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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春天正式來臨的第三周,天氣晴。
一口都沒喝到的早茶
我在早茶時間遇到它。
我當時在前院,坐在屋簷下的躺椅中,身邊放著一把陽傘,手裡捧著毫無泡茶技術可言的早茶。
或許不該說「它」。
他像團忘了上色的小黑雲,站在對街的兩棟房屋間的陰影中,臉被薄紗般的黑氣覆蓋,從中輕探、窺看。
明明可能是臉的位置黑成一片,我卻感覺自己能從上面看出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沒有別的,就只是個孩子。
早茶在我手上已經快涼掉了,而我把時間都拿來和他對視。
一個決定
年輕時我曾考取牧執照,但直到如今都沒有機會使用它。
我曾經以為神不打算安排這項職責給我,但現在忽然間領悟了。
像寒冬中跳進溫泉,像炎夏中涼水傾頭。
我不敢質疑這樣的直覺是想像出來的錯覺。
因為它就是那麼突兀地、毫無跡象地浸滿了我。
所以我走向他,在光影交界處打起傘,對他說:「今天的天氣好過頭了,不是嗎?」
孩子發出贊同的「嗯嗯」聲:「每天都是,除了黛絲出來的時候?!?/font>
他不害怕我,就像我不害怕他一樣。
我對他說:「來?!闺m然不確定這會對我造成什麼未知的危險,但我當時就是那麼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了。
孩子打量我手中的傘,觀察地面的陰影。
彷彿在雨天中避水坑,小黑雲一扭,把自己藏到傘下,黑氣退下臉部的位置,像水中絲綢被卸開,一隻白螢的小手穿出來輕輕握滿我的食指。
他抬頭注視我,瞳孔輕輕放大。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春天的第四周。
房子裡的孩子
日子還是老樣子。
小黑雲穿梭在我的屋內,玩弄我的念珠、翻看經書、滾動權杖,他還摔到了好幾次朋友贈送給我的教廷配劍。
他會好奇地盯著曉徽神像看上很久。
他對一切似乎既好奇又困惑。
他在思考嗎?在想著什麼呢?
他有時候會拿起食物,或任何看起來也許能放進嘴裡的東西含住,用牙齒磨磨它們。
如果是食物,他就會吃掉,做出相對的反應。
甜的話就會笑、苦的話就會皺眉、鹹的話就會抱頭、辣的話就會用黑霧把自己包起來滿屋子亂撞。
如果不是食物,他就會把滿是口水的東西放回原位,然後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髒話
小黑雲很少開口,也不太習慣對話。
我盡量鼓勵他表達,每次卻又想制止他。
我合理認為這孩子長期的說話對象是一個毫無顧忌的人。
小黑雲不知道那些用詞是髒話,只是用某種合理性在運用它們,有時候他的創意會讓我有種髒話被開創了藝術意義的感覺……但我還是得重新和他談談語言的分類方式。
幸好在發現我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新修辭後,他熱切地開始模仿我。
今天一早的廁所
我準備好我的牧執照,並且開始複習監管條例和申請須知。但就在我決定帶小黑雲去登記監管的那天早上,發生了一件讓我改變決定的事。
廁所裡有一隻吸血鬼。
我往後跌倒在地。
我以為吸血鬼要撲上來了,我後悔我為什麼不是一名手腳敏捷的武職,我向神祈禱了一大串我自己也記不得的話,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吸血鬼舉起斑駁畸形的雙臂,做出一個動作。
嚇人。
對。
吸血鬼舉起雙手,做了一個「吼,我要嚇你」的姿勢。
而且做得不是很有誠意。
它不動,我也不動。
安靜且靜止的氣氛中,我冷靜下來打量它。
這個吸血鬼看起來很有年頭了。
口腔從臉上開到側腹,邊緣全是尖牙,眼睛長滿頭部,雙臂上分岔出另一雙手臂,手指細長,尖端呈現油亮的黑紅色,身形高瘦,拱起的背脊上有兩排脊椎骨刺,雙腿反曲,腳掌像迅猛龍爪。
幸運的是:吸血鬼除了蠕動半個身體的牙齒,沒有其他動作。
遺憾的是:這個吸血鬼的樣貌大概會一輩子刻在我腦海裡。
更重要的是:六十一歲的我,心臟沒有罷工。
乖
孩子從門外探頭,眼睛發亮地看著我。
那是一雙剛剛惡作劇得逞的快樂眼神。
我們對上視線後,他抿著笑容轉頭跑掉。
他一走,吸血鬼就疲憊地垂下雙手,看也不看我一眼,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我起身走到房門口,孩子正獎賞似地拍著吸血鬼低下來的禿腦袋,說:「乖。」
是的。
就在我不知不覺讓這個孩子待在我的房子裡的一周後,我打算要正式領養他的這一天,我才發現到,原來他根本不是使用法匣防曬的聖飲者……
如果他不是聖飲者,監管就無法申請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
不了解他,我又有什麼資格對他負全責呢?
