,即使是今天,我還是期望有一天我們能再聚在一起,像小時候那樣開心的玩在一起的。」

  練師這句話說完,步羽忽然就又轉(zhuǎn)身過去背對著她,一語不發(fā)的沉默著。

  她輕柔的輕呼:「妹妹……」只是,步羽仍沒有回應(yīng)她。


  窗外的屋簷的水滴落下,滴答聲竟清晰可聞。
  此刻,感覺情況似乎有所轉(zhuǎn)變的練師,正想轉(zhuǎn)身繼續(xù)關(guān)心問候時,更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步羽不發(fā)一語的直接轉(zhuǎn)身緊緊抱住練師,像是年幼的姊妹一樣,流著淚,表情既苦澀、又安心的倚靠在她的背上。

  克制已久的情緒已經(jīng)無法平緩,步羽感傷與感動的淚水化在一塊,在練師的懷中啜泣著:「對不起……姊……姊姊……」

  練師原本還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是好,但在最後,她放棄了其他所有話語,只是溫柔的以手輕撫步羽的背,什麼也沒有說的與她相抱在一起。

  聽到房內(nèi)的情況似乎終於朝向目標(biāo)方向發(fā)展,夏侯雲(yún)和金梨?zhèn)z互視了一眼便露出滿意的微笑。這次,連雲(yún)都難得對她溫和的笑了出來。





  牽回來時騎的馬兒,夏侯雲(yún)與金梨在建業(yè)喧囂的街道上往回村的城口前進。其中,金梨有些依依不捨,張頭伸腦的環(huán)視建業(yè)特色的建築與稀有的粉白花樹。

  注意到金梨時不時停下來往小巷探頭進去,又一副隨時要跑進別人花園裡看花的樣子,夏侯雲(yún)忍不住拍著她:「別再亂跑亂看了,武陵又不是什麼未開化地帶。」

  「我這輩子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杏花!以前在家那裏只看過櫻花與桃花,這樣說來,武陵裡好像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花樹。」金梨仍一邊看著一邊回道。

  「妳沒發(fā)現(xiàn)哪裡不對勁麼?」雲(yún)死著眼神問:「不覺得和妳之前看過的很像?」

  「什麼意思,你說花看起來都差不多嗎?」

  「不是差不多,那根本就是一樣的東西!」夏侯雲(yún)這才忍不住拆穿。「杏花要在非常冷的氣候才能盛開,這些杏花都是桃花假扮的。」

  「啊?怎麼可能,我在杏花樓裡看到的和這裡一樣啊……」

  「那就是用來騙你們這些傻子的!進樓裡那天我就問過步羽了,那些假杏花全都是桃花。」

  「真、真的嗎?我以為……」

  「別傻了,要真有那麼簡單讓妳看到那麼珍貴的花,那妳不是皇后就是有郡主命了,還是快回去找妳裴玄姊姊多學(xué)點知識吧──」


  他們倆走著路談著天,不知不覺,原本吵鬧的人群似乎變得稍微小聲一點,整條街道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奇怪。

  夏侯雲(yún)立刻安靜了下來,慢慢的,他能聽到周圍的人們似乎在交頭接耳的說著:
  「是他麼?」
  「我看就是,長得一模一樣!」
  「可是他臉看上去不像惡賊呀──」
  「人不可貌相,但他看起來就是壞人呀!」


  還沒理解街上的百姓在講些什麼,走到城門前附近的兩人就見城大門前的衛(wèi)兵彷彿在擺布軍陣一般,人數(shù)多又嚴謹,各個腰間佩刀的佇立在那守備簡直是滴水不漏。

  夏侯雲(yún)直覺往一旁告示欄上看,意料之內(nèi)的意料之外:一張大大的通緝令上畫著兇神惡煞、面目猙獰、神情卻與他有幾分相似的臉龐。更令人叱吒的,是下面還寫著要將他的親屬全數(shù)捉拿歸案,竟另有大型賞賜。

  「一看就是他呀。」
  「可是我總覺得不太像……」
  「噓!小聲點,要是被他聽到說不定會被殺掉的!」


  這時金梨立馬將雲(yún)硬是拉進小巷當(dāng)中,隨後探出身子左瞧瞧右瞧瞧,待看到一名一個人走著的少婦才上前問道:「姊姊打擾失禮了,我是遠從他鄉(xiāng)來的因此想問問求個安全,請問公告上的那名犯人是犯了什麼罪呢?」

