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04
「老爹，老爹……」曲日意識矇矓的呢喃著。
「起床囉，曲日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啊！」一個像小鳥一樣悅耳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
曲日免強的睜開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眼中的畫面充滿著光芒的痕跡，有些模糊的視覺中看到了一個女孩，她是誰呢，為什麼老爹要離開我呢。
「我是媞月喔，我來你家喝水了！」
「媞月？」
「我口渴了。」媞月笑著說，連她的眼睛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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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哈，真是好呵。」媞月爽快地喝著水：「曲日真的太謝謝你了，你家的水真的很好喝！」
媞月手中的陶瓷碗中盛著桐活樹的水，水的顏色略帶黃褐色，這個顏色的水就是他們平時可以喝到最高等級的水，如果曲日把這些水拿去市集販賣的話，那其實也足夠他的生活費了。
「不用客氣，都是外面那顆桐活樹的功勞，我只是每天把它排出的水分準時收集起來，雖然老師上課的時候說桐活樹分泌的水是唯一可以喝的天然水，不過也要每天夜晚的時候放一個袋子包裹著樹葉，不然的話分泌出來的水馬上就會受到空氣的污染變得不能喝。」
「喔～～好厲害啊，沒想到曲日懂得真多。」
「還好啦。」曲日害臊的揉著鼻子，突然地想起了什麼：「不對啊，妳怎麼會在我家！我又怎麼會在家裡面？」
媞月挺胸驕傲地說著：「你能回家睡覺可是要感謝我呢，不然你就要睡倉庫了，昨天我去找純淨之水結束之後去幽夜找你，可是發現你沒有在工作那個恐怖的掌櫃說你在倉庫偷懶，要我把你這個懶蟲帶走。」
「是這樣阿，那真是感謝妳……」曲日無奈地說著，明明是被圖達打昏的他卻說我在偷懶，真的是一個恐怖的職場前輩。
「對了曲日你剛剛是做了什麼夢嗎，叫你起床的時候你嘴裡喃喃的說什麼老爹？」
作夢的時候說的夢話被聽見，曲日難為情的扭捏了幾下，這是小孩少有的私人隱私吧：「真的是太作弊了居然偷聽我說夢話。」
「我只是口渴想喝水而已，沒想到你剛好就說夢話給我聽，說不定我也有受到雷神的眷顧吧？」媞月說著我昨天的話，她今天的語氣雖然也活潑但這個笑話卻不怎麼好笑。
「好吧，那我就跟妳說而已喔，不可以說出去。」曲日從來沒有把老爹的事情告訴人，但是那樣子太過寂寞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讓曲日突然想講述過去給媞月聽。
媞月之前也完全沒有聽過，曾經扶養曲日長大的那位老爹，所以媞月沉默的點了點頭。
「老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人，在我出生後就是他陪伴在我的身邊，這是他講得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以你當時是個孤兒嗎？」才講第一句媞月就發問了。
「我並不曉得，就算當時不是現在也是了……」
曲日看著家中的擺飾沉默了一下。
「這個家沒有很大，一個人可能會覺得有點空虛，三個人又會顯得太擁擠，兩個人是最舒適的人數，這個屋子多久沒有這麼舒適過了……」
房子的入口並沒有門而是一片簾子遮住，天花板也破了好大一個洞，晚上的時候還可以藉著一點些微的光線看著高空中的微星塵，但是下雨的時候就要去找鐵松葉來蓋屋頂了，天空下下來的雨水直接接觸的話可是會生病的。
兩個人的後面都有一個毛毯，中央擺著一個木板代替桌子使用，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最高級的應該就是從外面接的一條管路的照明設備，曲日一一的介紹房屋內的用品。
「那些都是老爹離開前留下來的東西，他留下那些東西之後就離開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了。」
曲日說完後看到媞月的表情，雙眼比平時還要大還要專注感覺整個人都要貼上來了，好像激動的在顫抖，不過媞月沒有說半句話，好像是忍住了衝動，幾次的呼吸間她恢復平靜了。
