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綱他們才剛下車,就有彭哥列內部的人急急忙忙地跑來向翠西黎雅匯報著什麼――
?翠西黎雅小姐!九代首領讓您帶著十代繼承人到會議廳去,那個……伊克蘭.薩里克正在要求通訊,他說會讓十代繼承人和秩序見面。?
看得出來那個前來報告的男人是用很快的速度跑來的,所以直到現在都還在急喘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讓那個男人離開之後,翠西黎雅就面向阿綱他們說道:
?雖然我知道你們已經很累了,但是我想這個機會你們應該不會想要錯過,伊克蘭.薩里克正在和彭哥列高層通訊中,你們應該可以見到秩序。?
?我們能見到零了?!?
阿綱有些驚喜。
過了這麼久,他們總算是能見到零了。
?太好了!那我們快點去吧!不知道零現在過得好不好??
山本也對這個消息感到興奮,如果對方願意讓他們見到零的話,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
只是和阿綱他們的樂觀相比,庫洛姆手裡抱著三叉戟卻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她和阿綱他們不一樣,她知道零已經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
她很想見那個女孩,可是卻也同樣害怕著,那個女孩所受到的傷害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深。
獨自站在一旁的雲雀在聽見這個消息之後,面癱似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就某方面而言,他之所以會來義大利只是為了扳回之前戰鬥的一城,那個像是巨人一樣的傢伙他這次絕對會打敗他!
翠西黎雅和邁爾斯帶著阿綱他們來到了會議廳,由於他們的到來,莫名的會議廳似乎又多了一點沉重的氛圍。
?好久不見了,綱吉。?
從座位上離開,九代首領來到阿綱的身邊露出和藹的笑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
?好、好久不見……九代首領。?
事實上也不是多久以前才見得面,但是阿綱就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有些尷尬。
?辛苦你們了,翠西黎雅、邁爾斯還有……里包恩,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你了。?
九代首領慰問道。
?阿綱確實讓我操了不少心呢。?
壓低了帽沿,里包恩沒有任何推託的就接受了九代首領的慰問。
?那傢伙……就是伊克蘭.薩里克嗎?!?
獄寺看著那個巨大的螢幕,雖然他並沒有阿綱的超直覺,但是他仍然感受的到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零的舅舅……?
山本在戒指爭奪戰時被訓練出來的戰鬥直覺也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不善的氣息。
?真是個讓人感覺噁心的男人。?
碧洋琪在一旁也跟著皺了皺眉。
為了不讓藍波搗亂,現在是由碧洋琪抱著藍波。
不得不說毒料理的威力果然是強大的,藍波就這樣乖乖的由碧洋琪抱著不吵也不鬧。
?不管你是誰……我、我要見蕾茵娜大人!?
庫洛姆平時明明就只是個唯唯諾諾的女孩,但是到了某些時刻卻又特別的固執,特別是在某些時刻她因為在乎某個人而迸發出的勇氣,讓她敢這樣對著一個她分明為之感到恐懼的男人大聲說話。
?你們不是還在敘舊嗎?我不趕時間,可以慢慢地等你們說完。?
螢幕中的伊克蘭臉上有股興味。
而在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雲雀就知道自己又離那個巨人更近一步了。
在之前和巨人戰鬥的時候他就曾經見過這個男人一面,以第一印象來說絕對稱不上是十分良好。
?感謝你的體貼,伊克蘭先生,不過我們已經結束了,可以說明你的目的了嗎??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九代首領再一次的問出他的問題。
阿綱他們也在這個時候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別這麼緊張,我的目的很簡單,就只是想要讓幾個孩子好好的見個面而已。?
沒把現場所有彭哥列高層嚴陣以待的模樣放在心上,伊克蘭的語氣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為孩子擔心著的家長。
只是從那雙隱含著戲謔的碧綠色眼中看來,伊克蘭絕對不是什麼好家長。
?我們現在可以見零??
阿綱也有些緊張起來了。
距離最後一次見到零已經是一個禮拜前了。
對過去的他們而言或許這不是什麼很漫長的時間,但是這次他們卻覺得這個禮拜過得格外的緩慢,就好像上一次見到零已經是很久以前一樣。
?當然可以,只要你們想要見她。?
