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寒原村,不像前幾日那樣夜闌人靜。
這晚,他們全村人民圍在大型篝火前,開心的飲酒慶祝被從冰牢救出的村民們回歸,在村子旁公孫翔建立起的營地也一起舉杯慶功,與村民們一起共襄同樂。
公孫翔和護衛與士兵們在與長輩們交際,他們對於翔等人的謙和有禮和出手相助感到非常喜愛,而士兵們也受村民的熱情款待而感動,很快的就像一家人一樣的能一起共同歡樂了起來。
「快看快看,那就是公孫將軍!」,「好帥呀--」,「這麼好的男人應該已經有家室了吧……」,「真想嫁給這種好男人,可惜高攀不上呀--」幾名村中的少女和婦人圍在一群,悄悄的指著遠方的公孫翔興奮的討論著。
李桃和夏侯雲則是在與村里的孩童和李夏玩,雖然被小孩們和李夏的惡作劇捉弄的團團轉,但在被惡整之中他們還是開心的笑著。
「你們這些小鬼頭都給我聽著,玩捉迷藏的時候記得三件事:第一,不準離開村子或營地太遠。第二,不要躲到連我都不知道在哪的地方。第三,要是怕沒有人會找到你們就趕快回來認輸吧,我可不想再花力氣去深山找你們出來。」夏侯雲說著,心裡其實念道:「『死小孩,你大爺我轉身過去數數後就不理你們了,自己慢慢玩到受不了後再回來吧,今晚我可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呢。』」
心理覺得自己真是聰明過分的他,轉頭並遮住自己的眼,呼道:「那我就開始數到三十囉--一……二……三……」
看穿他根本沒打算想動的李桃向孩童們悄悄的指了指他的背後,似乎是想與他們一起戲弄他。沒想到他們居然趁雲矇著眼數數之時,一齊拿樹枝往他的屁股中間戳了下去。
「啊--!」痛得大叫的他捂著被戳之處痛得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想偷懶的野心在惡整之下被徹底粉碎的。「好……好像漏了……」
「呀!我們戳太大力了……」,「這樣桃子姐姐會不會生氣呀--」,「是啊,要是害他們今晚不能那個的話……」他們指著在地上摸著屁股竄動的夏侯雲,議論紛紛的說著。
李桃聽見後立馬脹紅了臉,大喊:「你……你們在說什麼鬼話!我跟這條懶蟲一點關係都沒有!」
孩子們連同李夏都紛紛回道:「桃子姐姐妳就別裝了,自從夏侯哥哥來了後妳就幾乎天天都跟他走在一起,沒和他一起的時候也在討論他想著他的,這還不承認妳們的關係嗎--」
「誰想過他了!你們這些臭小鬼,給我過來!」她氣得想教訓這群孩童,但他們一見到她要過去抓他們後便吵鬧的分散跑開,李桃卻一個都抓不住,現場氣氛頓時變得特別有趣歡樂。
營地旁,姜古卻一個人坐在木桶上喝著悶酒,努力的回想自己還在冰牢裡的事情。
「『你真的不記得田槶去哪了嗎?』」
「『我那時被痛打了一頓,痛到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他真的就不見了--』」
稍早雲還滿是擔憂的問著自己,但自己卻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自己在被一群獄卒毆打的時候田槶那純真的小子還有上來幫忙勸停,只是醒來後他就這麼消失了。
「媽的,到底去哪了……」
這時,為長輩們端菜端酒的李榮剛送完餐,便見恰好見到那黑衣男子一個人孤獨的拿著酒壺,便想過去看看。
「這位大人,您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呢?」她從姜古背後輕輕的呼叫。
姜古一轉身過來,他們一看到彼此,就知道對方是在牢獄中就在隔壁的「室友」。
「妳?」他似乎是喝得有點小醉了,說話有些迷糊,「妳不是前幾天還住我隔壁房的傢伙嗎--」
「您不也是嗎,只是當時沒想到我們現在會暫時住在同個村子裡,或許這就是緣份呀。」
他突然想到,既然她一直在自己的隔壁牢房,那她或許就會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馬上呼道:「對對對,緣分,所以妳兩天前有沒有看到一個年輕的小鬼頭被從我被關的那房出來過?」
