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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文】火之花燭(Page 16 - 20) / 作者:玄縞&寧歆玥

寧歆玥 | 2012-06-25 23:25:00 | 巴幣 2 | 人氣 148


合文,作者:玄縞 與 寧歆玥。
篇幅:16 至 20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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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德?查萊卡 卿:

能夠看到你說不憐憫這句話對切斯夫羅來說,深感銘謝,承蒙你的體諒。

轉向撒旦的懷抱,不光是陛下,我也是。對於再怎麼挽救的國家終究敵不過悲傷,再怎麼努力的祈求神……儘管想相信白魔法的存在,祂所指引的道路如何光明,真心想挽回的事物依舊沒辦法挽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事物束手無策……

如同我的故鄉。曾經我也信奉神、相信祂,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會帶來幸福與和諧,但當國王軍踏入故鄉領土,不管我再怎麼的祈求戰火仍然沒有熄滅,最後我是在教堂內被國王軍帶走……面對村民淒烈的嘶吼與哭泣,我卻沒有看到任何的奇蹟之光,有的──僅只是無止境的殺戮、破壞。至此,對神感到絕望,對白魔法的存在感到諷刺……或許像你說的,這也許是個磨練,但我仍不能接受。為了這個磨難就要所有村莊的人陪葬,個人身上揹負上百條人命,這沉重地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關於陛下的事情,那也只是我唯一一次聽見他對我的訴苦。他很洩氣的對著我說了從前的事情,前任女王設計的陷阱害死了無辜的侍僕,不管陛下他怎麼保護他的存在,甚至連夜將對方送出皇宮的方法都用盡,最後那名侍僕依舊死在前任女王的手中。

接連下去凡是只要是接近陛下的人,無論男女皆會被前任女王殺害。終於陛下透過調查發現前任女王透過詛咒他身旁所有的人們,他在悲慟之下告諸世人將前任女王處已火刑。切斯夫羅暗自猜臆,陛下之所以會開始專研黑魔法,應該也是從這時節開始。

承續切斯夫羅上次所說,達爾安克羅伊亡國的原因。因為國王軍的貪婪,黑市的擴張,苛刻的貴族們壓榨的人民也讓他們苦不堪言,最後達爾安克羅伊底下的人民們慌亂了,組成了自治保衛軍抵抗盜賊和國王軍,長期的疲倦下產生了無數的負面因子,最終相信白魔法存在的人急速消失,轉化成的黑魔法力量無法控制進而造成了失衡,戰爭也因此展開。

相片一直存在於查萊卡家族,並為遺傳的寶物?真是令人訝異……但關於陛下和我,以及查萊卡爵士的事情……老實說,就算切斯夫羅與陛下接觸的時間較於查萊卡爵士與陛下相處的時間長,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當時的回憶裡,查萊卡爵士看切斯夫羅的眼神始終帶了一絲敵意與鄙夷……

羅蘭德?查萊卡,真的是很溫柔的人。

那抹月影切斯夫羅已看見了。如此的明亮,會把這副景象好好的收藏在心中。

將達爾安克羅伊魔法失衡的原因訴諸於你,但願能協助你找到可行的線索。


切斯夫羅?加爾?克羅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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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切斯夫羅?加爾?克羅伊:

不需要為我的話致謝,你不是個弱小的人,弱小才需要他人的攙扶,你的時代和我的時代,墮落和沮喪橫行,想活下去只有讓心變得堅強,無堅不摧。

我信仰神明,是因為自出生起我的信仰即是此,摧毀這個信仰就等同否認我整個人生,想起以前的我的日子,講白點就是無時無刻在等死——這個想法很弔詭,詛咒的利刃就擱在我的精神與肉體上,實際上,只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讓自己的首級在刀鋒之下掉落——但我不甘心,因為即使是凡間之王,即使他行使了錯誤的道路,但他光耀他的人生,我相信他在灰飛煙滅之前也從不後悔。

人是矛盾的混合體,一方面愛著某人卻也在某處對他怨懟,一方面說自己的信仰崇高至上卻也欲求神明給予更多,任何事往往痛苦都伴隨在快樂之後,也許你曾認為我忠誠信奉神明,而我太了解我自己,我不過忠於自己的私利。

在白教堂的信仰中沒有輪迴的概念,只有這一世之中,你完成你這一世的使命,死後你將可到天堂。凡間之王徹頭徹尾反對神明的論點,他死前甚至對神明宣稱,他死去,也會在哪裡誕生。而我是相信輪迴的,我相信每件事皆有因果,而我期望,未來的未來,幾百年或幾百代以後,我們的轉世可能會在某個街角相遇,或許擦身而過,或許相知為好友,假使記憶猶在,而我可以跟你道歉,關於這世對於你的愧疚,我的謊言對你太不公平。

