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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2010年聖誕節賀文】天降之物?佛魯迪

Amory | 2010-12-24 23:29:24 | 巴幣 0 | 人氣 11376


《短篇集Part.1》

  「佛魯迪,你可以跟我約會嗎?」

  某日的午後,卡琳卡突然一本正經地問我這個問題。
  「啥?」
  平時卡琳卡若想去什麼地方,根本不過問我的意見,直接拖著我就走。
  畢竟PET是在她手上,就算想反抗也沒有辦法,真是可惡的女人。
  不過她這麼正經地問一件事倒是相當少見……不對,正因為正經才顯得詭異,她肯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肯定是這樣沒錯。
  「你說約會是什麼意思?」
  她應該知道「約會」這個詞彙通常都是用在……嗯,那種方面的吧!
  「就是兩個人一起去想去的地方,我想要去參加電算大學三百二十一週年校慶。」
  「那就去嘛!平常妳也沒有問我的意見就直接拖著我去了!」
  「但是,這樣就沒有意義了!」她如此說道。
  「沒有意義?」
  「約會當然是要兩個人立足於同一個平面上,互相握著手才有意義。」
  「………」
  怎麼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你應該知道我是網路領航員吧?」
  「正因為如此……」她頷首道,「我才要徵詢你的意見。」
  「意見?」
  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這、這該不會是陷阱吧!
  「嗯!」她又再一次大力頷首,說道,「電算大學與才葉大學目前正在研發一種能將網路領航員的資料藉由特殊媒介在現實世界實體化的機械容器,我們叫它Copyroid(複製機器人),這項研究預計明年在才葉市所舉辦的萬國博覽會上展出。我剛好跟這項研究的負責人認識,你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好好體會……」
  「我拒絕!」
  不等卡琳卡說完,我立刻反駁。光想到這種情景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要我暫時降低身份跑去當人類的領航員也就算了,竟然要我跑去現實世界體驗人類生活,這簡直就是我把「黑暗破壞神」的名號丟到地上踐踏,開什麼玩笑!
  「不要這麼說嘛,難得的機會……」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被我這麼一說,卡琳卡似乎大受打擊,竟然背過了身,蹲在牆角畫圈圈。
  「小佛真冷漠,討厭,不跟你好了……」
  「………」
  她、她是小孩子嗎?怎麼跟平常領導小隊的性格反差這麼大!
  如果這是漫畫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在她背後加幾條黑線呀。
  面對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我不禁嘆了一口氣。


  電算大學地處東京都中央偏北的文京區境內,地佔四十公頃,為舊制的帝國大學之一,世界一流大學排名中前二十名以內的日本最高學府,眾多知名學者、政治家、企業家、建築師和演員等具有顯赫名聲的人物皆畢業於此。不過這些繁雜的敘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正立足於電算大學最著名的「赤門」內側。所謂的「我們」自然是指我和卡琳卡,至於我為何會在這個地方,自然是拜卡琳卡這傢伙所賜。
  三天前,在卡琳卡又哭又鬧、連哄帶騙的強硬要求下,我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他的要求,接受電算大學那什麼Copy什麼來著的試驗品研究,暫時當一天的人類。嘖,自從暫時成為這傢伙的領航員後,整天發生的都是倒楣的事情,當時的我到底為何會一時昏了頭答應這種苦差事呀!
  「你看,小佛,好多人呀!」
  卡琳卡正像逛菜市場的大嬸一樣,一邊看著周圍的事物一邊讚嘆道。
  廢話,今天是校慶,當然人很多!如果人不多,這所學校可能就要傷腦筋了!
  「小佛,你穿這樣真適合你呢!」
  這句話倒是說到我的痛處了!
  我隱忍著額上冒起的青筋,可是這個女人顯然一點都不知道分寸。
  「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學生一樣!」
  順道一題,我現在穿著的是立領黑色學生制服,就像是電視上常看見的那種男學生制服樣式。原本我打算依照我原來的打扮就此接受測試,但是那堆囉哩八說的研究人員和卡琳卡卻表示領航員的裝扮太醒目,必須盡量穿得像人類一點才行,因此就連我引以為傲的頭盔都必須拿掉,必須穿得像現在這樣……這副……
  「可惡,穿成這副鬼樣子根本把我的尊嚴都丟光了!」
  我大聲咆哮道,可是卡琳卡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這讓我更火。
  就在這時,前面一道女性的聲音叫住了我們。
  「喲,這不是卡琳卡嗎?」
  那是一名留著一頭如同刀片般馬尾的豪爽女性。總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這個人就是弱者金屬人的操作者,浦川旅館門口的紀念品店老闆,也是浦川君江女士的妹妹,記得名字好像是叫什麼來著……喔,叫白泉玉子。
  「咦,白泉小姐,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妳!」卡琳卡打招呼道。
  「哎呀,不要那麼見外,叫我玉姊(たまね),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喲!」
  「遵命,玉姊!」
  喂喂,妳遵命個什麼勁呀!
  而且叫「玉姊」的話豈不是就跟「御姊」(中文發音)同音了。雖然確實是御姊沒錯啦……
  與卡琳卡寒暄完後,白泉玉子對上了我的目光。
  儘管我與白泉玉子打過照面,不過這時候她應該不認識我才對。
  沉默了半晌,她開口說道。
  「這是妳的男朋友嗎?」
  「絕對不是!
  不等卡琳卡回答,我立即以每秒三十萬公里的速度怒聲反駁道。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想牽扯進人類可以寫滿一百篇的老梗愛恨情仇中呢。
  大概是看到了我這樣的反應,白泉玉子這可惡的傢伙露出了淘氣的笑容。
  「哎呀,我知道你是佛魯迪,我已經聽君江說過了,不要那麼激動!」
  「玉姊,妳怎麼會來電算大學的校慶呢?」卡琳卡問道。
  「不瞞你說……」白泉玉子迅速靠了過來,讓我不自覺後退了幾步,「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是電算大學的畢業校友喔!」
  他眨了一下右眼,好像是在說一件很神秘又值得驕傲的事情。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死讀書排行榜中的第一名罷了。

  「夏目漱石出生於江戶的牛込馬場下橫町,也就是今天新宿區的喜久井町,他的本名是夏目金之助,為日本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文學家之一,同時也是一名英文學者,日幣一千元上面的人物正是夏目漱石。這位夏目漱石他就是畢業於這所電算大學。夏目漱石對東西文化有很深的造詣,從他的作品中擅長以對句、迭句、幽默的語言和新穎的形式等等中西方的文學形式便可得知,夏目漱石對個人心理的精確描寫亦開創後世私小說的先河,他門下的芥川龍之介等在他之後的文豪更備受他影響。小說家野村美月在《文學少女》這部作品中曾透過劇中主角天野遠子的角度評價《夢十夜》這部作品,她說『那種如夢似幻的優美故事,就像充分熟成的葡萄酒一樣美味。讓香氣和熱度順著喉嚨落在心裡,為那詩歌般的文章感動吧!你們一定會因為身為日本人而感到慶幸!這個讀完之後,再接著看他早期的三部作(《三四郎》、《之後的事》和《門》)吧,還有更深刻的感動等在後頭呢!(《文學少女02 渴望真愛的幽靈》より)』……」
  「充分熟成的葡萄酒?」聽到這種形容,我不禁啞然失笑,「胡說八道,書本怎麼可能有味道嘛!」
  「小佛,那是你太沒想像力了!」卡琳卡皺著眉,接著像是陶醉著某種事物般發表看似很有道理的臺詞,「當你看過一部作品時應該也能感受到它的味道,就像芥川龍之介的《橘子》有著酸酸甜甜的滋味、武者小路實篤的《友情》則有相當清爽的口感。」
  「是嗎?我覺得《橘子》反而有相當搞笑的洋蔥味,《友情》則為俗不可耐的過期饅頭。」
  「小佛,你的味覺真奇怪,我看你根本沒看過吧!」
  「先不說這個了……」遙望著前方不斷湧近的人群,以及周圍架起的篷子與攤販,我越來越感到不自在,「我們到底來參加這所學校的校慶做什麼?所謂的校慶不就只是外面的攤販來設一下攤,學校再舉辦個自以為是的展覽而已嗎?」
  「但是這也是一種趣味,不是嗎?」卡琳卡說道,「儘管每次的活動都大同小異,但最重要的是參與感。」
  「比起這個……」我終於忍無可忍了,對著身旁一臉微笑的卡琳卡大吼道,「拜託你不要挽著我的手好不好!」
  可是面對我的態度這女人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越抓越緊。
  「有什麼關係,這樣才不會走散嘛!難道你會害羞嗎?」
  「才不會!……呃,不對,總之……」我死命地推著她的臉,但是這女人就是不肯放手,「不要一直抓著我 —————」
  最終我還是放棄了。唉……