「年輕的小鬼頭?」李榮手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很快地就想起便回道:「有,就在您把靠著牢門的獄卒脖子扭斷的那天。他們後來為了給您懲罰就讓一群人進去對您施暴,那時您身旁的少年不斷勸阻,結果也跟著連累受害了。」
「他死了?他被那些混帳殺死了?」姜古緊張地抓住李榮的衣襟。
「不是的,他只是也被毆打了一頓--」李榮被激動的他嚇到,待他聽了這句話變得較為冷靜後才又說道:「那晚深夜的時候有一名儀表堂堂的男子來把他給帶走了,那人看起來像是袁譚的將領,身邊還有不少護衛。」
「儀表堂堂?將領?」他仔細粗略的思考了一下,董白和袁琴可不是男子,王宰更不像是什麼儀表堂堂之人,因此他斷定道:「我知道你在說誰!是不是一個有頭型反骨,舉止看起來極為做作的王八蛋?」
「如果說是反骨男子的話好像就是了,難不成您是認識的人嗎?」
「豈止認識,我們和那小鬼可就是被那假娘們給害慘的,我早就警告過他們那種對誰看起來都一樣好的人絕對不能相信!」
「雖然我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麼,但看得出您真的很著急。」李榮看他如此消極,想要稍微安慰他一下,因此用力的推了個木桶過來,坐在他一旁。「不過請您安心,我相信那位少年既然願意出身保護您,就代表他有堅定的信念,不會這麼輕易死去的。再說了你們幫助了我們村裡的人,所以有需要的話我們也會幫助你的!」
「別說的好像妳認識他一樣,他就像你們每個人,自以為會跟你稱兄道弟或摸摸你臉的人就是可以相信的人,然後我這種老實人說的實話全都視而不見,難怪這片天下會搞砸!」
「或許只是您表達的方式不太對?」李榮輕輕的回應。「我還小的時候曾被中原的大戶人家看上過,當時我爹娘都希望我就這麼嫁了,但他們表達的方式總讓我想叛逆,最後我還是跟著姊姊們去唱戲了,現在遇上了這些令人不安的事,或許當時我爹娘的建議才是對的呢。」
姜古搖晃了許久,不知道是否是酒在作祟,說道:「別以為長的漂亮就能懶惰,女人要是只想著嫁出去而不想想自己能做點什麼不一樣,那還不如個被閹割過的男人--我絕沒有針對誰!絕對沒有唷。」
「唷,你們倆聊什麼呀?」走過來的是李桃,見也是從牢獄出來的姜古在和自己的妹妹談天,便開玩笑的說道:「難道這麼快就在敘舊了嗎,哈哈--」
「姊姊,我剛剛正想去找您,我想起件很重要的事了!」李榮一見是她,馬上轉身對她說:「我見到夏侯雲大人逃出冰牢的那天,有見到裴玄姐姐。」
「她?她怎麼會在那?」
姜古不是很明白他們倆的對話,就問了句:「裴玄?誰啊?」
「那天她原本是想來救我的,但進到地牢後發現因小琴姑娘昏迷而導致戒備森嚴,她只來了一下就走了。」
「我才不管她想做什麼,反正是夏侯雲他們幫我們救妳出來的,就當作她沒來過吧。」說完她轉身就走,看起來非常不願提起那個人。
「所以--可以跟我解釋解釋裴玄是誰了嗎?」
李榮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稍微措辭了一下才敘道:「裴玄姐姐是我們這個村子最漂亮的女人,她不僅外貌和身材都我們公認最為姣好的,文采武藝更是不亞於任何人,甚至連我們姊妹的歌舞技巧也都是她先學會後才教我們的。她年少之時流浪受前任村長收留,卻在一件重大事件後就離開了村莊--那便是殺害了收留他的前任村長,也就是我們的父親。」
「她是個叛徒?」
「一開始我們也這麼以為,但後來在收拾父親的遺物時,發現有許多他與袁譚私下來往的信件,裡頭確切的寫到了父親想把我們整個村子的人與土地都賣掉,以換取他在袁譚麾下的高官地位。」
「當袁譚的人真的有比較好嗎?居然從以前開始就有這種叛徒王八蛋想靠過去了!」
「在他的麾下的確是有高過於我們常人所能見那些縣官大爺的俸祿,而且還能掌握兵力,享受在其他塞外國家的特權,也許我父親就是因為這樣而禁不起誘惑,又或者是出於恐懼才屈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桃子為什麼還一副很討厭她的樣子?她救了妳,救了她,救了整個村子的人,結果還要被討厭?」