我暫時壓下監管的事情,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履行牧執照的職責,還有開始瞭解他。
而我們生活的第一課,先從別亂扔吸血鬼開始吧。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春天的第五周
或許快要接近第兩百個夏天
今天,鄰居馬丁先生向我抱怨了他的孩子又在調皮。小馬丁在他爸爸的帽子裡放了一隻非常大的白額高腳蛛,把馬丁先生嚇了好大一跳,氣得他追了小馬丁兩條街。
馬丁先生來問我:薩普特神父,您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那孩子博取我關心的方式不要那麼激烈呢?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因為我的房子裡也有一個想要取得我注意的孩子,而且他總是往我的廁所扔吸血鬼……
或許對孩子們來說,這是他們唯一能想到的、最佳的,確認「愛」的方式吧?由於吸血鬼還有許多生活插曲,我和阿貝爾的交流進展很好。
阿貝爾——那孩子的名字。
他說為他取名的人是時空旅行者。
我猜是哪來的街頭藝人。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夏天的第一周
阿貝爾的家裡
今天,阿貝爾指著曉徽神像對我問:
「教父,你跟祂是朋友嗎?」
「很接近,阿貝爾,祂是我的神?!?/font>
「那維亞也說祂跟祂很接近朋友,可是那維亞不會說祂是祂的神?!?/font>
「那維亞?」
「祂是髒東西,我不想給祂管?!?/font>
「所以你離家出走了嗎?」
「家裡本來就沒有誰,祂們說因為一直沒有來,所以才需要我。那維亞只是來幫忙的?!?/font>
聽起來阿貝爾是孤兒,而他的保母似乎不是一個好的照顧者,親戚們也都沒有辦法幫他的樣子。
「祂有來過。」阿貝爾指著曉徽神像說?!傅堑k沒有這麼暗,也沒有這麼小。因為真的很亮很亮,所以我就跟著祂出來了,可是這裡的亮都讓我不舒服。」
「我想讓你不舒服的是陽光。阿貝爾,曉徽神的光不是陽光,那是『光明』?!?/font>
光明
「什麼是光明?」
「這是光明。」
我抱住阿貝爾。
「這也是光明?!?/font>
我將一塊塘塞入他的嘴裡。
「這……也是光明?!?/font>
我指著他的心口說:「光明雖然存在每一處角落,但你必須自己把它們找出來。對我來說,曉徽信仰是我的光明、每天早上的熱茶與滾水聲也是我的光明。光明不是光,也不是亮,但是它使你耀眼、溫暖,而且沒有質疑?!?/font>
「我知道了。所以你是我的光明?!?/font>
「你也是我的光明啊?!?/font>
阿貝爾的家裡.二
阿貝爾是自己跑出來的。
也許是跟著一個屬於曉徽教廷、而且會施展宣示之光的人。
如果他不是孤兒,我領養他恐怕會惹他的家人不快吧?