我始終在思考一件事,假使我倆立場不如此針鋒相對,或許哪天可以成為一對不錯的朋友,儘管為時已晚。

你提供的消息將帶給我莫大助益,它讓我清楚找到方向,以及行動的指標,我看不到花燭花海的天堂,但我可以創造它,只要我想。

感謝你一直以來持續的回信。

祝你早日脫出牢籠,獲得永遠的寧靜。




羅蘭德?查萊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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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德?查萊卡 卿: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第一次這麼認為,似乎能更了解你一些。在這段時間能與你交談,我想是對我算是一種憐憫。

就算身揹負詛咒卻能夠以強大的意志活著,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難人可貴。雖然我不清楚陛下詛咒世代查萊卡家族的確切原因,但願總有一日你能順利的解開陛下附加在你身上的枷鎖,再也不需揹負一身詛咒而活。

我的日子過的無趣、充滿仇恨,也當以這為我存活的目標,只是在我的軀殼消失殆盡後,卻茫然地不知所措。我厭惡的達爾安克羅伊沒了,我想要殺的人也不存在了,心裡卻毫無落實感……每每撫上心頭,空蕩的感覺不曾減退。

死亡、時間停滯荒蕪漫長的日子裡,我與加奈多爵士的靈魂──應該更正為記憶見了面。他提劍來見我,渾身狼狽的模樣印象深刻不已,當時他說的話無法體會,卻不知為何,現在的我能夠完全的理解。

那一幕極為平靜,他將劍抽起交到我的手中,在將劍沒入他胸口時,他對我說了聲抱歉然後道謝……我始終認為那是他對我的虧欠,卻無法體會他的道謝含意。

當同樣的事情再做一次,矇蔽自己的仇恨濃霧散去,這次同樣用自己的雙眼看了不同的景象……他與我的不同是在於他勇於面對自己的一切,不管好壞都包容地去接受;而我卻沉醉在復仇的深淵裡,每跨出一步就更加陷入其中。

你會覺得我愚鈍吧?就連這點小事都無法理解。

請你千萬別這麼說,個人立場不同,若可以、有幸某朝日切斯夫羅能夠與你相會,就讓我們盡所能的暢談!不用在乎立場、在乎國家,不需防範、不需猜忌,真誠坦然的面對。

許久前,你曾經向我說件事──花燭花海,用城牆隔開那的那片土地長滿了花燭,搖曳的火紅花蕊就如燭火般小而明亮,如同仙境的美景,讓人看了後無法逃脫的幻境。

切斯夫羅也曾向你說過看過那樣的景色,絕非虛實。在花燭花海的中心,曾有一座高塔,或許在你的眼裡,透過那張圖看不出任何徵兆,但那裡確實存在一座高塔,那是屬於達爾安克羅伊王國東側的高塔,也是我所居住的地方。

如果可以……若你願意……能否找出那處牢籠並放火燒了?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份,能夠找到的機會幾乎微乎其微……但我只能抱著僅剩的奇蹟,任性的麻煩你協助,羅蘭德。


切斯夫羅?加爾?克羅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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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斯夫羅先生:

突然來此變故,對您對我都是暗殤,切斯夫羅先生,我花了好大的力氣面對現實,現在我必須把傷口再次暴露於陽光下,明知必須冷靜回覆最後之信,請您原諒我這個老女人的精神委靡,而我確實也好多天未好好休憩了。

尚未跟您自我介紹,真是失禮,我是唐娜,也就是您所認識的羅蘭德?查萊卡的魔法歷史學教授。

幸得羅蘭德之力,坎貝兒城的惡魔已逐漸消退,以我對這孩子的認識——怎麼說呢,這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他的想法作法我大抵了解,我可以理解卻無法諒解,這令人心碎的孩子,啊,當然,他自己不會如此認為,我想他心裡某塊固執又偏執的地帶,已經被扭曲到無法復原的地步了吧,我常常試圖要把他帶往正確的路,但說實在話,我也不確定我們認為的正確的路,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嗎?於是我放任他,放任他行動,令人難過地,最後他到達了他要的天堂。

