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海風吹起來很舒服吧?」
他微笑握住我的手,那瞬間我縮了一下,不怎習慣握住自己的雙手是雙粗糙大手。「是啊。」希望他沒有發現我剛才的反應,只能硬生生的幾出一抹可悲的微笑。
他的溫柔是一片片風景的羽毛
修補我破了洞的偏見
他的雙手是保持恆溫的蝴蝶結
圍繞著我也牽著我走
「我啊……在想要不要在一起後,我們搬來這裡住?」他靠過來故意輕輕的撞了一下,眼睛卻依舊望著遠方凝視夕陽,溫柔的眼含蘊著喜悅,搬家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對他而言卻好像是件人生大事,充滿夢想。
「為什麼呢?」在這裡我感覺到憂愁,感受不到他所擁抱的另股情緒。
「因為夕陽很美。」他自己說完還很不好意思的笑一下,轉頭看我:「我是認真的喔!我覺得住在這裡可以很快樂——每天能一起睡到自然醒,肚子餓了就去轉角那條街吃東西,無聊就可以一起布置房間、或坐在地上背對背靠一起的忙工作——啊,說到這個,或許能找個有小陽臺的,最好是面對夕陽——」
他滔滔不絕說著,我則是靜靜吹著海風。
我們同時擁有快樂
卻藏匿憂傷
聽他說話的海浪
我便慢慢遺忘
『妳忘了嗎?』
腦海突然浮出她的聲音,我瞪大雙眼看四周,他被我這舉動嚇到拉住我:「怎了?」
他的眼神呈現憂心的橘。
「沒事……沒事……」主動往他懷裡靠,我磨蹭了下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他穿的比我少體溫卻比我溫暖。聽見那輕微的嘆息聲,我閉上雙眼感受海風,如果風能帶走一切,那我希望風能帶走她給過我的一切——
「我們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妳起來時會發現臉上被我畫得亂七八糟!」
『妳怎麼可以這樣啦!』
「誰叫妳要睡過頭啊——」
「如果心裡有不舒服的,妳一定要說出來,好嗎?」他拍著我的背後,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也像是在心疼:「我愛妳……不要傷心了,好不好?如果這裡讓妳不開心,那我們就在換個地方吧,一定有個地方可以讓妳忘記的,好嗎?」
他小心碰觸我的雙臉,就好像要吻上來卻沒有行動,我搖了頭,他表情有點受傷的放開。
「忘不掉了……」
背對他離去,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可以去哪。「她帶給我全世界,對我而言每個世界角落都有與她在一起時的回憶……望不掉了,也沒辦法。」
那些海風帶不走的回憶……
我放肆的對他撒嬌
任性躺在他懷抱
我收集他對我的好
放口袋塞進心臟
我汲取他暮角殘光
渴望被溺愛豢養
我盲目的橫衝直撞
怎麼卻遍體鱗傷
「就算是如此——」他趕緊追來拉住我的手。
他的溫柔是一片片風景的羽毛
「妳要去哪!」
——妳要去哪!
那相似的語氣交疊在一起,心一緊,就這麼哭了出來。
「對、對不起,妳、妳怎麼哭了?我拉痛妳了嗎?對不起,不要哭……」
他慌張的抱緊我,我知道就這麼哭出來很蠢,也會有路人看見。但還是止不了淚水,關於她的一切我無法放棄,更是無法拋棄。
修補我破了洞的偏見
他的雙手是保持恆溫的蝴蝶結
圍繞著我也牽著我走
「別哭了,妳、妳看,這個海螺……」他努力搞笑,將帥帥的自己用的狼狽,我捂嘴眨了眨泛紅的雙眼只覺得他蠢,卻還是笑出來了,被他逗笑,就好像她一樣——不喜歡自己愛的人哭、只喜歡微笑,對她而言笑容就是一切,對她而言我就是全世界。
或許就是因為他與她太相似,所以我才——
我們同時擁有快樂
卻藏匿憂傷
聽他說話的海浪
我便慢慢遺忘
「對不起。」
我放肆的對他撒嬌
「怎了?突然對不起。」他愣住停下搞笑。
任性躺在他懷抱
「我對不起你!」對著他大喊:「我還是忘不了她、我還是放不下她、我還是只愛著她、我無法捨棄掉她、我無法——就這樣愛上其他人!我只喜歡她只愛她,我只愛她,對不起我不愛你,你對我很好,可是、我就是蠢,無法愛上你,只把你當成她的替代品!」
什麼……他沒說話,但是表情就是在說這兩個字。
我收集他對我的好
放口袋塞進心臟
我汲取他暮角殘光
渴望被溺愛豢養
我盲目的橫衝直撞
怎麼卻遍體鱗傷
「對不起……」
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一定哭的很慘吧?
「辜負你……」
我那麼膽小
他那麼勇敢
「如果她……我當初應該……要留住她的……」
這樣……
那麼
「她就不會丟下我了吧……」
別丟下我呀
請背著我飛
他表情很明顯僵住,然後哈哈笑出來、對我露出以往的微笑,在我不知所錯以為就要被罵時,伸出了手:「其實,她在離開前有先找我。」
我感到驚訝,因為他們的關係從朋友變情敵後就蠻少連絡了,而他繼續說下去:「她跟我說我可以把妳搶走,但如果搶不走……妳依舊還愛她了話,我能自己選擇要不要帶妳去找她,所以下一站……我們去找她,把妳送回她身邊要不要?」
「真的……?」聽見那句話心狠狠跳了一下,他露出微笑:「真的。」
握上那雙粗糙的大手,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啊,雖然有點傷心……我輸了呢。」
「對不起。」「別道歉。」他拉了拉我的手,帶著輕鬆的表情:「這次,妳不可以再輕易放手囉,因為我不確定自己能夠再對妳死心第二次……」
「好。」
得到答覆,他轉身就走,就像小時候一樣——帶著我,到有她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