但想到阿貝爾說家裡都沒人,我就有點不想將他送回去了。
說到阿貝爾的家。
他不知道地址,只是一直指著天花板(但有時候是地面)。
「這裡跟那裡不一樣,這裡有床、有廚房、還有火爐。」
「你家沒有這些嗎?」
「那裡連太陽也沒有?!?/font>
所以阿貝爾家住在有永夜的南極或北極?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夏天的第七周
培養新樂趣
我今天忽然為我對於廁所中住著吸血鬼感到習慣而感到心情複雜。
雖然阿禿完全處在阿貝爾的掌控下,不會傷害任何人,而且是個絕佳的廚餘處理者,我也習慣每天早上盥洗時和它打招呼(儘管它根本沒反應)。
但我認為阿貝爾不能老是玩阿禿,我也不能老是默許阿貝爾只有玩弄吸血鬼(還有拿吸血鬼去玩弄別人)的樂趣,所以,他得有新嗜好才行。
良好正向的那種。
但阿貝爾除了把我的權杖還有配劍拿來敲敲打打以外,他對它們沒興趣,而閱讀的樂趣僅限於我讀給他聽——他不識字(但卻能聽懂很多語言)。
幸運的是:在我把地下室的舊物品拿出來讓他翻玩後,他愛上了彈弓。
不太幸運的是:我房裡的各種物品開始面臨全新摧殘的洗禮……
我決定明天去找馬丁先生買一副兒童弓箭。
箭頭是吸盤的那種。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秋天的第一周
為人父母
阿貝爾對我的稱呼是教父
雖然養父應該更貼近,但我養育他的時間並沒有長到那個地步,我只有教導他而已,外加讓他跟我住在一起。
今天寫日記時,我才發現我們相遇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阿貝爾已經收起了黑霧,開始穿我織的毛衣還有從教會收的二手衣,也學會自己料理食物,但卻一直沒有長高。
這個問題讓我很是焦慮。我是終身不婚的神父,很多事情用說的比用做的擅長,如今我為一個長不高的孩子苦惱得失眠了。
我今晚作了一件事:拿了一面鏡子擺在桌子對面,穿起我的舊主教袍,然後嘗試開導我自己。我和我自己一起祈禱完,開始討論問題。
我知道這樣像瘋了,但我沒有,因為我沒有可以討論的對象。
好消息是:這樣好像真的有點用。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秋天的第五周
黑暗神子
我今天終於知道為什麼阿貝爾長不大,還吃得比一隻小雞少了。
但就算身為神性生物、就算吃的東西是黑暗生物……我還是得制止阿貝爾吃掉那個新來的吸血鬼,並且重新跟他討論餐桌禮儀還有衛生習慣。
?。ㄐ聛淼奈聿皇前⒍d,而是一個遊蕩的落單吸血鬼。阿禿現在定居在廁所裡,非常乖巧,並且學會了沖馬桶還有無視我。)
阿貝爾不靠吃黑暗生物成長,他的成長方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認為或許得去問問他的保母那維亞,阿貝爾卻抱著我的小腿哭了起來,說他以後一定會記得餐桌禮儀,叫我不要去找那維亞,教父會髒掉會不見會變得比阿禿還要醜啊啊啊。他是這樣說的。
那維亞是死神嗎?我問阿貝爾。
他說那維亞是髒東西,連冥河都洗不乾淨。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冥河,但那維亞大概是比死神更糟糕的東西。
阿貝爾還說世界下沒有死神這個神職,如果我喜歡的話,他回去建議大家做一個。
接下來,我用一杯塞滿棉花糖,還畫了立體奶泡雪人的華麗熱巧克力,成功讓阿貝爾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那個落單吸血鬼被我報警抓了,沒有造成傷亡,因為阿貝爾叫它不準動。
黑暗神子.二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
就是慢慢地知道了。
這大概就是典型的潛移默化吧?