隨和地笑了笑,伊克蘭沒有拒絕這樣的要求。
甚至可以說,他就是在等著這個要求。
?別聽他的,阿綱,這個男人絕對是在盤算著什麼。?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里包恩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陰沉。
他對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感到危險,即使沒有直接的面對面,他也能察覺得出來這個男人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瘋狂。
只是就算真的對方在盤算著什麼,也無法阻止阿綱他們想要見到零了決心。
伊克蘭這個男人就是料定了阿綱他們絕對會要求跟零見面才這麼說的。
?還真是讓人傷心呢……阿爾柯巴雷諾,就算我真的盤算著什麼,他們也遲早要面對的不是嗎??
再度將雙手交握,伊克蘭的態度仍是從容不迫。
即使被這樣指控,他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什、什麼??
阿綱有限的腦容量完全不能理解伊克蘭和里包恩到底打著什麼啞謎。
至少在這一刻,他仍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那麼殘酷的事。
?真是可悲呢……未來的彭哥列繼承人,我都有點懷疑彭哥列如果交給你這樣的蠢貨到底要怎麼繼續生存下去呢??
伊克蘭的語調突然之間變得有些憐憫,和之前那充滿親和力的模樣有了極大的落差,一時之間整個會議廳就像是傻住一樣地沉默下來。
?伊克蘭先生,我們和你通訊並不是為了讓你批評我所選擇的繼承人。?
沉默許久的九代首領終於開口了。
?說的也是,好吧……看在你們是蕾茵娜所重視的小老鼠的份上,先讓你們做點心理準備吧。?
只見伊克蘭從實驗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在螢幕前晃了晃。
當所有人都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之後全都倒抽了一口氣――
?那、那是……?
阿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那是蠢女人的……?
獄寺總是咬在嘴上的菸蒂無力地掉了下來,連那尚未燃盡的菸頭落在他手背上他都毫無所覺。
獄寺灰色的眼珠有了片刻的空茫。
不是他不憤怒,而是在這一刻他完全無法想像當『那個』被挖出來的時候,那個女人有多痛苦。
?那是……蕾茵娜大人的左眼!我要見蕾茵娜大人!快讓我見她……?
這麼說著的庫洛姆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
看著那顆被徹底挖出的眼珠,庫洛姆彷彿也能感受到那種眼珠生生從眼眶中被摳挖出來的痛楚。
她早就知道了零的眼睛必然是受到了某種傷害,所以才能骸的身上體現那般強烈的共感。
但她沒想到伊克蘭居然會直接將眼珠給挖出來。
所有人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毫無例外地感到憤怒,或許是這份怒意過於強烈,此時沒有人注意到為何庫洛姆會知道那是零的左眼。
?你這個瘋子!?
碧洋琪在看到那個瓶子裡的東西也徹底的發怒了。
倒是可憐了被她抱在懷裡的藍波,大概只差一點就要被勒得窒息了。
對碧洋琪而言,零已經是不可取代的夥伴了,沒有人能接受夥伴被人這樣傷害並羞辱。
雲雀坐在離阿綱他們有些距離的位置上,那雙鳳眼有些不悅地微微瞇起,他才不管伊克蘭究竟是什麼人,但是那個男人出手的對象是他的獵物這點就足夠滿足他要咬死對方的條件了。
?呵呵呵呵……再讓你們看得更清楚一些吧!這可是我可愛的蕾茵娜送給我的定情之物呢。?
將那玻璃瓶裡的眼珠倒到掌心,伊克蘭就像是拿著什麼珍貴的寶物似的輕輕地將它從掌心拿起,接著又道:
?看到這個色澤了嗎?這種特殊的瞳色可是秩序的證明,相當的漂亮不是嗎?很可惜――?
伊克蘭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將那顆眼珠緩緩地用指尖揉搓並擠壓著,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將那顆火焰色已經黯淡的眼珠滑入掌心――
唧――
彷彿能聽見血肉混雜著氣泡從指縫中擠壓出來的聲音,鮮血和那些變得有如殘渣一般的眼部組織及膠質般的液體就這樣順著伊克蘭的手滑了下來,器官被壓爛的殘骸貼在他的指腹上,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勾拉出一條條帶著血色的透明細絲,一切就像是慢動作一樣,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伊克蘭動作優雅地把那些組織液與碎塊用手帕慢慢的抹去,而什麼也做不了。
沒錯,那顆屬於零的眼珠就這樣在他們面前被伊克蘭變成一堆膠質和眼部組織的混雜物。
這畫面太過於衝擊性,就算是已經見過許多世面的其餘彭哥列高層也都看傻了眼。
?混帳!我要殺了你!?
