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嗚……"
誰?是誰在哭?
"誰可以救我……"
「?」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站起身,觀看一下,自己是在這地方的正中央位置。
四周簡陋的水泥牆壁,釘著一排排整齊的掛勾,這些掛鉤掛上面,都掛著各種不同的面具……每個長相都不同,表情、顏色也不一樣。被這一大堆的面具包圍著,除了恐懼,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因為每個面具,都透漏著一樣的情緒——悲傷、憤怒。
"嗚……"
我聽見細微的哼聲,轉頭看去身後那一大堆的面具,發現在最左下角的一個面具,竟然在輕微的震抖著……
基於人類的好奇心,我小心的走過去,蹲下,拿起那面具。
拿起來後,那面具也只是繼續在抖著,然後一直在"嗚……"、"啊……"、"呀……"的不知幹麻,左看右看也沒啥特別,正打算要將面具給掛回去時,手不小心深深敢觸到這面具,發現到這面具的材質,不知道為何有點……熟悉感?
這面具摸起來的感覺,有點滑潤但是沒有油甚至還有彈性,我轉過去看,發現到面具裡面的臉頰部分是往外凸的,很明顯臉頰是有塞東西。
我戳一下,感覺軟QQ的,讓人很想再繼續不斷的戳,當我戳到第五十幾下時,突然發覺,這種戳感,好像在哪裡有過?
等等……這種戳感不是很像在戳人臉頰時的感覺嗎?
我嚇的把面具直接摔在地上,摔下去時面具還是一樣在哼聲,轉過身看向四周的面具,難不成……這些面具……全部都是用真人來做的嗎!
接著我像是發瘋一樣的在這地方到處亂跑,跑到一個地方就拿起一個面具往地上摔,還用力的踩踏,拿、摔、踩、跑、拿、摔、踩、跑……不斷的重複這動作。
「好噁心好噁心……」我一直碎碎唸著,還是不斷的重複做。
踩下去,一大堆的血從面具裂開處不斷噴出,噴在我身上。
踩下去,悲痛的哀號聲從面具的嘴部尖叫的傳出來,刺進我腦中。
踩下去,面具發出的脆響,就像是人骨破碎的脆響一樣,不斷響起。
這房間已經全部都是血,地上有著一大片的血海和破碎的面具,面具全部都發生哭泣悲鳴聲交疊著,我則是站在中間狂笑著,不知道在笑什麼。
牆壁上的掛勾,一滴滴的血從鉤尖滴下,各種變態形式剝人臉皮的圖樣,在這些牆壁上顯露出來,面具是用來遮掩這些圖畫的,也是為了要遮掩,我正前方的……
人皮。
「啊—————」
我從沙發上嚇的起身,心臟不停的蹦蹦跳跳著,汗從臉上不斷狂流而下。
這是什麼鬼夢?這是什麼鬼?為什麼會夢到這種事情?我瞪大雙眼,腦袋只能一直想著這些問題。
「要不要喝牛奶?會讓你鎮定些。」一名黑髮少女,突然出現在我旁邊問著。
「恩……好……麻煩了。」點點頭,她就立刻給了我一杯溫熱牛奶,喝下去,是覺得舒服了些。
「好了,說你的故事吧。」那少女直接拉了張椅子過來,她是椅背面向我,趴在椅背上。
我吞了吞口水,開始說起剛剛夢到的夢——
* * *
我很喜歡聽人說鬼故事,每次到店裡來的,我都會要求講一個故事跟我說,夢也好、發生過的也好,就是不準講虛假的。
然而聽完這男子的夢後,我並非像以往的問其他問題,則是沉默著一句也不說。最後他看我沒反應,就道別離開了店,我卻還是一樣趴在椅子上不斷的思考著。
這個夢,為何如此怪異?聽覺、觸覺、甚至感覺,都非常的清楚……
想到一半,店門又被打開,我抬頭一看,是一名全身都穿著黑色衣服外加長靴的男子走進來——是魔羊。
「小羊妳看,這是我昨晚拿到的。」我看著他,有點無言著。
不是因為他很稀見的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禮盒來找我,而是因為他身上衣服幾乎都染滿了血……
「打架……?」我問著,他只說:「昨晚有人侮辱人中之龍!」
點點頭,看樣子,那人侮辱的很嚴重。我猜想,如果對方的頭沒被魔羊給打爆,腦漿亂噴、眼珠掉出來,腸子沒被拉出來纏在腰間,助骨被全打斷塞回那人嘴裡,以及腳被踢斷腳骨被不小心抽出刺在那人心臟了話,魔羊就一定不是魔羊!
那人的屍體,可能永遠不會被找到吧。
「切切!」他說著,我回過神,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
「這是什麼?」我看著盒子裡的面具,非常的精緻也非常的美麗,但不知道為何,連我這已經算是死"人"的羊,竟然還可以感覺到這面具散發出來的怨恨……
「面具啊!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怎拿到的,當我回神時,這面具就在手上了。」我聽完,除了驚訝以外,其他話都說不出來。
魔羊竟會不知道他東西的來源?這怎可能!
