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使用者
「紗音等等!」
一路追著漫無目的而狂奔的貓女孩,崔深感到有點吃力。常常在外面舉辦小型演唱會,與歌迷擁有近距離接觸的紗音,在外頭奔波而訓練出來的速度與體力,不是常常窩在書房研究魔法的崔深能追得上的。為此,崔深只能以呼喚她的名字來追尋她。
眼看貓女孩就要從自己眼前消失了,這時候崔深突然緩和下來,開始詠唱溫柔的曲調。她將雙手張開,自腹部裡發出聲音,聲調細緻柔美,和紗音平常在臺上所演唱的曲目又有不同的味道;崔深唱的是類似搖籃曲的詩歌,是安撫情緒波動過大的生物時所使用的詩歌吟唱。紗音的步伐逐漸緩慢,直到崔深連走也能跟的上她的速度時,羊女孩才停止歌聲。
「好了,沒事了。」
又是再一次地,貓女孩傷心的撲向羊女孩的懷中,以求一些慰藉。
「為什麼?」紗音語無倫次地說。
「怎麼了呢?」
「彌聲那小子居然敢打我!從小到大,只有母親在教訓我的時候才會打我,可是彌聲…」
「紗音和彌聲,一向不都是感情十分要好的姐弟嗎?怎麼才在兩人剛剛四目相接時,看起來就像敵人呢?」崔深一邊安撫的摸著紗音的頭髮,一邊用溫和的聲音問。
「工作帶走了他的心,留下的只剩下空等的家人我…」紗音用很簡單的字句描述,因為她累了,跟彌聲的鬥爭不知道何時結束,現在兩個人都很尷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很怨恨彌聲嗎?」
「最近只要看見他,我就控制不住想生氣。」
「為什麼?」
「因為我會一直想到為了工作而努力的他,而我卻…只是那樣地看著他的背影…我知道大家最近都因為一件事情而忙,我卻不知道自己需要努力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努力什麼。」聽見紗音的訴苦,崔深老實地回答:「最近祭很忙,不要說他了,那些隸屬國際聯合刑警組織的他們,大家都很忙,而我卻只能呆愣在那裡,什麼事也辦不成。但是今天,幽湘突然要告訴我們這件事情的進展,所以我想…好不容易我們也有能做的事情了,那為何又要逃開呢?至少我覺得那麼做,我們不會只在原地,就如妳所說。我也不想在原點什麼也不做…相信幽湘吧,她說那不是屬於她們組織的工作,我們就相信她一次吧,妳說好嗎?」
已經追出去一段路程的祭,在中途看見拿著手巾拭淚的紗音,一旁的崔深不停地安慰著撫摸她的背部。祭鬆了一口氣,以緩慢地步伐走向兩人,他們便一起走回去。
「沒事吧?」想不出話的祭,只能勉強用簡單的字語發問,明明知道這不過是個無聊的客套,還是忍不住使用了。
「不要緊。」崔深對應,「我想快點回去聽幽湘說話。」
兩人走回來後,紗音發現所有人都在同個地方等待,明明時間已經過去了要一小時,他們還是很有耐心地靜靜等待著,就像是告訴眼前的女孩,「如果妳不回來,那這件事情就沒辦法進行下去,因為我們是一份子啊。」這類的感受。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
「沒事就好,請坐吧。」沒有責難、沒有氣話,幽湘安靜地請紗音找塊空地坐下,然後她站了起來,準備切入正題。
「是組織的人,都聽過我解釋的光石。」結果先發言的不是幽湘,而是琉:「簡單來說,卡巴拉島有三顆力量強大的魔法石,它們名為『魔晶玉』,未被雕琢的則稱為『光石』。」
「那跟我們所討論的寶藏圖上的叉叉有什麼關聯性?」悅寧好奇地問。
「依我推測,紅色叉叉的記號應該是埋藏其中一顆光石的點,之所以這麼斷定,是因為這張藏寶圖原本屬於聖堡德羅蘭斯裡的東西,不應該會在盧柏瑞亞的。」琉回答。
「可是卻出現在盧柏瑞亞,表示有人從大教堂偷走這張『藏寶圖』…,每個人都認為教堂裡典藏著禁忌史類的書籍,卻忽略了盧柏瑞亞的一小角也有禁書庫。」幽湘補充。
「能夠裡裡外外都知道事情的究竟是誰?他幾乎能掌控整個盤勢了!」聽了琉和幽湘的解釋之後,悅寧輕皺眉頭道。
「恐怕是『使用者』吧…」
聽到旋曜從口中吐一個奇怪的名詞,崔深疑惑地問:「使用者?」