  那名少婦回:「他呀?據(jù)說他是外地來的,一進城忽然就把濫殺好幾戶無冤無仇的家族,還把賢能的章秀大人給害死了,真是個無情的刺客呀!」

  「濫殺……恕、恕我無知,可我略有耳聞?wù)滦悴皇莻€建業(yè)大惡棍麼?」

  「妳這哪聽來的!章秀大人待百姓一向良好,還隻手復(fù)興了南邊杏花樓一帶的商業(yè)繁榮,會想到要殺他的人那該有多見不得人好呀。」

  「那怎麼確定這個人真殺了無辜的幾戶家族?」

  「好像是一名叫做馬忠的將軍提出的,我也不記得了,反正都希望那種破壞建業(yè)和平的傢伙能盡早被捕下,就可憐他的家人要被連誅了,真是家門不幸哎。」

  聽完了城中居民的回應(yīng),金梨與雲(yún)這才發(fā)覺到這一切並沒有結(jié)束,然而夏侯雲(yún)卻什麼都沒說,揮手示意金梨要跟上,便往不明的方向踏著憤怒的腳步前去。



  官府,大門內(nèi)園中種著各種花花綠綠,花樹邊還有著小池塘,馬忠和侍從在一群衛(wèi)兵的護衛(wèi)下正要進入官舍內(nèi)。

  侍從報道:「章秀大人的後事已經(jīng)快要完成,由於章秀大人並沒有任何親人,葬行來致意之人大多都是城南以外的百姓。」

  「一定要辦得大揚旗鼓,希望能藉此讓更多人發(fā)覺真相。」馬忠回道。

  「那麼接下來是要先開酒席迎接其他武將,還是先舉宴與文將們商議……嗚!」疾風(fēng)烈打的木刀中斷侍從的話語,驚覺情況不對的馬忠立即轉(zhuǎn)身看去,豈料衛(wèi)兵已經(jīng)被那白黑雙影給全數(shù)撂倒。

  又至回神之時,瞬出長刀已經(jīng)刺入自己肩膀,直接被夏侯雲(yún)以刀撞在官舍門邊的牆壁上頂著。他的眼神盡是怒火殺機,語氣低沉如金鳴的低吼:「我警告過你了,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大俠冷靜!大俠饒命、請聽小的解釋解釋──聽小的解釋解釋啊!」馬忠慌得忘記被刺穿的疼痛,只顧得大肆求饒。

  「你說要抓我全家是吧?看是你先摸到他們快還是我先砍死你快!」

  刀抽出就要斬下他腦袋,這時金梨立馬抓住他,拋下劍的求道:「師父!先聽聽看他怎麼說,要是他撒謊再處斷他也不遲呀!」

  夏侯雲(yún)等不了,只不耐煩的搖了搖頭後就把刀重新架回馬忠脖子,「我再問你一次,那通緝令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忠急忙解釋:「是上面要求的!小的當(dāng)然也不想,也知道你要是聽到消息了肯定會為之大怒的,但自從章秀大人死了後杏花樓便不再是官員能揮霍盡情嫖賭的淫樂之地,他們這才命令我代為發(fā)告通緝你的呀!」

  刀又更靠近他的脖子,「給我名字,那些人絕對活不過今天晚上。」

  「這還真不是一兩個人能解決的,武將比較講得通,是那些文官!那些文官整天不練兵不幹事就只知道上杏花樓玩女人、賭錢、甚至做不肖生意的都因為章秀大人的死曝光,才氣得匯集起來出錢出力得要您首級啊!」

  「你們這些王八官,少拿這種垃圾理由想搪塞我。」夏侯雲(yún)激動的又要砍下去,所幸金梨再次極力的出手阻止才沒死人。

  「你可以去找都督!我們都督是所有將領(lǐng)中少數(shù)幾個不受章秀控制,且極度厭惡那些嫖賭官員的正人君子!要是找到他說不定就能沉冤得雪,到時候我也可以一起大俠你洗刷名譽了──」

  「現(xiàn)在還想把責(zé)任推給你家都督?」

  「只有他說話了你才能澄清!文官們?nèi)寂露级剑瑢O權(quán)也聽得進他說的話,這樣你回去隱居也不會被跟蹤而引來麻煩啊!」

  「順著你家都督往下說,人在哪?」

  「就在城東……不!是城西,最近戰(zhàn)事要開打了,他應(yīng)該會在城西的軍府那籌備!」

  「我再說一次,這次要是敢再有半點不實,你的腦袋隨時落地。」說完,夏侯雲(yún)便拉著金梨憤而離去,路上試圖攔截他的衛(wèi)兵全都被放倒在地。

  金梨從未見過雲(yún)顯得如此不冷靜,或許是出於心愛的家人再次被波及,又或是感覺自己的憐憫被慘遭玩弄,但不論原因為何,一路上直奔城西處的他一句話都沒有說,整整好幾個時程的路都不見他嚴肅的表情有任何一點放鬆。




