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答！這數學題妳就連半個步驟也解不出來嗎？」班主任指向站在課室中央的妮妮揚起嗓子喝罵。「身為班長，妳該有自覺成為同學的榜樣才對！」
　　即使他如何惱怒，妮妮還是羞愧地低下頭來，絲毫沒有嘗試作答的舉動，他更是氣憤難平。
　　「班主任，別罵了，她快哭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位男同學舉手打破僵局。
　　「就是嘛，這題由我來做就好。」班主任還未回應，另一位女同學已索性站起來，來到黑板前拾起粉筆作答。
　　看到兩個乖巧懂事、品學兼優的學生為自己鋪設下臺階，班主任的怒火總算減弱了。
　　他深呼吸一下平伏心情，然後示意妮妮坐下：「妳該多多向仲明和婉芳學習──就這樣吧？仲明和婉芳，還有偉軒，今天放學後，留下來替她補課半小時。」
　　「咦？」由始至終沒哼出半句的妮妮，聽罷驚訝得抬起頭來，忍不住吐出疑惑的聲調。
　　婉芳擱下粉筆，轉個身來擔心地問：「妳有什麼意見嗎？」
　　妮妮表現得慌慌張張，她的確想要拒絕，但看到仲明的微笑和班主任不耐煩的厭惡眼神，她磨蹭了一會最後還是妥協。
　　「放心交給我們吧。」偉軒糾正一下眼鏡的位置，向老師保證。「我們會好好教導她的。」

　　班主任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妮妮的惡夢就這樣開始了。

        放學後，學生陸續離開課室，很快便餘下補課的四人組。妮妮在座位上如坐針氈，只見優等生們把桌椅搬近面前，她的身軀已經止不住地顫慄。

　　好想逃、好想逃離這裡……

　　「開始補課了啊。」婉芳高興地宣佈，妮妮始終鼓不起勇氣走出課室。
　　婉芳一邊拉著她，用藍筆狠狠在她手臂上，胡亂刻寫一句又一句的髒話，一邊收起笑容不滿地抱怨：「竟然要老娘為妳浪費時間，那至少要給我相應的娛樂啦！」
　　彩藍的筆跡下皮膚漸漸泛起紅腫的刮痕，妮妮疼痛不已，多次想把手縮回去，卻總是擺脫不了對方的糾纏。
　　其餘兩位男生沒打算前來阻止，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顯然對婉芳的所作所為已見慣不慣。
　　「啊，對了！」仲明看著筆尖在少女的肌膚亂刮，忽然想起了什麼。「今早上中史課，聽到很有趣的東西呢！」
　　「你不說我也差點忘了，很想試試看！」偉軒想了一想，隨即和應。「虧我還到家政室借了這些傢伙，居然忘了！」

　　他們、他們想怎樣？

　　妮妮腦袋一片混亂，她竭力回想今早的中史課教了什麼，卻矛盾地想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不敢猜想接下來遭受什麼對待。
　　直至看到他們把別針亮出，她才恍然醒覺終究沒法逃避。
　　妮妮害怕得倒抽一口氣，欲要走出位子，卻被兩位男生硬生生按回去，雙手也就此失去自由，被用力固定到桌子上。
　　「不、求求你們……」
　　她小聲地嘗試求饒，雙手不安地扭動掙扎，害婉芳沒辦法好好瞄準。
　　婉芳失去耐性了，她一掌拍在妮妮的後腦，大聲喝令：「別亂動啦三八！你們給我抓好一點！」
　　儘管妮妮奮力掙扎，她上半身還是被按在桌上，臉頰緊緊貼在皺巴巴的作業紙頁，猶如正要受刑的罪犯般毫無尊嚴，秀髮也亂成一團了。她看不見手握別針的婉芳，可是所有感官不由自主地集中在雙手，她甚至感覺到利針蓄勢待發的氣息。
　　心臟也懸在半空，怦跳不已──