「起初我也對於她將父親殺死此事有些芥蒂,但後來我也明白她是為了保護我們,也是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才做出那樣的決定的。而非常敬愛父親的姊姊則是認為一定有別的辦法的,為何要直接出手殺害對大家曾經這麼好的父親,因此至今仍對當時出手相救,同時又是殺父仇人的裴玄姐姐感到又愛又恨。」
「但他始終是個叛徒啊!等那傻桃子找到辦法的時候她早就被生自己的人給害死了。再說了如果那個裴玄真有這麼美,她怎麼不去色誘袁譚或者他隨便一個大將再趁機殺了他們?」
「有人向她提議過,只是她認為如果她是以美人計成功的,那往後的人也會想效法而利用女性,如此世後將永遠會對女人們不敬,永遠將女人當作工具。而且她平時就不願被身為女人的身分限住,甚至還不太在乎自己的外貌,我們至今也沒看過她刻意坐在鏡前梳妝打扮過。」
「我的蒼天老爺啊,她想得比我還遠啊!難道她都沒跟別人試著解釋過事情的真相?」
「裴玄姐姐向來都把責任一個人扛起,就算有什麼委屈或痛苦她也從不會說出口讓人替她擔心,也因為如此,我對她的敬重才更添幾分。」
「雖然成熟的令我感動,但她也很傻,總之你那叛徒老爹死在那傢伙手下也值得了。」
「誰知道呢,有時候我還真希望我們都能像二姊那樣,天天開心地過著日子,只要一醒來就能把所有不開心的事都忘掉……」
坐在他們背後靠著軍帳的,是夏侯雲與公孫翔。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聆聽著他們的對話,同時一邊又被李夏戳著臉。
「對了,那個不講話的郭傲人呢?」
「他正如他的稱號『孤狼』一樣,雖然已經回到村子了,但這種非必要前來的場合還是不會參與。」
「別人虧就是我們賺,這樣就多一壺免錢酒可以喝了。來,喝--」
他們倆又乾了一杯,望向殘缺的明月,繼續聊著兩人的事。
幾天後,得知道一個令全村上下都有些緊張的消息後,李榮與李桃立刻衝進屋中要告訴雲這事。
「夏侯雲--死魚眼--」,「夏侯雲大人--」她們倆在房裡大叫著,似乎有些著急的想找他。
「沒有在公孫將軍的營地裡,也沒有在村裡,到底是上哪去了呢?」李榮有些擔心。
「難道又陪李夏去玩了……不打緊,我們就先過去吧。」李桃與先前態度有所轉變,先帶著李榮又走了出去。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們的藏物倉庫中,他和李夏就在裡面睡懶覺。但雲卻是睡在地板,而李夏睡在舒服的吊床上。
又過不久,有敲門聲傳來,即使是在倉庫間裡面熟睡的雲都能聽到。
不知為何的,明明就只是單純的敲門聲,但那個敲擊的力道、頻率、與速度,讓雲無法忽略而繼續睡眠,使他非常不安。
睡眼惺忪的他最後還是站了起來,起身時還撞到了頭上吊床的李夏,差點把她弄醒,接著雲便一邊揉著眼一邊去房屋門口開門。
「誰啊……這麼早就一直敲門敲個沒完的,要不要換我來敲你的……」就在他將門打開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傻住了。「老……老……老人!」
「果然在這裡,整個北方應該就只剩這還會收留你這傢伙了。」這位完全沒意料到的訪客,是李殘。他拄著拐杖站在門前,已經足以讓夏侯雲差點嚇到大叫出聲。
「你怎麼找到這的?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要先回去找你!」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出來,事情不妙了。」
村中所剩的人不多,不知道都上哪去了。因此夏侯雲便想去和村長借馬,但村長也不在,他就直接去馬廄牽了匹馬,但他忘記了這些壯馬很不服外人這事,剛騎上去就被馬從背上直接狠狠摔了下來,正當馬兒想要對夏侯雲瘋狂的踩擊時,李殘只是輕拂了馬的頸部,牠突然就冷靜了下來。於是雲又去和軍營的人借,好不容易才借到一匹耐寒又不會想摔人的。
在李殘的指路下由夏侯雲駕馬,路程中他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到底從隴城特地找我來是要去哪?」
「袁譚知道了你們劫獄的事情,他氣得派了一大支軍隊過來駐紮,極有可能要把寒原村給滅了。」
