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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03/12 慰靈祭

畜牲 | 2024-10-26 09:33:48 | 巴幣 2 | 人氣 25


1944年03月03日
特魯克被襲的消息火速蔓延至帝國全領,帝國因此出現一波對抗棲艦的風潮。
學齡前的幼童以及初等部的學童,每日皆必須用裝有刺刀的木槍猛刺繪了棲艦畫像的稻草人偶二至三刀。
中等部以及高等部的學子,除了刺草人之外,還必須時時謹記棲艦的殘暴行為,認清她們只是長的像人類的野獸,以免因一時的心軟而鑄下大錯。
而大本營則是將先前所擄獲的棲艦俘虜在市內遊街後當眾斬殺,已報棲艦在南方肆虐之仇。

如今帝國從上到下都瀰漫著反制棲艦的氣氛,濃重到光是吸入這道空氣就會被那股癲狂的氣息給感染……

06日—筑摩
由於原本在此海域進出的足柄被調至北方戰場支援,因此上級將我跟利根姊編入,負責攔截所有經過的艦艇。
這次難得的地方是被選為旗艦,以往的司令官幾乎都是選利根姊擔任旗艦居多,讓我有點不自在……

佐倉司令官:「不管看幾次都很新奇,四座主砲塔居然都在前甲板上,讓指揮官能從艦橋一覽無遺。後甲板多出來的空間則全部給彈射器使用,真是新穎的設計呢!」

沒得到預期中回應的佐倉司令官便直接點名「筑摩,你說是不是啊?」對此我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是……」
雖然設計是很新穎沒錯,但是前甲板的三號、四號砲塔因為預設朝艦尾方向,導致難以瞄準艦艏前方一百二十度以內的目標物,基本上是裝飾用的…不過這種話還是不要挑明說比較好……

「哎呀!很冷淡的感覺呢。因為我是新官上任,所以瞧不起我嗎?」對此我連忙否定「不!不是的!只是不知該如何回答而已……」
「說話畏畏縮縮的,還真像是小處男的反應……要不要我幫你脫處啊?」對於這句話,艦長連忙諫言「長官,所有艦艇都是隸屬陛下的私有物,我們只是代為使用與訓練而已。恣意玷汙艦艇與侮辱陛下無異。」佐倉司令官聽了則是不以為意「我當然知道,我指的不是物理上的破處,而是心理上的突破……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教育的時間。」

就在司令官調侃時,外出偵查的水偵傳來報告「棲艦運輸艦發現,數量三,距離二百海里,方位正西,航向東南。」
將消息轉達給司令官後,佐倉司令官立即下令「攔截他們,第一戰速前進。」下完命令還追問「預計多久後接觸?」我也將估算時間上報「按照目前速度,大概要二十小時至二十五小時。」
「嗯,傳令給青葉和利根,要求她們維持這個速度前進,剩下就交給你跟艦長了,希望她們不會嚇到逃走。」說完便離開艦橋。

07日清晨—筑摩
趁著通訊人員交接的時候,利根姊傳來慰問的訊號「筑摩,沒事吧?聽說新任司令不好相處,沒有用階級壓制你吧?」我也迅速回應以免姊姊擔心「沒事的,請姊姊放心。」話說完後,感覺得出利根姊想說些什麼但是卻找不到話題切入……
此時同行的青葉姊卻突然開口「要當心一點喔,司令官因為錯過在特魯克迎擊的機會,讓他有點心浮氣躁,小心被借題發揮。」對此,利根姊也追問「青葉姊,特魯克現在還在戰鬥中對吧?上級怎不調派我們前往支援?」

利根姊問完後,青葉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對吼…你們五號就離開特魯克了所以不知道……」之後接著解釋「大本營表示靠周圍基地的海空支援足以應付棲艦攻勢,因此才沒調派其餘艦艇前去支援,而是存留戰力準備向棲艦展開決戰。」
利根姊聽完便呢喃著「決戰啊…終於要展開了呢……」我聽了也附和道「希望能一舉扭轉頹勢,筑摩這次不會再偵查失誤了!」利根姊聞言亦點頭贊同。

在我們閒談的時候,先前派出的水偵回報棲艦最新位置,就在我方艦隊正前方二十海里的位置,向上通知艦長與司令官後,司令官便下達「最大戰速前進,砲雷擊戰準備!」
接戰後,雖然目標試圖反抗,但在武裝與防護差距下,順利擊沉二艘並成功重創一艘艦艇,取得完全的勝利!