　　「哇啊啊啊啊──」

　　一絲冰涼入侵指甲與指尖之間的空隙，粉色的指甲內湧現鮮紅，彷如歌姬的花樣閃甲般誘人艷麗。劇痛由梢末神經直接錐入心坎，痛覺叫她反射性把手縮回，可是她拉扯得手腕也快要脫臼，依然敵不過三人的蠻力。
　　妮妮的尖叫與哭喊，成為了三人的抗奮劑，鼓勵他們把更多的利針推進指頭。優等生的實驗證實，原來只消一支針便能令囚犯痛不欲生的酷刑絕對可信。
　　「你們說，她這個樣子像不像狼人？」
　　「真的很像耶，拍個照紀念一下！」
　　他們把帶來的別針玩完了，還要替她拍照方才罷休，此時妮妮已痛得冷汗直冒，再也使不出氣力掙扎。

　　「妮妮，謝謝妳願意充當中史科的實驗品呢。」仲明撕下她課本的其中一頁，擦走手上的血跡然後揉成球形，拋往垃圾桶。「像妳這種廢人不做點犧牲，就只會在地球浪費空氣。」
　　他們收拾自己的東西便離去，妮妮伏在課室內好久好久，她甚至有種錯覺，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可惜麻掉了的十指稍微一動，那種痛苦分分秒秒在提醒她，距離解脫還有一段相當漫長的路。
　　妮妮忍痛移動，倚在椅背無助地抽泣起來。看啊，她連為自己拭淚這簡單動作也做不到，不是廢人又是什麼呢？

　　她無意識望向窗邊，赫然玻璃反照出一個女孩的身影。
　　察覺有人存在，妮妮慌慌張張，不知該掩飾如人狼的雙手，還是該整理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相反，女孩倒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令她更是狼狽。
　　「我叫美美，我不會傷害妳的，放心好了。」女孩自我介紹，讓妮妮放鬆下來。「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妮妮聽罷，淚線又再度崩潰。
　　天啊，這所學校居然有個人會這樣關心自己。因為她快要離世，所以出現幻覺嗎？
　　「他們絕對是惡魔吧？幾隻披著優等生外皮的魔鬼。」美美坐在她身旁，溫柔地檢查她的雙手，看罷便由衷心痛起來。「別哭了，先把傷口處理才行，拔掉也會很痛的，不過要忍耐啊。」
　　妮妮哭著點頭，每當美美拔出一支針，她便痛得以為是手指被拔掉了。不過，這次她沒放聲悲嚎，甚至有股微笑的衝動，因為痛楚讓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是真實的──

　　一個真心幫助她的天使出現了。

※　　　　　　　　　　※　　　　　　　　　　※

　　妮妮和美美很快便成為一對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自從遇上美美，妮妮便有了傾訴對象，即使平常遇上什麼欺負，她看見美美時總是變得笑容滿臉，美美已經變成她的精神依靠了。

　　每次上體育課，妮妮總是膽戰心驚的，因為仲明、婉芳和偉軒都常常把她關在黑漆漆的體育用品室，有時候還會從氣窗丟下昆蟲或老鼠，把她嚇個半死不活。
　　可是，妮妮安然無恙渡過這天的體育課。
　　這實在太稀奇了，妮妮不禁在操場尋找那三個惡魔的所在之處，只見他們和別的同學在玩耍，笑成一團，完全沒有要來欺負她的意思。

　　雖然很值得高興，但為什麼他們會忽然轉變呢？
　　會不會是終於玩膩了？
　　還是找到另一個代替品？

　　妮妮雖然很疑惑，但既然不來欺凌自己，她也沒必要再為他們費剎思量。她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笑了一笑，一直壓抑的心情豁然放晴。
　　惡耗終於完結了嗎？真想快點給美美知道啊！

　　惡耗終於完結了嗎？
　　不。
　　惡耗才剛開始呢。

　　體育課完畢，妮妮她有個習慣，每次回到課室的座位之前，她總會跑到課室角落的魚缸前，看看金魚們的情況。在美美出現之前，這些金魚一直是妮妮每天上學的理由和支柱──如今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魚缸。