  電算大學貴為日本最高學府,看來在校慶活動的設計上並非虛有其表,除了既有的商業攤販與各系的靜態展覽外,安田講堂還舉辦了各社團的文化表演,運動場上則有學生的競技項目,校園內有花車遊行與角色扮演等等奇奇怪怪的表演……這裡是馬戲團嗎?在卡琳卡惡性虐待下,我們幾乎參加了所有的活動,走到雙腳幾乎快斷掉了,平常在電腦世界只要用飄的就好了,要當人類還真辛苦呢。
  當這一切總算該結束時,天空已被夕陽染成一片耀眼的金黃。從管理系三樓的陸橋上遙望遠方,電算商業大樓群在城市的地平線上呈現出高低不齊的鋸齒狀,包圍於即將進入夜晚的深紫色晚霞中,與背側波光粼粼的東京灣相望,看起來既寂寞卻又安祥。
  「今天玩得真愉快呢!」雙手攀扶於欄桿上,從夕陽餘輝中轉過頭來的卡琳卡,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你也這麼覺得吧,小佛!」
  「是嗎?」我只是冷淡地答道,「我看只有你快樂吧!」
  「日落通常是一天工作的結束,同時也是白天與夜晚的交接,每每望著這深紅色的夕陽,心頭不知為何就會湧上一股感動,好像欣賞著某種美麗的事物般落下眼淚……」
  這女人在說什麼奇怪的東西呀!這俗不可耐的臺詞是打哪兒來的?
  「……據說在這種時候都是告白的好時機。」
  就像隨口說著某個話題般,她冷不防地說出這句話。
  「………」
  一陣無言的沉默穿過我們兩人之間。
  這、這女人……是認真的嗎?
  為了甩開這讓人窒息的沉默,我率先出聲大喊:
  「我先說好!你要是敢告白的話,我一定會發給妳好人卡!」
  並在後面以不同語言附加,深怕對方聽不懂。
  「You are a good person!お前はいい人だ!? ?? ????!」
  「是、是,我知道……真過份!」
  她對我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並小聲地嘟囔一聲。
  但很快地,她的笑容轉為了沈靜,以一種略顯哀傷的表情看著我。
  「怎麼了,小佛,你不高興嗎?」
  「當然不高興呀!」不知怎麼回事,一股火氣湧上心頭。我一點都不想生氣,但是我仍不由自主地口出惡言,「也沒過問我的意見,莫名其妙地就把我拖出來,還讓我穿上這可笑的裝扮,參加這些無聊透頂的活動,我真是受夠了!」
  卡琳卡臉上的哀傷更強烈了,她就像被責罵的小孩般聶嚅道:
  「我只是想讓小佛了解一下人類的世界,我以為你也願意……」
  「我一點都不願意,拜託不要再自作主張地為我做任何事情!」
  我是不是說得有點太過火了。她臉上的哀傷讓我說不下去,可是我還是沒有停止責罵:
  「我跟你的契約就只有共同面對黑暗晶片組織『星雲』而已,當這個契約結束後我們就不相往來,我們只是契約上的關係,妳了解嗎?」
  「對不起……」她低下了頭,讓我的心中更加痛苦,「我下次會注意的。」
  不過很快地,她又像發現什麼事般抬起頭,對我說道:
  「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讓我做最後一件事?」
  「一件事?」
  正當我感到疑惑之時,一個溫熱的觸感輕輕地觸碰了我的臉頰。
  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卻如同一道雷擊深入我的神經中樞。
  當她再度出現在我的視野時,她已以染著夕陽餘暉的笑顏說道:
  「如此一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接著,就像趁勢逃跑般,她說道:
  「好了,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吧!」
  這麼說完後,她便快步離開了現場,留下我仍佇立於原地。
  遙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我輕輕觸碰著剛才那奇特觸感的地方。
  過了許久,我才從震驚中甦醒過來,嚇得跳了起來。

  「嘎啊啊啊啊啊—————剛才那傢伙做了什麼呀!」

  就在我這麼大喊之時,我身後傳來一道很不識風景的嗓音:
  「哎,年輕真好呀……」
  聽到這道簡直是算好時間過來看戲的嗓音,我不禁皺著眉頭轉過身。
  正準備罵人的我,在身後所發現的是一位禿頭的佝僂老人。
  「你是誰呀!」我下意識地問道,口氣當然不會好到哪去。
  但是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我才注意到……這老頭似乎有點面熟。
  對了,他就是剛才在關東煮攤遇到,自不量力地上門挑戰而掛彩的弱者招財貓人的操作者—花菱沖。

  與白日相較,夕陽西下的校園中庭內的人群已減少了許多,大部分的攤販正忙著收工準備離開,自然我所在的關東煮攤也不例外。儘管如此,那個老頭仍邀請正閒著沒事做的我到他的攤子喝茶聊天。花菱老頭正在攤子後方忙進忙出,似乎一點也沒有招待我這個被他強拉過來的客人的意願,讓我不禁感到不耐煩。
  「所以,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花菱從雜物堆中抬起了頭,說道:
  「欸,不是你找老夫的嗎?」
  「………」
  這老頭是故意的還是他有老年癡呆癥呀?
  此時,從關東煮溫度控制器上的螢幕顯示出弱者招財貓人的影像。
  那是一名外型猶如擺放在商店門口的招財貓外型的領航員(廢話!)。
  「主人正在忙,就讓在下來陪你聊天吧喵!」
  「不用你多事!」
  「在下跟你說喲,別看在下主人這樣,主人以前呀可是相當有名的釀酒師的喵,研發過許多相當出名的酒,你一定也聽過『深藍烈火』這種珍藏好酒吧?那可不是佐佐木小次郎的絕招『秘劍?深藍烈火』或某某人的『裏百八式?深藍烈火』喲!它可是可以上國宴的頂級珍藏好酒喲甚至連天皇都特別微服出巡來本地購買呢這可是少數客人才會喝到的特別招待呢喵還有呀主人平時就很喜歡泡茶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的茶都有不過有時候會不小心泡出自己也難以下嚥的茶品就是了你說很好笑對吧還有呀所以說這個呢在下呀喵@#$%︿&*……」
  我聽不懂這傢伙在說什麼了。
  而且老是用「在下」這種自以為是的自謙詞,真叫人不爽!
  「好了,招財貓人!」花菱從帳篷後方走了出來,將一杯綠色的水放在我的面前,「不要把這種難堪的事都說出來了。」
  「可是在下覺得很有趣的喵!」
  我看著桌上花菱端來的由陶杯盛裝的綠色液體,問道:
  「這東西是什麼?」
  「綠茶,你沒有喝過嗎?」
  確實是沒喝過,這種東西能喝嗎?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茶杯,輕輕地品嚐杯中的液體一口。
  那是一種清香中略帶一點苦澀的飲品,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怎麼樣,很好喝吧!」花菱挺起了原以為已經佝僂的腰,滿臉得意的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綠茶,這是老夫經多年研究調配出來特級茶品,目前老夫還沒想到名字,你幫我想一個吧!」
  關我什麼事!
  螢幕中的招財貓人繼續以奇怪的腔調製造噪音:
  「叫『搖滾男零肆之後』或『蛻變』怎麼樣,在下覺得非常符合這茶的味道的喵……」
  「招財貓人,你說的那是你看過的小說名稱吧,取這樣的名字客人可能會被嚇跑喲!」
  「不會不會,在下認為越新奇的名字反而越能吸引其他人來喝,不然『捨與不捨』、『十夜』、『雪花落下時』、『幻想之翼』、『空痕』、『幻滅之世』或『執行檔特別篇外傳』也可以,或是『叉玖眾神征戰的世界之雷格納洛克』、『執行檔求救訊號之穿越時空的雙重身影』、『武士刀殺人事件』或『阿亞卡西殺人事件』,再不然『新世界』、『回到原點』、『紅蜻蜓』、『剪貼簿』、『選擇』、『放手』、『禮物』、『許下願望』、『維修人員的憂鬱』、『自由時間』也可以……」
  為什麼盡是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老夫看你根本是打開討論板精華區直接把名字抄上來的吧!」
  唉,我不想再跟他們繼續上演鬧劇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已經打烊的關東煮攤。
  但花菱見狀連忙上前留住了我。
  「等、等一下,別那麼快走嘛!」
  「那麼到底有什麼事情!」我怒吼道,「你們不是只是要我當你們新產品的試驗者嗎?」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也不全然是這樣。」
  花菱用很曖昧的頂針法回答道。
  「事實上,老夫除了是釀酒師、品茶師、關東煮師(?)外,還是一位心靈治療師。」
  「心靈治療師?」
  「嗯!」花菱頷首道,「現代人身處於快速變化的社會中,為了適應外在的環境,致使人心變得越來越冷漠,但是我相信在這樣的世界中依舊存在著溫暖,如果能看到人們的笑容,那麼我也心滿意足了。曾經有人因為看了一部作品而深受傷害,因與他人傾訴想法而內心被治癒;也曾經有人因為朋友的背叛而對世界失去希望,因他人的鼓勵才重新站起來。所以我希望能收集著這些受到傷害的心靈,讓他們能實現他們的願望。」
  「………」
  這是哪部動畫的內容嗎?(CL●MP的《●ばと》)
  招財貓人正準備再度發揮長舌功力,他的主人連忙叫他閉嘴。
  「所以說……難不成你要治癒我?」
  這太搞笑了吧!
  「不,不是你……」花菱笑道,「你的心靈相當充實,但我希望你能去治癒剛才跟你來的另一個孩子。」
  另一個孩子?難不成他是說……卡琳卡?
  但是卡琳卡無論如何都……我不禁想起平常模樣的卡琳卡面容。
  看起來一副笨笨呆呆的她需要治癒嗎?
  花菱又繼續說道:
  「現在的你可能還不了解,但總有一天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明白的。」
  花菱說完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語後,便將一個像別針般的東西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
  「四葉草!」他說道,「就當作是我們的見面禮吧。」

  當我回到住所時,天空早就變成一片黑暗了,卡琳卡理所當然早就回到家了。
  平常往返不同地方只要以光速傳送就好了,現在必須以雙腳徒步前進,當人類還真麻煩。
  我一開門,卡琳卡便興高采烈地衝到玄關迎接我。
  「Hello, welcome back !」
  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盯著她的臉龐,想起了傍晚時她所做過的事情。
  這傢伙……難道都已經忘了嗎?還是……
  「卡琳卡……」
  是不是該當面問問她比較好。但是……
  「關於今天的事情……」
  這種事情用言語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
  我的話語就停留在此處,然後沉默了數秒。
  直到卡琳卡雙手一拍,讓我驚愕地抬起頭來,才打破沉默。
  「怎麼樣,今天嚇到了吧!」
  「什麼東西嚇到了!」
  「我就是想給妳一個驚喜,難道你都沒發現!」
  「………」
  等等,她這話的意思……
  「妳這意思是……」
  難不成她今天的作為根本是……
  「……根本是在戲弄我?」
  她沒有否定,應證了答案的正確性。
  「妳這傢伙……」
  可、可惡的女人!害我七上八下那麼久。
  我握緊了拳頭,將視線瞄向了房屋控制面板。
  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我想就不用多提了!

