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迷戀一位老師,她說不上是最美的女人,可是散發的氣息卻讓人喜歡。
她身為師長卻不擺架子也不隨意否定我們年輕人的做法,亦師亦友……更像是母親,曾經有人上課舉手發問時不小心喊了聲「媽媽」,老師也很冷靜回了「乖孩子怎麼事?」一句,惹人笑出來。
她時常表現不茍言笑的態度,冷冷的,卻掩飾不了本身的魅力,圍在老師身邊的人總是很多,我也不例外,是喜歡在下課就圍到老師身邊聊天的學生之一。
我很喜歡老師,想知道她的一切——可是距離好遙遠,即使我努力伸長手也抓不住老師的背影,她總是冷冷淡淡的……我知道的,其實老師是故意與我們這些學生保持距離,即使她以為自己這樣做沒人發現,可是我早已發覺到。
對老師而言,我們學生就只會是學生吧……或者說只想保持師生距離。
我知道學校有以前學長姐私設的秘密留言板,裡面有許許多多關於學校的秘密與謠言,八卦、曖昧、匿名告白或是發洩,當然也少不了傳說中的八大傳說,我第一次發現這留言版就沉溺下去……不斷翻出學校裡許多不能說的秘密,也找到了關於老師以前的傳言。
聽說,她好幾年前與一位女學生走的很近。老師甚至每天與她一同上學下課,甚至還曾有人親眼目睹老師開車載那名女學生出去玩……所以老師被懷疑是同性戀,與那名學生之間搞著曖昧,兩人有不尋常的師生關係。
我看見謠言傻住,希望能找到些證據告訴我說是假的,可是底下的留言卻句句刺痛我的心,使我不得不懷疑老師與那名女學生的關係。
我的情緒十分抗拒,抗拒是因為老師是同性戀嗎?還是與女學生搞師生戀?我不知道,只覺得腦袋一片混亂……是真?是假?心裡好苦,回過神時已經在查老師與女學生的謠言,而我早就哭的一把鼻涕又一把眼淚。
我找到了一篇藏的很隱密的留言,那篇被發文者用密碼鎖起來。當時輸入了四碼數字,我意外解開登進去看……一張照片,老師微笑簍著女學生的照片,發文時間是在六年前。
我感覺心跳快爆炸了,不知道為什麼腦袋接收訊息在不停亂跳,我無法、無法,真的無法專注看那張照片。老師笑得很美——旁邊的女學生也不失色,兩人很開心面對鏡頭,就好像是天生一對,她們好像本來就該在一起。
這一定是騙人的吧……
我的畫面停在那張照片上,許久後往下轉沒有任何留言,這篇留言也只有一張照片與一串數字,我關掉了,突然的疲倦感讓我好想隨便大吼大叫,即使現在室友還沒回來,宿舍裡只有我自己——還是選擇爬上床、拉上床邊的簾子,將自己與外面的世界隔絕。
那天我拿起手機想傳簡訊問朋友知不知道這謠言,可是簡訊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我最後拿著手機哭到睡著,起床上畫面依舊停留在是否確定發送,我無力的選擇取消、關掉畫面。
當我再次面對老師時,我已經很難不再單純的與老師互動,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小心翼翼的觀察她……越來越注意,老師的態度與嘴角,即使她會笑,我卻沒看過與那女學生拍照時一樣的笑容。
感覺老師的內心藏著一抹悲傷,使我去想女學生後來怎麼了?
在留言版問了,大多人對這話題都是回我知道的謠言,只有一名自稱認識女學生與老師的學長說女學生最後過世了……生病過世。當時學校正巧在忙一場重大儀式,老師走不開去醫院看她,好不容易可以趕過去時女學生已經撐不住離開了,接獲這通電話,老師一個人在空蕩的辦公室裡哭出來。
我重新找回那張她們的合照,在底下問女學生是哪時過世的,過了許久都沒有回應,當我想起來回去看時那篇留言已經刪除了。
好像我看見的是錯覺一樣。
了解越多……我越明白心裡所有的不是抗拒而是疑問,很可笑的疑問,為什麼不是我在老師身邊與她合照?