「等等等等,為什麼你知道劫獄的事?還有你怎麼知道是他?也不對!你又怎麼知道寒原村?」對於明明已經失聯一段時間,卻好像全程一起經歷的李殘感到極度疑惑,他的全知全能讓雲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問他才是。
「這種事想知道自有管道,改天你自然會學會的,就算不會我也會教你,但不是現在。」
「所以袁譚派的是誰?莊驛、王宰、董白、小琴、還是某個我們都沒見過的大將?」
「不是某『個』你們沒見過的,是某『些』,他現在可不會只想用一兩個人來解決不斷反抗的寒原村了。」
「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先聲奪人對吧?」
「算是,但若連公孫翔的士兵加起來人數還是無法抗衡的話,恐怕就得稍微擱置這個計畫了。再者,就算驅逐了這裡的人,在不遠處他們還有個城砦,想調動人事非常快的。」
「什麼城砦?」
「可以說是袁譚的寒冰要塞的前哨,規模雖然較小一點,但由於比較偏南,所以要通往西域或中原的貨物都會經過寒冰城砦,也因此那常常會有大量士兵和將領屯駐。但更重要的是就算哪天我們破除城砦了,我們也完全沒辦法獲得有關最重要的深處,也就是要塞的情報。」
「因為袁譚對要塞的管制非常嚴格嗎?」
「除了他非常信任的人以外根本不可能知道有關寒冰要塞的任何事,不論是地圖還是他本人的動向,都是我也無法透過任何管道得知的。」
夏侯雲安靜了下來,想起之前公孫翔就有說過類似的話,他開始思考著些什麼。
李殘領雲上了有樹林的小山丘上,剛上完坡就見幾乎是全村加上公孫翔全軍的人都在那。
「公孫翔、姜古!」雲呼叫的是他們倆,但聽到聲音最先回頭的反而是村民們。
「你可終於來了!但你身後那是--」李桃看到雲背後還跟著一位老者,仔細的看了看後,驚呼道:「叔父?」
就連村民們看到李殘後也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起來。
「叔父?」雲疑惑的重複了這個詞。
「好久不見了!」桃與榮立刻上前熱情的招呼,萬萬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出現在這,「您怎麼也來了?這麼多年不見了還好嗎?」
「原本還挺好的,直到某天我遇上了這個小子。」他半開玩笑的一邊走向前,一邊回答著他們。
「那個,這老頑固真的是你們叔父?」夏侯雲顯得有些吃驚。
「並不是血緣上的--」李榮笑答道:「但是我們的父親曾與他有過兄弟之情,而我們恰好又同姓李氏,因此從小就乾脆一起直稱叔父了。」
此時公孫翔大呼道:「快看,有人來了--」
眾人立刻將臉湊上樹林邊,往下看下面軍隊行過的動靜。
「這些人應該就是袁譚派來的人了,看來是要前往前哨城砦那。」翔判斷道。
「人還真多啊,要是再加上已經在城砦那邊的人,村子肯定有危險的。」夏侯雲唸道。隨後好奇了下姜古會有什麼看法。「兄弟,你怎麼看?」
從剛剛到現在都沒出過聲音的他不知道上哪去了,翔也發現他方才明明還在,怎麼轉眼間就人間蒸發了。
「呀啊--!」從山丘坡下傳來低沉的殺聲死吼,所有人再次往下一看,姜古居然自己一個人拔刀就衝下去搞突襲了。
「你這瘋子,快點回來啊!公孫翔你勸勸他--」夏侯雲正想叫另一旁的公孫翔勸他撤退,沒想到他也拔劍衝了下去。
只聞翔喊道:「既然如此就趁機突擊吧,反正現在人已經算少了,能分開擊破當然更好!」隨後他的護衛與士兵們也跟著提振士氣衝了下去。
「衝啊!」,「為了守護村子而戰--」隨之跟上的是拿著自製兵器的村民們。
「整個村子都瘋了!難道瘋是會感染的嗎?對吧李桃……」
雲轉向一邊要與李桃站在一起,誰知道她雙刀已出,早已跟著跳下去:「別廢話了,快來殺敵啊--」
還在山丘上的竟只剩下李殘和李榮,兩位是無法作戰之人,身強體壯的夏侯雲也在其中,沒有跟著下去顯得有點怪。
「有想要保護的東西時,人會變得特別強大呢。」李榮走到他叔父旁微笑道。
原本雲就不是很想動身,更重要的是需要靜觀其變,沒想到這次他的判斷是對的,在山丘下奮戰的眾人沒有注意到從另一邊的丘坡又有敵人正在前進,若是再加上這一支軍隊的話即使是公孫翔軍加上民兵恐怕也無法抗衡。
「糟了,快撤退!有更多敵人要來了!」夏侯雲和李榮開始大喊試著想喚回看似佔有突襲優勢的友軍,但他們似乎沒有辦法聽到。
