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弟弟的失蹤已經超過一周了,可是他依然沒有收到來自綁匪的任何消息。
事情的起因要從十二月十五號的時候說起,青年的雙胞胎弟弟因為不明原因臥床沉睡不起,在怎麼叫都叫不醒的情況下,青年便暫時代替弟弟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因為是同卵雙胞胎體型又相似的緣故,有時候即使是親近的家人也無法分辨兄弟兩人的區別,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姑且先稱青年為風,雙胞胎弟弟為小草吧,對於每次都被別人當成是小草,其實青年心裡是有點不開心的,畢竟跟個性溫和柔軟的弟弟比起來他是個嚴肅陰沉又沒甚麼存在感的人,但這並不能改變小草對於風而言是重要而且唯一的弟弟的事實。
所以對於弟弟突然陷入昏睡的事情,當下風就做出了決斷,先幫弟弟把原本的工作邀約推遲,對外的理由一律說是「生病」,實際上也是生病沒錯,但即使去了醫院檢查也找不出原因。
「先生,我很抱歉,不過,除了昏睡這一點,您的兄弟各項生理指數都十分正常,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健康。」
是的,不管怎麼反覆詢問他都只得到了這樣的回應,在清楚醫院對於小草的病情不會有任何幫助之後,為了不浪費醫療資源,他就帶弟弟回到了家中,儘管風也有自己的工作,每天看望弟弟依然是他必定會做的事情。
可是在十二月二十號當天的早晨他走進弟弟房間的時候,他發現小草失蹤了,一根放在床頭櫃上的巨大黑色羽毛,囂張地昭示出了「綁匪」的身分──會用這麼騷包的玩意當代表的傢伙,青年恰好就認識一個,想著青年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傢伙應該算是小草的戀人吧,但即使是如此像這樣無聲無息地闖入別人家中然後把人帶走的行為也毫無疑問是綁架。
不是沒有考慮過報警,問題是青年也很清楚,報警是不可能會有用的──畢竟小草的戀人從根本上來說絕對不是人類而是不屬於人間的非人之物,面對逆反常理之物當以非常之手段應對,報警絕對不是正確的選擇。
青年握緊了雙拳,然後緩緩放鬆,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掌心,青年微微挑起了眉毛,果然不行呢,那個傢伙把小草帶走的時候似乎把他跟小草之間的聯繫也切斷了,原本想靠著血親特有的聯繫來追蹤小草的下落,看來是行不通了,可是沒有憑依直接進行占卜的話,尋人並不是他的特長啊……
其實真要說起來小草才是哥哥吧,不過家族對外一律宣稱風才是哥哥,這裡面似乎有些原因,似乎是因為小草是容易招惹非人之物的體質吧,實際上兩個人出生的時間相差不到一分鐘,可是命盤卻是天差地別,所以為了讓小草能夠平安長大,便把其實比較年長的小草偽裝成了弟弟,並且幫兄弟兩人都取了偽名,平時都以偽名稱呼兄弟倆,藉此混淆妖物的視聽。
從古時傳承下來的古老祕法的確是有用的,但是那個不知道該不該算是小草戀人的傢伙是唯一的例外,小草和那個傢伙之間的因果糾纏了無數個前世,終致再也無法分割,那傢伙即使與小草相隔萬里也能輕易地透過在小草的靈魂上做下的印記找到小草。
並且由於那個活了超過萬年以上的傢伙的強悍能力,也使那傢伙可以在完全不經過屋主的同意下就強行入侵防護嚴密的家中。
在小草被那個傢伙帶走之後,風進行了尋人占卜,無果。
不過這也並不是不可預料的情況,要是這麼容易就讓他把小草找到,他反而會懷疑是別人下得手只是故意栽贓給那傢伙而已,畢竟那傢伙在非人的世界裡聲名並不怎麼好,與那傢伙的異常強悍一樣廣為人知的是那傢伙性格的極度惡劣和我行我素,儘管那邊的世界並不遵從人間的律法依然有著屬於他們的規則,而那傢伙本身就是個專門破壞規則的傢伙,不過礙於他的強大除了正義感過剩的毛頭小子沒人會多管閒事。
如今連聖誕節早已過去,都三十號了小草卻還沒回來,那傢伙不會打算帶著小草去跨年吧?開甚麼玩笑!雖然已經在警察那邊通報失蹤了,可是他很清楚小草根本就是被綁架而不是失蹤卻束手無策──簡直是糟糕透頂。
青年抓了抓頭,一副相當焦躁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正值深夜他幾乎想大吼大叫來發洩一下了,或許他應該再試試別的方法?風如此尋思,占卜如果問不出結果短時間就不能再問,但別的手段還是可以的。
『大人不要……求求您……』
那是小草的聲音。
「小草?小草你醒了嗎?你在哪裡?」風有些喜出望外,可是小草的聲音也就只出現了那麼一下下,原本的喜悅也逐漸轉為冰冷,「情況好像很不妙的樣子……」
在雙子的血緣連結被那個男人強行截斷的情況下他居然能聽到小草傳來的心音,這除了表示小草已經清醒以外,也代表小草現在正面臨強烈的危機,情緒劇烈動搖他才能「聽到」聲音,青年死死地咬著嘴唇,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為什麼他這麼沒有用……
與風的容貌一模一樣身穿白袍的青年縮在牢房的牆角瑟瑟發抖,「大人不要……求求您……」自從被男子強行帶走以後,每天男子都會在這間牢房裡侵犯他,不管他如何掙扎哀求,男子都不予理會。
他的世界裡只剩下血的豔紅與牢房裡陰暗的黑,只能見到那個男人,一步也無法離開。
「呵呵,小草你不是一直很喜歡我嗎?幹嘛一副這麼害怕的樣子,怕我吃了你?」黑髮紅眼的男子臉上掛著邪惡的笑,眼中一片戲謔。
「我想回家……放我回去……啊!」男子抓住了青年的手腕將他一把拉入懷中。
「好不容易才把寶物弄到手裡,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你走呢……」男子愛憐地撫摸著小草的臉頰,「珍貴的寶物果然還是要放在只有自己能碰觸的所在,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較好……你弟弟真討厭,像蜜蜂一樣嗡嗡嗡的亂吵煩死人了,他不知道他這樣『叩門』很煞風景嗎?」還好那小鬼頭法力太弱,只能製造輕微的雜音而已,就算靠著血緣的連繫也無法標定小草的位置,至於想突破他的結界?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你、你對風做了甚麼?」小草有些慌張。
「我現在還沒對他做甚麼,至於我之後會不會做……」男子擒住了青年的下顎迫使他抬頭,「那就要看你怎麼表現了,親,愛,的,小,草。」蓄意地一字一頓男子滿意地看見青年清澈的雙眼中浮現了驚恐和絕望,「你知道應該要怎麼取悅我吧?」
是的,他知道,他當然知道,認識那個男人十幾年了,甚至還被強行抓來這裡關了這麼久,他怎麼會不知道男人想要什麼?而且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沒有選擇。
即使男人不用風的事情威脅他,也不會改變目前他是男子的囚徒無從反抗的事實,之所以刻意提到風也只是為了看到他驚慌動搖的樣子而已。
「……我知道了,請讓我服侍您。」
碎碎唸:
神之敵把小草帶走了(大哭)
我只好自己跨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