就在筑摩準備給對方最後一擊的時候,察覺敵艦周圍有東西慢慢漂出來,筑摩也將這件事上報「報告,疑似棲艦幼體正從逐漸沉沒的艦艇中出現。」
司令官對此則表示厭惡「噁心死了!簡直像是拍死蜘蛛後,小蜘蛛從大蜘蛛身體裡面跑出來一樣!」說完正準備下令用機槍掃射那些幼體,但很快就打消主意「等等…我想到一個適合的處置方式……」接著便主動靠近敵艦並下令隊伍打撈那些落水幼體,最終總共救助了將近三百名待援者!

—傍晚
救援作業結束不久便完全日落,察覺天色已晚的司令官便吩咐道「不知道那些白鬼吃不吃人類的東西,若吃的話就餵飽她們。筑摩,接下來就交給你處理了,管束好它們,別讓那些白鬼亂跑,以免髒了眼睛。」說完便離開艦橋,讓我跟艦長接手處理。
雖然司令官用詞很極端,但他還是救助了落水者並且將吃緊的食物分給她們…感覺沒有傳言中的那麼惡劣……

當我忙著安置那些棲艦幼體的時候,水兵之間的流言也跟著傳入耳中「居然救助白鬼…司令官在想什麼……」、「還把為數不多的食物分給那些披著人皮的生物……」、「沒想到居然長的跟人這麼像……」、「但它們並不是人類…只是像人的野獸……」、「聽說白鬼會把水兵拖回巢穴集體啃食……」、「聽說特魯克有不少人被白鬼吃掉了……」、「當時應該直接用機槍掃射它們的!」
雖然艦長四處安撫水兵的不滿,但流言傳播的速度卻完全沒有趨緩,很快就傳遍艦艇內各個角落;這讓筑摩在看守的時候格外小心,以免水兵動用私刑報復她們。

08日上午—
隔日一早便下起了豪雨,遮蔽了大部分的視線且暫時沒有放晴的跡象。
司令官抬頭看了一下天氣後便略顯無奈地嘆了一聲「只好延後幾天了,沒想到要帶著髒東西回到領海內…真希望快點放晴……」看來司令官是打算找個地方下放俘虜的樣子?但是這裡是大洋邊緣處,幾乎沒有島嶼聳立於海面,看來只能把俘虜帶回加林旁了?

接下來的三天幾乎都在陰、雨之間交換,讓司令官只能惆悵的看著雨天嘆息。
筑摩也希望能趕快解決俘虜問題,不然水兵之間已經開始按耐不住了……

12日—上午
一見到天氣放晴,司令官立即喜上眉梢的笑道「幸好,不然再過二天就要帶回加林旁了!我可不想讓那些髒東西踏上帝國領土!」說完突然沉思了一會「我記得……青葉上面有報社記者駐留的樣子?記者…很麻煩呢……」思考完便下令青葉姊,要求她將俘虜都轉移到我跟利根姊的艦上。轉移完成後便命令青葉姊加速前往加林旁向上級預報戰果。
青葉姊在離開前突然向我跟利根姊悄悄傳訊「青葉有不好的預感…希望只是青葉多心而已……」接著便按令離開隊伍……

大概在青葉姊離開的兩個小時後,司令官命令空閒人員至後甲板集合,乘員們也都在五分鐘內抵達後甲板,經由軍官整隊完成並等候司令官發言。

整隊完畢後,司令官便開始發言「諸位辛苦了,有賴諸位的協力才能一舉擊破三艘白鬼的運輸艦,向白鬼證明帝國出色的戰鬥能力。」
「在戰鬥結束後,帝國也展現慈悲為懷的精神,救助那些甚至連人類都稱不上的異形生物,證明了諸位身為人的高尚情操。」
「但遺憾的是,白鬼終究不是人類,無法理解這種人溺己溺的慈悲精神,至今仍將魔爪持續伸往特魯克,不斷攻擊帝國駐軍。」
「白鬼不僅無法理解人類的情感,甚至不懂該如何跟人類戰鬥,只會一昧的襲擊沒有武裝的運輸部隊;那是因為白鬼深深明白只要跟帝國正面強碰,它們是絕對沒有勝算,才只能攻擊那些沒有反擊能力的運輸部隊,就像野獸會挑弱者下手一樣的道理!」
「從此可知白鬼只是披著人皮的野獸,而圍獵野獸一直都是人類的強項,諸位也確實成功獵捕到獸群,並將其關進獸欄內。」
「為了獎勵諸位的功績,敝人決定用指揮官的權力舉辦一場宴會,好好的犒賞各位!」說完這句便朝通往船艙的梯口喊到「帶上來。」

