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回到了校園,那股憋在心頭的黑霧依然蠶食著我的抗性,對於環境刺激的抗性,對於被害妄想的抗性,對於自殘衝動的抗性,對於獸吼衝動的抗性,胸口的鬱悶如同結了塊,鮮血都凝固在一起,成了塊固體一樣。
這份沒來由的鬱結,就這樣在我踏入校園起開始騷動,如同身處於氧氣不足的環境一樣呼吸困難,甚至力量也逐漸地萎縮,如果要說這感覺最可怕的地方,便是「沒來由」三個字了,沒有原因沒有邏輯,沒有預兆沒有線索痕跡,就這樣悄悄地、不、是理所當然的潛伏在我的胸口,肆意的挖掘我的理性。
坐立難安,此外精神狀況也陷入了低迷,早上在家中能夠跟母笑談,在學校卻是強迫自己勾起嘴角的想法都沒有,掩飾一下自己焦慮的想法也沒有,只是像個空殼一樣坐在教室裡,看著時間慢慢地透過手錶上變動的數字推移。喜悅與快樂?這是我最渴望卻最碰不到的東西。
所謂的痛苦跟鬱悶,並不是轉個想法、換個思考就可以輕鬆解決的,這黑色至深谷中空虛的情緒,在我的血管裡面流竄,在我的肌肉裡面雌伏,在我的皮膚上面跳躍,在我的心臟裡面恣意的膨脹、增強,隨著每秒的血液循環竄走在我的體內。
大家,都對我不錯,所以不是沒有人理我吧?見到我都會打聲招呼,親切的叫我的名字,這般的優待我誠惶誠恐,除了感謝外也反映不出其他的東西來。
孤獨,依然在我的大腦中打轉,我嫉妒而羨慕他們可以歡聲雷動,張開嘴巴發出喜悅的聲音,這些刺激我的感官,讓我愈加的羨慕,卻無所適從──或許有開始交際的念頭,出發點卻不知道在哪邊,如同還沒啟程就已經失去了雙腳,匍匐著卻沒有前進,咬著泥土跟髒灰自顧自的哀怨。
無病呻吟、自怨自艾、自作自受、故步自封,這些詞彙用在我的身上一點差錯都沒有,我到底想要什麼?原來自始自終都沒有明白過。頓時茫然於回家的念頭,但是回家之後又是如何呢?我知道的,我也只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跟母親討取溫暖,或者抱著枕頭用自己的體溫溫熱自己。
如果有人跟我來搭話,我又會比較開心嗎?不對,不過就是聆聽著、時而點頭跟簡短的答覆,這樣的對談其實一點都沒有開心;那麼,有其他的嗎?討論功課?不,我早在很久以前就落後了進度,而且問完之後就是取得了情報而已,什麼填補空虛的東西都沒有。
如果大哭一場就可以好多的話,我想大哭,但痠痛的淚腺卻只是給了淚意,不給淚水,不給宣洩,不給溢出來的空間,喝了兩杯咖啡之後,這份感覺依然在我的體內,如同長了芽後開始延伸枝枒的藤蔓,將空虛緊繞我的每一枚細胞。
在輔導室內寫完這篇短短的呻吟,我放上了網路,或許下一次看到,我就能懂自己的哀傷跟痛苦來自於哪裡;紀錄的當下,雖然舒緩了疼痛,卻解不開鬱結。
就當成是偶爾的偷閒?雖然不怎麼愉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