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是一個非常平凡的城市,在所有平凡人的眼中就是如此,他們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零到幾十年不等,相信他們小的時候都曾經因為這城市小小的一角而感到驚奇,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們驚訝的頻率就像負斜率一般下滑。
並不是這個城市的東西他們已經全部看膩了,他們其實根本連一半的東西都沒有看到,可是他們卻已經呈現疲乏的狀態了,而且這個疲乏的狀態一旦產生了就無法消除了,他們看到了一棟房子旁邊又有一棟,在旁邊還是一棟房子不斷的延伸下去……
每一棟房子都長得一樣所以感覺起來很無聊,還花費體力去看就覺得很累這是他們的想法。
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啊,在這個城市裡面的每一棟房子都相當的不同,只是構成的模組很相似但不只是外觀內容物也完全不相同,人們缺乏探究的好奇心才會覺得自己生活的城市很無聊,才會覺得人活著只是在打發時間什麼事情做起來都很相似,都要消耗體力很累,可是為了活下去產生了只好繼續做下去的想法。
人就是這樣自作聰明的生物,自以為照著自己制定的法則走下去就可以生存,這個世界才不是這樣的呢,只是將自己關在安全的框框裡面,在安全的範圍之內看到不安全的東西,就將它當成是類似的東西看太多了,所以產生了不正常的幻覺要趕快消除掉才行,雖然在你們的記憶中消除掉了,可是那東西確實還是存在的,絕對不可能因為自我竄改記憶而消失……
<><><>
唯亞彌在臺下視線緊緊的盯著她的筆記本振筆疾書,很明顯的是在很認真的上課,才怪,老師在講臺上講課也早就發現唯亞彌沒有抬頭看黑板的東西,早早就想要把她叫起來罰站了吧,反正亞彌寫的東西有九成九都是不正經的東西,坐在唯亞彌旁邊的清川打從一上課開始就一直看著唯亞彌,今天的清川一如往常的無聊所以決定今天來觀察唯亞彌。
清川在心中一直期待著老師把唯亞彌叫起來罰站,或是把她手中的筆記本交上去,讓老師看看她究竟寫了哪些筆記,如果老師看到筆記本的內容一定會相當的刺激,因為清川曾經看過唯亞彌的筆記,裡面幾乎什麼都寫,而且全部都是不實的文字,例:某某老師的老婆有外遇,外遇對象是自己外遇對象的老公;某某喜歡某某兩個人從一年級就在一起了,只是隱藏得很好讓全班的人都不知道,幸好我有在這個本子裡面揭穿他們;今天的天氣很好只是因為下午的陽光被拿到早上來用了,雖然氣象報告說有午後陣雨,其實是因為把早上的雨延後到下午去了。
令人不知所以然的筆記本也感覺有點有趣,但是如果那個筆記本太多人看到的話,那麼唯亞彌這個人的形象大概會被那筆記本破壞得一絲也不剩吧,唯亞彌是全班第一名的資優生不僅長得清秀可愛,個性也很開朗是輕小說典型的個性看了就叫人不爽,真希望老師叫她起來把筆記本交出去,可是今天的老師一如往常沒有把唯亞彌叫起來,這好像是說成績好的學生只要能繼續考好,在上課時要做什麼都不重要,這簡直是偏差政策啊!
