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雪雉再也沒見過風鼬他們,而日子依舊過著。
這年雪雉四歲,雪鷸七歲,也是最為動盪的一年,期間她們堂內又多了個孩子,大約四、五歲,名為雪鴆。
過了一年,雪雉的內力大幅的提升,輕功也終於有模有樣了些,基於此,雪鳩開始教導雪雉劍術。
雪雉本來就是極有天分的孩子,又比其他的孩子更加刻苦與勤勉,因此也是堂內尚在學習武術的孩子中最為出色的。
雪鳩交給雪雉的醫書毒經在這一年當中,雪雉也不負她所望讀了個通透,雖然年紀尚幼卻已能舉一反三,提出自己的想法。
這般孺子可教,雪鳩特地弄來一堆半死不活的人,有病的、有被打傷經脈的、有被砍了剩半條命的,通通都是帶來讓雪雉實踐所學。
整個堂內誰都看得出來,她們的雪堂主特別偏愛這個薩迦族的女童。
而雪鳩訓練雪雉時,也比其他的孩子較為嚴厲些,以雪雉的心性自然是不引以為忤,她對自己的要求往往比雪鳩還要高。
這日晚上,雪雉待在自己的房內研讀著藥理,原本正讀的入迷,卻不料有人連門都不敲,跌跌撞撞地走進來。
雪雉對於此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甚至是連頭都沒抬起。
會在這種時候闖進來的除了雪鷸之外不會有其他人。
?雉兒……雉兒……?
略帶些哽咽的呼喚聲終於讓雪雉感到些許的不對勁而望向那個正滿面淚痕且衣衫不整的女孩。
?……?
微微地蹙了蹙眉,雪雉放下書本,卻沒站起走向雪鷸。
她打量著雪鷸的模樣,忽然一種熟悉感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逝。
當她思索著這份熟悉從何而來時,在瞥見雪鷸頸邊一點紅痕時便頓時了悟過來。
雪鷸現在的模樣,與她還是花歸葉時和王爺歡愛之後的樣子,極其相似。
不等她思考雪鷸為何會變得如此,那女孩就已經朝著她撲了過來,攬著她的頸子放聲大哭。
雪雉平時並不是喜歡讓人近身的人,對於雪鷸有些過於親暱的動作隨著時間久了她雖然可以忍受但不代表她不討厭。
但現在的情況讓雪雉產生少有的同理心,而沒把雪鷸推開,任由她的眼淚打溼肩頭。
至始至終她都沒出聲,更別說是輕拍雪鷸的背安慰了。
?嗚……雉兒……雉兒……好疼啊!那好疼啊……嗚嗚……為什麼……為什麼會……?
雪鷸緊緊抱著雪雉,哭聲中還混雜了幾句語焉不詳的話。
但卻從頭到尾都沒說出是誰這麼做。
雪雉默默地聽著,一句話也沒說。
最後是雪雉將哭到昏睡過去的雪鷸拉到她的床上躺下,以她四歲孩子的身體要移動一個七歲身子顯然抽高不少的女孩實在是有些吃力,儘管她有練武也無法抹滅她們體型上的差距。
這一夜她並沒有睡,反而是難得的回想起前世的日子。
那本是她沒想再去觸碰的回憶,因為雪鷸的模樣而再度讓她想起來。
那是一段對她而言稱不上是人生的人生,十四年的光陰耗費在那小小的下人院落裡,最後的高潮也不過是親人的利用,相較下來,雪雉覺得在沉月樓的日子幸福多了。
翌日,天還未亮,門外就傳來了雪鳩的聲音:
?若是醒著便隨我來。?
知道是堂主來找她,雪雉快步的前去打開房門應了聲。
把門帶上後,雪雉亦步亦趨地跟在雪鳩的後頭。
兩人都是寡言的性子,一路上更別提會有什麼交談。
雪雉亦沒想過要揣測雪鳩喚她出來的目的。
一路來到雪堂堂主的書房,這個地方沒經過允許是不得進來的,而這也是雪雉第一次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