  今天真是一場鬧劇。

  凌晨一點時分,由於無法入睡的關係,我只能以Copyroid的狀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不遠處的卡琳卡正在房間內的書桌前埋首苦讀。儘管她現在是處於休假狀態,仍需為即將到來的博士班新學期而用功讀書。人類和領航員不一樣,無法將所需的知識存入記憶體便完成輸入工作,因此需花上大量的時間對現存的知識進行吸收與整理。真是辛苦的種族呀……
  遙望著她的身影,我想起了今天……不,應該是昨天,那名奇怪的老頭所說的一番話,並將口袋中的四葉草別針拿出來在手心把玩。目前的我還需要了解什麼呢?還有什麼是我無法明白的呢?這個答案彷彿身處於五里霧的彼端外,或許只有在時機到來時才能得知吧!


《短篇集Part.2》

  「佛魯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今天是個好天氣,原本應該是個出遊的好日子,但卻被蠻橫的卡琳卡(以Copyroid的狀態)拉到浦川家作客,讓我的心情又變回了陰天。卡琳卡那個冒失的天然呆(?)似乎忘了帶什麼東西,所以又自己一個人回到住處去拿東西,現在浦川家打造成和室的客廳中只有我和浦川守兩個人。
  我一邊喝著浦川守準備的茶,一邊眺望著窗外的風趣,如此閒暇的日常還真是無趣。
  今天的浦川守似乎有點奇怪,看起來欲言又止、頻頻窺視著我,卻又不敢發言。
  真是的,想說什麼就快說呀!不要像個娘兒們一樣不敢說出來!
  雖說如此,我對於他想說的話也不感興趣。
  過了一會,浦川守似乎終於鼓起勇氣了,他開口問道。

  「什麼事情?」
  我也如此答覆,並拿起了桌上的熱茶細細品嚐。
  但是,毫無預警地……

  「聽說你是蘿莉控,這是真的嗎?」

  「噗……」
  這番突如其來的爆炸性發言,害我不小心將正喝到一半的綠茶吐了出來。
  也因為噴灑的範圍太大了,不僅是身上穿的浴衣,就連桌面和榻榻米也被茶水弄濕了。
  看到這副景象,身為始作俑者的浦川守連忙拿著抹布過來處理現場。
  「啊啊,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你可千、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他越是辯解,我越是感到懷疑。我用兇惡的目光瞪視著他。
  「你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我是蘿莉控了,簡直是胡說八道,要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別、別誤會了!」他持續掛著陪小心的笑容、伸出手來打圓場,可是說出來的話實在是一點都不讓人高興,「我絕對不是歧視蘿莉控,事實上只要不是犯罪行為,任何興趣都應該受到尊重。」
  「就跟你說不是就不是了,你聽不懂嗎?」
  到底是誰胡亂謠傳我是蘿莉控,我又不是井上心葉或是瞇眼喵太郎,真是可惡!
  再怎麼說我跟所謂的蘿莉應該是完全沒有關係才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就在這時,浦川君江女士剛好經過了門邊,看見了正大發脾氣的我。
  「啊,佛魯迪先生,您來了,歡、歡迎光臨。」
  標準大和撫子打扮的浦川女士如往常般對我露出待客笑容,若只是這樣還沒什麼奇怪,但我總覺得浦川女士的笑容有點詭異,她的笑容中好像還包含著說不上是憐憫還是厭惡的微妙表情。是我多心了嗎?還是……

  由於卡琳卡一直沒有回來,待在客廳裡實在是太無聊了,我決定到處逛一逛。不過所謂的旅館也不過是一間間和室組合起來的建築,從頭到尾都是一樣,根本沒有什麼可看性。路上的服務員一看見我立即嚇得退到一旁。真是的,我有這麼恐怖嗎?算了,這種氣氛我在裏網也早就習慣了。
  當我行經二樓內側靠近溫泉區的一處走廊時,其中一間房間的紙門被拉開了一條小縫,一個神秘人物從門縫內的黑暗露出了一隻眼睛。定睛一看,原來那個人是浦川正樹先生。
  「喂,佛魯迪,快過來。」
  浦川先生在門的內側小聲地對我招著手。
  這個人是怎樣,幹嘛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你是小偷嗎?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便跟著浦川先生進入了房內。
  只見浦川先生確認外面沒有任何人偷窺後,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在房內拉起了一盞小燈。簡直就像是在戰亂中躲避敵人追殺的百姓一樣……喂喂,這裡是你家吧!
  待坐穩後,浦川先生從身後的書櫃中搬出了一大疊文件,並嚴肅的對我說道:
  「我知道擁有這樣的興趣難以說出口,普遍人們雖然都有不應對特殊興趣歧視的觀念,但在根深蒂固的傳統形象下仍會不由自主地對有別於常人的事物投以異樣眼光,致使少數民族一直不敢將自己的興趣公諸於世,但若是跟我的話你就不用擔心這些……」
  這傢伙在說什麼?我哪時需要擔心什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浦川先生從文件袋中拿出了幾張可愛小女孩的照片,在昏暗的燈光下推到了我的面前,並說道:

  「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是蘿莉控。」

  「………」
  「只是我一直沒有告訴我的太太和孩子,這是我怕他們在傳統觀念的影響下可能會對我產生不信任感,這樣可就麻煩了。但是,只要是在同好間,就可以不用顧慮這麼多……我告訴你,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歌德蘿莉,穿上黑色洋裝的蘿莉,不管是小水●燈、小帕●還是花澤●菜扮演的小黑●,真得是萌得不像話呢,還有……」
  「等一等,你給我慢著!」
  我打斷浦川先生越來越亢奮的長篇大論。
  「有沒有搞錯呀,誰跟你說我是蘿莉控了!」
  「欸?」浦川先生抬起頭,錯愕地看著我滿面的怒容,「可、可是,君江和小守告訴我說……」
  是那兩個人嗎?我一掌捏碎了浦川先生端給我裝了茶水的陶瓷杯。
  真是看不出來。浦川守也就算了,長久以來待在腹黑的小夜曲身邊會被染黑也不足為奇,但是浦川女士……我都不知道浦川女士原來也有腹黑屬性。這簡直就像是知道古河早苗也和古河秋生一樣會玩鋼彈模型一樣勁爆。
  帶著盛怒的我將紙門甩上後,便離開了浦川先生所在的房間。

  搞什麼鬼呀!今天是怎麼回事呀!
  怎麼老是被人誤會為蘿莉控!
  我的臉有那麼像蘿莉控嗎?

  在極度不爽的情緒下,我的步伐來到了露天溫泉區的石製造景旁。原本我是不想來這裡,但既然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就去那邊看一下吧,反正我也很閒。
  「喔……真是稀客呀,佛魯迪!」跟往昔一樣完全沒有變化的秘境聖殿中,腹黑的小夜曲一看見我的到來,立即露出便利商店小姐說歡迎光臨的待客笑容,「真沒想到你會主動來這裡呢!」
  「我先跟你說好!」為避免小夜曲又胡思亂想、自行推理來增加我的麻煩,我立即下馬威,「我可是一點都不想來這裡,只是閒著沒事幹才來這邊看看,你可不要誤會!」
  「是、是,我知道……」
  小夜曲饒有深意地點點頭,帶著笑容輕快地答道。
  知道就好!要是敢再會錯意我肯定會揍他一拳。
  但才剛這麼想,我就知道我錯了……
  「這就是傲嬌吧!」
  「碰」的一聲,小夜曲突如其來的發言害我摔了一跤。
  「你、你這傢伙……」

  宛若海中蓬萊的秘境聖殿還是跟往常一樣處於安祥的寧靜中,一點變化也沒有。修行者盤地冥想,讀書者埋首苦讀,簡直是枯燥乏味到令人生厭。真希望這裡偶而能發生點大災難,像是隕石襲來、火山爆發或天崩地裂之類的事情,讓這個地方陷入一片火海還比較有趣,很可惜像這樣的事情是不會輕易發生的。走在大殿內,路上的學徒一看見我立刻嚇得退到一旁,就跟浦川旅館的服務生一樣,這群弱者還是老樣子不長進,這個聖殿養了這群膽小鬼根本只是浪費資源。
  這時,一個小小的力量輕輕拉住了我的棕色斗篷。
  轉過頭來,我發現幾個小鬼正在我身後拿著故事本,拉著我的斗篷向我央求道:
  「佛魯迪哥哥,唸故事給我們聽嘛!」
  「啥?」
  我還沒回應,又有另一個不知死活的小鬼以可憐兮兮的聲音央求道:
  「唸故事給我們聽嘛!」
  這群小鬼圍在我身邊,不停拉著我的斗篷發出無理的要求。
  真是的,為何這裡會有這麼小的小鬼在呀,難道這裡是幼稚園嗎?
  還是說這裡像培養絕地武士的聖殿一樣,所有學徒必須從小開始培育起?
  我甩開了他們的手,大聲咆哮道:
  「開什麼玩笑,你們以為我是誰啊,竟然要我念故事給小鬼聽?」
  「有什麼關係嘛……」我的話才剛說完,便有另一個不懷好意的嗓音帶著輕快的語調說道,「唸給他們聽又不會怎麼樣,你上次不也答應了。」
  我不用抬頭就知道說出這話的是誰!
  事情是這樣子的。之前不知是哪一回我來到聖殿時,正好遭逢這群小鬼剛下課,身為他們的監護人(?)的小夜曲正好外出。為了避免他們到處惹事擾人安寧,我只好降低身份暫時到圖書室唸故事給他們聽,結果竟然養成了每回這些小鬼都要我唸故事的惡習。
  「我可是在遊戲中名列最終BOSS,讓玩家死了N遍的最強敵人,那群因為打不敗我而成天畏懼著我的白癡玩家都尊稱我為『佛爺』,哪時我要淪落到要幫小鬼唸故事了!」
  「唉,小佛,不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小夜曲一臉笑意的看著我,但我知道他的笑容明顯寫著「你給我乖乖聽話就是了,否則我給你一點顏色瞧瞧」,這傢伙簡直就是表裡不一的偽善者。雖然我一點都不畏懼小夜曲的恐嚇,但是我身邊的小鬼們似乎已經淚眼婆娑,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唉,如果他們哭,我可是很困擾的,我最討厭小鬼了。
  沒辦法,只好再降低身份一次了。
  一聽我終於妥協,這群邪惡的小鬼立即笑顏逐開。
  這群小鬼必定是在演戲的!他們長大後必定會成為陰險的政治家或黑心的商人的!