　　金魚都去哪了？明明今早還在啊！妮妮擔心得臉色剎白，想要跑出課室詢問當值校工，可是沒走兩步，她卻倒退回課室。
　　「午飯時間到了，妳要去哪裡呢？」偉軒笑著踏進課室，擋著她的去路。
　　「今天我們沒找妳玩，是不是很寂寞了？」仲明拍拍妮妮的肩膀，她立即嚇得軟軟跪在地上。
　　難道、難道──
　　此時婉芳蹦蹦跳的來到她面前，俏皮笑說：「為此我們準備了一份令妳萬分驚喜的賠禮呢。」
　　說罷，她雙手端出了一個妮妮熟悉不已的東西──是妮妮的便當盒。
　　妮妮不敢想像飯盒內的是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握著飯盒的手抖震不已。
　　「來，打開它看看。」婉芳沒耐性看她發呆，主動抓住她的手，迫她打開便當盒的蓋子。
　　旁邊的惡魔，也展露出滿是期待的笑容。

　　不要……不是真的吧？
　　一定是惡夢對不對？

　　蓋子一掀開，一陣噁心感便從胃部直衝喉嚨，妮妮再也捧不穩便當，打翻了。

　　「滿意嗎？是我們特意為妳準備的魚生飯啊！」
　　「新鮮得連魚鱗也沒刮，保證鮮甜！」
　　「快吃吃看！」

　　仲明扯著妮妮的頭髮，偉軒則固定她的頭部，婉芳一手抓起掉在地上的飯和屍體，塞進妮妮的嘴巴後，還故意掩著她的口不讓她吐出來。
　　「好吃嗎？不準吐出來浪費食物！」
　　口腔內滿是冰冷的飯菜和金魚，妮妮實在嚥吞不下，掙扎亂吐之間她咬碎了一種硬硬的卻又帶著黏滑感的東西，頃刻散發出陣陣的魚腥臭──

　　「嗚──」
　　噁心擊敗了理智，妮妮當場嘔吐起來，三人嚇得紛紛退開。
　　「媽的！廢物！」偉軒的鞋子被吐髒了，他憤怒得踢向她肚子，順便擦走嘔吐物。「請妳吃個飯也吐成這樣！不去死也沒用！」
　　妮妮痛得眼淚直湧，淚水令她看不清地上是什麼東西，她仍用手把那些東西撥回便當內，然後捧著跑出課室。

　　妮妮哭了，天空也一起哭了。
　　她捧著酸臭的混合物來到學校的花園，在某棵樹下徒手挖起洞來，剛癒不久的指甲不堪沙泥的折磨，又再次滲出血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哭著把午飯和金魚埋葬，還不時用手背拭淚，不消一會她的臉頰和校裙也滿是泥巴。
　　妮妮哭得斯斯索索，她把泥土掩好，想要轉身離去時，豈料被藏在草堆的石頭跘倒，膝蓋都破皮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妮妮就這樣跪在草地上，不斷道歉。
　　要不是因為她，金魚就不會枉死。
　　要不是她存在世上，這些飯菜也不會白白浪費了。
　　生存這麼痛苦這麼惹人討厭，為什麼她要存在？

　　她哭累了，看著地上的積水呆呆出神，忽然看到積水上多了一雙鞋子，她抬頭一看，原來是美美。
　　妮妮一看到美美，馬上哭得更狠，美美站在原地，看著如此狼狽的朋友，心痛得皺起眉來。
　　美美誠懇地建議：「反抗啊，不然只會成為羔羊任由宰割。」
　　這個簡單道理，妮妮當然明白，只是委屈久了，尊嚴和自信早已名存實亡。她不認為自己有資格還擊，怯怯地問：「他們是魔鬼啊……我敵得過他們嗎？」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想要從地獄中逃脫，就必須有反抗到底的自信。」美美語氣變得強硬，希望藉此為她增添信心。「何況，最壞的情況不也已經正在經歷嗎？」

