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confession》,改編自湊佳苗著作的同名推理小說;由《幸福的魔法繪本》導演中島哲也執導,松隆子、岡田將生、木村佳乃、蘆田愛菜、橋本愛、西井幸人、藤原薰等主演;於2010年上映的懸疑驚悚片,獲得奧斯卡外語片獎提名。
一位中學女教師森口悠子(松隆子飾)發現最心愛的女兒愛美(蘆田愛菜飾)溺死在游泳池裡,傷心欲絕的她私下調查,竟然發現女兒是被班上兩名學生謀殺的,因為知道他們會受到日本少年法保護,於是悠子決定不向警方申請重新調查。一直到結業式當天,她才說出驚人的告白:「女兒是被這教室裡的學生殺死的!」並透露了她的復仇計畫,也在學生的心底種下最深的恐懼。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學生們,將接受最冷血殘酷的風暴!
「告白」這兩個字乍一聽到,不禁讓人以為又是一部典型的純愛電影,沒想到卻是齣反應社會問題,給予觀眾強烈道德震撼的驚悚電影。這種煽動性十足的題材,臺灣是根本看不到的,歐美其實也很少見,藉由剝離現實的人性黑暗,讓人精神緊繃無法轉移視線,不斷地感受那極端的蠱惑魅力,果然是日本這個充滿壓抑的國家才拍得出來。
《告白》一片利用不少絢爛的童話場景,來包裝蘊含各種負面情緒的人性陰暗,這種違合的反差,猶如一部血色童話,挑逗了觀眾的神經。故事利用各個角色的告白,同一件事卻帶有不同的想法,慢慢地把整個故事拼湊完成,並將真相抽絲剝繭,也進而解剖每個人的心理層面,充滿了懸疑弔詭。
片長107分鐘,開頭30分鐘左右是以森口悠子(松隆子飾)第一人稱告白的方式,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透過一個老師諄諄教誨的語氣,述說這個充滿痛惡怨恨的殘酷真相,看似冗長卻又牽動著觀眾的情緒,令人自然而然地融入故事的節奏之中,整顆心也跟著跌宕起伏。
接下來,《告白》以北原美月(橋本愛飾)的角度來看待這個班級的變化,只見這群學生以自欺欺人的態度,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陰暗,充滿虛僞的歡樂,決定裝傻到底的愚昧。同時在害怕被人孤立的恐懼下,讓他們以霸淩少年A渡邊修哉的方式來釋放,諷刺著人類一邊追求與眾不同,一邊又害怕被別人當成異類,那種矛盾不已心態。這群學生是天真,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沒啥大不了,一種無知的可悲;也是狡詐,認為我只是其中一人,有罪的不是我,完全是不負責的放縱。
之後,又切換到少年B直樹之母(木村佳乃飾)的告白,一開始盲目地呵護兒子,認為自己的孩子才是無辜的受害者,但在知道直樹是蓄意殺人後,無法接受的她,決定與直樹同歸於盡,卻反被直樹瘋狂殺害。這是一位多麼可憐,又多麼可恨的母親??!只會強辭推諉,過分溺愛,令孩子自私任性,完全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這段也反諷大多數家長,遇到事情往往把責任歸咎於學校、社會或其他人,一昧地偏袒自己的孩子,扭曲了愛的真意。
而少年B下村直樹(藤原薰飾)的告白部分,影片中利用不少現實與虛幻的穿插,表現出人性自私的後悔,總是不敢面對現實。從頭到尾,他害怕的都是自己必須承擔的後果,而不是真心對被害人懺悔以及了解錯誤造成他人傷害的嚴重性,純粹只是麻木不仁的逃避。那想要證明自己不是「失敗者」的心態,不過是人性墮落的開始罷了!
最後少年A渡邊修哉(西井幸人飾)的告白,殺人的原因只是為了見母親一面,並找回自己失去的親情。然而荒唐的殺人理由,處心積慮的結果,卻總是與期望背道而馳。他外表所謂的堅強,也不過是內心軟弱的武裝,只能悲哀地自欺欺人。而消失的重要東西的聲音,象徵著希望的崩裂,人心也彷彿跟著破碎。
全片沉浸在一灰濛濛的色調之中,營造出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感,不安無助的人性衝突。而透過廣告式的華麗拍攝,搭配著驚悚的內容,藉此訴說詭譎的人性,充滿矛盾。就連配樂亦然,開頭〈Milk〉夢幻兒歌的詮釋,洋溢著嬰兒的笑聲,充滿了原始的純真,然而之後卻是要揭露殘忍的事實;結業式結束後,揚起了〈Last Flowers〉(「電臺司令 」演唱)這首歌,一個尋找靈魂救贖之路的感覺,但實際上迎來的卻是更可悲的人性墮落。
認真來說,《告白》的電影特效都太過誇張虛假,許多慢動作鏡頭,讓觀眾得以抽離劇情舒張情緒。這或許是導演不願過度寫實,令觀眾被困在故事的陰暗之中,也讓人分清這是電影不是現實,最重要的不是感官的刺激,而是去思考人性的價值、生命的意義以及責任的重要,也是對自己的「告白」。
PS.扮演森口女兒的蘆田愛菜。2010年4月在電視劇《Mother》中初次亮相後,便以生動的演技牢牢吸引了人們的視線,成為了日本近期最受關注的童星。
註:2014年5月21日,文章最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