就在清川心裡怒吼他的不滿的時候被老師給點到了。
「清川藝文!」
「……又。」叫我幹嘛呀,清川心中不耐煩的想著,每次被這隻老狐貍叫到總是沒有好事情。
「把我剛才念到的課文繼續念下去……」老師以非命令的口氣說著,清川可以看到老師眼神中的陰險還有語氣中的不屑,一副就是篤定清川不知道自己剛剛講到哪裡而完全接不下去,隨時都準備好要給他一番教訓的樣子,不過清川也確實根本沒有在聽老師上課,每天都聽一樣的人在講同一本課本,老早就厭膩了還會繼續聽下去那根本是浪費生命。
【是這樣嗎?】
一個清川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傳到他的腦海中,令他不寒而慄……
這時在隔壁的唯亞彌正在很明顯的拿著課本指著老師剛才講到的地方,只能說她一定是一個不會作弊的傢伙,做事情都做的這麼露骨明白,四周的同學看到當然也不會去阻止唯亞彌的行為,他們也想幫清川,只是他們懶得抱著被罵的風險又沒有報酬的去幫助他。
雖然清川看到了亞彌的課本,可是他卻念不出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身體一個勁的顫抖著,自己周遭事物都聲音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非常不真實的畫面,這時唯亞彌臉上露出非常不高興的表情或是生氣的表情,只是我沒有照著她念課文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可是唯亞彌拿起橡皮擦丟向清川的衣服,明明只是一個橡皮擦清川卻感覺被一個巨大無比的石頭給打到頭一樣暈眩,待那個暈眩感消逝後,清川發現他又聽得到周遭的聲音,同學們竊竊的私語,有人在看著他,也有人在做著自己的事情,高中生不是不允許帶手機上課嗎,居然還在上課使用,奇怪自己為什麼要為了那種事情生氣,還有人在上課的時候睡著了,真佩服他居然沒有被老師給發現,可是自己卻被老師叫起來簡直活受罪……
幾乎將全班同學的狀態看過一次之後,視線最後回到了老師的身上,他的表情感似乎相當的生氣呢,啊啊對了是自己沒有將課文念出來,而且還在原地發呆了那麼久,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讓老師的計畫不能繼續進行下去。
剛才雖然看到了唯亞彌指出課本的某個地方,可是因為剛剛在看著全班的同學發呆,不自覺的就從短期記憶中消失了,當再次看向唯亞彌的時候她已經將自己的課本蓋上了,好似故意不讓清川看的樣子,真是的資優生嘛跩什麼跩。
「老師,我不知道你剛剛講到哪……」清川只好老實的說了。
「真是的,不知道就早點說呀,你可知道全班的同學都在等你一個人呢。」老師沒好氣的說著,只是沒有清川預期的那麼兇狠,可能是老師等到連怒氣都消失了吧,只是最後還是被不懷好意的補上了一句話:「上課的時候不要一直盯著旁邊的同學看。」清川的左邊是唯亞彌右邊是看得到廣闊風景的窗戶,在老師的暗示下同學間似乎開始低語著些什麼,但現在的清川似乎也不怎麼在意,處在放空的狀態之下觀察著所有的人。
<><><>
放學的鐘聲已經響起了,清川在不知不覺的狀況之下度過了最後一節課,他很清楚上課老師在講些什麼也有學起來,他也有觀察到班上很多同學平時他所沒有注意到的小動作,總覺得……
「今天異常的扎實。」他的心聲?被?說了出來。
清川驚訝的看向座位左邊的唯亞彌,是她說出了他內心中的心聲,不過唯亞彌並沒有對著清川說,而是心滿意足的看著她手上的筆記本喃喃自語還點頭稱是,這個畫面感覺起來還真的有點像是資優生作完筆記的模樣,可是清川很清楚唯亞彌手中的筆記本抄寫的不是老師上課的內容。
清川抱著有點戒懼的眼神看著唯亞彌持續了一段時間,唯亞彌也察覺到了清川的視線,轉過頭以不悅的表情看著清川,和剛剛滿足看著筆記的表情真的搭不上調,難道是所有的女生都是這個樣子嗎,不,根據自己對唯亞彌的瞭解她是一個活生生的特例。
「不要這樣子看著我好嗎,很噁心呢。」唯亞彌站了起來開始收拾書包,感覺不太想理會清川了,清川也默默無語的看著唯亞彌,或許這樣一直看著人算是很不禮貌吧,只是他和唯亞彌也不是什麼陌生人的關係,他們兩個人都待在同一個社團中,唯亞彌就是社長清川藝文是副社長而且這個社團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所待的社團是「都市傳說研究社」專門研究他們所在的城市內所發生的都市傳說,表面上雖然是這麼說啦,只是清川老早就對這個社團感到無力了,打從他一年級抱著期待的心情入社後就從來沒有坐過任何都市傳說的相關研究,當時的社長是一位很宅的學長,對他說:「當初創這個社團就只是為了混學校要求的社團時數罷了,根本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做什麼研究,只要隨便在網路上找個幾篇文章放到社刊裡面就行了。」
