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官,是黑色天朝人人必經(jīng)之路。
我、潘朵拉、托魯克目前任職的官職是黑色天朝朝廷星月殿的三司。工作內(nèi)容說易不易、說難亦非難。三司扮演的角色是聖主的助理,聖主要三司做甚麼,三司就得代勞。
目前為止,我們?nèi)咀隽嗽S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數(shù)量不多、但樣樣嚴(yán)重。第一件傷天害理的,聖主叫我們宣揚天朝國威,所以我們以三人之力滅棋國五千大軍。第二件傷天害理的,聖主派我們出使棋國,結(jié)果棋國人白目想謀殺我們,我們就不小心誤殺了他們的國君、重創(chuàng)他們的兵力、還替他們的城市做造型。
你問這有沒有罪惡感?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天朝的法律告訴我們說:國外人士意圖傷害天朝子民者,唯一死刑!既然人家先侵犯我們,天朝豈能喪權(quán)辱國呢?唯有黑色天朝與奎爾,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草菅外國人命的看法,在被焰皇等人幫助之後,起了變化。這些人是何等的純真,是何等的可愛阿?聖主如果下令格殺這些棋國蠻人,坦白講,我做不到。
怎麼突然想起這些有點黑暗的東西,回到正題。好人帶來好事,而我們?nèi)齻€現(xiàn)在就當(dāng)好心的邪術(shù)師,弄了個溫泉給焰皇和他的朋友們玩水。助人為快樂之本,此言不虛啊!望著坦裎相見的帥哥和大叔們,心中不禁升起一陣歡愉,何其美妙、何其暢快?
眼睛吃冰淇淋之餘,不可忘了公事。皎白的月光正盛,房間中央懸浮一盞天朝的月燈,盡納太陰之芒,均勻地照射在書桌上。我們?nèi)齻€在屏風(fēng)圍成的房間內(nèi),拿出張張尚無文字的橫行紙,以及羽毛筆&墨水,開始書寫紀(jì)錄一天經(jīng)歷的公文。
羽毛筆上的羽毛輕沾墨汁,白羽染黑霾。傾刻沾上白羽的黑墨吸入羽毛的梗中,直往筆尖而去。
「黑色天朝,晦暗不明。文掌天下,邪揚八荒。奎爾聖帝,邪威囂狂……」
奮筆疾書片刻,一頁公文便已完成,但事實上連主題都沒提到。黑色天朝的公文在正文之前,必有一段象徵天朝、每個天朝人都能背得滾瓜爛熟的文章,以表示禮節(jié)。寫到正文時,往往已用去七頁紙張,所以人人都知道,看黑色天朝的公文要從第八頁開始看。
良久,公文的進度已至第九頁。汗臭、血腥,和著溫泉蒸騰的熱氣隨風(fēng)而來,有點噁心,但習(xí)慣就好。
一個渾厚的聲音疑惑道:「你們在做什麼啊?」
原來是極霸,全身洗乾淨(jìng)的他肌肉泛著月燈之光,黑龍刺青奔騰在青筋爆起的肉體上,栩栩如生,橫野狂霸。啊!如此的迷人……
我直盯著他的肌肉,心不在焉地說:「寫公文……」好東西就是要好好欣賞一番。
極霸強壯的肌肉抖了抖,驚訝道:「妳們識字?」
我驚訝道:「難道妳們不識字?」這……應(yīng)該不太可能吧!天底下,誰不識字呢?
極霸難掩好奇之色,點頭道:「對,識字是只有王族才有的能力。」
棋國的王族特權(quán)還真多,人民連識字都有問題。難道他們沒有學(xué)院嗎?等等,說不定……
(別的國家規(guī)定可憐的人民要服兵役時,我們可是在念書呢!)
「你們有學(xué)院嗎?」剛剛腦中突然想起從前聽說的一件事。
極霸疑惑道:「學(xué)院?那是什麼?不管了,給我看看字吧!我這輩子還沒看過幾次!」果然,棋國根本沒有學(xué)院這回事。
他先看我的公文,再去看托魯克的,然後是潘朵拉的,最後又回到我旁邊。
極霸捏捏下巴的短鬍子,問道:「為甚麼妳們?nèi)齻€寫的都不同呢?」唉,有點為棋國子民可憐。怎麼想也想不到,棋國的教育水平是如此不堪啊!
