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夏看著切斯夫羅和他人親近的模樣,不自覺地瞇起雙眼。過於親密的互動令他覺得不自在!
那人……
「陛下。」
一聲嬌柔的呼喚拉回了納夏的注意力,同時──他想起那個人是誰了。
站在他面前窈窕女人,低胸的深色晚禮服包裹那曼妙的身材,惹火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挑逗他人。她微微拿起酒杯向著納夏。「陛下,帕緋代替查萊卡家族向您致敬。」
「本王可不記得有邀請妳?」納夏笑了。
「唉呀,帕緋仍是查萊卡家族的成員,再說,收到陛下您的招待請有不參加的道理?這可是不敬呢。」察覺到陛下的目光後,帕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了兩個人影。
雖然其中一抹瘦弱的身影她並不清楚,但另一魁武身形的男人可是她的親人呢。如果說能讓陛下在意的話,精準的目光立刻鎖定,仔細端詳那人……那般長相和身形的確是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也難怪陛下會如此在意。
「陛下,最近帕緋接手了新的訊息,不知您是否有興趣?」
新訊息?納夏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目光看向帶著神秘笑容的女人。帕緋?查萊卡,查萊卡家族出現(xiàn)唯一的女性商人,操作的手法卻比一般男人還要來的俐落乾脆,或許這也是查萊卡家族唯一特例的女人吧。
察覺目光注視的數(shù)量雖然沒有減少,但其中位於高位的那人放棄他的目前所在的位置。切斯夫羅暗自鬆了口氣,湛藍的目光看向旁的陽臺,仰頭將紅酒一口飲盡,向?qū)Ψ脚阈Ρ硎倦x開後,轉(zhuǎn)身走陽臺。
在紅色的布簾遮掩下,幫他擋掉不少的目光。
切斯夫羅仰頭望月無聲嘆了口氣。
格外的諷刺。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六年前滅村的日子,就是陛下這次慶祝他來皇宮的日子。
在高空的明月依然潔白明亮,但是六年前的那輪月卻顯得血紅……他的回憶再次被拉回了當下,耳邊聽見的不是優(yōu)雅的樂聲,而是慘烈的尖叫和哭喊。他身邊似乎圍繞了北村的村民,他們厲聲的呼喊著,每個人帶著憤恨的神情望著他──
不是的……不是的──
「沒忘……我沒忘……我沒忘──」他記得初衷,他一直記得初衷的!
他身後的布幕突然被拉起,切斯夫羅回頭看向那人,他的神情突然漸漸的慌了……孩童時的記憶不斷地和現(xiàn)在的影子重疊……
那人伸手抓住他纖細的手臂,他看不清他的面容……為什麼要抓他……想逃……他想逃離這裡啊──
「放開……離我遠一點──……」
「波宙利洽爵士,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高大的男人看了站在身旁高挑的男人,他的聲音雖然起伏不大,卻仍氣勢十足的與他對望。波宙利洽識趣了笑了笑,扣住他手臂的掌心微微收緊。「切斯夫羅子爵的模樣讓人不放心,所以……」
「波宙利洽爵士。」他不給予接續(xù)說話的機會,直接了當?shù)慕財嗨脑挕!刚蛉绱耍菹虏挪钗襾磉@,請您別為難我。」
陛下……?他的目光看向遠處高位的王者,但他的目光仍停留在他大姊的身上。謊言吧……但不可否認眼前的人目前是陛下的親信,要是硬碰硬也沒什麼好下場。
「那就麻煩您了,加奈多爵士。」說話轉(zhuǎn)身留下加奈多和切斯夫羅,離開了陽臺。
加奈多看了走遠的波宙利洽,回頭看了切斯夫羅後,一臉憂心地皺起眉,伸手剛觸碰到他的手臂時,卻看他慌張地收縮回去!那雙湛藍的瞳眸此時佈滿了淚水,隨時可能落下。他眼中看見得是過去並非現(xiàn)在……
「冷靜點。」
「不……」
「冷靜點!切斯夫羅!」
他不管他強烈地掙扎,一把將他摟在懷裡,示意將他的慌張的情緒安撫下來。這樣的情形,他看多了……或許是這樣的人群壓力,再加上這天的日子,本身就敏感的切斯夫羅內(nèi)心脆弱動搖,可想而知的。
感受他從掙扎逐漸放鬆緊繃的情緒,他的雙手緊抓住加奈多的衣襟,無聲的默默落淚。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家……」
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他只想安穩(wěn)的過日子,只想開心的在和家人生活罷了,為什麼要剝奪他的人生……
太多的疑問與恐懼在這時潰堤,切斯夫羅緊抓加奈多的衣襟,無助地放聲哭泣……而他,卻什麼事也做不了。
※
那日之後,他所居住的東塔──即不再安寧。
來這走動的人也逐漸增加,高至侯爵低至男爵,無一不是討好他,然後讓陛下給予好處,不過若是僅因巴結(jié)而來的,那到還好,不至於陷入危機。倘若是將他視為敵對的話──這段路可顯得坎坷了。
切斯夫羅眨了眨眼,站在房內(nèi)窗外的他向下望去。
在東塔的入口是陛下前些日子疼愛的夫人。曾聽過傳言,她是已逝皇后陛下的隨侍,只是不曉得用上什麼手段爬上夫人一位。
但他很明白,在這個黑暗的皇宮內(nèi),能夠從底層爬到她現(xiàn)在這個位置,絕對有她過人之處。或許……切斯夫羅嘴角勾起,冷冷笑了。跟她的主人沒有兩樣,一樣的可恨,一樣的醜陋。
反觀,面對這樣熱鬧的場景,陛下似乎感到很開心。
或許這只是給他看一場劇的消磨。對於這樣的情形,比起往常,此刻的陛下跑地更是勤勞。如果他沒有猜錯,過沒多久……陛下應該也會親臨了,也因如此,他們才要趕在陛下來之前,來到這裡吧。
他轉(zhuǎn)身離開窗邊,拿起掛在木架上的柔毛披肩披掛在身上,開了房門,走至門口後停下步伐,張望一會兒後,輕喊了聲。「總管呢?」對著身旁的僕侍詢問。
「回子爵,總管大人以至大門請貴客離去。」
「請貴客離去?」他挑了挑眉,微微笑了後,邁開步伐朝著下樓的方向走去,當走到樓梯口時,遭人給攔下。
「子爵,不方便再往下樓。」
「我只是下去看看而已,畢竟是陛下的夫人不是嗎?」切斯夫羅笑得燦爛,但眼眸裡卻沒有任何笑意。揮開那人阻擋的手臂,迅速的走下樓。
「夫人請回,子爵身體不適不方便出來迎接。」
身體不適?切斯夫羅冷笑著。這個詞還真好用。
他多走了兩步,讓面向塔內(nèi)的夫人能夠看個清楚,與對方四目交接後,看著那個女人嘴角得意的勾起。
「這不是下來迎接了嗎?」
「夫人貴安。」切斯夫羅向前踏了一步,微笑地望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