　　對啊，最可怕的都在經歷了，還有什麼需要害怕呢？

　　「可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戰勝他們？」
　　「要徹底打倒惡魔，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成為他們的同類，還要超越他們──」美美蹲下去為她擦掉眼淚，並笑著續說：「成為魔王。」

　　成為魔王──

　　妮妮看著自己染滿殷紅的手指，一股信念總算悠然而生。

　　翌日放學，妮妮一反常態的主動邀約他們。
　　以「這個是廢物，沒什麼需要害怕」的心態，他們沒多細想便留下來了。

　　「這個是媽媽弄的蛋糕……」妮妮怯怯地捧出中午回家拿來的一盒精美蛋糕。「媽媽說謝謝你們平日的照顧，品學兼優的學生很難得。」
　　三人聽罷，捧腹大笑。
　　「白癡的連她媽也是白癡啊！」仲明笑得有點氣喘。「誰要吃白癡做的東西！」
　　「不，我剛好肚子有點餓。」婉芳一手把蛋糕搶了過來，放在桌上拆開。「還弄得很精美呢！要是好吃的話，下次叫她媽再弄，我們不就有免費午餐了？」
　　妮妮默默地把蛋糕分派，大伙兒準備大快朵頤，偉軒卻仍戒備滿滿。
　　他示意伙伴們先別吃，然後把自己的那份和妮妮交換，命令她：「妳先吃一口。」
　　妮妮樣子有點疑惑，她似乎不理解偉軒為什麼這樣做，不過長期訓練出來的奴性使她乖乖照辦。
　　看到蛋糕也吃了半塊，偉軒才稍微安心，終於願意進食了。
　　「沒想到很好吃！」
　　「以後叫妳白癡的媽弄多一點給我們！」
　　「好吃就多吃一點，然後，」妮妮看著拚命吃吃吃的三隻惡魔，笑了一笑。