  「從前從前,有個中年男子名字叫杭柏?杭柏特(Humbert Humbert)。他在年少期間曾與一名少女有過一段甜美的初戀,但那名少女卻不幸早夭,傷心欲絕的杭柏特因此對她念念不忘,並只對與她同齡的少女有興趣,將九到十四歲的少女稱作是『小妖精』。而後,他迷戀上了女房東的女兒桃樂莉?海茲(Dolores Haze),並呼喚她為『羅莉塔(Lolita)』(註解:『羅莉塔』為『桃樂莉?海茲』西班牙文發音的小名)。」

  羅莉塔?
  唸到一半,我將童話書翻了過來,看了看封面上所寫的書名。
  羅莉塔(Lolita) 弗拉基米爾?納博可夫(Vladimir Nabokov) 夏羅作家
  這、這是恰巧的嗎?還是誰事先設計好的陷阱?
  這個時機挑選這本書也太巧了吧!

  我看了看小鬼們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小鬼們全部因我停止朗誦而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只好無奈地繼續唸了下去。看來應該是沒什麼陰謀才對。
  「杭柏特對羅莉塔愛得無法自拔,更與女房東再婚,打算進一步接近羅莉塔。但是杭柏特對女兒的愛情卻被女房東發現,她憤而奔出家門,因此被車撞死。女房東的死亡讓杭柏特有更多的機會對羅莉塔上下其手,徹底掌控她的一切……」

  他從夏令營接走了羅莉塔,並開始了旅行。藉著滿足年輕女孩物質欲望的方式控制住羅莉塔,竭盡所能地與她發展禁斷的亂倫關係。但隨著羅莉塔的年齡增長,她開始厭惡這樣的亂倫關係,因而從杭柏特身邊逃走。當杭柏特再一次收到羅莉塔索求金錢的信件時,羅莉塔已經結婚並懷有身孕。杭柏特憤而殺死了羅莉塔的男友,最終死於獄中,羅莉塔也於臨盆之時難產而死。
  這只是個描寫著愚蠢的人類世界中荒誕不經的可笑故事罷了。。
  不過印象中這個故事是被歸類於情色小說,放在童書中不太好吧。
  算了,這個聖殿搞不好是在實行超齡的菁英教育。

  我看了看周圍年幼無知的蘿莉們,每個人全部津津有味地聽著我所朗誦的故事,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這個故事所隱藏的真正涵義與道德觀,真是一群包圍在現實糖衣中的愚蠢小鬼。
  當我將故事唸完後,有幾個蘿莉竟然哭了出來,抽抽噎噎地說「好可憐啊!」
  喂喂,搞什麼鬼呀!這只是一個狗血又搞笑的故事,竟然真得哭了出來。
  唉!我嘆了一口氣。所以我才說我最討厭小鬼了。

  「其實杭柏特沒有死,後來在一位醫術高超但價格高昂的醫師治療下康復,並因表現良好而假釋出獄。出獄後,他再度與早已逝世的青梅竹馬相遇,原來他的青梅竹馬當年沒有死去,他的父母將她作為人體冷凍研究的實驗者,經過了數年後,她奇蹟似的死而復生,因此兩人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這是什麼超扯的超展開!
  唉,不過正好符合人類最喜歡的快樂結局。
  人類最喜歡快樂的結局,縱使快樂結局有時過於美好、虛幻而不切實際,但還是深受大眾喜愛,也因此大眾文化永遠都是膚淺而不學無術。
  聽到快樂的結局,蘿莉們果然露出了笑容,我則繼續在心中嘆了口氣。

  「………」

  等一等,蘿莉?
  我抬起頭,望向了不遠處露出招牌笑容的小夜曲,發現了一件事情。

  蘿莉控……
  難不成,發生這一切事情全都是因為……
  難不成,我會被冠上這奇怪的名字全都是因為……
  ……全都是這傢伙幹得好事!

  「小夜曲……」

  我握緊了拳頭,青筋暴漲。
  小夜曲那傢伙依舊是帶著一臉和善的笑容,似乎一點都不知道我心底的怒氣。
  這傢伙……我知道等一下要怎麼好好修理他了。





  「那個,佛魯迪……」

  某日的午後,我又被蠻橫的卡琳卡拖到浦川家來作客。簡直就像計畫好似的,卡琳卡那個混蛋照樣忘了拿東西而暫時回家,因此我又與浦川守共處一室。只見浦川守一副神情緊張的模樣,好像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聽說你在和洛克人交往,這、這是真的嗎?」
  「噗……」


《短篇集Part.3》

  「真是可惡,最近怎麼老是被人整呀!」

  腦海中不禁想起了一臉陰險的卡琳卡,以及表面上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實際上心底滿腹黑水的小夜曲。這兩個傢伙絕對要格外小心,他們必定是早已串通好要來整我的。我堂堂黑暗破壞神被這些傢伙整著玩,豈不是尊嚴盡失了。
  現在的我,正走在秋原町的街道上。這裡似乎就是洛克人的操作者居住的地方,不過我並沒有要去找他的意思,只不過是隨意經過這裡罷了。這幾天總是被那幾個傢伙耍著玩,好不容易終於有自己的空閒時間了,我當然要趁機走得越遠越好,免得繼續受那些傢伙迫害。
  就在這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名頭戴藍色頭巾、身穿橘色背心與黑色短褲的小鬼。
  這個身影怎麼覺得好像在哪看過,總覺得每次跟洛克人對決都會出現在螢幕另一頭的樣子。
  那個小鬼轉過頭來,與我四目相接。

  「啊!」

  這一瞬間,一道電流襲過我的全身。
  雖然我一點都不畏懼這個小鬼,可是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點緊張。
  可惡!我怎麼可能會緊張,你以為我是誰啊!

  我認得這個小鬼是誰,他是洛克人的操作者—光熱斗。
  在目前的情況下,他應該不認得我是誰。
  雖說如此,他還是饒有深意地看著我,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
  我終究感到不耐煩,於是率先出言怒斥:
  「小鬼,看什麼看!」
  以就像小混混般的粗俗語氣撂下狠話。
  「啊啊,抱歉……」被我這麼一恐嚇,他連忙抓饒著頭,說道,「因為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我還以為遇見他了。」
  他說的應該是我吧!
  「……那個人既粗暴、吝嗇、小氣、蠻橫又壞心眼,簡直是傲嬌到了一種地步,而且呀……」
  可、可惡的小鬼,原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竟然是這種模樣。
  「真不好意思啊!」我隱忍著額頭暴漲的青筋,故作輕柔答道,「你說得那個人……就是我。」
  聽到我這番話,光熱斗收起了笑容,仔細地打量著我的臉。
  過了數秒,他終於像發現新大陸般嚇得跳了起來。
  「哇啊啊啊啊啊,佛魯迪,竟然是你!」
  這個反應跟我的預期完全一模一樣,不禁讓我嘆了口氣。
  「佛、佛魯迪,你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你、你不是網路領航員嗎?」
  網路領航員有規定不能到現實世界嗎?
  「既然你們在動畫中都能利用Cross Fusion隨隨便便的跑到現實世界,我出現在這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呃,佛魯迪……」光熱斗苦笑道,「你這樣濫用作者的權力把平行世界的設定搬過來不太好吧!」
  「有什麼關係,反正是短篇故事!」
  而且量導演也不敢扣我的薪水,編劇也不敢刪除我的戲份。
  「那麼佛魯迪?」光熱斗問道,「你到這裡是要做什麼呢?」
  光熱斗還是一副小心翼翼、深怕惹我生氣的模樣。
  我能理解……弱者在強者面前都會不自覺感到自卑的。
  「沒做什麼!」我答道,「不過是閒著沒事逛到這裡罷了。」
  「那麼……你要不要到我家來呢?」
  「咦?」
  這番話倒是讓我感到些許意外。
  我從來沒有想過到光熱斗的家中作客,一次也沒有。
  看光熱斗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與PET中的洛克人談話,大概是真的想讓我去。
  雖然去了也沒有什麼趣味可言,不過既然現在是在打發時間,稍微去一下也沒什麼損失。
  「好吧!」
  我的答應讓光熱斗更加訝異,隨後我們便進入了附近一棟看起來平凡無奇的二層樓藍頂西式平房中。

  與卡琳卡所居住的別墅相較,光宅邸的室內顯得狹小了許多,由此體現了光家的經濟水平應屬中庸。不過整體建築格局基本上都差不多,畢竟人類不管是哪一個種類他們的需求應該都是一樣的。
  「我回來了!」
  聽到了自己兒子的聲音,屋內一名身穿圍裙的年輕女性……應該是光熱斗的母親吧,從廚房走了出來。
  「歡迎回來,熱斗……咦?」
  當這名女性看見了我,臉上隨即浮現疑惑。光熱斗連忙解釋:
  「媽媽,這位是……嗯,我在學校認識的學長。」
  「咦,是嗎?」雖然一瞬間我注意到光熱斗的母親臉上似乎浮現懷疑的表情,不過她還是對我微笑道,「歡迎光臨。」
  看得出來,你的媽媽應該是一位溫柔的女性。
  不過說我是你的學長,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也太大了吧!
  對了,這個時候好像應該說點什麼才行。通常卡琳卡拜訪別人家裡都會固定說一句話以表示禮貌。
  雖然覺得很彆扭,但既然是為了禮貌,我只好硬著頭皮去做了。
  「打、打攪了。」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哇啊啊啊啊啊———」
  但不知怎麼回事,光熱斗竟然嚇得跳了起來,眼睛直瞪著我。
  這傢伙該不會是被我的動作嚇到了吧!我的青筋又暴漲起來了,真是欠揍的小鬼。
  「你這是什麼反應呀,未免太誇張了吧!」
  「啊啊,抱、抱歉!」他連忙打圓場道,「只、只是,我沒辦法將你跟以往的形象連接在一起。」
  「熱斗,不可以對客人不禮貌!」
  果然還是你的母親比較懂待客之道。

