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請你乖乖——去死吧。」
——惡魔靜靜的笑了。
太宰治輕輕闔上眼皮,嘴角扯出一抹滿足的笑。
——我終於能迎接真正的死亡了嗎?
這麼想著,人也從山谷上摔落下來,常穿的大衣跟著他墜落,衣擺急速擺動。
「太宰先生!」
中島敦跪在峭壁邊緣,喊叫著墜落之人的名字,可是他無論多麼用力的呼喊,甚至喊破了喉嚨,那個人都不會回來。
「太宰先生!」
像是要回應他一樣,山谷深處傳來一道興奮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耶~」
「……太宰先生。」敦有些無言。
看來臨死前,太宰先生依舊很享受呢,這究竟是好是壞?
在敦的背後的男人笑道:「小人虎,接下來換你了。」
敦憤怒地握緊雙拳,雙臂開始長出動物的毛髮,指甲拉長變硬,眨眼間成了白虎的獸爪。他猛然向對方飛奔,喉嚨發(fā)出野獸般的怒吼:
「芥川!」
芥川睜大眼睛,病態(tài)的臉上咧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漆黑的外套無風自飄,浮現(xiàn)出怪物的模樣。
「羅生門——顎。」
他緩緩吐出幾個字,外套黑布末端形成的黑色龍形怪物立刻護在自己面前穩(wěn)穩(wěn)擋下敦的攻擊,不僅如此,他還伸出許多細布集中貫穿敦的腹部,緊接著更多帶著倒鉤的細枝攀上敦的身體,緊緊包纏,阻止敦的掙扎。
「你也不過如此而已,連限定時間的三分之一都不需要就能把你抓住,那解決你也不成問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芥川一邊說話一邊操縱黑色怪物把敦的四肢撕裂吞噬,但是敦的再生能力不斷的讓四肢從斷裂處再長回來,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幾分鐘,對敦來說卻仿佛幾十年那般久。
撕裂肉體的劇痛,常人是無法體會的。
好痛、好痛……
放開……放開我、放開!
靈魂深處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叫喊,但敦的口中早已填滿尖叫容不下其他聲音。被血液濺濕的視線中,他隱約看見一頭老虎——一頭擁有潔白毛色的老虎——用富有靈性的金眸注視著自己。
啊……啊……救我……
眼皮逐漸沉重,敦僅存的些微意識就快消散,白虎的幻影卻越發(fā)清晰,但牠僅僅用冷淡的視線望著他。
連你都不想要理我了嗎……
敦闔上了眼皮,下一秒猛然睜大雙眼!
與此同時,芥川身後的草叢被某種東西咬的喀喀作響,緊接著纏住敦的黑布扔開敦去主人身後戒備,正好與倏然冒出的殘影撞在一塊。
敦被芥川扔下山谷,卻因為四肢短時間內(nèi)無法再生完畢而無力阻止自己墜落。可是敦此時滿腦子都是突如其來的第三者,他用良好的動態(tài)視力清晰捕捉到那黑色的物體——是芥川的能力《羅生門》所產(chǎn)生的龍形怪物!
「怎麼會有兩個芥川……?」
敦詫異不已。山壁上頭隨即探出芥川的腦袋。
「人虎——!」
芥川意外露出了有些擔心的表情,身邊的黑布似乎受到主人命令快速拉長想要把敦抓住。
「這是另外一個芥川吧?……跟獰笑的那個比起來這個可愛多了。」
敦虛弱地笑了笑,伸出只再生到手臂的右手,讓黑布方便拉住自己。
不同於似乎想救人的芥川,另外一個芥川則是與後頭趕來的中原中也打起來。
「你們兩個不要來礙事!——彼岸櫻!」
芥川大吼,伴隨著數(shù)十道攻擊襲向中也。中也敏捷地閃躲,同時向在救人的芥川喊道:
「喂,他好像比你會應用《羅生門》耶。」
「終究只是個半吊子罷了。」
救人中的芥川不以為然地冷哼了聲,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手邊的工作上;戰(zhàn)鬥中的芥川因為那句話而怒火中燒,攻擊範圍隨著受到刺激而擴大,波及中也後頭的芥川。
「敢妨礙任務的人通通都得死!」
「芥川小心——欸?」
中也本來要擋下襲向芥川的攻擊,卻出人意料地腳底一滑往正在把敦拉上來的芥川身上撲,三人一起跌下山谷。
「咦耶耶耶耶耶——」
伴隨著錯愕的叫聲徊繞整個山谷,三人做夢也想不到會以這種可笑的方式掉下去。
「真難纏,差點把人家的限定時間用完。」
芥川、不、假冒者展露出真正的模樣,對著這超展開的情形發(fā)笑,銀鈴般的輕笑聲消散於烈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