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之下的公會聖誕賀文，大概會在元旦前全寫完，篇幅寫到我沒點子為止，長度不一定，希望各位看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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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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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我抬起頭，放下手上的純白擦拭布及玻璃杯，望著門口微笑：「歡迎光臨，需要點什麼？」
一位在寒冬中披著風帽毛衣的客人迎到櫃臺前，一手掏出幾枚硬幣顫抖地扔到我眼前，說出來的話夾雜著吞雲吐霧的熱氣。「來杯熱咖啡，謝謝。」
我張開雙手，將那幾枚硬幣撥入櫃檯下放著，一手按下咖啡攪拌器，一手遞上熱毛巾給他。「天氣很冷，請用。」
聖誕節(jié)的音樂在夜晚的酒吧裡響著，那位旅人坐在櫃檯前，拉掉風帽將熱毛巾敷在臉上，露出滿足的紅臉頰。
冒著煙的氣笛聲響起，我熟練地壓下按鈕，斟出一杯黑色液體，加入一小杯牛奶與糖，用湯匙搖出玫瑰般的迴圈，遞到他的眼前。
那人接過咖啡，不顧杯子有近45度的高溫，張嘴大口一喝，立刻嗆咳了出來。「咳咳咳......」
「小心點，這裡面冷不死人的，慢慢喝。」
我拿出抹布把他弄亂的櫃臺擦拭乾淨，見他用熱毛巾替自己抹完其他的雜沫，放慢速度喝著咖啡，才轉身過去繼續(xù)整理杯子。
酒吧裡人聲吵雜，吧檯這位旅客默默地坐在位子上喝咖啡，我想這位大概是個不喜歡人打擾的客人，識相地走遠到櫃臺另一處留給他安靜。
窗外落下了雪，我看著牆上只有二度的低溫，覺得晚上下雪天還在外面閒晃的客人，大概是不要命了吧。
時間過去幾分鐘，當我埋首在帳本計算時，眼角看到那位安靜的旅客對我招招手；我起身走了過去，順手拿了抹布備著。「請問有什麼事？」
「那個......外面寫著自由象限酒館，我可以聽聽這酒館的來歷嗎？」
這位客人張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像掉入兔子洞的愛麗絲般看著酒館四周奇異的景色，我對他的反應完全不訝異。這間酒吧歷史雖然久，每每總有些奇人異事在這裡上演，我在這裡工作已有一段時間，很能理解這些外地人初入此地的異樣感。
「啊，你是第Ｎ個來問個客人呢。」我習慣性地用抹布擦擦手，把手擱在吧檯上站直身子，擺出營業(yè)性微笑。「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都可以。」那位客人放下杯子，杯中的液體已經喝到一半，餘溫的熱氣散漫於空中。「我來這邊打發(fā)時間的，可以聽一會故事再走。」
我愣了幾秒，思索著能講什麼，倒是客人在我面前打了個響指，比著窗外說：「妳可以從外面那堆奇怪的東西開始講。」
嗯？窗外是嗎？
我把脖子拉長，看向老舊的木格子窗外有最近才蓋完的雪人堆，那些雪人堆的高度剛好平行於窗沿，上面插滿不少燃完的香根。
喔，是想聽那堆香根的故事呀。
「好吧，我就從那堆東西開始說起好了。」
【名為作死區(qū)的雪堆】
「作死區(qū)？為什麼叫作死區(qū)？」
客人聽到這個名字輕笑，眼角微彎，神情漾著疑惑等著我解釋。
「那個呀，是這間酒吧的傳統(tǒng)呢，你可以走出去看看那些雪人堆，上面都有名字。」
客人依我的指示離開吧檯，走出去戶外看雪堆，露出相當驚奇的笑容；我想著他大概見到雪人堆上奇怪的告示牌，每個雪人上面都各插一個，沿著這間屋子外緣擺放的模樣感覺很稀奇。
客人走進來，臉上一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哀悼的表情。「他們......我是說那些告示牌上的名字，他們發(fā)生什麼事情要在那邊插香展示？」