因為過於專心聽司令官發言,讓我沒注意到有四、五個棲艦俘虜被帶離管制區域,她們正被體格較壯的乘員拖到司令官面前。
當我還沒意識過來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司令官已經抽出腰間的軍刀並直直刺入其中一個棲艦俘虜的喉嚨,那把精鐵鑄造的銀光刀刃也因為貫通目標要害而染上異色……

「真噁心,沒想到連血都跟人類一樣是紅的。」司令官說完後又揮刀割斷了另一位俘虜的喉嚨,導致那兩名俘虜很快就死在後甲板上。
「諸位,這就是不懂人心的獸物該有的下場!野獸本身就是最好的祭品,我們就用這些祭品去撫慰那些被獸群咬死的同袍;這是為了在戰爭中死去的袍澤所舉辦的慰靈祭,野獸的哀號便是祭祀亡者的鎮魂歌,恣意的蹂躪她們、盡情享受這場宴會吧!」
直到這時候,我才從震驚中恢復,並以廣播器向甲板吶喊道「住手!那不是帝國海軍該有的行為!」這一喊也讓蠢蠢欲動的水兵們暫時停止動作並以迷惘的眼神望向司令官。

司令官對此先是嘆了一口氣才自言自語著「我從以前就一直有個疑問,為何造艦時一定會出現艦娘這種麻煩的零件部位。明明只要靠滿員的人海優勢就能讓艦艇按照自己的想法運作,為何一定要多一個會跟人員搶控制權的零件。」
「不過,人類果然是萬物之靈,能以智慧迅速克服各種狀況。面對艦娘反抗時,人類也有固定的流程來應付這種狀況。」佐倉司令官說完便藉由傳令向艦橋下令,艦橋人員也如實施行命令。
當人員啟動對艦娘專用的抑制機構「枷鎖」的瞬間,筑摩的頭頓時感到被重砲無間斷轟擊的強烈耳鳴以及宛如電流貫體的劇烈麻痺感,讓位於核心內的筑摩不禁四肢癱軟的倒地不起。但即使如此,筑摩還是用盡力量將甲板上的機槍反轉對準人員們並嚇阻道「住……手……你們……是…帝、帝國…國……海軍、軍……對吧?」

司令官:「沒想到階段一還應付不了你,沒關係,人類早就認知到會有這種狀況出現,所以也有對應手段。傳令艦橋,啟動階段二。」
艦長:「請您三思,階段二的枷鎖對艦娘的負擔很大,容易縮短艦艇的使用壽命。」
司令官:「那不過是人道主義者的一派胡言,霧島都能用到三十年了。筑摩服役才五年,她的服役時間還很長呢,不趁現在教會她艦娘該有的服從態度,未來只會變本加厲…我可是在為她的將來著想啊……」

在這之後,意識像是被抽離身體一樣,讓我完全無法操作艦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甲板上的事態越演越烈……
誠如佐倉司令官所言,那是一場盡顯瘋狂的祭典,是一場顯盡人性幽闇的狂宴。

佐倉司令官在下達使用枷鎖的命令後便進入船艙,於俘虜面前當面斬殺兩名最靠近的俘虜,剩下的俘虜見狀後便奪門而出並在艦體內四處躲藏。
然而早有準備的司令官早已將棲艦可躲藏的區域規劃出來,並讓乘員前去抓捕;如今整艘艦艇就像一個大型狩獵場,乘員們只要成功抓捕到躲藏的俘虜,就會將其拖上後甲板處決……
一開始,一些有練過劍術的軍官還會準確的割斷喉嚨或是俐落的斬首,讓俘虜能快速地死去;但隨著時間的經過,他們就像是知道要如何避開要害一樣,開始盡力延長俘虜活著的時間,為此使盡一切手段將俘虜慢慢凌遲致死。
至於那些僥倖能提早解脫的俘虜,其屍首也會被乘員善加利用,將其斬斷至看不出原貌的程度。
到了宴會最高潮的時候,熟練肢解的乘員們在獵捕到獵物後便先切斷手腳筋絡讓目標無法繼續亂竄,接著從手腳指這些末端一吋一吋的慢慢往主軀幹切除,若斬斷動脈便用燒紅的火鉗貼住患處協助止血,為的就是能持續享受俘虜哀號的慘叫聲……