再來就是阿貝爾非常老實,什麼事情都是說「真的」。他說的一直都是實話,我卻常常把那些話當做小孩子的想像或玩笑來看待。
我是一個退休的前曉徽主教。
我的房子裡住著一個有黑暗神位的孩子。
我的接受度比我想像中還要大。
難怪人們會說:大人對孩子都是最寬容的。
黑暗神子.三
阿貝爾曾經說過給他取名的是街頭藝人,但現在看來可能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除了「阿貝爾」,不同生物稱呼他的方式也不一樣。
他說他最喜歡的食物稱呼自己「黑死夢」和「食殺者」,我過了一陣子才知道那些是聖飲者。
「老八婆寫在名簿上的是『終魘』?!箍蓯鄣暮⒆诱f出一個可怕的名字。
「時空旅行者幫我取了一個新的,他說『阿貝爾』意思是『呼吸』、『生命』?!?/font>
說完,阿貝爾吸氣再吐氣。
「就像這樣,每天都會做?!?/font>
我查了一下那些稱呼晦澀的字根,意思不外乎「黑暗」、「夜晚」、「夢魘」、「惡夢」、「瘟疫」、「黑死病」、「毒害」、「食用」。
「魘」的語言中有兩個相似字:「靨」和「饜」,一個是笑臉酒窩,一個是滿足飽腹,明明都很適合阿貝爾,我有點想責怪那位老女士為何選擇惡夢的「魘」。
我由衷感激幫他取正常名字的旅行者。
除了這些可怕的名稱外,阿貝爾也有不少綽號。
老女士那邊的稱呼他為黑暗之子,關係遠的對象稱呼他為偽子,工作環境稱呼他為管理者,而在保母的口中,他是個打工的(還有小貝貝)。
「那為什麼你選擇讓我稱呼你阿貝爾呢?」
「這裡比家裡更像家裡?!?/font>
看來他將這個名字認定為家人之間專用的名了。
某種程度上,他讓我凌駕所有的神。
願曉徽神護佑我。
暴飲暴食
阿貝爾不是吃得太多,就是吃得太少。
在家裡,阿貝爾總是跟著我吃,即使我常常會特地準備他的份,但他還是只吃一點點。我曾經以為我的廚藝出了問題,畢竟年紀大了,口味與小孩差異也大。
比起種類少但分量多的食物,阿貝爾喜歡種類豐富但份量少,因為這樣他就能在食量很小的情況下吃到很多不同的味道。
至於吃得太多的東西……
有一晚,阿貝爾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出門工作」了,還把食物帶回了家裡,遵守我教導的餐桌禮儀,把那個掙扎求饒的傢伙放到餐桌上。
我正好起床喝水,一下樓就看到阿貝爾剛完成飯前祈禱,然後……
反正阿貝爾的餐桌禮儀一百分。
但我還是作了整晚的噩夢又失眠一個月。
我的廚藝沒問題
我今天終於知道不是我的廚藝出了問題。
阿貝爾只是不能塞太多普通食物,不然會被狠狠修理,因為他吃掉的東西全都會下冥河,那裡的主人得另外拿出去丟,而祂是個脾氣很差的神。
我想像著一位神明每天都要打掃我餵給阿貝爾的食物,突然有點愧疚。
但不管怎樣,阿貝爾想吃奶油蛋糕的時候我還是會做。
小孩子健康開心最重要。
ㄧ個姓氏
我和阿貝爾聊過關於他名字的事情。
我覺得是時候表示我已經真正接納他。
阿貝爾坐在我的腿上,我躺進沙發,教導他關於姓氏的意義,講了很多我祖上的故事給他聽,關於驅狼者、關於龍與巨精靈。我告訴他我是最後一個薩普特。
「我也可以當薩普特嗎?」阿貝爾有點迷上故事的主角。
「你是教父的孩子,當然是薩普特。」
阿貝爾指著自己說:「阿貝爾.薩普特?!?/font>
再指著我說:「易萊哲.薩普特。」
我點頭說:「沒錯,都是薩普特。」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冬天的第一周
關於我的房子
馬丁先生今天告訴我,街坊開始傳聞一些有關我房子裡的怪事。
自從發現阿貝爾的玩具是吸血鬼以後,我就盡量藏著他(但如果他想離開,我還是不會阻攔他,幸好他很愛我的屋內),他現在很少變成小黑雲飄起來,就算被發現有異狀,應該也不會被解釋到最糟糕的方面去。