獄寺再也受不了了,這分明是在嘲笑他們,嘲笑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快讓我們見零!?
山本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這是首次,他的憤怒混雜了那漆黑而黏稠的殺意。
這樣的情緒,在過去一直生活在和平環境中的他身上是完全不可能出現的。
?不!……不要……快住手!快住手!?
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庫洛姆全身都不自覺地顫抖著,幾乎要讓人以為她將會在下一刻昏過去。
她始終睜大的雙眼,哪怕淚水燙得她眼眶發疼,她也不敢眨眼。
深怕她一眨眼就再也感受不到那份痛楚。
她不停地呼喚著骸,但骸卻沒有絲毫的回應。
這種無助就像是潮水一般幾乎要將她淹沒,心中的那份疼痛一次比一次還要劇烈。
?那、那是赤羽的……居然就這樣……?
了平對自己所看到的感到不可置信。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接受的範圍了。
雖然對方並不是殺人,但卻遠比殺人更加殘忍。
殘忍的幾乎讓他以為這不過就是一場有些真實的惡夢。
?零……零到底怎麼樣了!?
阿綱也無法忍受伊克蘭的這種對精神的凌遲,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零的安危。
其他人,包含九代首領在內全都一臉凝重地沉默著,他們無法說什麼,現在不管說什麼對阿綱這些孩子們而言都只是像風涼話一般地沒有任何用處。
這個畫面對這些孩子來說已經太過喪心病狂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們的表情!果然是弱小的人類會有的表情呢!真是太美妙了……哈哈哈哈哈!既然你們想要和我可愛的蕾茵娜說說話,就成全你們吧。?
就像是被阿綱他們的表情給取悅了一般,伊克蘭原本那溫文儒雅的表情不復存在,轉而卻是那瘋狂而暴虐的笑容。
螢幕的畫面在伊克蘭說完這句話之後切換為另外一個場景。
場景的內容是一名渾身是血的少女,全身連結著各式各樣的儀器,手腕的地方更是被一種特殊的手銬給束縛在一起,少女的頭低低地垂著,原本柔順的黑髮有如蜘蛛網一般混亂地糾纏在一起。
即使在瀏海的陰影下,他們也能清楚地看見,左眼的位置艷紅的顏色順著臉龐的弧度緩緩滴落,而後在幾乎除了紅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顏色的病患服上暈染出一圈濡濕的痕跡。
除此之外,已經乾涸的血痂就像鱗片一樣附著在那白皙的讓人以為是黑白影像才會有的蒼白肌膚上,或者該說,這個畫面,除了那些刺目的紅色,看起來都像是黑白的。
幾乎所有人都屏息著看著影像中的那個女孩。
那是一種疼痛。
就算沒有親身經歷也能感覺到的一種疼痛。
從視線到呼吸還有心跳都讓人無法忍受的疼痛著。
想轉移視線卻做不到,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必須看清楚,必須仔細的看清楚,那個女孩到底承受著什麼。
為了保護他們,而犧牲了什麼。
?零!零!快回答我們啊!?
阿綱在激動之下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站了起來,就好像自己要是站起來離那螢幕近一些,就能再離那個螢幕後的少女更加近一點。
?喂!蠢女人!快醒醒!?
獄寺也跟著站了起來,雙手的拳頭緊緊地握起,絲毫未覺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血從拳頭間的縫隙滲了出來。
但他卻不覺得痛,這根本稱不上是痛,比起那個女人所承受的,這根本不是痛。
真正讓他覺得痛的是,內心深處那深深的內疚。
如果不是因為他一直跟十代首領說那個女人只是去買漫畫周邊商品,或許他們根本不會來的這麼遲。
當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想說服的到底是十代首領還是自己?
在明明就很清楚現況可能是怎樣的狀態下,他到底是在自我安慰什麼?
黑手黨的殘酷他不是早就很清楚了嗎?!
?零!我們已經來了!?
山本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會覺得這麼痛苦。
那是比後悔還要更加痛苦的悔恨。
如果可以,他幾乎想要衝到螢幕後面去把那些礙眼的管線全都拆掉。
他總是這樣,不停地後悔著。
那樣天真、樂觀地想著所有一切都會變好,可是……
他仍然後悔著。
?蕾茵娜大人!嗚嗚……蕾茵娜大人!?