　　「吃飽就安心上路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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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報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五日發生了一宗震驚全國的血案。一名自閉女學生疑因長期沉迷●●●，受暴力及灰暗情節影響，導致精神錯亂，設局殺害三名同學及其班主任。該名女生現正被警方拘留，鑑於案情嚴重，不獲保釋。專家指手法極為兇殘，另外各界人士亦表示高度關注此事件。
　　
撞破行兇　教師遭狠毒割喉
　　年僅十四的殺人犯Ｍ，與三名同齡死者就讀於●●●●●，並由第四名死者擔任班主任。
　 　昨日Ｍ於法庭作供，坦承事發時四名學生如常放學後留在課室溫習。稍息期間，Ｍ藉三位死者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端出自製的「迷暈蛋糕」以作謝禮。善良同學不 防有詐，大快朵頤後一一暈倒。此時，班主任恰巧前來了解溫習進度，赫見學生橫躺地上昏迷不醒，立即上前了解情況，當中見Ｍ目光呆滯，反應遲緩，以為受驚過 度所致，因此未有懷疑，更要求Ｍ馬上通知其他當值教師，自己則留在課室等候應援。
　　當時班主任嘗試為學生進行急救，沒察覺本已離開課室的Ｍ突然 折返，毫無防範之下被美工刀從後割喉。第一刀位置有所落差，不足致命，班主任痛極掙扎，豈料換來力度更強的第二刀、第三刀……直到Ｍ確定受害者不再有任何 動作，方才停手。經法醫檢驗，死者頸喉位置總共被劃界了至少七刀以上，傷口極深。
　
課室慘變屠房　屍首支離破碎
　　殺害目擊者後，Ｍ便取出達六吋長的牛肉刀，逐一將同學的皮膚及肌肉削去，手法如屠豬宰牛無異，過程長達兩小時，直到閉門時間，工友作最後巡邏時才再被發現。案發現場留下大量血跡及多塊疑似人肉的物體，兇器則棄置在書桌上，情景骸人，慘不忍睹。
　　據法醫透露，三名年輕死者的八成皮肉被刀割掉，傷口大多分佈於臉頰、胸膛、手臂及腿部，部分位置甚至可清晰看到白骨。死者均沒有掙扎痕跡，法醫估計犯人行兇時死者仍然處於昏迷狀態，毫無反抗能力之下慘遭凌遲。
　
早有預謀　蛋糕塗毒身藏刀
　　三名學生遇襲前均食用過Ｍ的手製蛋糕，經化驗後發現蛋糕上的裝飾水果中含有化學物●●●●。化學物●●●●俗稱「●●●」，普遍藥房均有售賣，一般使用於●●●●或●●●●●●上，使用過量可令人昏迷，嚴重則足以致命。
　　Ｍ承認，事前的確有精心部署。因恐防同學懷疑蛋糕有問題而拒絕進食，於是想出只在水果塗毒的方法，好讓自己亦能安全食用。當日返校前，Ｍ已將牛肉刀藏在書包暗格，由於當天並非定期檢查學生物品的日子，所以能順利將兇器運進校園。
　　用於割喉的美工刀亦非臨場取用，而是Ｍ一直收藏在裙袋中以恐防計劃有所變化，盡量確保萬無一失。而結果如事前所料，班主任忽然出現，Ｍ為免計劃失敗於是弒師。
　
個性孤僻遲鈍　常得死者關懷協助
　　Ｍ個性孤僻，人際關係並不良好，幸而有三位成績優異的學生經常陪伴左右，班主任亦特別委任班長一職，希望藉此讓Ｍ接觸更多人事，擴闊圈子及視野，改善人際，惟嘆最後卻發生如此悲劇。
　　三位年輕死者品學兼優，在校內常照顧弱小，熱心參與一切校內校外活動，是近來難得一見的模範生。至於殉職教師多年熱心教學，為人和藹友善，一直深受學生及家長愛戴及支持。
　　據校方指，五人關係親切友好，是校內公認的師生典範，甚至事發當天也沒有絲毫異樣，對於慘案深表難過之餘，亦深感詭異。
　
原因成謎　專家指疑受●●●影響
　　案發至今Ｍ一直未有透露行兇原因，面對傳媒、警方及法官套問時只笑而不語，令事件變得相當耐人尋味。
　 　警方於昨天到犯人家中搜集更多涉案證據時，發現多套●●●，並且存放得相當良好，顯然極為珍愛。有專家指，●●●題材多以人類的灰暗面有關，帶著濃厚的 復仇主義及精英主義，過於沉迷或會造成潛移默化的作用，因此一直不建議未成年人士閱讀。Ｍ年紀尚小，行兇手法卻鮮見冷血殘忍，專家相信絕大可能是長期受 ●●●影響，深受荼毒，不把人命當作一回事，釀成悲劇。
　　另外，各界人士亦表示高度關注此事件，揚言要抵制有關●●●之一切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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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認為世上有●●●、●●●和●●●，為人們復仇嗎？」閃光燈中，一名記者問出了自以為迎合不正常人口味的問題。
　　妮妮聽罷停步，世界忽然很有默契地平息靜氣，只有強大的閃光不停的，咔嚓、咔嚓……
　　「當然，是不存在囉。」妮妮很驚訝，為什麼正常人會認為虛構的東西是存在呢？
　　「那麼，你看●●●……」
　　「這個世上沒有紅眼長黑髮的冥界使者，沒有對自己終身職業生厭的死神，也沒有『只要付出對等代價就能為你實現願望』的魔女。我認為，那些只是所謂『正常人』，為了實現所謂『不正常』願望的副產物。」

　　對啊，沒有超現實人物會為自己出頭，所以只好靠自己的一雙手。

　　「不過呢……從今以後我就是魔王了啊。」妮妮被押上警車往返拘留所，途中她不時面向車窗微笑──

　　「妳說對吧？美妮。」

　　並喃喃喚著自己的名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