  「喔喔,你的房間挺簡陋的嘛,跟卡琳卡的房間完全有天壤之別!」
  在光熱斗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二樓的他的房間。那是一間兩面開窗的普通房間,內部放置一張床、書桌、兩個書架與一臺桌上型電腦,整體房間大小大概約三坪大,從面東的落地窗可以看見剛才遇見光熱斗的公園。
  「這是當然,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學生嘛!」
  我四處瀏覽周圍的擺設、桌上的紙張、書架陳列的書本,尋找一些有趣的事物。
  「看得出來,你的課本都是塗鴉,書架上也沒幾本正經的書,你的學校成績應該不太好吧!」
  「要你管!」
  看來被我說中了。
  「嗯,這就是你的晶片牌組呀……」解除了光熱斗放在桌上的電腦螢幕保護程式後,螢幕上顯示出了一成排的晶片示意圖,「喔喔,原來是這樣呀,這樣子我知道下次要怎麼對付你!」
  「喂喂,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牌組,這根本是作弊的行為!」
  光熱斗從我身邊冒了出來,將我從電腦前面擠了開來。
  逗弄光熱斗挺有趣的呢,我於是繼續說道:
  「不過不管你怎麼變更牌組,都打不贏我的,哈哈!」
  光熱斗似乎挺不高興的,他沒有回應我的話,取而代之地是將電腦設為保護狀態。
  算了,換做是卡琳卡大概也會不高興的,我還是別逗弄他好了。
  我彎下了腰,想看看床底下是否放置了什麼東西,很可惜那裡什麼東西都沒放。
  「佛魯迪,你在做什麼呀?」
  看見我一副形跡可疑地望著他床底下,光熱斗理所當然地發出疑問。
  「沒什麼!」我答道,「我只是在想你這個年紀是否已經會收藏エロ本了。」
  「不要把我當成奇怪的人啦!」
  光熱斗鼓著臉吶喊道,那副模樣真是有趣極了。卡琳卡有時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呢。
  「唉……」他嘆了一口氣,在書桌前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我都不知道,佛魯迪你的個性竟然是這個樣子……該說是大受打擊,還是備感欣慰呢。」
  「………」
  我坐起身來,不再繼續翻找床底下的東西。
  這是因為,光熱斗的話語讓我產生了興趣。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正色問道。
  「該怎麼說呢?」他抓饒著頭髮,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PET中的洛克人代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我覺得……比較懂得人情世故了吧。」
  「………」
  儘管這應該算是一種稱讚,仍讓我心中受到不小的打擊。
  人情世故,這代表著……
  「大概是我在卡琳卡身邊待太久了吧!」
  漸漸地習慣了人類的生活方式,對於最初打算對人類報復的我,這是情何以堪。
  「……真是可悲。」
  我如此自嘲道。
  如果這副模樣被其他領航員看到,肯定會被笑掉大牙吧。
  「但是,我覺得這樣子很好呀!」
  光熱斗的話語讓我抬起頭來。
  他正以一雙棕色的眼眸注視著我。真是的,明明只是個小鬼,竟然還會有這麼正經的表情。
  「佛魯迪,你還記得在原型那一場戰役,我們與你決鬥前的事情嗎?」
  原型……好久沒聽到這個詞彙了。儘管在那次戰役之後曾經歷經過一次短暫的記憶喪失,我仍記得相當清楚那場戰役的事情,但與此同時,心中彷彿也被一層陰霾所覆蓋。
  比起遭到威利老頭背叛的憤怒,之前所發生的「那一起事件」的痛楚,至今仍深深地刨刮著內心的傷口。
  「我已經忘了,那時說了什麼嗎?」
  即使記憶相當鮮明,我仍決定假裝忘了那件事。
  我不想再一次回憶起那件充滿悔恨的過往。
  「啊啊,既然忘了就算了……」光熱斗說道,「我覺得不論是網路領航員還是人類,每個人都無法單獨離開群體生活,即使是追求著最強的存在,依然需在他人的協助下才能到達最高點。」
  儘管我不想承認這句話,但事實……似乎確實是如此。
  「即使是自恃孤高的存在,依然與某些事物擁有強烈的羈絆,因此……」光熱斗對我露出了笑容,「我覺得你能融入群體生活,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這真的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嗎?哼……我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我一點都不想承認這種事情,這是何等的愚蠢。但是……

  「啊,熱斗,你果然在家裡!」

  此時,一道略為耳熟的嗓音從我旁側的門口響起。
  抬起頭,我又看見了三個小鬼站在門口。
  其中為首的一名桃紅短髮披肩的少女,我好像曾經見過面。
  對了,他就是蘿露的操作者—櫻井梅兒。
  至於其他兩個路人甲我就不認識了。(喂喂,這個差別待遇是怎樣!)

  「咦?梅兒、猛夫和小灸!你們怎麼來了?」
  聽到熱斗訝異的嗓音,櫻井梅兒不禁皺起眉頭,插著手說道:
  「真是的,熱斗,剛才不是說好要在小灸家集合的嗎?難道你都忘了!」
  她身旁那位穿著綠色短袖的小胖子也跟著附和道:
  「我們等不到你,所以只好出來找你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待在家裡悠閒地聊天,讓猛夫大爺我等這麼久,好大的膽子呀……啊,這位是?」
  這時,小胖子的目光對上了我,其餘兩個小鬼也發現了房內我的存在。
  看見這種情形,光熱斗連忙向他的夥伴們介紹道:
  「他是…… 呃,日暮先生新請來的大學工讀生。」
  剛才是學校的學長,怎麼現在變成工讀生了,這差異也太大了吧!
  「工讀生?」三人中那位綁著兩個小辮子的光額小妹妹露出疑惑的表情。她的心底一定是在想……有這號人物嗎?

  在接下來的時間,三人進入房內加入了以光熱斗為中心的談話圈中。四個小鬼聚在一起閒話家常,從生活發生的趣事到新發售的遊戲、晶片的對戰法則等等無話不談,雖然都是些極其無聊、毫無新鮮感的事情,但身處於這個溫度過高的圈子中的我卻不會感到不自在。望著這群小鬼純真的笑顏,不知為何我的心情也跟著平靜了下來,我不禁在心底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若是過去的我,大概會無法忍受這種愚蠢又紛雜的環境,恨不得馬上離身。我就像是那隻身居深海中的海豚,無法接觸外界的溫暖。外界的溫度太過耀眼,反而像滾燙的熱水般讓人難以適應。這不是灰原哀嗎?
  「吶!」
  一道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黑川先生!」
  此時,在我面前的三個小鬼全部望著我,好像正等著我回答什麼問題。
  「啥?」聽到這陌生的稱謂,我理所當然地問道,「你在叫誰?」
  「叫你呀,你不是叫黑川先生嗎?」光額小妹妹答道。
  「………」
  我望向了光熱斗,只見他一臉笑意的看著我,臉上彷彿寫著「不好意思,為了避免你的身份曝光,所以暫時幫你取了一個假名」。可惡的光熱斗,什麼名字不好好取,竟然給我取了一個這麼俗的日本人名!
  「幹什麼?」
  隱忍著額上的青筋,我問道。
  「你在球場上是擔任什麼職位呢?」
  「球場?」
  「對呀!」櫻井梅兒問道,「熱斗說你是足球場上的選手,但因為沒有錢所以才到日暮屋打工,那麼你所擔任的球隊位置是什麼?」
  「這、這個……」
  根本沒當過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你是不是前鋒呢?我聽熱斗說你踢球超厲害的,而且已經打進全國冠軍很多次了,你是不是就是FC電算隊的隊員呢?你的球衣號碼是幾號?薪水是多少?你的教練是不是就是那位鬼頭教練?聽說上回AC電算隊的黑川龍造還成功壓制住東京靈魂隊堪稱王牌的赤木英雄,好精彩呀!你該不會就是那位黑川選手?你們下一場比賽所要面對的是大阪櫻花隊吧!我十分期待喲!你有沒有打算進軍世界盃的計畫?我記得德國的奧茲維克……」
  「………」
  嘎啊啊啊啊啊!光熱斗你這傢伙到底替我瞎掰了多少經歷呀!

  今天真是累人的一天。
  小鬼們直到玩樂到外面的天空轉變為焰紅才願意回去。
  今天明明是我的休假日,為何我還要這麼累呀!
  現在的我,正走在光熱斗家外的人行道上。仰望著天空浸染著夜色的橙紅彩霞,不禁讓我想起了開始這一切時所仰望的那片天空。仰躺於沙地上、全身痛楚、內心激昂、背對著燒灼天空的那道身影、伸出的手腕……儘管那是個不願回憶起的失敗,卻是一切的開端。
  哼,我內心浮現苦笑。我該感謝那傢伙嗎?
  看來……我也改變了。
  改變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進行的。
  這算是……好事嗎?
  夕陽的餘暉耀眼的讓我睜不開眼睛,我下意識的將手放在額前遮擋陽光。
  就在這時,人行道的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卡琳卡!」

  她正站立在人行道中央凝望著我,對我露出溫柔的微笑。
  彷彿極力攀上坡道的那名女孩,回首凝望背負痛苦回憶的少年;抑或是留著兩條長辮的古典文學少女,在通學路上對身陷過往的少年展露最後的微笑。在被夕陽所染紅的人行道上,背對著光幕的那道身影儘管因逆光而無法完全看清楚,卻顯得既神聖又高潔,讓我不禁愣怔數秒後才回過神來。
  我的心糾緊了起來。雖然我心底總是在罵她,但不知為何看到她時心中還是感到些許的喜悅。
  「你怎麼會來了?」我以連我自己都感到頭痛的習慣性不悅語氣代替招呼。
  「當然是來看看小佛你過得怎麼樣了!」她笑著答道。
  「你該不會在我身上裝了GPS發信器?」
  「既然讓你休假一天,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情。」
  不,你看起來確實是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情的人!
  儘管我刻意表示出排斥的模樣,卡琳卡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一直以來這傢伙都是這樣子,像個金魚屎般緊黏不放。
  「走吧,我們得把Copyroid拿去還才行!」
  一如往常的日常,一如往常的對話。
  目前所擁有的一切,今後是否也是一樣呢?
  她自作主張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們一起朝向地鐵站的方向前進。
  「小佛,這次有機會能體驗一下人類的生活,你有什麼樣的心得呢?對於人類的感想還是一樣嗎?」
  黑夜漸漸降臨,被夜色浸染成深紅的天空本應看似淒涼且悲哀,其中蘊含了多少傷痛與恐懼,但在此時此刻輕柔的旋律下卻顯得相當絢爛奪目,彷彿不論前往何處都能突破任何障礙。
  「嘛……如我想像一樣枯燥乏味而無聊,不過……」我答道,「確實是……了解了許多事情。」
  就這樣繼續下去,幾乎可以跑遍全世界了。喬凡尼心想。
  「嗯,有收獲就好。」
  坎帕奈拉之聲、坎帕奈拉的願望,想必是相當美麗的。