  一直到行至西邊城區(qū)處,夏侯雲(yún)才吼了一聲:「狗蛋的!被那死傢伙氣著,忘記問他家都督什麼名字了!」

  金梨想了一會,若是直接去找人問這種整個吳郡都知道的事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是外地人而被懷疑,因此道:「你不是說過你有在孫吳軍中待過一段時間嗎,那時候應(yīng)該有聽過都督的名字吧?」

  「呃……」他白眼快要翻到腦後去,極力嘗試要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我記得當(dāng)時全軍白衣渡江,那時候有凌統(tǒng)、甘寧,還有……大叔!對啊,是呂蒙!」

  「大叔?」金梨對他的反應(yīng)有些不解。

  「不重要,快走。」



  直接行至建業(yè)軍議府附近,門口衛(wèi)兵又比平常更多,原以為夏侯雲(yún)會想別的方式進去,誰知道他竟然直接走到衛(wèi)兵面前。

  「軍大爺們,小的有事相求於都督,可否請個人傳話以讓小的晉見。」雲(yún)用詞竟變得謙虛,儘管他的表情和語氣還是感覺得出他的憤怒。

  不意外的衛(wèi)兵回:「你什麼人?都督日理萬機,不是閒雜人等都能隨意見的。」

  金梨挺身道:「我們相信都督一定會想見我們的,若你不信,我可以讓你們先把我留住做人質(zhì)!」

  夏侯雲(yún)馬上把她又往後拉,道:「我可以用我身上的一切擔(dān)保我不是來玩的,還請讓我盡快見到呂蒙都督。」


  衛(wèi)兵聽了他們的話後突然頓住,互相看了幾眼後轉(zhuǎn)頭問雲(yún):「你到底來做什麼?說明就讓你進去。」

  夏侯雲(yún)摀著額頭,「我參與了前幾天杏花樓事件,因為其他官員不能嫖妓和賺黑錢了所以誣賴我一大堆奇怪的罪名,我得趕緊找到呂蒙來洗刷冤屈。」

  衛(wèi)兵們表情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奇妙,隨後點了點頭後便將武器拿開,大喊:「開門,迎客!」


  不知為何的,反而這麼順利的就走進軍議府中感覺有些奇怪,府內(nèi)各處裝潢擺設(shè)甚為莊重,各處都有行軍地圖和戰(zhàn)略書卷陳設(shè),牆壁上到處都掛著的兵器也讓人感覺壓迫十足。

  行至府內(nèi)一廳門前,見有一名書生服飾的童子面帶微笑地歡迎著他們,一見到雲(yún)前來便招呼道:「大俠,您就是拯救杏花樓,打倒建業(yè)惡霸章侯活的那名男子是吧?」

  「呂蒙呢?」夏侯雲(yún)直問。

  「都督正無暇,命小的前來迎接您是也。」

  「我有急事找他,可否麻煩您轉(zhuǎn)達?」

  「不巧,都督實在抽不出空,要見他實在得等會。」

  「好,我就在這等。」

  「要不大俠與您女兒就先進來府上稍事休憩,待都督事畢後就能馬上會面呢?」

  「不,我們還是在這等著就好。」在一旁的金梨也不太明白雲(yún)為何拒絕。

  「讓遠來之客站佇侍候?qū)崒偈ФY,況且您又是身懷功績之人,不如就讓我等好好招待?」

  「謝謝,但真的不用了。」夏侯雲(yún)卻逐露一股自信的笑意。

  「既然您這麼堅持,小的也只得作罷──」那名童子手一揮,園中暗處忽然跳出十幾名帶刀士兵,將雲(yún)與金梨包圍在其中。童子喊道:「就是他們,把他們殺了!」


  金梨不由得慌的喊道:「這什麼情況!」


  包圍網(wǎng)還來不及逼近,夏侯雲(yún)木刀一出直接就破出了一個洞,激鬥一觸即發(fā),金梨也馬上拔劍在一旁輔助應(yīng)戰(zhàn)。誰知十幾名訓(xùn)練有素的刀兵竟然被夏侯雲(yún)勢如破竹的雷霆之姿嚇得士氣直降,不過半響的時間竟被打倒了八成的人,那名童子見情況不對馬上想往府內(nèi)跑,這時金梨將劍擲出直接射在他要拉開得門上,童子一瞬間就被嚇得跌倒在地。