而冷靜的一如往常的李殘沒有呼喊,只走到他們身旁,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並以枴杖指向對岸的山丘頂上。
在對面的丘頂之上佇立的,是一名身著似舞服美艷又似武服貼身的黑色薄衣,右手持長刀,左手執短劍的蒙面女子。
「那個不是在牢裡通道的……」夏侯雲一看到那衣裝與身形,很快就認出了她是當時他要從地牢逃出來時撞見的那位女子。
「不用擔心,她會搞定的。」
李殘一說完,便恰好一陣帶著飛雪的狂風咆哮而起。
短暫的暴風雪之中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不論是作戰中的人,前進中的敵人,或者在山丘上待著的三位,紛紛都摀住了眼已避如此強風與紛雪的狂襲。
而在這暴雪之中,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近處傳來,其聲音之大正如閃電劈在三步之內,每個人都摀住了耳。待那狂嘯之風散去,眾人才再次睜開了眼--只見敵軍增援即將前來那側居然已經被崩塌的石橋堵住,任由他們在一旁齊聲哀怨,卻怎樣都無法越過那障礙前來支援。
「怎麼可能……」,「那是誰幹的?」就連受助的寒原村方都不敢置信,他們甚至是在此刻才發現原來有敵方援軍要前來。
在丘頂上的那人跳起,流暢而華麗的一路從陡峻的丘坡滑至平地,並迅速加入戰局,替村民們再次開戰。
敵人之間不斷閃過的就是那道影子,女子神出鬼沒的戰法讓敵人抓不住,沒有人能看出她下一刀將如何而出,殺的敵人還以為是惡鬼顯靈。
夏侯雲看著看著也才發現,她的戰法與劍術似乎與自己有許多的共同點,僅僅只有在因在男女使用上的不同的些微差異而已。
「這些人也太強了吧--」,「他們真的只是村民嗎!」袁譚軍被民兵的意志嚇得節節退敗,再加上英勇作戰的黑衣女之活躍,很快的他們便完全潰敗,所剩之人也只能夾著尾巴狼狽逃亡。
衝突結束後,夏侯雲才和李殘與榮一起下去看看什麼情況。到場後只見那蒙面女背對著所有人收刀,而她背後的所有人則是又在交頭接耳的指著她,猜想並討論著她的身分。
「女俠好身手,感謝您的出手援助。」公孫翔率先上前詢問:「想必摧毀此橋樑以阻斷敵軍也是您的幫助,本將在此表達感謝。」
她思索了一會兒後把面紗取下,微微的回過頭並撩髮露出了左眼角下的細點淚痣,回道:「我只是在保護我一直都在保護的事物。」
聽到她的聲音後,除了雲、翔、姜古三人外,所有人都對其感到有所訝異,有的是震驚感完全藏不住、有的人則是將疑惑毫無掩飾的險露出來、有的則是呈現出情緒上的矛盾。
轉過身來,飄逸的烏黑秀髮甩過頸項,她的外貌光是側顏就已足夠令人驚豔--
純潔白雪般的肌膚、巧匠雕塑般的身形、以及天界仙女般的面貌,連眼神都從方才的殺氣盈盈變得溫柔美艷。
此刻的她,是任男人看了都會屏住呼吸,女人見了非但不會妒嫉,還會為之動心的絕凡仙女。
「大家,都還好嗎?」
在寒原村遠處之外的山丘谷坡中間,一大群人圍繞在幾個人周圍,看著這真實事件彷彿曲折戲劇般的發生在眼前。
李桃走去,開口就是不悅的說:「妳來做什麼?我們又不需要妳,還是妳是來找看看有沒有什麼人是有理由可以讓妳殺的,好讓妳滅口後再消失一整年?」
女子轉過身面向她,抬頭挺胸的回道:「我也不想出來的,只要我一出現袁譚就會發現我的存在,這樣我的計畫反而難以實現,但剛剛的情形要是我不出手,現在活著的人可不一定會活著,包括妳。」
「妳的計畫又是什麼?一樣又問都不問,就想直接把收養你的人給除掉嗎?這就是妳口口聲聲說的『守護』?」
「師傅對我的恩德我絕不會忘記,只是那情況很複雜,我也說過好幾次了,當時真是情勢所逼。」
「妳還好意思叫她師傅?那妳能否解釋解釋為什麼妳在殺了他後就消失在村子裡了?我看分明妳才是和袁譚有串通的人!」
原本在打哈欠的夏侯雲見這兩人要是再吵下去恐怕會打起來,馬上跳到中間把她們隔開,並著急的說:「冷靜點啊!大家都是好夥伴嘛,我們剛才才教訓了袁譚的人,現在我們慶祝都來不及了,怎麼能吵架對吧?」
一旁姜古刻意小聲的問李榮道:「那就是裴玄?」
李榮也同樣在他耳邊回道:「是的,只是這兩姊姊自從發生那件事後,每次相遇都會吵架,不過與其說是吵架,更準確的來說是大姐單方面的攻擊裴玄姊姊。」
