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轉是什麼滋味?
那就好像突然擁有兩套記憶,一個是當下,另一個是未來。
恢復記憶大該是三個月前。
那時正在教室內一張會曬到太陽的木桌上,滿頭大汗寫期末考卷。
考卷內容十分困難,很難相信可以在汗沾濕考卷前寫完。
如果換到冷氣房,恐怕也早就趴下來放棄睡覺。
由於自己是孤兒,父母只留一棟小房子外,沒有其他積蓄。
為活下去,只能就讀獎學金最高的升學高中。
當數滴汗打在考卷上瞬間,後腦杓像被棒子毆打一般,身體踉蹌向前差點推倒書桌。
未來記憶也在相同時間回到腦中。
曾經寫過同一張試卷的我,雖然將題目快速填完,還是忍不住嘀咕:
「這張試卷也太難……」
「就是說?!?/div>
一旁的同學低聲附和。
坐在講臺前的監考兼出題老師,眉毛微微抖動:
「你們說題目太難……?我以後會好好反省?!?/div>
「終於瞭解……」
同學們不禁喜上眉梢,紛紛鬆口氣。
趁空檔,我繳交考卷。
老師望著我的答案一陣子,點頭露出微笑:
「為讓以後題目稍微簡單,我們再加考一張。各位提升實力,就不會有試卷很難的錯覺?!?/div>
「……」
「順帶一提,這位同學答案全對?!?/div>
監考老師話說完,大家立刻用憤恨目光掃來,仿佛再說:
都是你害我們要再加考一張!
……那之後便沒再上學。
因為憑印象,連買兩期頭獎彩券,目前已經不再需要獎學金。
我說的是實話,跟承受不住同學目光壓力無關。
何況離大崩壞也十分接近……。
證據就是眼前左上方處,有著像便利貼一樣,懸在半空的計時計:
『剩下一年。』
這是異能附屬技能,想關掉必須提升相關技巧。
可惜目前做不到。
想著這些瑣事,買好午餐走出超商,立刻被喊住:
「英雄!」
「嗯?」
一回頭,發現那是小孩子們在打鬧。
其中一位穿著披風、手拿樹枝扮演英雄人物,另一位頭戴紙箱扮演怪獸。
剩下的小孩們圍在一旁,目光投向英雄並為他打氣,像是希望等下也能輪到自己扮演相同角色。
那些純真眼神和印象中索求無度,甚至責怪我們遲來的人們完全不同。
扮演英雄的小孩稱手上樹枝為聖劍。
如果他們有勇氣潛入『和悅女子高級中學』,那麼很快能找到真正的聖劍。
這絕對可以掛保證。
畢竟未來曾經去那所高中,在一片廢墟與魔物中找到聖劍。
學校位置距離這大該只有三十分鐘路程。
不過網站上沒有任何有關聖劍相關傳聞,反倒是流傳一些都市傳說。
像是就讀學校的女學生消失、校內學生全是大小姐、有模擬上流社交的課程、擅長詛咒的女學生等等……。
每則傳說故事都非常寫實,讓人覺得就算沒有聖劍傳聞,應該也就在那絕對不會錯。
然而我還是沒有前往尋找。
提早拿到聖劍,就有越大能力避免未來慘劇。
可是一想到要拯救對投以憤怒目光的自私人們,便無法跨出腳步……。
嗯?有視線正盯著自己。
視線主人是一位戴著扁帽、披著土色披風夾克、臉埋在立起衣領內的男子。
他身材壯碩,手牽著一位抱著小熊、頭上綁著紅蝴蝶結、穿著荷葉洋裝的小女孩,畫面極不協調。
即使如此也不會認錯那活躍於戰場特有的銳利眼神。
快步離開現場同時,重新確認狀態:
氣等級:一。
魔力等級:一。
能力:鑑定之眼(等級二)。
加總等級:四。
……有點令人絕望的狀態。
等級是由鑑定之眼依據體能、魔力、技巧狀態,提供的綜合評價資訊。
等級一能觀察自己,無法探究敵手。
等級二則可以交手一段時間得知道對方資訊。
雖然回復記憶已過上一段時間,可是單靠自主磨練,等級只能勉強從零升到等級四。
為避免戰鬥,再連續拐進街上數個轉角,進入一條兩旁都是雜草與大樹的單行道,有點像是懸疑劇中會發生命案的現場。
不會那麼倒楣吧?
啊,果然……男子牽著小女孩在眼前出現:
「你知道英雄重要的特質嗎?」
「嗯?大概是高超能力吧。所以你到是誰……」我問。
「不,重要的是帥氣。如果英雄太醜,恐怕不會讓人有安全感。」
「……」
男子將小女孩抱至一旁大樹下後,蹬腳握拳朝我衝刺而來。
我迅速往一旁退開,試圖想讓對方撲空。
他反制伸長手臂,改將我撂倒。
在倒地前,我握住男子上臂原地迴旋,嘗試將他摔倒。
男子力氣卻出乎預料非常大,反倒使我被拖著踉蹌往後退。
在千鈞一髮之際,我將拳頭注入氣。
氣和魔法十分類似。
差異只在於一個消耗體力、一個消耗魔力,而且氣能做到的也只是強化身體機能、破壞對方氣息等等……。
我撥開男子拳頭,鑽入對方胸口空隙擊出刺拳。
男子見狀往後跳開,可是仍舊慢上半拍,土色披風夾克受到拳壓影響破一個大洞,露出健壯胸肌。
來回交手數次後,對方夾克逐漸破爛,露出底下衣物。
不對,男子披風夾克下根本沒衣服,只有一件內褲。
不會是曝露狂吧?
男子似乎很享受的停下攻擊,雙手抱胸口氣低沉:
「終於認出我嗎?」
「哦……,變態?」
「不是,是前變態級傭兵部隊成員?!?/div>
「……」
故作硬漢卻好色無視常識的態度,莫非是……。
「南可貝汗?」
「沒錯,用拳頭說話果然有效果?!?。
「直接用說的比較快!話說你怎麼穿成這樣?」
「變裝可是我的專長。變成年輕模樣,女兒見到應該就不會害怕。」
「應該會更害怕才對!」
我用頭示意,蹲在大樹旁的小女孩:
「那位是妳女兒?——」
「不是?!?/div>
「——還挺可愛……嗯?她不是你女兒!」
「是路上遇到的迷路小孩?!?/div>
「……我有不祥的預感。」
一位迷路小女孩,配上看起來像曝露狂的貝汗,以及現在全身傷痕肯定很猥瑣的我。
怎麼想,肯定都會被誤認成誘拐犯。
當下最重要就是不能讓小女孩哭,靜靜帶她找到家人。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搭在小女孩肩上,同時回頭詢問貝汗:
「你知道她有害怕什麼東西嗎?讓我作為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