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敢做卻不敢當?」
春腳軟得都快站不住了,滿腦子盡是想著,糟糕了,她是不是要被開除了?
如果真的被開除,以這個情形大概不會發給她遣散費……還好她今天寄了錢回家,節省一點用的話,應該可以撐到她找到新工作吧。
「說話啊,妳以為不吭聲事情就算了嗎?」
春心裡叫苦連天,我的少爺,你是要我說什麼啊?說我怎麼一時鬼迷了心竅對你上下其手嗎?到底怎麼會變這樣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要跟你說什麼?
「雅、雅少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妳以為說一句『不是故意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嗎?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少爺啊,你的臺詞怎麼這麼像是小說裡常出現的惡棍?不過就算給春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要不然不知道少爺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整治她。
「少爺,少爺,我保證、絕對不會再犯了,這一次就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春用快哭出來的聲音說道,實際上此刻她的心情的確也是快要哭出來了。
自己會去亂摸少爺,是不是生病了啊?
「妳剛說什麼?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春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險惡起來,可是一來他這麼要求,二來她也不覺得自己剛說的話有什麼不對,所以還是老實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我絕對不會再犯了,請少爺高抬貴手放過我一次。」
宮之杜雅靜默了一會,突然哼笑出聲。「哼哼,春,很好,妳很好嘛。」
這可是明顯得不能更明顯的反話了,春雖然不是很機靈但還是聽得出來,她家少爺不高興──非常非常不高興。
「嗚啊!少爺對不起!!」
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總之,先道歉再說,春簡直是慘叫著在道歉。
「哼,妳對不起什麼?我看妳很好嘛,沒有什麼要道歉的。」
如果他不是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語氣,或許還有一點點可信度,不過他用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說出來,春可不會傻到當真。「雅少爺對不起!是我做錯了,我做了不可原諒的錯事。」
「妳做錯了什麼,說來聽聽。」
「我……咦?」
春會突然卡住不動,是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事。
一件放在別人身上不稀奇,放在她家少爺身上卻很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他、臉、紅、了。
他剛泡完澡出來時全身泛紅,可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照理來說應該冷卻下來恢復普通的膚色了,可他的臉頰跟耳朵卻還是紅通通一片,顏色好像比他剛泡完澡出來時還要紅。
他臉紅,雅少爺臉紅,那個雅少爺臉紅了……春的腦子裡一時間被這個驚人的訊息塞滿,呆呆地張著嘴,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喂,妳舌頭被貓咬走了啊?」
「少、少爺……」
「做什麼?」語氣很不好。
「您……」
「幹嘛這麼吞吞吐吐的?有話就給我直說!」
要是春機靈一點,隨便找幾句搪塞也就算了,偏偏這當口那脫線的老毛病又犯了,於是,從她嘴裡幽幽地冒出了不該說的實話。「雅少爺,您的臉好紅……」
「什、妳這個笨蛋使女在說什麼啊?!」
用「聞言大驚失色」來形容此刻的宮之杜雅絕不為過,他簡直是氣急敗壞的在喊著。「妳、妳這傢伙,是我見過最笨、最差勁的使女了!我看妳頭骨底下裝的全都是豆腐渣吧?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卻說了一大堆!」
「可是,雅少爺您真的臉紅了……」
「住嘴,不準說!」
實在是應該停下的,想是這麼想,春的嘴巴卻很誠實。「少爺,您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啊,人都會臉紅的時候,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春,妳想氣死我是不是!都叫妳住嘴了妳還說!」
「咦,我覺得……」
她才剛開口說了幾個字,宮之杜雅就兇神惡煞地跳起來要捂她的嘴,少年的身體雖然纖瘦但畢竟還是有相當的質量,就這麼猛地撲過來,春一時猝不及防沒站穩,居然被他壓倒了。
房間裡鋪了厚厚的長毛地毯,兩人撞在一起跌在地上有點痛,不過沒受傷,只是他們跌成了一種很尷尬、很容易讓人想歪的姿勢。
他在上、她在下,兩具身體貼在一塊,兩雙眼睛互相瞪著對方,眼裡映出彼此的身影,都是滿臉的錯愕與不敢置信。
啊咧,現在這是什麼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