《短篇集Part.4》

  不得相見的日子,已過無數年月。

  過往的回憶就像從灰暗的空中落下的片片雪花般歷歷在目。夾雜著寒風的雪花輕盈落在凍結的昆明湖上,漸漸地為昆明湖覆上一層純白的棉襖。透過飛舞的雪幕遙望不遠處妝點薄紗的萬壽山上的佛香閣,與夏季相較別有一番風趣。路旁熙來攘往的遊客,不斷從我所在十七孔橋通往頤和園最富盛名的南湖島,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不減外地遊客對此處的熱情。
  這裡是北京現存最大、也是最完整的皇家園林,同時也是世界遺產之一。
  儘管我與她不曾來過這裡,但這副景象仍讓我不由得想起那年夏季所發生的一切。
  我忘不了,我始終忘不了,即使是今日,我仍惦記著她。
  早在那年的夏季,命運的轉輪早已開始轉動,只是那時的我還不知曉。
  為了實現那個願望,她選擇前往了遠方,我則持續尋找著我的目標。
  那像被白雪所埋藏起來的目標,究竟在何處呢?

  一個輕輕的腳步聲響起,那名少女踩著細碎的步伐跑了過來,對我搖了搖頭。
  看來這裡也找不到任何線索,那麼這裡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走吧,愛莉絲。」

  我對面無表情的少女喚道,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跟往常一樣,她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就像冰雪一樣寒冷。
  在異教徒聖誕節來臨的這一天,我們繼續邁向下一個目的地。

  猶如橫跨雪原般的漫長旅程,是否有結束的一天呢?


  (等等,你是哪位!)



▲上文的第一人稱觀看湖面的角度大致是以上這張照片的角度。本人特地上週日前去實地取材,順道一題,湖面上那疑似珊瑚礁(?)的固體只是冰面凹凸不平產生的反光。



《短篇集Part.5》

  我討厭冬天,因為冬天冷得半死。
  即使躲在屋內,寒氣仍從窗戶的隙縫直逼而來,冷得讓人直打哆嗦。果然還是夏天比較好,儘管夏天有時也是熱得讓人受不了,恨不得鎮日躲在冷氣房中不要出來,但比起冬天我還是比較喜歡在藍天白雲底下盡情地揮灑青春,這才是人生呀!什麼,洛克人?你說人生的這個詞彙不符合我的個性。哎,別那麼說,我也是會成長的。
  自從搬來才葉市以來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了,在這段時間因為發生了許多麻煩的事情,包含電腦獸來襲、洛克人身體的狀況與萬國博覽會廣告代言領航員等等事情,我與猛夫他們都只能以E-Mail互相聯絡,一直沒有時間以視訊電話見面,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梅兒……
  回想起三個月前那個被夕陽色彩浸染成一片紅霞的海軍港,吹拂而過的海風,溫柔的話語,耳畔的吹息,炙熱的體溫……即使早已過了約四分之一年的時間,那時的景象彷彿仍為昨天發生過的事情般印象深刻。那時的她將心意傳達給了我,我則帶著我的答案來到了才葉市。這麼多年了,為什麼我都沒有發現呢?早在這一切開始之前我就應該有所察覺了,但是我卻選擇將它忽略了。那潛藏於日常中細微、不被注意到的片段,似乎再再暗示著這個結果,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些線索串連起來的真正涵義。凝望著從黑夜的天空飄舞而下的雪花,即使光用看的也覺得相當寒冷,現在的她是否也看著相同的景象呢?
  「伯母,打擾了!」
  此時,客廳傳來了大門開啟的聲音,以及兩位同學的聲音。
  我連忙走出房間迎接。
  「歡迎光臨,小次郎、明日太!」
  這兩個傢伙是我在新學校認識的同學,與他們相處不知不覺讓我想起了過去的猛夫與小灸。
  我向他們身後望去,不過卻沒有看見我所預期的人。
  「咦,愛莉絲沒有來嗎?」
  「愛莉絲?」聽到我這番話,他們兩人紛紛露出疑惑的面容,「她是誰?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
  「咦,你們都不認識嗎?」我問道。
  兩人點了點頭,不禁讓我無話可言。
  難不成愛莉絲她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那麼她出現在我們學校只是來參觀囉?
  『魚在水中生活著,所以才不用和陸地的生物爭奪生活空間。』
  在學校遇見愛莉絲的那時候,她望著教室的魚缸說出了這番話。
  彷彿曾遭遇過什麼悲傷的事情般,儘管她的臉上總是面無表情,但從她的話語與舉止卻讓人感受到一絲悲傷,讓我不禁在意起她來。
  愛莉絲……她究竟是什麼人呢?
  「熱斗,你在發什麼呆呀,快點過來呀!」
  「啊啊……」
  聽到小次郎與明日太的呼喚,我連忙走了過去。
  將腦海中的思緒暫且拋諸腦後。


  (這樣寫熱斗可能會被讀者砍死 XD)
  (熱斗:「異議あり!我在原作可是相當高潔的人,沒事幹嘛給我亂搞曖昧關係呀!」)



《短篇集Part.6》

  睜開雙眼,眼前所見的是一如往常的鐵色天花板……與一如往常的鐵色牆壁。

  住進這裡大概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每天都過著早晨起床、工作、下午讀書、傍晚運動的慣性日程,毫無變化。儘管索然無味,但與最初的不適感相較已經改善了許多。同房還在睡覺的室友呼聲傳來,那傢伙是個詐欺犯,因為偽造文書而被逮捕,但也因他的學科專業與我相近,讓我們很聊得來。我望向了只能從一小扇窗戶向外看出去的天空,那輝煌的過去已如浮雲般遠去,接下來的日子僅有漫長的時光……對了!今天是聖誕節呢?我是不是該寫封信比較好呢?儘管自從東窗事發後我們就沒有再聯繫了,她現在大概還在生氣吧。
  此時,鐵門外傳來了警衛的聲音。
  「1013號,有訪客外找!」
  我便跟著警衛來到了會客室。
  今天會是什麼人呢?不會又是後援會的那群人吧!
  當我踏入會客室時,從相隔的玻璃彼端映照出來的是一個意外的面容。
  「喲!好久不見了,熱斗!」我立即伸出手,開朗地打個招呼。
  原本深鎖眉頭的他,在看見我輕鬆的模樣時也放鬆了下來。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呢,猛夫!」他笑道,「近來過得還好吧!」
  「好到不能再好了呢!」
  這是實話。畢竟現在的我已經能稍微習慣這裡了。
  「什麼風把你追到這裡來了!」我說道,「你在科學省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來這裡呢?」
  「只是稍微有空,所以想來看看你罷了。」
  「能讓現任文部科學大臣的光熱斗先生大駕光臨,我這身陷囹圄的大山猛夫還真備感榮幸。」
  「拜託你不要挖苦我了!」他苦笑道,「話說回來,你好像變瘦了呢。」
  「在這裡想胖也胖不起來吧!」
  「說得也是呢。」
  沉默了一會,我終於問出了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
  「對了,麻衣她們……過得怎麼樣呢?」
  聽到我這個問題,他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她們很好,雖然常常會被記者騷擾,不過她們已經懂得要怎麼在記者面前使用『官方臺詞』了。」
  「是嗎?那就好……」
  聽到她們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話說小夫他已經當選參議院議員了!」
  「嗯,我也有看到報導……希望那傢伙不會步上我這笨哥哥的後塵呢。」
  像我這樣敗壞了道德而鋃鐺入獄。
  「我會好好監督他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那就麻煩你了,我的摯友!」
  「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我得趕著開下午的會議!」
  「那麼再會了!」我向他招了招手,不知怎麼的心中突然有種落寞感,「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咦?」
  聽到我這番話,原本準備踏出會客室的他突然僵住,進而轉過頭來。
  「我想你也有看到新聞,知道判決的結果吧!」
  「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以略帶責備的語氣道,「就算是如此,除非是罪大惡極的殺人犯,否則日本也已很久沒有執行過這種刑罰了。」
  會客室的鐵門碰的一聲關上,整個會客室再度恢復成一片沈靜。
  或許熱斗說的是事實,但對我來說……往後的時光都是漫長的。
  在警衛的催趕下,我又再度回到了我的房間,回到了固有的慣性生活中。

  西元2072年,卸任總理兼自民黨代表大山猛夫於任內涉嫌多起貪污、收受賄賂、私下進行非法交易並濫用職權干涉司法,貪得無饜,罪大惡極,泯滅人性,經三審定讞褫奪公權終身,並判處死刑。根據調查顯示,大山猛夫於任內挪用公款初步估計至少五千億元,其中匯往海外的鉅款更超過三千億元,目前特偵組仍在對相關弊案持續進行調查中,不排除大山猛夫於2026年開始從政至今,期間所擔任的秋原町町長、電算市市長、眾議院議員、厚生勞動大臣政務官、國務大臣、內閣總理大臣時期皆有貪污嫌疑。當獲知判決結果,大山猛夫昔日好友兼現任民主黨幹事長冰川透立即公開表示「此乃司法的勝利」,「大山猛夫後援會辦公室」發言人犬飼猛雄則認為「此為政治迫害,對日本的法律深感失望」,預計三日後將夥同民眾至法院門口抗議,自民黨則低調表示「尊重司法判決」。根據民調顯示,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民眾支持最高法院合議庭的判決,僅有百分之五的民眾認為大山猛夫無罪。