即使狂宴期間仍有不打算參與其中的正常人,但那些人最後都在同儕壓力下,將尖刀刺入已經碎塊化的俘虜屍骸上。
到了最後,確定所有俘虜都被屠殺殆盡且每一個乘員都參與這場狂宴後,宴會才正式結束,而我身上的枷鎖至此才被解開……

佐倉:「如何?你這戰場處男成長點了嗎?如果憐憫它們的話,下次在戰場遇到記得給它們一個痛快,才不會淪落至被獻祭的地步。」
筑摩:「……你…這個……戰犯!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你肯定會被帝國吊死!」
佐倉:「喔——看來一開始就來個十小時百人連戰對處男來說太刺激了,果然破處還是要用一對一的模式才能細細品味其中的美好。」
佐倉:「得了吧,筑摩。白鬼從頭到尾都不是人類,人類的法規是不適用於白鬼的;你有看過人類因為屠殺牛豬等家畜而受審的嗎?既然如此我又何罪之有?帝國說不定還會頒發一紙獎狀給我,讚美我討伐棲艦的功績呢!」
佐倉:「喔!居然下起大雨了,真是幫了大忙,不然還不知要怎麼清理甲板呢!」

佐倉司令官說完後便下令全員刷洗甲板,所有乘員聞令後皆不發一語地進行作業。
他們將所有的屍骸碎塊全部推落海中,接著用長刷將血跡清除,最後再用磨石將甲板徹底打磨。等到甲板完全看不出發生過什麼事情後,佐倉司令官才下令解散,讓乘員下去休息……

不過即使他們再怎努力刷洗…筑摩的身上還是殘留明顯的血腥味……
而且,筑摩這時候才注意到…不遠外的利根姊此時也正在被乘員清洗甲板……

13日—筑摩
由於昨夜艦長對我的叫喚充耳不聞,我只好在值勤前當面向艦長質問「艦長!昨天那種事情明顯是戰爭犯罪,請您向上揭發佐倉司令官的罪行!」被我攔住的艦長聞言頓時表情一暗並回絕道「不要胡說八道!昨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跟往常一樣日常操練與航行。」說完便撥開擋路的我,繼續朝艦橋前進。
我則是不死心地追上艦長再次攔住他的去路「您才是在胡說什麼!近三百名俘虜一夕之間被屠殺殆盡,您居然想裝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而艦長依舊故我「我們沒有任何俘虜!棲艦艦隊沉沒時就帶走所有乘員。你要是繼續胡說八道的話,我只好動用艦長權限讓你套上枷鎖了。」
對此我忍不住怒斥「艦長!筑摩有看到,你昨天是在下屬的圍觀逼迫下才被迫向屍骸下刀的,筑摩才會認為你至少還保留最低限度的人性!沒想到你居然選擇同流合汙!」

艦長對此也怒回「你是做了什麼白日夢才會說這種話!昨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說完便甩開我,疾步奔向艦橋。

沒想到平常嚴以律己的艦長居然選擇成為幫兇,完全無視那個事件,讓我難以接受!
筑摩在那之後又去找了幾位平時相處還算不錯的水兵,卻都得到跟艦長差不多的答案……

—水兵甲
在艦內發現他之後,我立刻上前逼問「甲成,為什麼要那麼做?筑摩記得你說過自己是東京帝國大學法學院畢業的準辯護士,平常也經常傳授法律規範給其他水兵知曉;為何昨日卻主動拿起利刃向那些幼童外貌的俘虜下手?」
對方聞言後一邊快速走避一邊否定道「您看錯了,那不是我,我沒有做那種事情。」聽完我仍不死心的攔住他「別以為艦娘被上枷鎖就什麼都不知道!昨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情,筑摩都歷歷在目!」
對方聽完依舊否定道「就說是您看錯了,我沒有做,請筑摩不要任意侮蔑我的名聲。若您還是決意控訴我,請您先找到關鍵證據或證詞,而不是只憑隻字片語就裁斷。」之後便像艦長那樣快速走避,無論筑摩怎麼叫他都不予回應。

