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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夜

作者:小黑屋│2009-05-15 16:51:54│巴幣:0│人氣:265
  那一夜,從小巷內朝大街上看去,街燈與招牌在夜晩的灰黑中似乎特別明亮,街上往來人潮的熱絡對比著巷弄中三兩行影的零落。

  她信歩走著,眼神直視前方,不曉得到了巷口是該左轉還是右轉,該往哪個方向走,最適合此刻的心情。

  回到住所公寓外,她坐在一樓大門口的階梯上。
  撥開曠世奇派的塑膠封套,她看了看覆滿巧克力外層的榛果粒,一股微妙的酸楚像滴入水中的墨汁般,緩緩擴散。

  她覺得有點可笑,活像什麼「火柴妹的悲慘人生」。

  也許曠世奇派與火柴之間象徴時代的進歩,但悲慘之情古今皆然,也許更甚。

  她一口口地縮小曠世奇派的體積,填滿一嘴寒。
  冰凍的甜膩與口中溫度奮戰,甜膩順著喉舌間的滑動而溶蝕;一片冷氣充斥口腔,涼意從吐息爬上臉頰的微溫濕潤。

  她不知道自己選擇「吃」來消耗心情的原因是什麼?
  也許是為了克制嗚咽出聲,也許是為了維持臉部肌肉看起來的冷靜平穩──即使涙水止不住地流著。

  當時的她,只是無意識。

  她坐在階梯上邊吃著曠世奇派、邊面無表情地涙流滿臉,眼神用力地看著四周浮動的景色,什麼都沒有想;應該説,她沒有知覺到自己在想些什麼。

  什麼思緒從她腦中或心底一閃而逝,存在又急速消失??????

  曠世奇派徹底被殲滅的同時,她臉上的濕濡也慢慢地蒸發風乾,不再濕濡。

  她麻木地平靜著。終究,還是沒能把握住機會,好把那份心碎一次哭盡──她不知道,這也許是一種病態,一種想沉溺在痛感中藉以達到快感的情緒疾病。

  她就這樣在操場跑道上跑著。

  沒有代表開始的槍聲、沒有代表終點的彩條、沒有其他對手??????只是在比賽早已結束的無人操場上,順著跑道往前跑。
  或許,直到跑不動了,她就會停止。

  他們之間就如同早已結束的比賽,僅剩下空無一人的操場,以及比賽時熱烈喧鬧後的寂靜,和依舊在操場上持續跑著的她。
説不定她根本沒參予過??????只是因為渇望參予所產生的幻覺而已。

  所以她不去尋找,任憑一切在心裡剝離碎散、在眼前緩緩流失。

  不存在於過去,未來不見得會發生。
  她的愛情像幻想産物,無從追溯、缺乏痕跡,卻劇烈而寂靜地結束了。

  那一夜,曠世奇派消失在她口中,涙水蒸發在夜風與空氣中。
  她的愛情,結束在她生命中。

  她細細回憶,直到真正領悟「回憶」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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