庫洛姆不斷地擦去眼淚,但是不管她怎麼擦,眼淚就像是停不下來一樣,將她的臉頰濕透。
她無比的期望著這時骸也能在這裡,這個畫面太過沉重她幾乎無法承受。
但她知道或許骸正透過她的眼睛看著影像對面的女孩,所以她連眨眼都覺得多餘,不只是為了讓骸能清楚的看見,也是因為她必須深深地記住這個畫面,並將這個畫面深深地刻劃在靈魂之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忘記。
?赤……赤羽……?
了平也感受到了那種疼痛。
就好像是他每次看到京子哭的時候的那種痛,但是卻更加的強烈。
那只是個跟他的妹妹同樣年紀的女孩而已啊……
?零……?
用手緊緊的遮住了藍波的視線,碧洋琪也被這個畫面給衝擊到了。
碧洋琪自己本身也能算是殺手,但她從來沒用過如此殘忍的手法殺過任何人。
更別說,那個女孩還活著。
這根本就是酷刑。
?蕾茵娜……妳的小老鼠朋友正在叫妳呢!不打聲招呼嗎?這樣可是相當的沒有禮貌呢!?
畫面中出現了伊克蘭的身影,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扯住少女的頭髮迫使少女面向鏡頭。
而被拉住頭髮的那個女孩就像是人偶一般的任由伊克蘭施暴,臉上沒有絲毫的神情,就像是無法感覺到疼痛、也無法感覺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你這混帳在做什麼?!快放開她!?
獄寺已經激動到踩上會議廳的桌上了,可他們仍然是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看著畫面內的伊克蘭用著極為粗暴的方式向後拉扯的零的頭髮。
零的臉上幾乎都是血汙,被奪走左眼的位置眼皮由於沒有眼球支撐而深深地陷入眼窩之中,變成一個詭異的陰影,有些髮絲黏在已經乾掉的血塊上,從那張慘白的臉上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生機。
另一隻完好的右眼,原本應該是燦爛的火焰色,此刻卻像是喪失了靈魂一般的空洞。
精神已經支離破碎。
?糟了,蕾茵娜快崩潰了。?
里包恩的臉色也不好看,看來原本的他也過度樂觀了。
沒有想到結果居然會是這樣。
里包恩從來就不屑用什麼凌虐的手法殺人,所以他殺人的時候總是只用一發子彈就俐落的擊敗敵人。
伊克蘭所做的,正是他最為不齒的行為。
阿綱他們不停地呼喊著那個女孩的名字,即使喊到嗓子發疼他們也絲毫未覺的不想停下,每一聲呼喊都是期盼著那個女孩可以有所反應,而不是像個人偶一樣無知無覺。
整個會議廳裡的人都聽得出來這些孩子們的聲音裡所飽含的內疚、悔恨、思念和心疼,即使是見過許多大場面的他們也忍不住為之動容,這些孩子們是這樣在乎著那個女孩啊!
那個肩負著沉重的命運的那個女孩。
他們幾乎無法想像那個不過十幾歲的孩子究竟是怎樣在這樣的酷刑底下熬過來的,也無法相信如果今天換成是他們,他們是否還能這樣堅持著。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零不會有任何回應的時候,那隻無神右眼緩緩地滾動了下,而後遠遠地……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螢幕的另一頭傳來了零那細微而沙啞的聲音――
?為什麼……要……來呢??
那張蒼白的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阿綱卻幾乎能感覺得出來,零是在苦笑。
因為零根本就不希望他們到這裡來。
但是他們仍然過來了。
就如同零在乎著他們一樣,他們也同樣在乎著零。
?零……我們來救妳了……?
不自覺地跟著放輕語調,阿綱說道。
現在的零就像是一個輕輕一碰就會破碎的幻覺,而且是他們想要小心呵護不再讓其受傷的幻覺。
?不……不需……要……?
斷斷續續地說著,任誰都看得出來零被施以暴行的時間絕對是已經好幾天了。
每說一個字都乾澀的沙啞,說話對現在的零而言,並不輕鬆。
?蕾茵娜大人……蕾茵娜大人……?
面對這樣的零,庫洛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好像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又不忍心再讓零開口。
?庫……洛姆……妳在……哭嗎??
那隻原本微微垂著的右眼,像是要努力的看清螢幕的睜了睜。
即使到了此刻,零依然在意著那個女孩的感受。
或許正是因為在這幾乎已經喪失了神智的現在,零才格外的坦率。
?沒、沒有……沒有哭……?
