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招了。」高個子的上半身與下半身緩緩錯位,沉甸甸地跌在地上。
魯傑見此驚訝得嘴都闔不上。
「怎麼!啥怪事!三流刺客敗了?!」
「咯咯咯,真不錯。」白猿笑得合不攏嘴。
矮胖子跨過高個子的屍身,接著進攻。
「若你們同時上陣,或許還有點機會。」阿揚誠實地說。
矮胖子不說話,被劈成兩半的人沒什麼好說的。
滿頭腫包的壯漢舉起鐵盾直衝過去,成了各拿一塊鐵盾的兩塊人。
阿揚勝得乾淨(jìng)俐落。
白猿看得心花怒放,甩開魯傑,衝著阿揚嗲說:「趙公子好厲害。」
阿揚沒聽進去。
斬人的餘韻還在不斷地擴散著,暖洋洋地在身子上下來回激盪。
「實在是差太多了。」阿揚心想。
跟雞鳥人比起來是在是差太多了。
同樣都是戰(zhàn)勝對手,為什麼勝過雞鳥人以後,我感覺不到任何的喜悅,甚至還有一點恐懼,但是這三個黑衣人的敗北,卻帶來極大的滿足感。
「趙公子這般厲害,就算是太丘也能一刀兩斷咯。」白猿柔聲說著。
雞鳥人的那一拳再次在阿揚眼前上演──拿劍的人彈跳碰撞,摔爛在石壁上。
繼續(xù)解開封印,往後的對手只會更強,比雞鳥人更強,強到無法想像的地步。
這次阿揚沒有推開白猿,只是望向那藏有封印森林。
橘紅色的夕陽灑在森林上,燒出納非人的詭譎。
「第五封印……」阿揚喃喃說著。
事後當(dāng)?shù)毓俑扇藖硎帐皻埦郑S意把三流刺客堆到推車上運走,一點也沒打算要捉回阿揚,現(xiàn)在朝廷與倭人正打得不可開交,死幾個人這種小事若沒人上衙門擊鼓,他們是不會管的。
白猿開心地?fù)еP,並且把身上所有銀兩花個乾淨(jìng),買了一大堆的食物,反倒是阿揚一改先前的靦腆,不斷看向森林的方向,若有所思。
「怎麼咯?是不是後悔剛才沒買鮑螺?分你一個吧,嘴張開。」白猿捏著一塊就往阿揚嘴邊送。
「不是。」
「那怎麼這樣不說話,喔……是在生我的氣咯?咯咯咯,是剛才那個拿刀的魯傑嗎?你吃醋咯?」
阿揚沒說話,他在心中還在盤算要如何說服白猿。
「別生氣,逗你玩。」
兩人隨意找間客棧入住,白猿拿著菜單與店小二不知在說什麼。
阿揚又朝森林的方向看去,那黑壓壓的一片森林竟然有一絲絲紫氣蒸散著,他擦擦眼睛,更加專注看去,無奈太陽已完全沉下,只得漆黑一片。
「咯咯咯,我早就想這麼做咯。」白猿提著白酒滑進對面的板凳,斟上兩碗,喜孜孜地說:「先切兩斤牛肉、蔬果數(shù)大碗、好酒不用多夠喝就好、嫩雞肥鵝一對、再來碗白麵。」
白猿邊說邊拿筷子敲打桌面,節(jié)奏與菜名結(jié)合得絲絲入扣。
「妳真是好胃口,就這麼有自信戰(zhàn)勝太丘?」
「有趙公子助拳就不怕。」
阿揚抓起桌上酒碗,猛地喝乾,白猿兩手捧起酒碗,也是一陣牛飲。
「我們不打太丘。」
「什麼?」白猿驚訝得噴出些許酒水。
「就妳所說,古時高僧費盡心思終於把惡鬼封印,沒道理為報仇特地把那東西解放,那東西不正好端端地在那嗎?」
「公子……」「再者!」阿揚提高音量,打斷白猿說話。
「沒什麼東西能證明妳那小女孩故事的真實性,也許放出太丘就是妳真正的目的。」
白猿低頭默默捧碗喝光剩下的酒水。
「我只是一介凡人,就是不巧路過被引進去,什麼解開封印云云,當(dāng)真非我不可?」
「公子這麼說實在太叫人傷心咯。」
「大詩人。」阿揚還不放過,「我自己的程度在哪裡,我很清楚,詩人這兩字我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更罔論大詩人。」
「趙劍揚。」白猿第一次叫阿揚的全名,「你在害怕嗎?」
白猿的眼眸不知何時變回原來的金色,直直地盯著阿揚。
「妳說什麼?」阿揚重重地放下酒碗,巨響引得旁人側(cè)目,「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抵禦我斷金一刀,有何懼怕?」
「那有什麼問題?」
阿揚語塞,又吃一碗酒。
再吃一碗酒。
終於狠下心把積淤在胸膛中不快的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