可是媞月冷靜下來之後變得安靜無比，一句話都沒說像是在想事情，反倒是曲日說完了自己過去的平生卻沒有得到回應覺得不是很自在，為什麼自己說完了關於老爹的事情媞月就變了一個人，或許可以找些話題聊聊才不會這麼尷尬。
「媞月你昨天有喝到純淨之水嗎？」
「沒有呢，如果能喝到的話我今天就不會來你家要水喝了。」一個句點。
「你是今天到我家嗎？」
「時間過了午夜就是一天的開始對吧。」
曲日開始幻想昨天晚上的情景了，趕緊的甩甩頭：「你應該沒有睡在我家吧？」
「你忍心把女孩在深夜趕出家裡嗎？」媞月這話讓曲日不知道該接什麼，兩個句點。
「妳應該比我大了幾歲吧，沒有在學校裡面見到妳，妳應該是畢業了。」話說曲日都還不知道媞月的年紀是多大。
「你不知道女孩的年紀是秘密嗎？」三個句點。
曲日又沉默了下來，事不過三如果在耍寶第四次的話肯定會被宰了，氣氛會殺人這真是難得的體驗，實在不知道要跟媞月說些什麼，難道是因為自己對媞月抱有特別的感覺所以變得害羞嗎，有一股在表面上看不到的沉重氣氛壟罩著，應該是另有原因……
那個原因就是：「媞月妳昨天為什麼要去找純淨之水？」
這個問題迎來的不是一段話的句點，而是一股沉重的靜默……
昨天媞月離開前還很驕傲地向我炫耀她的實力讓曲日不用擔心她，可是媞月的情況看起來昨天晚上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正當曲日思考該怎麼去套出媞月的話，媞月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舒緩，她站起身來走出這小小的房子。
「我們是在三年前的時候是第一次見面，你還記得嗎？」媞月沒有看著曲日而是看著遠在森林外清晨的天空，她凝視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人，一個在遙遠國度的人，那想看透一切的視線說不定媞月看著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記得，那天早上你也一樣是跑來我家把我吵醒，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曲日也走出窄門，手上拿著袋子準備為桐活樹換一個新的集水帶，將裡面裝滿水的袋子回收。
「不對喔，我並不是早上才到你家的，我是前一天晚上就在你家的屋頂上觀察你了。」
曲日聽著媞月這麼一說錯愕的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媞月，這個意思就是說那一天晚上曲日的所作所為全部都被媞月看在眼裡了，雖然沒有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不過這樣的感覺還真的是令他不寒而慄，真的是人在做，天（上有人）在看……
「我是在觀察你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然後我發現你其實還算一個不錯的傢伙，雖然年紀小小的不過事情都樣樣自己來，那時候我還以為你是一個逃家的小孩，沒想到在森林中的這個廢墟就是你的家，我沒有負面的意思別誤會。」媞月最後面的道歉感覺像是隨口附上的，她依然看著遠方的天空。
「恩，我不會在意的。」曲日還不清楚媞月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話，這根昨天晚上的事情相關嗎？
「你怎麼不問為什麼那一天我會來找你？」媞月問曲日。
「喔，嗚——」曲日還在想著昨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進入媞月這段對話的狀況中，這段話是媞月想說的話卻跟昨天沒有關係嗎，還是有關係但自己沒發現……
「你都不會好奇嗎？」媞月又問了曲日一次，這次的語氣有點強烈。
「那，我就問了喔——為什麼那一天媞月妳會來找我？」曲日依著媞月的要求發問。
媞月點了點頭，彷彿就是在等曲日這一問，不然對話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我之所以會來找你，那是當時我覺得你跟我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人！
曲日倒吸了一口氣看著媞月，他從來沒有想到媞月會這麼說。