我解釋道:「我們黑色天朝的外交公文是三文並行制。就是由三個人分別以天朝文、天朝古文、還有該出使國家的語言,也就是你們棋國文來書寫公文。這樣做的目的是利用『古文不能寫出謊言』、『天朝與外國文字大不相同』、『三個人有三種的寫法』來保證公平、公正與正確性。我本人不太相信這個目的能透過這種方法來實現(xiàn),頂多防止偽造文書而已。」
極霸聽得些許入神,看來頗有興趣,問道:「那你寫的是哪種文字?」
「天朝文,托魯克寫的是天朝古文,潘朵拉寫的是你們棋國文。」
「你們天朝的字好像圖畫,看一千個字就像看一千幅畫。托魯克寫的也是,而且比你寫的更繁雜。真不知道你們怎麼閱讀的。」
「習(xí)慣就好啦!其實象形字很好讀。來,我教你。」難得外國的蠻人對這些東西有興趣,就分享一下吧!
「嗯。」極霸專注地看著我的公文。
我指了個皇冠的圖案,說:「這是國君。」
手指往左移一點,對到一個裡面寫著「東蠻」的棋子符號,說:「這是棋國。」
把手指向「棋國」與「國君」之間的橫槓,說:「這表示什麼的什麼。像極霸的肌肉或是棋國的國君。」
極霸貌似害羞地後退一步,咦?是我舉例的緣故嗎?喔呵,真可愛的大男人。
現(xiàn)在把手挪到「國君」的後面,是一個大拇指朝下的符號:「這是壞壞。念一次這三個詞吧!」
極霸支支吾吾地說道:「棋國……國君……壞壞……棋國國君壞壞?」
「噗哧!哇哈哈哈哈!你好可愛喔!」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了……」?fàn)顩r外的極霸仍然可愛啊!
「哪有人這樣念的,念我們天朝文要用自己的話講,像是這段,我就會念成棋國國君大逆不道。來,我們?nèi)タ纯催@和你們棋國文什麼不一樣。」我牽起他溫暖的大手,走向潘朵拉。
走近潘朵拉,就聽到她在喃喃自語:「我想棋國人一定比我們天朝人笨的多,她們看我們的字宛如看無數(shù)的圖片,我們看她們的字卻是輕鬆流暢,高下可見一般。」
極霸愣了愣,呆道:「在你們心中,我們就是這樣的嗎?我們難道永遠都沒機會和你們一樣學(xué)習(xí)這些東西嗎?」
最後一句幾乎是用吼的,極霸對這東西很嚮往啊!但……極霸這大男人卻流下一滴不甘的眼淚,怎麼會……該怎麼安慰他才好?
我撫著他的腹肌,柔聲道:「不要哭……極霸,你不會我可以慢慢教你,你一定能學(xué)會的,乖,好嗎?」
極霸突然緊緊抱住我,這頭大熊根本讓我毫無抵抗之力啊!他堅定地說道:「這是個約定喔!」
「嗯、好……可以先放開我嗎?我……還沒告訴你,天朝文是寫意,棋國文是寫實,所以照著念就好了,不用像天朝文需要用自己的話念……」說完這句,極霸才記得要放鬆力道。
極霸笑道:「裘德……謝謝你願意費心教我這些。」
力道放鬆,連帶著肌肉也變得柔軟。我的側(cè)臉緊貼他的腹肌,隱隱散發(fā)熱氣,好溫暖喔!呵呵……這個大熊的身上還有幾滴水,我舔!嗯,鹹鹹的,不知是汗水還是泉水?不重要了,我只想靠在這溫暖的窩,渡過整夜。
托魯克似乎回頭投以兇狠的眼神,大概是我的錯覺,托魯是個不講話的好人,哪有可能兇狠呢?不管了,把握當(dāng)下,沉浸在極霸的懷抱中吧!
啊!好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