查萊卡家族世代都是神學士,這孩子信奉神明之忠誠也是歷年罕見,我卻比任何人要了解,他從來不是信神,儘管本人沒察覺,但我就是知道他信的其實是他內心那塊固執的自我信仰,他依靠那信仰度過人生最悲慘的歲月。

羅蘭德極少提自己的事,他習慣沉默,習慣睜著那雙清明的眼睛看著你或看著遙遠的某處,您可以見到他就站在您面前,但您卻不確定他是否還在這裡……我極其欣慰可以看到,這本黑魔法書的交談,我是頭一次見到他與人表露內心世界。

他喜歡《美朵拉》,他喜歡那種悲劇性,他喜歡那種被迫為命運驅使而必須完成什麼的使命感;他喜歡花燭花海,喜歡那種明明是地獄卻美如天堂的衝突,他喜歡那種鮮紅如火焰的畫面,彷彿可以在一團火中獲得新生。

所以,他的選擇,我也不應該意外,我很悲傷,儘管他不會要別人為他悲傷,他要我們為他高興,他這一生漂亮結束了。

是的,切斯夫羅先生,說到這裡,您也多少猜得發生的事了吧。

還是讓我清楚告訴您一切前因後果吧。

坎貝兒城惡魔近年有增長趨勢,政府發現有某個東西在召喚惡魔,我們魔法歷史學推測可能與達爾安克羅伊王國有關連,於是進行調查,羅蘭德也是調查小組之一,不久他便發現祖家的黑魔法書籍……然後就開始了與你的溝通,羅蘭德曾經告訴我,切斯夫羅先生您與查萊卡家族在歷史裡糾葛複雜,避免影響詳情,只得隱瞞身份與您交流,可以斷言的是,羅蘭德內心其實感到非常不安及愧疚。

很抱歉跟您說了許多對您而言或許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想他是喜歡您這位筆友的,所以不自覺對您聊了許多他的事,羅蘭德最後離開的時候,他請我替他寫這最後的回覆,並且謄寫他所節錄的歷史條目……他告訴我,希望這些可以給您帶來一些幫助——切斯夫羅先生,他還要我轉告您:多少次的交流中,他知道您的怨恨,他不會說他感同身受,他希望您,不能放下就正視它,放與不放是當事人的事,沒有人有資格去評斷您。

達爾安克羅伊王國東側的高塔,您最後的要求,您請放心,他已經去了,塔存在哪裡,我不清楚,歷史未曾留下紀錄,但我就是知道那孩子知道在哪,他去了,他說,他終於可以親眼看看天堂。

如今,坎貝兒城的惡魔驅散,那是因為塔消失了,而我也知道,羅蘭德也已經消失在這世界上了。



最後附上羅蘭德要我為您謄錄的話及歷史。


致 切斯夫羅?加爾?克羅伊:
我不確定我做的這些對您有無意義,但我還是決定在最後給您一點我的感謝之禮,我重新翻看史書,並把你可能想知道的歷史節選出來,儘量摘選自無主觀立場的史學家。

有件事說來令人羞愧,我也只有在這最後的關頭才說得出口,但你在我心中是善良且美好的,無關你的曾經,純為你的靈魂。


【達爾安克羅伊 末年】:達爾安克羅伊王國滅亡;第五十六代國王——納夏?克羅伊國王駕崩。

……

【馬克 紀年元年】:馬利耶?查萊卡登位,開始馬克王朝開端,開國前三十年為惡魔之地;與現任白教堂主教大臣於戰後第一次聯合會談。
【馬克 紀年20年】:馬利耶?查萊卡第一位皇子誕生,馬利耶將皇子命名為夏納?查萊卡,並公開宣言,他把孩子的名字取得與某位故人相仿,他說他曾經非常欣賞這位故人,認為他既聰明又高貴,甚至生成嫉妒,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要把這孩子培養成為史上最好的國王。
【馬克 紀年25年】:馬利耶?查萊卡第一位皇女誕生,命名為愛瑪?查萊卡。
【馬克 紀年47年】:馬利耶?查萊卡因病駕崩,夏納?查萊卡即位,開始馬克王朝第二任期,惡魔之地被白教堂之力淨化,馬克王朝的社會與經濟在此時代大幅精進,夏納?查萊卡為史上罕見深受民間愛戴的好國王。
【馬克 紀年50年】:皇女愛瑪?查萊卡下嫁民間的研究教授——約翰?巴姆爾;愛瑪?查萊卡從此離開皇家。
【馬克 紀年55年】:愛瑪?查萊卡與約翰?巴姆爾生下一名男孩——庫勒?巴姆爾;馬克王朝與白教堂主教大臣為繳稅發生歧義,史稱教堂論戰。
【馬克 紀年77年】:夏納?查萊卡因病駕崩。