「那是因為那時候有女人叫我來這裡找你，她對我來說就像是你的老爹，從我懂事開始就是她扶養我長大，我可不是因為我們都是孤兒才來找你的，而是單純覺得我們可以相處，不過也是經過一個晚上的觀察後的決定。」
「和媞月妳相處的時候也會這麼覺得，我覺得和妳的氣息很合得來，我一直有一種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並不相容的感覺，對於一切的人事物都感到相當的陌生，在學校學到的如果能跟大家一樣的話就會幸福，我跟其他的同學在一起的人時候表現得跟他們一模一樣，我卻不覺得幸福，好像這個世界在排斥我一樣。」
因為媞月的一句話曲日說出他心中最沉重的難受，如果他和媞月一樣的話也可獲得幸福嗎，曲日沒有說出這個疑問，光說出自己覺得和大部分的人不一樣就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媞月說跟他很像但是曲日自白自己跟別人不一樣，那不就是間接的在說媞月也跟別人不一樣嗎？
「對不起，剛剛說了那些話……」曲日道歉。
「沒有關係的，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相當的孤單。」媞月微笑搖搖頭繼續說：「之後那個扶養我長大的女人就消失了，我是最近才想起來，當時她說了一些話『如果妳哪天想我了，就去找純淨之水吧。』」
純淨之水，剛剛曲日的夢中也有夢到老爹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不要隨便離開那個工作除非你能支付『一小瓶的純水』……」難道老爹和扶養媞月的人也有什麼關係嗎？
「剛好最近在無意之間聽到了純淨之水相關的消息，才想過去碰碰運氣，沒有想到居然也有競爭對手在昨天晚上就失手了，能活著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曲日不知道媞月說能夠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到底是有幾分認真幾分開玩笑？
「競爭對手——是偷水賊嗎？」曲日想起來昨天晚上在幽夜餐館聽到的消息：「聽說衣袖上面繡著賊的標幟。」
「賊的標幟？」媞月搖搖頭：「那樣的標幟連看都沒看過，假使真的看到了也不知道那是賊的標幟，之前也都沒有聽過偷水賊的名，今天晚上再去把事情弄個清楚吧。」
也是如果沒有公布標幟的話那就不可能知道標幟代表的意義，那昨天的那個傭兵怎麼會知道他看到的標幟就是賊的標幟？
「什麼！妳今天還要去嗎？」
「當然啊，事情總是要搞清楚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幫你外帶純淨之水～」媞月以調皮的語氣說著。
「不行，我不允許妳這樣亂來，昨天晚上的情況不是很危險了嗎，如果有什麼萬一的話怎麼辦！」曲日極力的反對，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媞月的認同，為什麼還要去做一些和他不一樣的事情，這樣他們又會變成不一樣的人。
「好啦你不要管了拉，我可不是為了好玩才去找純水的，我是真的無法忘記當初把我拋棄的那個女人，我有很多事情一定要找到她當面跟她說個清楚！」媞月的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恨意。
這時候的媞那已經跟曲日不一樣了，曲日沒有理由阻止她的行動，因為曲日從來沒有恨過離自已而去的老爹……
「時間不早了，你趕快準備去上學吧。」
曲日收起裝著水的袋子，走進屋內將泛黃的水倒入瓷瓶中，接著走出門朝學校出發去了，曲日離開家裡的時候媞月還在他的家中，不過曲日並不擔心媞月會在家裡做出什麼事情，或是就算媞月做了什麼事情曲日也不會介意的，那個家是曲日為一能給媞月的寶物。
雖然沒有說出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要把這個寶物當作禮物送給媞月，上學的路上自己都還覺得不可思議居然一點也不會想反悔，他只希望媞月晚上不會有事，他到媞月的厲害之處，那就是她有一次和他玩的時候空手抓住了一隻夜蜻蜓，即便有著抓夜蜻蜓的實力也不代表一定能夠贏那些大人。
不過曲日還是去上學了，因為老爹交代過學校也很重要。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