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五十題(其他系列短篇請點這)
亡靈
夜夢驚魂。
冷汗浸透了衣裳,他大口大口地喘氣著,瞪大的雙眼流露出驚惶的情緒。
只是閉上眼簾,彷彿又看見了夢中那燃盡一切的熊熊焰火,火場中人們淒惶的叫喊聲好似還在耳邊繚繞著,他很清楚那只是他的錯覺而已,但內心仍舊無法釋懷。
距離那場意外的大火,已經度過了整整十七年的光陰,可是他偶爾仍會像此刻一樣,從祝融肆虐的惡夢中驚醒,就連身體都好像還能感受到那份灼熱一般;他無聲地顫抖著,心跳得異常快速,手掌緊揪著棉被的一角,強迫自己閉上雙眼,卻遲遲無法入眠。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下了床,拉開落地窗的簾幕,讓月光給未點燈的房間帶來幾許光明,看著高掛夜空的明月,躁動的思緒也漸漸地平穩下來。
只有在這樣寧靜的時刻,他才能夠從名為過去的亡靈手中脫離,讓夢魘帶來的驚擾歸於靜寂。
那場火災給他帶來的記憶太過深刻,本來還充滿歡笑的宴會場,在短短的一瞬間便化為人間煉獄,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注意到火苗是如何竄出的,一切都非常突然只看見人們開始驚慌地逃竄,和不絕於耳的驚叫聲此起彼落。
對於他如何從火場逃生的細節他記不太清楚,等到他意識清楚時,人已經在醫院裡了;從救難人員的口中得知,自己昏倒在靠近窗戶的地面上,幸運地在火勢延燒過去之前被救了出來。
那場大火奪走了一百七十九條人命,倖存下來的僅有二十二人,他是那二十二人的其中之一。
他得救了,但他的心卻不曾得到救贖,那場意外帶給他的恐懼太過鮮明,甚至讓他曾經只是闔上雙眼,就又會看到那火紅的光景,只能依靠安眠藥強迫身體入睡。
儘管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靠著藥物入睡,卻還是會像這樣從夢裡驚醒。
他知道他沒有擺脫過去,那場意外的陰影仍潛藏在他內心的深處,時不時地出現展露出張牙舞爪的猙獰面孔。
而他束手無策,只能任由自己被恐懼的情緒吞沒。
過了好一會兒,紅焰搖晃的幻覺才會從眼前消失,週遭仍然毫無變化,像是燒炙的炎熱感也無影無蹤;
一切都只發生在腦海中而已,他對著自己這麼說道;像是要說服自己一樣,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重複,那場意外已經過去了。
如此一來,急促的呼吸和搖曳的眼神,才能慢慢地恢復平穩。
再一次回到夜晚該有的沉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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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最近卡文卡很大,
這篇被修過很多次好不容易才覺得好一點,
可能太久沒寫文,筆感都跑掉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