  又過了兩三下,刀兵全倒,雲(yún)快步行至童子身旁,一手揪住他的衣襟直接把他整個人從地上抓起並壓在牆上,雙眼殺紅,怒意滿盈的問道:「誰讓你殺我們的?」

  「冷、冷靜!小的就是個代行事的,用不著殺小的吧?」這時雲(yún)匕首抽出來就要插進他的脖子,他急忙改口:「行、行、行!不是只有一個人,因為一大堆官員和將軍不能在章秀的庇護下肆意妄為了所以才……」

  「這些我聽過了,下一句話說不出別的,腦袋落地。」

  「您不是要找都督洗刷罪名嗎?可是您怎麼會說找呂蒙大人呢!」

  「廢話,都督不找他難道找你?」

  「不是啊!呂蒙大人早在兩年前逝世了,您執(zhí)意要找他小的也沒法啊!」

  「什麼?」夏侯雲(yún)感到些許的震驚,但還是免不了懷疑。

  「是真的!呂蒙大人因長年重病又在樊城一戰(zhàn)受了重傷,再加上長期疲於戰(zhàn)政之事,兩年前便病逝了。現(xiàn)在的都督是在夷陵布陣對戰(zhàn),和蜀漢軍對峙的陸遜大人……」

  「順著新都督往下說。」


  「陸遜大人為人正直,向來不接近也不接觸杏花樓等事,想必馬忠大人應(yīng)該就是要您去找他才是。」

  「他遠在夷陵,馬忠還叫我找他,所以你知道我會來這就在這準(zhǔn)備拿我人頭?」

  「小的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馬忠大人說不定從頭到尾就是請您去夷陵呀──別、別、別殺小的,是小的錯,可否饒了……嗚!」沒等到他說完,夏侯雲(yún)直接一拳揍暈了他。



  金梨靠向雲(yún)問:「師父,接下來怎麼辦?」

  見他咬牙切齒,表情肅然,眼神仍充滿著怒火,「馬忠這王八……我要宰了他。」

  金梨依舊極力勸阻他動刀的念頭:「是我們先沒有問清楚都督是誰的,陷害我們的人不是他呀!」

  「就算陸遜在夷陵,他也絕對知道這裡有人會想殺我們,他真要那麼喜歡隱瞞,我就讓他腦袋裡的東西隱瞞起來。」

  「想想妻子和女兒啊!你都答應(yīng)過玲綺姊姊不亂殺人了,再說了這真的不是誰的錯,我們不是更應(yīng)該把問題解開麼?」

  夏侯雲(yún)聽到玲綺的名字,便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冷靜地思索一會,才又對金梨道:「好,我不殺他,但我一定得回去找他把事情完整的問清楚。」



  數(shù)時辰過去,時間已是昏色日落。再過不久就要夜晚,夏侯雲(yún)與金梨加快腳程到達馬忠府前,這個不久前才來過的地方不知為何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異常的安靜,且門口原本還有的衛(wèi)兵竟然不見了。
  「妳在這等著,有什麼可疑的人來就趕緊跑,我很快出來。」

  「讓我也一起進去找他呀。」

  「我突然覺得氛圍很奇異,妳還是在外來的安全。記住,這次別再亂跑了。」

  夏侯雲(yún)說完直接一個人就翻牆進去,聽到他雙腳落地的聲音後現(xiàn)場便沉靜了下來,什麼聲音都再聽不到,看不見牆內(nèi)情形的金梨也就只能憑空猜想裏頭的情景。

  從一開始還有少少的人會從附近經(jīng)過,金梨最多只有看到一群軍隊從另一條大道離去。但過了半個時辰,天色已經(jīng)從黃昏進入到黑夜,路上行人已經(jīng)少到不可見,甚至在馬忠府前的這條道路上完全看不見半個人影。


  冷風(fēng)嘯嘯呼過,放眼望去,地上只有自己被月光照映的身影,以及被風(fēng)吹散而落的花瓣。至此時分,裡面竟然還是沒有傳出動靜,夏侯雲(yún)也沒有回來,這使得金梨越來越擔(dān)心。

  「師父到底在做什麼……不會是真的打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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