「就是曾經使用過魔晶玉的人,這個人我想依照常理來判斷的話,他應該早就不存在了,然而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這位『使用者』依照歷史資料來推測的話,他可能活超過二千多年,但又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旋曜又更加一步說明。
「可是…這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在大家開始熱絡討論起來之後,一直覺得十分尷尬的紗音突然提出疑問。
「有的,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接觸過奇美拉事件…只是以不同形式。」琉原本打算做最後總結,但是悅寧突然插嘴:「慢著,我沒有喔!在我的記憶裡並沒有跟任何奇美拉相關的事件有所接觸的…」
「妳有。」琉輕聲地反掉悅寧:「很小的時候,妳曾經被奇美拉綁架過,因為怕妳留下傷痛,於是彌聲以組織探員的身份把妳那部份的記憶去除。」
「怎麼會?」悅寧不敢致信地說。
面對悅寧驚訝的神色,其他人則以沉默代替,由其是崔深。她當然還記得小時候使用了禁忌魔法──魂體分離術,當時的她有點衝動,因為見到朋友有難,她無法坐著什麼事也不管,所以用了這項禁魔法。這是她與奇美拉接觸的部份,而在那時她看見了一些不太想見的事實,但若非是琉提起,她大概想把這個記憶深鎖在腦海深處。
只是記憶被喚醒後,就很難不去聯想。
沉睡至今的疑問,終究要被挖掘出來,也是困惑崔深將近四年之久的問題。
就在這時,琉拿起法杖,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到了死路之後,他開始詠唱一段光明咒語,很快地牆上的裂縫越來越大,最後一顆散發白色光芒的石頭骨碌碌地滑了出來。
「這就是名為『傾聽』的魔晶玉的璞,只是沒有被開發的它,目前毫無殺傷力。」琉拿著那光芒四射的石頭說。
所有人都湊上前去看那粒發著白色光芒的石頭,它閃爍地的讓人睜不開眼,像有自我意識般地緊緊貼在琉的手上。
「光石就讓我先帶回去,總之,不能讓它落入壞人手中,不然事情會很棘手,而且我很擔心旋曜說的使用者,是否也在找這粒光石。」琉緊握手上的耀眼,將它收入衣袋內。
「如果說使用者還活著,那他應該就不是人類了啊?我記得人類的壽命最多只能活一百多歲而已啊。」馬久里皺著眉頭說。
「我想他可能有維持壽命的方法,」祭分析著:「又或者他死了,他的遺志有後代繼承,又或是他找到維持壽命的方法,然後再找尋魔晶玉。」
「聽起來第一個可能性比較大,第二個說什麼也不太可能。」崔深依常理判斷。
「如果很不巧的就是第二個呢?」琉輕聲地說:「我在文獻上曾找到一段被抹滅的歷史,講述濫用魔晶玉的人被放逐到卡巴拉島以外的地方,時間大概在2075~2196年之間,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康柏倫.湯恩,他還有一個研究夥伴盧恩斯.賽迪奇。」
「這兩個人怎麼樣?」女孩們睜大眼睛。
「他們都是專攻變種生物與基因系胞的博士,雖然曾是傳奇人物,但是據說康柏倫還有另一個興趣,就是研究礦脈,本來還不打緊,但是偏偏讓他找到光石。在唐先生創島後的不久,魔晶玉就誕生了,那時候唐先生只是為了使用三衡力量來讓島上的人們都能公平性兢爭,除此之外三顆玉都擁有守護之功能,但是……」
「等等,琉。」祭突然插話:「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但是我們現在在外頭…,剩下的我們回去談吧?」他輕聲阻止道,音量漸漸微小,使得洞內裡更加寂靜。
「嗯,外頭的確不方便,那麼我們回去說吧。」礙於公事緣故,琉不會帶私人感情去反駁祭,他站了起來,眾人便開始收拾行李。
因為是探查的緣故,旅行到此結束,女孩們雖然心裡有些遺憾,但是為了知道更多不為人知的祕密,她們決定往後的日子再來籌劃旅行,現在還是以重要的事情為優先。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