「他們累計作死次數(shù)太多，才會特地告示在那邊，供來這裏的客人插香。」我比了比酒吧店內某一處的公告牆。「只要是今年被老闆認定作死次數(shù)太多，冬天都會設雪人堆以示敬尤，你如果很閒的話，也可以點根香，挑你喜歡的雪人插上去玩一下。」
我見到客人的視線望向公告牆，上面有張大紙條寫著人名劃者正字標記，今年統(tǒng)計的次數(shù)達到五個人，外面也就跟著立著五個雪人；入冬堆起雪人以來，上面的香根應該已經破百了，畢竟那些人都是作死大人物呢，蘇土啦、海爆啦，這些都是常客。
客人看了看搖搖頭。「不了，這樣跟送他們上西天沒兩樣，我還不想詛咒活人去死。」
「好喔，不勉強，那些只是餘興。」
我聳聳肩，插香的舉動是客人們自己的玩興，店內不少特有的景象都是客人玩出來的，老闆也就順勢給他們玩樂去。
這間酒館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在地常客，偶爾有需要外出一陣子才能回來的工作人，留下來的擺飾都是給從遠處回來的客人賞景用，一來保持著在這間酒館與人的連接，二來是思鄉(xiāng)念情，在現(xiàn)在不少人為了工作四處奔波的時機，總希望有那麼個地方是自私地維持原來的模樣。
老闆深知這些人的想法，才會放任這些奇怪的景象留在店內，對我來說隨手招呼客人玩弄那些擺設不打緊，反正都有拍照紀念，壞了扔掉就好。
【萬聖節(jié)的乾剖西瓜】
從門口進來的客人，走向我右手邊一處擺設觀望。
那邊有一個大型剖刀插著剖開的乾扁西瓜，西瓜橫開兩半，開口處流著固狀的紅色液體，瓜肉早已因為流失水分過久而乾燥，原本是飽潤的西瓜如今變成扁條狀。
「這是怎麼回事？」客人微笑比著眼前的乾扁西瓜對我詢問。
我循著腦中印象慢慢講解。「那是萬聖節(jié)某位客人阿飄弄成的傑作，說著萬聖節(jié)剖南瓜太遜了，這次乾脆剖西瓜好了。於是就去跟種西瓜的西瓜老闆弄了顆大西瓜，剖開後抽乾瓜汁果肉分給客人享用，留著瓜皮跟剖刀當作萬聖節(jié)擺飾。」
客人走近西瓜擺飾，瞧著西瓜開口仔細觀看，嘖嘖稱奇。「這想法也太新奇，我以為遵守萬聖節(jié)南瓜傳統(tǒng)才是對的，而且這剖面看起來很俐落。」
「那是因為阿飄客戶剖下去沒有遲疑呀。」我模仿著阿飄客戶在空中揮出那晚的姿勢。「他就這麼一刀切下去那顆大西瓜，只花一秒就剖完了，身手相當厲害呢。」
大概是我姿勢太奇怪，我看見那位客人瞪大雙眼，嘴巴憋緊，忍著笑努力不把氣噴出來。
有那個怪異嗎？好吧，這姿勢可能太醜，我收回雙手，擺回原本客氣寒暄的酒保形象。「咳嗯，失態(tài)了對不起。」
靠近西瓜擺飾的角落，傳來客人的呼喊聲。「喂，酒保，我的瓜子沒了幫我補一盤。」
「好，等我一下。」
我靠近吧檯後面一處廚房菜口，對著裡面的廚手喊了幾聲，過了幾秒廚手抓著一盆瓜子盤，擺在菜口等我領走。
我拿起瓜子盆走出吧檯，走向西瓜擺飾處的客人，順口打個招呼：「西瓜老闆，你怎麼特地坐在這？旁邊是你們家的大西瓜擺飾，該不會你順便帶客人來這裡作生意吧？」
西瓜老闆身邊坐著幾位朋友，看起來都是陌生面孔。他一把長鬍子對著我呵呵笑，某個角度實在很像聖誕老人。「那顆大西瓜是我用特製肥料出產，而且是今年最大的，這幾位遠道而來的生意夥伴聽聞這個西瓜擺飾的事都想一探究竟，我當然帶他們來看看囉。」
「看來阿飄客人真的把你家西瓜剖的一舉成名呢，請慢慢聊。」
我對著西瓜老闆那一桌寒暄幾下，轉身走回吧檯，蹲低身子入內，那名看著西瓜擺飾的客人則跟在我後面，慢步沿著吧檯走向店內另一處。
另一處是對外半開的後門，後門外有搭建全遮蔽式的後院，在這個入冬時常下雪、入夏暴雨降臨的酒館，老闆不忘記請最好的裝潢師傅，將隔熱隔冷的設施裝設齊全，百密無一疏。
「後面......是不是正在烤什麼東西？」
客人好奇地想往後門而去，我則在吧檯內擺擺手，告訴他門後有什麼東西。
「後面正在烤波爾山羊肉喔，肉羊之王，屬於一等一極品，你可以過去觀摩沒關係。」
那客人得到首肯，對著門慢慢打開，一股碳烤的香氣竄入店內，把整間店薰得香氣四溢。
我打開抽風機，趕緊把碳香味抽出去，以免二氧化碳太多，造成一些氣管不好的顧客缺氧暈過去，在下雪天叫救護車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