……

【馬克 紀年111年】:馬克王朝第三任期與白教堂的爭端越顯激烈,第三任國王決意出兵征討白教堂追討教堂稅收。
【馬克 紀年145年】:白教堂戰役。
【馬克 紀年203年】:馬克王朝結束於亂戰,末任國王死於疾病,查萊卡皇室無後,白教堂教會一方傷害慘重。

……

【無年表 13年】:民間學者集結眾人,重新設立新政府,解除無政府混亂狀態。

……

【坎貝兒城 新歷1年】:坎貝兒城正式統一,各派人馬各擁自己為王,紛爭不休。
【坎貝兒城 新歷4年】:新政府找回當初流落民間的查萊卡血統——蘇丹?巴姆爾——當時他為戰後少見的學者,新政府請他擔任副書官一職。
【坎貝兒城 新歷5年】:蘇丹?巴姆爾決定改回原姓,蘇丹?查萊卡。

……





新歷144年,唐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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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娜 夫人:

剩餘所下不多的時間裡,切斯夫羅感謝夫人您的代筆。聽到如此的噩耗還請夫人節哀,但切斯夫羅並不為他感到悲傷,羅蘭德用了自己的方式保住認為重要的事物,能夠如此正視自己毫不畏懼與退縮,正是該替他感到驕傲。

據夫人所言,切斯夫羅大抵明白事情由來的始末。曾經我也這麼認為,在初見來自遙遠未來的書信,一個稱為坎貝兒城的國家,魔法學院的研究生,對切斯夫羅來說是如此的詫異、甚至──有那麼一絲覺得可笑。說沒目的只是單純的探討史學文獻,或許有這種人存在,但少之又少、又何幸碰到這類的人類?大多數人類皆為後者,切斯夫羅也不例外。

荒唐的開始了書信往來,裡頭卻夾雜了猜忌、懷疑、不信任,如同一場鬧劇,令人想到發笑。

或許如夫人所言,他感到不安及愧疚,其實也無需如此。他的判斷無誤,查萊卡家族對切斯夫羅的傷害及深,甚至用恨字都無法明確表達心中的不滿與憤怒,但那也終究只不是存在於過去之事,若太拘泥於過去的束縛,那麼切斯夫羅可能永遠也不會從夢靨中醒來。

無論他對切斯夫羅是如何的想法,切斯夫羅在此銘謝夫人的轉述。

接下來的話語夫人可以選擇是否閱讀。

想繼續就翻閱下頁;若想在此打住,就請將這本書給闔上吧。






羅蘭德?查萊卡 卿:

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的書信,相信無論你在哪裡,只要願意,都可以閱讀到這篇書信。

你替我整理出的歷史節錄,我都已看過了,感謝你如此費心費力的理出這些內容。閱讀後唯一讓切斯夫羅感到有趣,非為這查萊卡爵士的大皇子之名,查萊卡爵士的用意直白地令人一眼看穿,無奈切斯夫羅無法說些什麼。

你要夫人轉述的話,我在這裡就回復你。的確誠如你所言,願不願意放下是切斯夫羅自身的決定,任何人都無法左右切斯夫羅的想法,甚至評論。不能放下而去正視這點……很意外的,這次我們的想法相同。

那些過去依舊會緊捏在手心,雖然傷口已癒合結痂,但不可否認那些曾深刻地刻劃在我的身心,每回首一次也許會些微的感到疼痛,卻不再有窒息的感受……切斯夫羅有些不願這麼說,但有這部份的頓悟來自於你,羅蘭德。

你曾經讓我恨得牙癢、甚至想跨越千年來到你的身邊殺了你這人,你的正直、對於自己的誠實都讓我覺得刺目,但書信往來至此,我想對你,並不討厭,卻也不知該如何言喻這般感覺……或許是因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緣,太過於珍貴、虛幻了。

感謝你讓切斯夫羅看見不曾看見的未來,碰觸除了達爾安克羅伊以外的事物。

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已有收到了。塔外底下的烈火焚燒著看似無盡的花燭,瀰漫的黑煙不斷地朝向高空竄去,我想再過一會兒的時間,我也將得已真正的自由。只是有件事想對你說,若真有機會再遙遠的未來,某個街角相遇,那麼別擁有這一世的所有記憶吧。

不被過去所束縛,已全新的你我,坦然地面對。


切斯夫羅?加爾?克羅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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