  「光先生,結果怎麼樣?」
  當光熱斗走出刑務所的大門時,他的助理立即步上前來。
  遙望著被林立的大樓所包圍住的蒼藍天空,他深吸了一口氣。與刑務所內的空氣相較,室外的空氣雖然比較寒冷,但果然還是室外的空氣比較好。
  「嗯,他的情況跟往常一樣好……」
  他接過了助理遞來的白色研究袍,重新穿在身上,並習慣性地將雙手插在上衣口袋中,再度抬望廣闊的青空。染過幾絲白絮的青空依舊是沒有什麼變化,變化的只有人心與環境,不論是小學畢業時一起在秋原町的舊家門前立下志向的那時或是現在都是如此。
  「……一切按照計畫進行。
  抬望青空的同時,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猛夫必定會感謝我為他做的事情。」

  西元2085年,大山猛夫寫完人生最後一本回憶錄《大山猛夫的榮耀與恥辱》後,在尚未執行死刑前便病逝於獄中,享年九十六歲。


  (猛夫:「等等,給我慢著!這個劇情發展是怎樣!(翻桌)」)
  (熱斗:「寫得好像我心機很重似的!」)



《短篇集Part.7》

  我與田村同學是在三年前認識的,但實際開始熟識是在一年以前。
  那時的她因為苦無幫手幫她還教具室的器材,我順手幫了她的忙,因而與她認識。簡單聊了一會,我發現我跟她很合得來,只是她的身體似乎不太好,過了幾個月她就沒來學校了。我去她的班級都找不到她,就這樣過了一年的時光。直至一年前的聖誕節前夕,我在校園內意外發現她又來學校了,便再度與她搭上線。她跟過去相較並沒有什麼變化,這是理所當然的。這一年為什麼都沒來學校呢?當時的我並沒有多想,大概是真的身體不好吧!
  回想起過往,我為何會和田村同學成為朋友,這是因為我們都眺望著相同的興趣,當自己的興趣受到支持時便會感到喜悅,讓我知道這世上也有著與我興趣相投的人,我也想以相同的方式回報著她。在那最初的半年內,我與這位難能可貴的朋友渡過相當快樂的時光,但就在秋季新學期開始之時,就像是劇情在後半段都會出現轉折般,田村同學又再度沒來到學校了。但我知道田村同學其實是有來學校的,只是不知為何刻意迴避著我,那時遲鈍的我依舊以為或許是田村同學太忙的緣故,畢竟她是以首屈一指的電算大學為目標,必須更加用功才行。
  就在漸入秋末的兩個月前,田村同學突然寄來了簡訊,說明「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就當作我消失了吧」。當下曾經有一股衝動想衝到她家將她拖出來打一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始終都想不透,我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情才導致好友的離去?難不成她也像合唱社的十望子學姐一樣受到《弗蘭肯斯坦》之中的怪物的幻影追逐嗎?抑或就像是文藝社的井上學長曾經說過,那名隱藏於《仿若晴空》的背後……羽鳥的故事。無論如何,這把背叛的刀刃都深深刺入了我的心中。所幸在小森同學與其他好友的幫助下,這個結局總算好轉,我了解了田村同學身處的問題,了解了她所需要的努力,儘管了解……其實我還是不了解,因為我認為輕鬆自然的事情,對他人來說或許不一定,就像中學時我曾對於為何他人能輕鬆找人攀談,我卻要鼓足極大的勇氣才能跟別人說話,為此深感自卑。她告訴了我,為了彼此的好,在此就先保持段距離吧,不論是傷者或被傷者,都需一段時間恢復的。
  因為這件事情的關係,小森同學老是揶揄著我們的關係是GL,就連高坂同學竟然也加入行列,妳們搞什麼鬼呀!妳以為我們是同人誌嗎?就像是井上學長和芥川學長只是在文化祭演了一齣讓人深受感動的舞臺劇,便被動漫社的臭男生們畫成BL同人誌,真讓人受不了!在那之後,我與田村同學便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尷尬關係,這樣到底算是好還是不好呢?我也說不上來。儘管最初似乎是個好結局,但現在看起似乎來反而是個壞結局,當我們畢業、考上不同的學校並分道揚鑣,能夠的見面的時日必定大幅減小並趨近於零,那麼我們的距離勢必只會加大而不會縮短,我們的友誼是不是只到這樣就結束了呢?
  我搖著筆桿,定睛注視著空白的稿紙,仔細思考著劇情。這個故事到底該怎麼繼續下去才好呢?沒有人生經驗的我果然怎麼樣也想不出來。抬起頭,我又看見小森同學以奇怪的笑容看著我了,妳去跟反町同學結婚啦!可惡!如果是井上學長,他會怎麼做呢?聖誕節快到了,再不交稿不行呀!