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庫洛姆又胡亂地在臉上亂抹一把,強裝鎮定地說道。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也讓零擔心著。
?……上次……真是對不起……之後我……們再一起……去動物園……好嗎??
庫洛姆沒有想到零在這個時候居然想的是那件事,隨即眼淚又立刻冒了出來。
零根本就沒有必要道歉,她很清楚之前零之所以會那麼說全是為了保護他們。
為了保護他們不被那個男人傷害。
可是這麼做的代價卻是……
?蕾茵娜大人……?
對於零的問題,庫洛姆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痛恨一個人。
就連她被父母拋棄的時候也不曾這樣恨過,可是這一次……
她沒辦法不去恨那個將零傷害成這樣的男人。
?阿綱……?
像是嘆息一般。
?零!我們一定會去救妳!一定會!?
阿綱對著螢幕大喊著。
就好像是在給自己信心,也像是要鼓勵著零努力撐下去。
但他們所有人都很清楚,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清醒已經是極限了。
他們――
來的太遲了。
?澤田……綱……們從來……都……不是朋友……你……何……自……麻煩呢??
即使視線無法聚焦在螢幕上,但零仍努力地想要看向阿綱的位置。
就像她總是直視著對方說話那樣。
儘管這句話到了最後就像是被掐斷的細絲一般已經有些聽不清楚了,但阿綱他們仍然猜出了零究竟想要說什麼。
?蠢女人妳……?
獄寺忽然之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之前在戒指爭奪戰的時候也是這樣,零就是這樣用冷漠的口吻說著他們之間毫無關係。
零總是像這樣急於和他們撇清關係,就好像自己這麼做就能讓他們遠離危險一般。
他們不知道零究竟是在害怕著什麼,但他們知道就算零這麼說,他們仍然是朋友。
他們仍然會去救她。
不論零期望他們遠離的泥沼是多麼的險惡,他們仍然會義無反顧地一腳踩進。
?零……別再說了……?
山本幾乎可以想像得出來零這麼做的目的,但他寧可零不要這樣顧慮著他們的安危。
他寧可是由他們深入險境而不是零這樣什麼也不說的獨自承擔。
零……只是個女孩子啊!
可惜無論阿綱他們再怎麼為零的遭遇感到痛苦,無論他們再怎麼不希望零說出接下來的話,零都還是會堅持著說下去――
?聽見沒有……誰也不許過來!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救――咳嗚?!?
宛如啼血杜鵑,在這像是隨時都會斷氣的情況之下,零竟然硬是提起一股氣就要說出最後要讓阿綱他們別來救自己的話。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看起來極為眼熟的短劍插入咽喉的位置,血液汩汩地從嘴裡溢出――
由於劍柄深深的沒入了氣管之中,零每一次的呼吸都夾雜著一絲尖銳的哮喘聲。
紅色,染滿了那原本白皙的脖子,呈現出一個殘忍的對比。
零原本就黯淡的火焰色眼睛,此刻更是更是喪失了所有的光芒,可是她的神情就好像沒有察覺到這樣的傷害一般,沒有絲毫的痛苦,與其說是感覺不到疼痛,倒不如說是徹底的麻木。
伊克蘭沒有把那把劍抽出來,而是任由那把劍固定在零的脖頸上,好似那才是那把劍的歸屬之地。
就常理而言,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傷勢下活下來。
不出幾分鐘,那女孩可能就會被自己的血給嗆死。
特別是從伊克蘭的反應看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也沒有打算要幫那女孩急救的樣子。
但是他們無法理解伊克蘭這麼做的理由究竟是什麼,而且――
那可是被稱之為黑手黨世界的神的秩序。
就這樣被殺掉了?
當所有人都還沒辦法從這太過突然的轉折反應過來時,一股凜冽的殺意就這樣壟罩了整個會議廳――
?混帳!你到底做了什麼?!?
直到畫面切回到伊克蘭身上時,大家才驚覺原來那股殺意源自於那個突然闖進來的銀色長髮劍士。
可愛的小蟲乖乖地滾來更文啦!!!!!!ヽ(??▽?)ノ
這次很快對不對!!!ヽ(??▽?)ノ
快快稱讚勤奮的小蟲!!!ヽ(??▽?)ノ
隨著故事的發展,薩里克篇越來越錯綜複雜了!!!
黑手黨的陰暗面將會開始慢慢地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