在那個學長畢業之後社團的人數就急速的減少,原本就沒有很多人了,而且大部分的都是一起和那個學長混時數的人,因此那一屆的高三畢業之後幾乎瀕臨滅社的情況,那個社團最後只剩下一個剛升上二年級的清川,原本應該在下次社團評鑑就會被判定為無效社團的都市傳說研究社,清川完全沒有想到會有轉機的出現,那就是跟他同年級還跟他同班的唯亞彌,她以臨時社員的身分投稿了一篇相當完整的社刊拯救了這個社團,可是天曉得她居然就這樣空降為社長這個職務。
起初清川還以為是唯亞彌在一年級的時候暗戀自己一整年了,所以才投身進入都市傳說研究社,可是他很快的就認清了事實完全是他自己會錯意了,唯亞彌這個社長在對清川下達命令的時候可真的是一點也不心軟,甚至有時候會叫他通宵躲在一個電線桿後面,就是為了看一個傳說的真面目。
聽說在夜晚中走回家的路上,可以聽到嚇人的悲鳴聲,但四下都無人所有的店家都已經關店了,卻還是可以聽到那個悲鳴聲,傳說那個悲鳴聲是穿過地獄之門傳到人間的,已經有無數的幽靈逃離地獄在被追捕的期間所發出的悲鳴聲,就是耳裡的聲音。
結果清川待了一整晚確實是有聽到悲鳴聲,不過那是一個醉漢摔到垃圾堆向人求救的聲音,清川當然就去幫忙那個醉漢,聽那個醉漢說他是一個上班族,已經連續一個禮拜都被抓去交際,每天回家的時候都會摔到這個垃圾堆之中,每次都會忘記然後不小心跌進去。
這個就是其中一次的調查了,所以現在的清川才對這個社團感到無力。
<><><>
在清川發呆的時間唯亞彌已經整理好書包離開教室不知道多久了,座位右手邊窗戶外面的景色也漸漸的暗下來了,橘黃色的夕陽將操場潑上了一片顏色,走在上面的學生背後的影子被無限的拉長,成為傍晚校內風景的一幕。
「真是的,到底是為什麼會這樣不知不覺的發起呆來。」清川無奈的搔搔頭,無異之間看到放在桌面上的一張紙條,上面有著工整的字跡一定是唯亞彌留下來的吧,上頭只有簡短的幾個字:小心那個想法。
「搞什麼啊?」清川完全搞不懂這個社長到底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總之今天沒有收到奇怪的命令應該是可以回家舒舒服服的睡懶覺了,將桌面上的文具和書本隨便的收拾一下就離開教室了,因為等會兒值日生就要放學後打掃了。
走出教室之前清川還一直對唯亞彌留下來的紙條感到相當的在意,不過踏出教室的那一個瞬間,感覺到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便隨手將紙條丟到地上,反正等一下也會有值日的同學來打掃今天就讓他方便一下吧,反正沒有什麼東西是很重要的,那個社長也老是愛玩同樣的把戲,雖然每次都被不一樣的事件嚇到,只不過也差不多是同一個模式,自己也該保持淡定不要隨便被嚇到吧。
就在這個同時,在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個人,不知何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時間真的有過那麼快嗎?
清川在心中的疑惑也沒有人可以為他解答,他手上也沒有戴手表所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只是教室內有時鐘掛著,是六點半了,下課的時間是五點,再怎麼說儘管有和唯亞彌交流但一個半小時就這麼過了也令清川心中感到一股不安的詭譎,他將視線放在走廊盡頭慢慢朝這個教室前進的人影上。
那個人穿著學生制服應該是學生,是吧,這需要懷疑嗎,一定是的,只是為什麼這麼晚了手上還拿著掃把呢,難不成是值日嗎?
清川心中雖然抱著這個疑惑,不過他完全不打算去詢問那個人,因為時間跳躍的太快已經讓他的心情感到異常的不安,他不想製造更多的不安……
他跨出腳步走離這個校園,剛剛他和那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似乎在呢喃著什麼「毀掉一切。」他好像走進清川的教室,可是卻不是他們班的值日,但也可能是清川自己多疑了,他不想管那麼多了,肚子餓令他忘記麻煩的事情,他飛奔回家要吃媽媽準備的晚餐了。
校園就在黑夜之中歸回了平靜,而那個人的腳步聲依舊在走廊中啪啪的響著。
編後:我寫完之後才發覺要往懸疑的方向發展呢,最近趕緊借了推理小說來看,看完了《宅配男與披頭四搖籃曲》、今天又借了《死神的精確度》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