老師不接受與單名學生拍照,但如果是與一大群她會答應。我很可笑的問著自己為什麼照片中得女學生不是我,當時卻沒有想過自己在老師的心裡,不過是即將讓她忘記長相的學生。
我知道自己從迷戀變成了喜歡……暗戀一個不可能有結果的女人。
有次鼓起勇氣在作業上的小角落問老師的電話幾號,我還記得當時等待老師把作業發回來時的緊張感,我很怕老師拒絕給我電話,接過改回的作業時還緊張的不敢看老師,只快步走回到位子上,假裝冷靜的翻開作業。
作業有些地方寫錯被圈起來,可是我不在乎,只在乎底下的留言——老師簡單俐落的寫上自己的電話,後面則寫著「有問題可以跟老師說沒關係^ v ^」我強忍住湧上心頭的喜悅,看著電話號碼與老師寫的字……她明明就沒有常常微笑居然畫了笑臉。
有了她的電話我沾沾自喜,完全沒想過其他人也有,因為那手機號碼是她怕學生有事要找她找不到人才給的,只要是老師教過的學生都有,我很可笑的以為自己是特別的,朋友之前早就要到電話而我不知道。
我可笑也愚蠢……不服輸給那名女學生,試著努力再靠近老師多一點,甚至也想過跟老師傳簡訊聊天,但是我不知道要說什麼,而老師也說過有重要的事情才可以打過去。
真的好想知道她與女學生的關係,就算我多麼努力想靠近,老師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她是公平的,對待每一位「學生」都一樣,因為對她來說學生就只會是學生,不會跟那名女學生一樣——我好不甘,好想問祂到底是怎樣走到老師的心裡。
老師,妳知道我愛妳嗎?
好幾次、好幾次差點傳過去的簡訊,都被我強忍住壓下來。
我好想知道讓妳知道我喜歡妳……但是呢?妳只把我當成學生,即使我假裝不小心問了比較私人點的問題,妳也巧妙的躲過不多說任何一句,只回了我裝作不懂的問題。
最後我也隨著學長姐的腳步慢慢往前邁進,即將離開學校去到更遠的地方,而妳還是待在原地指引著學弟妹們。距離真的好遠好遠,我故意撒嬌說想留在妳身邊,妳很冷淡的回不可能,用著認真的態度說我必須長大,不能像個小孩子。
我想留在妳身邊的原因,妳不知道;妳要我離開的原因,與我想留的不同。
在畢業旅行那幾天,我在能跟著妳的時間中一直跟著,而妳也像是習慣畢旅會被一群學生黏著似的,不會像其他大多數的老師一樣趕我們自己去玩,則是會和我們輕鬆聊天、甚至主動烤肉給我們吃。
手牽著手,在活動領導人的帶領下,我幸運的牽到老師的手與其他同學圍成一圈唱著歌,唱到最後我們哭成一團,每個人都緊緊抱著老師說不想離開,我也一樣……我不想離開妳身邊,好喜歡老師好想跟妳在一起,可是哭過後總是要分別。
大家笑著、哭著,說著畢業快樂。最後我終於鼓起勇氣喚住典禮結束要去謝師宴的她,我哭著嗚咽終於說出藏在心裡兩年來的秘密,我喜歡老師——是愛情的,是像當時老師喜歡的那女學生,而女學生也喜歡老師的喜歡。
老師錯愕了後冷靜——我努力露出微笑,裝作對她的抱歉不會心痛,最後我至少成為了特別一點點的學生,在畢業生裡只有我被老師吻了額頭、被她擁抱,這次的擁抱沒有擠著其他人,我感覺到老師的體溫是多麼溫暖。
最後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許多的話,我知道她認為我只是將崇拜誤認成愛情的孩子,很多時候大人們都不想承認這些事實,即使是懂我們這些學生的她也是一樣。
反正不重要了——從開口告白時,我就知道老師會拒絕,而我將會行屍走肉般的回家。不用擔心邊走邊哭會有好心人問怎了,這時哭著回去,路人也知道是附近有間學校在舉行畢業典禮,難免會看見一堆又哭又笑的學生。
我最後沒去謝師宴,隨口掰了理由跟朋友道歉,其實是因為不敢再面對老師,而我也傻傻的一直看著手機,希望老師會傳簡訊或是打電話過來問怎麼不過去,最後的期待總是落空,我想如果我是老師也絕對不會再去刺激剛剛被自己拒絕的人。
最後,我始終不知道老師與女學生之間的故事,我只知道老師很喜歡那名女學生,沒有人可以代替她的位子,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而我也隨著學長姐的腳步,到新的學校報到、繼續邁進,即使我曾經告白,老師最後也會慢慢忘卻了吧?
至少因為曾經喜歡上她,所以我……即使再遇上有趣的老師,也不會再去注意甚至圍過去。好幾年過去,老師的影子依舊留在我腦中,我無法忘記她也不想忘記,交過男友甚至也有女友,我還是只愛著老師,總是身邊圍繞著人的她。
老師,妳說我對妳的愛只是誤會,這是崇拜而不是喜歡。但是我想妳一定不知道,我那時就知道愛是什麼,甚至現在還愛著妳……忘不了,這真的只是妳所說的誤會嗎?
我不知道。
如果還可以遇見妳,我一定會跟妳說我愛妳。我已經長大不再是孩子,妳認為的「崇拜」是我對妳貨真價實的「愛情」或許妳不需要,但是我的愛絕對跟當時那女學生給妳的一樣多……
老師,我是真的好愛妳,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