我更希望街坊們傳聞的事情不是我跟一個廁所中的吸血鬼同居了。
我問馬丁先生是什麼怪事,他搬出各種傳聞,像是我學會了魔法又管不住它們,所以我房子裡才會總是有怪聲或者被丟得亂七八糟的物品。
又或者是我的退休生活太空虛,需要找樂子,更扯的還有說我老年癡呆開始了……而馬丁先生則猜測我的屋子裡有精靈。
我誠實地對他說道:其實我的屋裡住著神,而祂有點調皮。
結果馬丁先生以為我在塘塞他,而且想傳教。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冬天的第二周
小裙子
我沒有懷疑過阿貝爾的性別。
但我今天質疑為什麼我會覺得性別對阿貝爾本身來說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性別之所以對我們「重要」,是因為它來自天生,受賜予的不變贈禮。而在我知道阿貝爾的特殊後,我竟然還是合理地認為:他是個小男孩(儘管成分不太接近)。
對街的珍妮今年五歲,生日禮物是一件可愛的小裙子。
阿貝爾看得挪不開眼,想必他是第一次看見這種衣物。
我本來沒放在心上,以為他只是開始培養自己的美感,但就在我離開餐桌轉身拿了一塊麵包的時間中,桌邊上的小男孩就變成了小女孩。
她站到椅子上,向我展示她用小黑雲模擬成的小裙子。
期待稱讚。
我今天才知道:
親愛的神,原來我的心胸好像沒有我以為的寬大。
但我會努力的。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冬天的第三周
月光
隨著我祖上傳下來的冒險傳說之外,還有一樣東西。
我沒讓任何人知道,我擔心法師來找我麻煩,我既不想賣也不想為研究做貢獻,那是要傳給下一個薩普特的東西。
親愛的阿貝爾,或許這份禮物ㄧ直在等著你。
從一百四十三年前開始,就是為了今天。
你有靈魂、有意識,身體卻是陰影與黑暗,陽光一照射你,你就不見了。如果為你披上一件有光芒的陰影,你就不再需要用小黑雲遮掩自己。
阿貝爾問我:難道我不是換了另一種遮掩方式而已嗎?
但是親愛的阿貝爾。我說。我們都有需要藏匿的事物,包括信仰、秘密、甚至是願望。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藏匿的,藏匿不是罪,但罪不能藏匿。
小黑雲是一種保護,卻也是兇器、隔絕、威脅,就連如此愛你的我也無法觸碰你。
這份餽贈將你顯露,展現你最真實的模樣,你可以碰觸所有被灑上光線的事物,你不再是陰影,而且也能擁有陰影。
不用燃燒自己就可以照亮他人?阿貝爾問。
我笑得不行,不?;卮稹笇?、對」。
天蠍座初年,第兩百個冬天的第四周
突然間
我忽然想起來。
阿貝爾曾說過,他當初是跟著一個很亮很亮的曉徽神像離家出走的,我當時以為是個傳教人員,當然……如果他原本待的地方同時有著那麼多的神。
那麼,當時導致我們談論「光明」話題的,那個「很亮很亮的」,以及阿貝爾所指著的雕刻,祂不就真的是——
昨晚,我作了一個我有生以來最長的禱告。
再也沒有比它更加投入,而且虔誠的時刻了。
從第一版一開始寫好到現在的教父日記
終於可以一口氣貼完了
他吸血鬼的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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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來說是會有第二季的
而且寫完以後也還是會有下一個公開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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