《短篇集Part.8》

  今年的聖誕節,唉,不提也罷……
  總之,今年聖誕節我們再度來到古河家作客。除了去年見過面的岡崎先生他們的高中同學外,這回古河先生將他在棒球場上認識的朋友也邀請過來了。算一算,一、二、三……三十四、三十五,竟然有三十五人,這麼小的一間房間竟然能坐三十五人,難道這裡是哆啦A夢的四次元百寶袋嗎?
  「喂,奇樂,你的眼神游移來游去,又在想什麼事情了!」古河先生瞪著我說道。
  我嘆了口氣:「唉,都已經過了兩年了,這個冷笑話你怎麼還玩不膩呀!」
  聽我這麼一說,古河先生也擺出像芳野先生平常發表陳腔濫調時擺出的動作般,左手撐著右手的手肘說道:「說的也是,原作者早在N年前就連載結束了,現在在連載《BAKUMAN》,雖然我根本沒有看。」
  房間對側,古河先生所邀請來的那一群人正吵著一團,似乎為了房間佈置的事情意見分歧。從他們的年紀來看,他們應該都是十七、八歲左右的高中生,古河先生到底是怎麼認識這些奇奇怪怪的人的呀?他們都是哪一所學校的學生?竟然自稱自己是什麼「死後世界戰線」的成員,難不成他們現在已經死了,這裡是死後世界?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都是幽靈了?
  「所以我說,這個燈泡要擺在這裡才不會跟線纏成一團,還有那邊的亮片……」
  「你這臭小子,對ゆりっぺ的話有什麼意見嗎?」
  「夠了你們,不要吵了……啊,小奏,應該這樣做才對。」「嗯。」
  「俗話說:『猴子無毛,上樹容易』果然有道理。」
  「欸,有這句話嗎?我怎麼都沒聽過!」
  「有這種搞笑的俗語嗎?」
  「真是膚淺!」
  「竹山,你來拉這裡!」
  「請叫我克萊斯特。」
  「One two one two !」「Easy come easy go !」
  「神是不會有失誤的……哇,你這廁所裡的衛生紙幹什麼!」
  「不要耍帥了,還有你那邊的星星歪掉了。」
  「喔喔,日向學長這個角度看得一清二楚,這是偷襲的好機會!」
  「喂喂,不要趁機偷襲,這麼閒的話就快點過來幫忙!」
  「殘念,四喜臨門大滿貫!」「我輸了……」「ひさ子,你根本出老千吧!」「噹啷!」
  「玩個麻將有必要這麼熱血嗎?又不是在玩《百合麻將少女?咲》!」
  「現在情況一切正常。」「我說遊佐,妳在跟誰報告呀?」
  凝望著這群高中生喧鬧的模樣,我不禁想到了過去的自己,儘管那都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在那個純真無暇又懵懂無知的時期中,只要專注著唸書、嬉鬧和玩耍就好了,不用擔心過多的事情,即使需要擔心也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這就是身為學生的幸福。我與彌美也是在高中時認識的,那真是個懷念的時光。
  「他們還真有活力呢!」岡崎先生在我身邊坐了下來,說道,「就跟我們以前一樣。」
  「是呀!」我苦笑道,「不過直接把隔壁攝影棚的角色搬過來不太好吧,而且要讓十九個人每個人都有一句臺詞,作者還真辛苦呢。下次要不要乾脆把小小的砲彈隊(?)也邀請過來好了!」
  「唉,反正都是出自同一家公司,沒什麼關係啦!」
  岡崎先生的一名高中同學也在我身邊坐了下來,並將手臂搭到我肩上說道。
  「咦,我記得你好像是叫什麼來著……」思索了一會兒,我擊掌高呼,「喔,叫楚原,楚原陽平!」
  聽到我的回答,楚原陽平(?)似是大受打擊般流著淚奮然站起身大喊道:
  「那是《天降之物》的角色,而且那傢伙是女的!我是春原,春原陽平啦!……真是的,害我又想起柊勝平那個傢伙了,可惡,我當年被那個偽娘(?)傷得心好痛!」
  春原先生他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呀?岡崎先生從我另一側探頭說道:
  「現在他是藤林的老公,你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可別克制不了欲望呀!」
  「我知道啦,你把我當成什麼有奇怪嗜好的怪人了!」
  「不過春原,自從你跟杏結婚後,臉上的瘀青好像變少了!」
  「我說岡崎……」春原先生的表情流露出無奈,「這句話怎麼好像是在說,我被揍是理所當然的。」
  不知何時已坐到岡崎先生身邊的岡崎太太補充了一句:
  「但是春原真的越來越有男子魅力了,我是說真的。」
  「哈哈,既然小渚這麼說,那應該確實是這樣沒錯!」
  「隨便誇讚一下就得意忘形了……」
  「岡崎,你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
  經過一番準備後,今天的重點節目終於開始了。
  由於岡崎小姐的生日與聖誕節同一天,所以舉辦聖誕晚會的同時也代表著舉辦著岡崎太太的生日宴會。這次古河先生(不包含古河太太)特地烤了一個足夠三十人份的特大蛋糕,這蛋糕大到……算了,請自行想像就好了,因此為了吹熄蛋糕上的蠟燭,還得靠周圍的人一起努力。
  當室內的燈光再度亮起時,眾人紛紛鼓掌慶賀岡崎太太生日快樂。
  「小渚生日快樂!」
  這場面真是歡聲雷動,足以比擬足球場上比賽結束時勝利隊伍支持者的歡呼聲了。
  「非常感謝大家今年又來幫我慶生了。」
  岡崎太太就跟去年一樣拘謹地向眾人鞠了躬。
  儘管岡崎先生和他的高中同學總希望岡崎太太能放鬆一點,但在這種場面下拘謹似乎就是岡崎太太的個性。
  當壽星祝賀結束後,古河先生如同預期再度霸佔舞臺出來搶戲份。
  「好,應觀眾要求,這回我照例出一道謎題讓大家猜猜!」
  「謎題?」一聽到古河先生要出謎題,眾人紛紛熱烈討論起來。「欸,阿秋又要說阿笠博士的冷笑話了?」「我聽說古河先生的謎題在這座小鎮可是遠近馳名的呢!」「你這話是褒還是貶呀!」「風子已經是大人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我這身肌肉就是為了猜謎題練出來的!」「アホですね!」「真是膚淺!」「ゆりっぺ以前好像也進行過這種名稱的作戰的樣子!」「不要胡說八道,我怎麼不記得有這種事!」「不過那次『裝HIGH癥候群作戰』禁食一週的懲罰還真可怕,就連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渾身發抖!」「Scramble day trouble down!」「那根本是虐待成員嘛,真不曉得為什麼沒有人叛變!」「我說你們……會不會越離題越遠了!」「我不想再感冒,我看我去準備一杯熱咖啡好了。」
  眼見眾人對古河先生自豪的謎題毫無褒意,岡崎先生對他露出了略顯諷意的笑容:
  「大叔,看來你的謎題好像沒什麼人期待的樣子!」
  「可惡,你這沒出息的!」古河先生隨即將矛頭指向了岡崎先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女兒的房間用女兒的電腦玩對女兒做下流的事情的遊戲?(ex:鬼父)」
  聽到了這番話,岡崎先生發出錯愕的喊叫。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
  就連岡崎太太也以震驚的表情看著他的先生。
  「朋也君,難道你……」
  小汐則拉著他的媽媽的衣服問道:
  「對女兒做下流的事情的遊戲是什麼?」
  「喂喂,不要在汐面前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岡崎先生出聲抗辯,並將頭轉向岡崎太太,想尋求她的支持:「你說對吧,渚!」
  「朋也君……」
  但是岡崎太太竟然也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淚眼婆娑地看著岡崎先生。
  「喂喂,不要連你都相信了!」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用奇怪的腔調說了這番話:
  「用女兒的電腦上色情網站,簡直不敢置信!」
  「現在是在流行玩聲優梗嗎?」岡崎先生按著頭苦笑道。
  當他發現剛才以奇怪腔調說話的人竟然是一之瀨小姐時,更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等等,小琴美,你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演技的?」
  古河先生享受著戲弄岡崎先生的樂趣,岡崎先生則窮於解釋。
  「好了,秋生!不要再戲弄人家了。」
  直到古河太太出面替岡崎先生解圍,古河先生才罷手。
  經過一番折騰後,古河先生的冷笑話謎題終於開始了。
  「好,謎題開始了!」古河先生照例將預備好的紙扇亮出:「我有很多孫子,請問他們是幾歲?」
  扇子一。「一,零歲!」
  扇子二。「二,十歲!」
  扇子三。「三,一百歲!」
  扇子四。「四,一千歲!」
  當謎題公佈後,果然再度引起眾人一陣討論聲。
  「這些選項的差異性會不會太大了!」
  「對呀,就算猜不出謎題,光從選項的合理性也能看出答案!」
  「如果大叔的孫子是一千歲,那大叔豈不是三千歲的老妖精了!」
  尤其是岡崎先生更是激動地吐槽:「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這根本就是阿笠博士的謎題(《世紀末の魔術師》より)嘛!大叔你已經江郎才盡想不出謎題了嗎?」
  「誰叫作者沒創意想不出新的謎題來了,只好搬已有的謎題來用!反正即使是舊的謎題也一定會有人答錯!」環視四周,古河先生說道,「好,反正今天人多,我們就已表決的方式來看看猜題結果吧!」
  最後的表決結果:
  一、零歲:3票
  二、十歲:24票
  三、一百歲:7票
  四、一千歲:1票
  「嗯……看起來大家都認為第二個選項才是正確的,但是很可惜……」古河先生亮出答案扇,「答案是『一、零歲』!」
  「欸,為什麼!」眾人喧騰聲再起,「零歲不是根本還沒出生嗎?」
  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立華小姐罕見地開口說話了:
  「因為『很多孫子(多くの孫)』寫作漢字單詞『多孫(たまご)』與『卵(たまご)』同音,『卵』是圓形的,所以是『零歲』了。」
  「正解!」古河先生高聲笑道,「不愧是小奏!」
  但這個正解一出,果然引起更多人的反彈聲浪。
  尤其以日向先生、藤卷先生和野田先生最激動:
  「這什麼超扯的爛答案呀!」「這樣根本有跟沒有都一樣嘛!」「作者還不快點出來面對!」
  眾人激動反駁正解的模樣似乎讓古河先生更加得意,他大笑道:
  「哈哈哈,只要看過《名偵探柯南》就知道答案是什麼,只能說你們這些傢伙的見識還太淺薄了!」
  「他們還真認真呀!」
  凝望著這群激動的年輕人,我不禁感到一股似曾相似的即視感,進而露出苦笑。
  「沒辦法,這就是他們的優點所在呀!」
  一名高中生也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當他發現我正以疑惑的目光注視著他時,他連忙伸出手說道:
  「啊,你好,我是音無……音無結弦。」
  「我姓光,光來斗!」
  我也握住了他的手,自我介紹道。
  與音無先生小聊了一會,我得知原來他是電算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專攻心臟外科。我則告訴了他我目前身為辯護律師的職業,並在羽村市開了一家事務所。儘管彼此專業不同,我發現我與音無先生很合得來,大概是因為他擁有著我所沒有的事物吧。醫學與法律看似迥然不同的職業,但卻具備互補的作用,可以說是密不可分的關係,特別是在發生醫療糾紛或進行重大醫療行為時更顯得法律的重要性,因此及時找一位法律顧問是身處於現代社會最重要的課題。每個職位都應具備法律的基本常識,才不會書到用時方恨少。我是這麼告訴音無先生的。
  「那麼哪天我成為了一位醫生,就請光先生當我的法律顧問吧!」音無先生笑道。
  「嗯,我很期待那天的來臨!」
  今年的聖誕節,我們就在如此歡愉的氣氛中渡過……等等,這臺詞去年就寫過了!
  總而言之,明年請多指教了。

  這是,在這座小鎮所發生的平凡故事。
  如今,這個故事也將由我們繼續延續下去。

  就讓我帶你一起去吧……
  這座小鎮,實現願望的地方。

  PLUG-IN, ROCKMAN JUNIOR EXE, TRANSMISSION !!!
  TRANSCODE, SHOOTING STAR ROCKMAN !!!


《短篇集Part.9》

  作家Amory遙望著窗外的風景,不禁嘆了一口氣。
  十二月已經快過去了,但至今還是沒有下雪,就連未名湖也是晚了一個月才完全結凍。
  整個北京市中關村的大樓群壟罩於空氣污染的灰色天幕下,一如以往地身處於世界慣性的日昇日落中。從窗口向外望去,鼎好電子大廈的大型電子螢幕依舊播放著各式電子產品的廣告,在它周圍的是中關村數字物流港、科茂電子城、中關村e世界、海龍大廈、中鋼集團、中芯大廈、太平洋數碼城等現代化大樓,左邊則可見 AMD、聯想控股等機構所在大樓。城市的天際線中處處可見供暖中心的煙囪拔地而起,不斷冒出白煙。天氣晴朗時,可以從西側看見圍繞城市的群山—香山公園與臥佛寺所在之處,想必實際下雪時一定更美,但今日的天氣陰霾,只能隱約看見群山的輪廓,除此之外只有一片灰白。
  今年的冬天是異常的暖冬,雖然比起故鄉冬季的溫度,北京的氣溫就像是故鄉寒流來襲時的溫度,必須穿上厚厚的外套、戴上毛氈帽與手套才不會凍死,但是只要沒有下雪就根本不能叫做冬天。據長居北京的親戚表示,北京近幾年氣溫上升了許多,過去的夏天根本不會這麼熱,冬天也不會像去年一樣突然冷到破表的程度。儘管作家Amory來北京也僅有一年,但確實體會到今年夏季熱得令人抓狂的溫度,遽聞當時還有好事的媒體記者把雞蛋打在人孔蓋上,用以表示夏季溫度高到可以瞬間煎熟一顆雞蛋。當時有個朋友便說,下次帶塊牛排去看看能不能把牛排煎熟好了。
  去年的初雪十一月一日就來了,但那算是個異常的表徵。今年的初雪什麼時候才會來呢?



  對應標題的賀圖(?)


創作回應

愛爾芙
0 口 0 . . . 走錯房..還以為是羅莉 卡歐斯結果不是...(迅速離開
2010-12-28 12:45:00
Amory
計畫通り!
2010-12-28 14:16:23
SL
噗 搞笑欸 -.-
2010-12-28 18:42:55
阿伏兔永夜(ぺこぺこ~)
@@天降之物~佛魯迪~走錯攝影棚了~(酸
2010-12-31 11:05:51
Homura黑炎
你文章寫得好棒喔![e38]
2011-02-09 20:44:33
Amory
不敢當,不敢當!XD
2011-02-09 23:43:11
行雲
我建議可以寫成輕小說形式(!?
圖應該也會畫才對
2011-02-21 10:19:55
Amory
輕小說形式是什麼樣子?我想我寫的應該都是輕小說(?)才對。
是指附贈插圖嗎?雖然我也曾想過,不過那挺費功夫的。
2011-02-21 12:4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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