「可是她不是也清楚為什麼她要殺妳爹嗎?」
「其實是這樣的,大姐所知道的只有爹爹與袁譚當時有在討論是否要出賣寒原村,但她完全不知道其實爹爹還想把我們三姊妹全送去當抵用人質的事。」
「為什麼,妳不是說有發現一大堆他們的密函可以作證嗎?」
「那些都是由我與裴玄姊姊一起發現的,當時我也非常震驚,震驚的想立刻告訴大姐和二姐,但裴玄姊姊卻叫我不要告訴她們,希望藉此以挽留父親在她們心中的形象。」
在雲的勸架之下,李桃也變得稍微收口了點,暫時不再言語攻擊裴玄,但卻依舊不願表示任何一點感謝,也不願表達對於她的出現有感到一絲感動。
「今後還請各位暫時不要再如此貿然進攻,否則依照袁譚生性暴戾的性格,恐怕會做出更令人髮指的事。我會再回來的,請大家在這段時間內先保重了。」說完後,裴玄便帶回面紗,敏捷的幾步跳上丘坡,離開了該地。
那天,全村上下都很高興居然能以雙手對長期以來一直威脅自己的敵人反擊,回到寒原村後他家家戶戶樂的又開起小酒宴來,但李桃可就沒那麼開心了,儘管李榮試著安撫她,李夏雖然什麼都不明白但還是很努力想逗笑她,但她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幾天後的深夜,公孫翔、夏侯雲、和姜古三人在營地的軍帳中討論的下一步的計畫。
他們圍在桌前,向他們報告完此處勘查過的地形全圖後,公孫翔便問道:「如此一來,各位都大概明白這裡一帶的地勢與路線了吧?」
看起來很是疲倦的夏侯雲打了個哈欠,眼睛都還睜不太開的回道:「是……全都了解--」
翔又說道:「這樣就太好了,此次的事件非常重大,若是順利的話便能直接把袁譚多年來靠鮮血建立而成的寒冰要塞給摧毀。」
姜古張開雙臂,誇張的說道:「太棒了!這樣我就不用再待在這個冷死人的地方了!但我希望不要是什麼派刺客捅他屁股這種……嗯……不太實際的方法。」
「事情是這樣的,左仁與右易早些時候去探查,得知到袁譚本人將會前往與這裡較為相近的寒冰城砦,與王宰和莊驛等人會面,還會帶著一些即將販賣的人口做移動,田槶小兄弟很可能就在其中。」
「更棒了!」姜古大聲歡呼道:「我要去把那死胖子和假婊子給幹掉,然後把死小鬼給救出來--」
「這的確是個好機會,但我們最多也只能在附近的山上或哨塔上觀察。」公孫翔如此說道。
「搞什麼,在那麼遠的地方偷窺哪比的上那兩賤貨背叛我們的痛!確定不用我去好好讓他們全身上下暢通一下嗎?」
「並不是這樣,這和我為何只讓我們三人知道這件事一樣,是因為我不希望這次的危險行動有無辜的村民受傷,因此我希望只由我們去執行。」
「那如果那些人死不出來的話我們是要怎麼靠三個人就闖進去?」
「所以我們並非要在城砦動手,而是要在他靠近渡口時--」公孫翔指向地圖上的地點,解釋道:「在通往寒冰要塞前會有一片湖,而若是要渡船而過的話則必經湖前的十三座渡口,我們就要在他到達第十三號渡口時出手。」
揉了揉眼睛的夏侯雲這才開口問道:「十三號……為什麼是十三……」
「要渡過那片湖的渡口原本只有十二座,因此被以地支取名,分別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但袁譚為了方便運輸自己的貨物,因此強行開設了第十三號渡口,自己最常使用的也是那裡。」
「你是說我們明早就開始去那邊蹲,等到那幾個賤貨出來再一起上?」
「不,我們得先去觀察他們在城砦裡的動靜,判斷情勢之後才能決定要不要真的動手。」
「該死!我還以為我們可以一起把他們做成伯邑考再分給全村的人吃--雖然有一鍋會特別油就是了。」
「失禮了……我前天喝太醉昨晚又失眠……現在有點累……」夏侯雲站了起來,打著哈欠慢慢的走了出去,「你們先繼續……明天再叫我……」
正要回到李家中的雲一拉開門,就被匆匆走出的李桃給撞到。又見李榮從屋中奔出,試著追上她並喊道:「姐姐,這麼晚了妳要去哪--」
她只應道:「我要出去走走。」便繼續大步大步的向前行,李榮也就擔心她的跟著她走出去。
夏侯雲則是一臉什麼都不明白,只想趕快進去睡的就走進屋中了。
進入了甜蜜的夢鄉,身心靈終於獲得暫時的解脫,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讓累積於一身的疲憊漸漸褪去。
好景不長,一陣動搖立刻打壞了夏侯雲美好的睡眠。