「這面具給妳吧。」他說著,然後指著某面牆壁:「我先離開了。」就走過去消失在牆壁前,不知道他又是跑到哪去,可能是去玩人中之龍了吧。
我將面具從盒子裡拿出,放在桌上,它靜靜的躺著,突然四周的空氣瞬間凝結了起來,本來已經夠冷的溫度,不知為何又降的更低,四周一片死寂,靜悄悄的……
拿起來摸了一下,細膩的觸感有如真人的皮膚,我戴上面具,臉部大小剛好,眼睛處的框框也不會太大,就剛好只露出眼白和瞳孔,鼻子、嘴巴的位子也非常吻合不會不舒服,可以說這面具根本就是為了我打造的,因為戴上去就跟沒戴的感覺一樣。
我拿下來放回桌上,突然,一隻蒼白的枯手捂住我嘴,一把刀從我脖子劃下去,鮮紅的血大量從脖子噴出,我倒在桌上,看見那面具上沾滿了鮮血,本來潔白銀色花紋的面具,此時看上去是如此的恐怖。
面具的表情就像是極度憤怒而扭曲一般。
我躺在桌上裝死,過一陣子後,那面具自行消失,我才從桌上爬起,在店裡到處走來走去,確定店裡沒有任何人。
摸了摸脖子,被割開的皮、肉、神經、氣管都還沒完全連結回去,可見是真的想至我於死地。
我走回桌子旁,看著那面具之前擺放的位子。
「啊?」我趴下去仔細一看,上面有小小的紅色字體。
Kill you.
殺了你。
「這……」我起身,發現到桌子上出現一個人型影子擋住我,猛然轉過身去,一個斧頭直接砍在我臉上,剛好正中央的砍下去,臉直接裂成兩半。
我瞪大雙眼,感到不可思議著,這東西不是……!
* * *
「好冷……」走出那家店後,強大的冷風不斷的狂吹打在我身上,本來已經有點感冒現象,這下子我穩感冒了……
耳邊突然聽見一陣大狂蜂拍動翅膀的"嗡嗡嗡嗡"聲,我轉過頭看去,竟然有看似小森林的地方出現在我眼前,好奇的走進去,發現這裡比外面還要溫暖多,而且風還不大也不會冷。
我漫無目的的隨便遊走,結果在走過一個斷木時,不小心沒踩穩就摔了下去。本以為只是一個凹穴,結果是一條密道,我就一路的滑下去,在這密道裡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內心開始感到強烈的不安以及恐懼……
「啊啊!」突然狹小的密道空間變大,我下巴打在地上,看來是到了。
我抬頭看四周,沒什麼特別,就只是一個小房間,結果正要站起身走看看時,腳底下又打開一個漆黑的滑梯。
又是密道!
我再次滑了下去,緊張到手一直亂抓,可是一抓,就感覺是抓到一團軟綿綿濕濕的東西,嚇的我立刻放手。滑的越理面,這密道的鐵銹臭味也越來越重,本來不會碰到我的柔軟物體,越來越逼近我,當我以為會被這些東西給夾住時,就滑出去了。
我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發面一拍就有紅色的指紋印在衣服上,我看了手掌,竟然都染上暗紅色的不知明液體,好像血一樣……
「嗚嗚……」
我一聽見這聲音就愣住了,然後小心翼翼的轉過身,發現身後並沒有什麼人。
但,還是再次愣住了。
一排排的掛勾,上面掛滿著不同面具,每個面具的表情都不一樣……或者說是因為很少有人的臉,是長的一模一樣的吧?
我走過去看的仔細,每張臉都剝的非常完美,就連毛細孔都可以大略看見……
不對,我不是應該要逃?這裡都放著一排的人臉了,難道我是想準備被發現到,而被剝臉嗎?
正想到這句時,我聽見有一個腳步聲傳來,左看右看,這地方就只有一扇門和一排排的面具,其它什麼也沒有!
我緊張的不斷走來走去,突然想到,還有密道!
我跑到剛剛落下的位子,努力的將自己給擠進密道,濕濕黏黏的觸感,還有臭味……在燈光下終於看清楚了,這密道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有人肉、內臟鋪在裡面。
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才做成這樣?
我終於全部擠進去密道裡後,門就剛好打開。
我偷看著,發現是一個衣服店裡,都會擺放的假模特兒人偶。
那人偶走進來,我看見它手上還拖著一個人。那人低著頭,動也不動的看似昏迷著,只見那人偶將他丟在地上,拿起斧頭將他的頭給砍下來。
我嚇得倒吸一口氣,手汗不斷冒出。
一束鮮血噴出來,人偶將人頭給捧起來,拿起小刀開始割臉……一下子,一張臉就這樣被割下來,只見它把沾滿血的臉皮直接貼到自己臉上,再繼續動作,剝下被殺的那人身上其它皮膚……
我看到後立刻轉身,隨手緊抓著一團團的肉,接著就開始往上爬,我想回到陸地。
每往上爬一點,都要擔心這些殘肢會發出"噗滋"的聲音,我非常害怕那人偶會跑到密道裡看到我……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順利爬出密道時,已經是早晨,一離開密室通道,我就用跑的衝出森林,本以為走不出去,結果還是平安的回到家。
簡簡單單的沖了澡,雖說是沖熱水,但是我身體卻還是冰的不斷發抖……走出浴室,我就把衣服全部裝在一起打包、藏起來,不然上面都是血跡,被媽媽看到要怎解釋……
身上的鐵臭味,應該都消失了吧……
當我進到教室時已經是遲到,但是老師沒罵人,因為……
「今天有位新同學。」老師大聲說著,指著跟在他後面進來的人說:「他叫張宇涵。」
「大家好,我是張宇涵,痾……請大家多多指教!」我抬頭一看,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媽,我能不能轉學?
我不要隨時都有被剝皮的可能,我還想活!
當我在內心大喊時,那位"張宇涵"的視線剛好跟我對上。
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