「哥哥,哥哥--」撒嬌的柔軟聲音和輕輕的推搖喚醒了自己。
「怎麼……」雲微微睜開眼,是李夏。
「姐姐和榮榮去哪了?」她皺著眉頭,看起來很是擔心。
「不知道……快去睡覺……乖……」已經很累的雲懶得多作解釋,翻過身後又繼續睡。
只安靜了一下後,李夏又推了推雲的身子,又喊道:「哥哥--」
「又怎麼了……」他又翻過身來,眼睛都懶得睜開。
「李夏好無聊又好餓--」
「快去睡覺就不無聊不餓了……」
「榮榮讓我在早上她們出去時先睡了,現在睡不著,好餓。」
「那就再回去睡……」
「可是李夏餓得睡不著--」
夏侯雲被吵得很不耐煩,忍不住直接大聲吼道:「吵死了!我也很累啊--」
李夏被吼完,淚水立刻在眼眶中打轉,但她沒有哭出聲來,只是啜泣了幾下,隨後便慢慢站起,低著頭難過的要離開倉庫。
就在她要走出門之時,雲突然踢開草蓆,站起來喊道:「煩死了!妳要吃什麼啦--」
已經是丑時末,雲用所剩的食材烹了幾道好菜給李夏填飽肚子,她在桌前很開心的吃著,而雲則是整個人趴在桌上一口都沒動。
「哥哥好會作菜!哥哥最棒了--」她開心的一邊吃著一邊笑著喊道。
夏侯雲仍沒有做出一點回應,都不知道他那樣趴在桌上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昏死了。
「哥哥?哥哥你還活著嗎--」
第二天上午,公孫翔為避免被袁譚的巡邏兵發現,沒有帶上任何士兵或護衛,一個人隻身前往與其他兩人約好的地點,也就是寒冰城砦與渡口交界處的小山上。
一到場就看到夏侯雲靠在一旁的大石頭那睡著,而姜古則是非常認真的看著下面的情況,但也注意到翔的前來:「早上好!我的小鬍子,剛剛去處理什麼軍隊交際還是軍營雜交嗎?這也太晚來了吧。」
「為了躲過山腳下的巡邏兵花了點時間,失禮了。」
「你腿已經夠短了,得多加把勁的跑才行,夏侯雲都等你等到睡著了!」
雲聽到自己的名字才抖動了一下身體,醒過來後問:「怎麼了,王宰他們來了嗎--」
姜古伸手將他拉起來,回道:「差不多了,看看那小鬼有沒有來吧。」
幾刻時間過去,渡口那終於有所動靜,從左側數來第十一號「戌」渡口來了一艘中型船隻,三人在山上為了避免被察覺,躲在各自的大石塊後查看著下方,發現第一個前來的人是王宰。
「王宰……」夏侯雲看著下面跟隨著一群袁譚軍士兵的王宰,感嘆的唸道:「為什麼背叛的會是你--」
又過了一段時間,三號「寅」渡口前來一隻小型船,從遠處還看不出來那是誰,到越來越近後才發現那只是一群婢女,中間保護著的是袁琴。
「小琴姑娘?原來她也會被派來這種場合,我以為她只會在寒冰要塞裡待著,或像之前一樣在暗處監視而已。」公孫翔說道。
在她們進去之後,九號「申」渡口又來了另一艘中型船,這次下來的是莊驛,他周圍的護衛也不少,速度急迫的往城砦方向前進。
「我一定要把那個假惺惺不幹正經事,整天在那邊讀詩文的娘們打到入土!」姜古磨拳擦掌著,彷彿已經在想像要面對他的時候。
最後前來的果真是在第十三號渡口的大型船,首先從船上出來的是一大群比剛剛都還多的衛兵,中間保護著的果然就是整個軍閥的首領--袁譚。
「還有這傢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想把他砍成碎片了!」
「且慢,你們看--」公孫翔指向那艘大船,在袁譚的軍隊離開後,還有人在陸續的從船上下來,「田槶小兄弟可能就在裡面。」
那些士兵正在把一群接著一群穿著破舊短褐的囚奴運出船,但人數實在太多距離也太遠,直到他們被運出視線範圍之外都無法確認田槶是否在其中。
在囚奴運送完畢後,剩下的一團奴工便在士兵們的催促下開始把船上的貨物搬運下來,稍有怠慢就會被痛打一頓,控管十分苛刻。
「雲兄,先麻煩您與姜古在此觀察,我先前往山頂另一邊勘查是否能看到城砦內的情況。」隨後公孫翔便先行離開,往山頭另一側奔去。
找到了一個較為合適的位置後,此處的確可以看到砦內情形。見袁譚等人面對著一群士兵,而那群士兵則是壓著一個與他們穿著相同的卒長。
「那人……是在劫獄時門口的獄長--」翔發現他有見過那被壓住的人,看來現在是袁譚在為了被劫獄成功一事算帳。
不久後,袁譚親自拔劍,儘管那位獄長不斷的苦苦哀求,他還是直接一劍揮下,最後表情是哭嚎的腦袋就這麼落在地上。
「非其之過卻加注於其身。對自己下屬姑且如此殘忍,遲早會引起不滿與反叛的。」公孫翔暗自嘆道,同時他注意到有一人從砦內的某間營中走出來,那奇特的穿著和武器一看就知道是破壞之女--董白,「她怎麼也在這,剛剛沒見到她走進去呀,難不成她一直都駐守在這?」
沒想到董白居然一直朝自己的方向看過來,還露出了恐怖的微笑,使得周圍士兵也朝向她看得方向看過來。公孫翔擔心自己行蹤遲早會暴露,緊張的立刻離開該處,暫時放棄勘查。
回到姜古等人所在之處,卻見他拿著紙筆,沾著某個趴倒的巡邏兵屍體的血,畫著自己觀察的新地圖。
而夏侯雲則是又累得睡倒在一旁,跟那巡邏兵仆倒的方式差不多。
「姜古!這是怎麼回事?」公孫翔有些被他嚇到。
「喔!夫君你回來啦,你去看得怎麼樣啊?」他不正常的很正常,帶著興致的問候並不中斷手上的繪畫。
「我們快要被發現了,得趕緊回去才行,但你這到底在做什麼?」翔指著地上那名動也不動,染紅了周圍白雪的屍體問。
「放鬆點,翔翔--」他將筆直接丟掉,然後將自己畫完的地圖收到身上。「剛剛夏侯雲說他很累我就讓他睡了,這時候我就發現那些傢伙的前往城砦的動線有點奇怪,就想自己重畫一張地圖,然後正當我還愁著有筆沒墨的時候呢,這位朋友就從我們背後出現了!我怕他吵醒夏侯雲所以我就叫他滾,他不滾,而且變得有一點點不開心,還對我大呼小叫又想拔刀動粗的,所以呢,我也變得有一點點不開心,但怕夏侯雲被吵醒後又會變得更有一點點不開心,然後我就……」
「你就把他殺了?」他直接切斷姜古攏長的敘述。
「嗯……呃……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但我會當作是一種靈魂上的交際。你懂得,就像是用身體來表示對對方的忠誠,有時候是用肉體、有時候是用靈魂、有時候是……」
「算了,還是趕緊把雲兄叫醒吧。此處不宜久留,董白他們遲早會找到我們的。」
「那我要第一個跑!」
這時夏侯雲才迷糊的睜開眼,一臉腦子就不清醒的說道:「嗯……李桃……早飯好了嗎--」
回到村子邊的營地後,三人再次進入軍帳,這次是由姜古來主導,他興奮的將所有有關目前已知的情報,包括地圖、敵方動向、以及貨物儲藏地點等資訊的紙張全都攤在桌上。
雖然他擺放的方式簡直雜亂無章,但他卻能在其中非常有條理的加以整理並寫下新的計策書,讓公孫翔和夏侯雲都看得有些呆住。
「好了,這些就是我們所有能用上的情報了,應該足夠讓我們殺進去那個鬼地方然後把田槶那小鬼給救出來--」姜古指著那張染得血紅的地圖,上面不論是圖畫還是字跡都潦草的讓其他兩人看不太懂。「首先呢,之前新冰牢被劫獄這件事情應該讓袁譚頭很痛,所以這次他搬了這麼多貨物和囚奴來一定會想親自控管,這就代表我們的機會來了。」
「有道理,我也覺得他這次會待上幾天。」公孫翔說道。
「所以,在十三號渡口這附近有設立一個小型新營地,這裡肯定是給袁譚他的懶屁股休息的地方,死胖子王宰和假婊子莊驛一定也會有一個一起陪同他,這就代表我們可以一次幹掉兩個以上的特級王八蛋--」
「聽起來非常吸引我。」睡飽的夏侯雲這才顯得有精神多了。
「但是那附近那麼多士兵是不可能直接靠近的,要是我們想再用一次聲東擊西也可能會被識破。所以呢,我們需要幾個人假扮成奴役,幾個人假扮成士兵,然後在這裡--」他指向另一張由公孫翔畫的地圖,「在這個附近有小路可以逃跑的地方假裝造反,這時候那群傻子就會朝這裡過來,就在這時候就要有個刺客去殺袁譚,同時側面的部隊要往貨物區進攻--」他又連續指向另外好幾張圖,「把這四個地點的貨物能毀就毀,這樣就算換人當首領了他們還是虧錢,然後我會帶另一批人在奴役區中救出那小鬼。以上,哪裡不了解的嗎?」
夏侯雲有點訝異的說道:「你這真的是剛剛才想出來的嗎?」
「廢話!不然我打從娘胎就知道有天我要去救一個天真到會被自以為是最好朋友的人背叛的白癡嗎?」
「這個計劃實在妙,我會立刻向在南邊軍營的士兵要求增援,只要他們一來我們就可以實行了。」公孫翔說道。
「不不不,不只這樣,除了你那些士兵外村民也要一起,不然我們都幫他們救出了那麼多人,難道他們還不願意幫我們救一個小鬼頭嗎?」
「好吧,這次我會盡量再去說服一些願意出站的壯丁,但希望不要像上次一樣再出動老弱婦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