—水兵乙
「乙商。」被我叫名的水兵先是抖了一下才緩緩轉身朝向我……
「請問筑摩有什麼吩咐?我還有上級交付的任務要完成……」確定他有聽見後,我便提問「我記得你被徵招前是初等部的教師對吧?」對方聞言也怯懦地點頭示意「是……」
「那為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對方就連忙阻止我「我知道筑摩想說什麼,但請別再提那件事,我不想回憶起來。」
「我沒有錯……不,我有錯……不、不,不只我一人有錯,筑摩不能只苛責我……」從他那驚恐不安的反應來判斷,那個事件對他而言也是十分震驚的事……

但我沒有因此心軟,而是追問到「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那些俘虜的外觀明明與初等部的學生無異,但你卻將她們的手指一截一截的切斷……筑摩可是清楚的看在眼裡!你難道沒有任何愧疚嗎?」
他聽了以後連忙摀住兩耳並歇斯底里的大叫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讓我想起來!我明明已經決定要忘掉那個畫面了!」說到這,他還激動地蹲坐在地,繼續向我嘶吼「對!當時的我十分的快樂,快樂到我幾乎忘記自己在幹什麼事情!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啊——為什麼你要讓我想起來!為什麼——明明只要忘掉就好了……要是你害我忘不掉那種快樂該怎辦!」這個淒厲的叫聲驚動了許多人,然而那些人並不是盯著正在甲板上痛苦打滾的乙商,而是將憂心、不安的視線全數投向我身上…好像錯的人才是我似的……

為什麼你們要用那種帶著責難的眼神看著筑摩?該接受檢討的應該是做出那種事情的你們才對吧!

—水兵丙
發現目標後我便快速靠近,對方察覺後則是轉身準備逃離現場,但卻被我叫住「丙耕,站住!」被這樣一喚,對方立刻停下腳步,僵硬地站在原處……
在我快步靠近的時候,對方也背對著筑摩輕聲地道「筑摩,你就饒了我吧。現在質問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又有何意義?事情過了,就讓他過了,不論你怎麼質問,那些白鬼也不會復活感謝你的。」
「那種事情怎能輕輕帶過!做出那種過分的事情,你晚上能睡得安穩嗎!」丙耕聽完後便沉默不語,我見狀也繼續逼迫他「怎麼沉默了?你也覺得那是罪大惡極的行為吧!」

對方聽了則是轉過身當面向筑摩道「不……我只是在想要實話實說還是隨意敷衍一下而已。」
他猶豫地抓了抓後腦後才揚首道「我就實話實說好了,其實昨晚我睡得很舒服,我想不只我而已,整寢內大部分的人都是這樣,少部分才會像乙那樣。」
「你!」一聽見這句話,我瞬間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丙耕隨後還接著道「老實說從被徵召至今,昨晚是我睡得最舒服的一天;以前每天都會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哪天突然被砲彈打死,但那份壓力卻在昨日完全釋放…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現在的我比起恐懼…反而有點期待下次祭典的時間……」他說完這句後便丟下呆愣在原地的我,獨自離去。

—水兵丁
等丙耕走遠後,一直默不作聲的丁祭才從暗處現身並主動向我道「筑摩,你知道你今天的行為很惹人厭惡嗎?大家為了不讓你繼續下去,才會推派我來進行開導。」
由於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哪裡惹人厭,讓我立即駁斥道「筑摩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會比你們的所作所為還要讓人厭惡!你們做出那種事居然還能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繼續活動,才是讓筑摩無法接受的事!」

丁祭聽了先是嘆了一口氣才開口「你的行為就像是捧著昨天排出的排泄物到處去問人這個髒東西是不是你拉出來的一樣。就算那人一眼就看出來那坨屎是自己拉的,他也不會承認好嗎!誰能接受那個髒臭到難以入眼的穢物到昨天之前都累積在自己體內的!」
「而且昨天還不是只有一個人在那裏排泄,而是整艘艦艇的人員都排泄過好幾輪;結果你居然在糞坑裡面將屎一個一個挖出來後還捧著穢物去找原主,希望原主認領回去,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十分噁心嗎?」

聽完我忍不住反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對於這個問題,丁祭也點頭回應「我覺得這個形容很貼切,是筑摩無法理解才會糾結。你就當作不小心看到男人在集體排泄,多包容一下他們忍不住想拉屎的心情不就皆大歡喜了?為何要一直糾結在糞坑是由什麼素材製作的?」
「不管那個便器是黃金鑄造還是獸骨堆砌而成,人們在使用前或許會遲疑一會,但是當排泄的慾望壓不住的時候還是會脫下褲子將屎拉進便器裡的。如果艦娘會排泄的話……應該多多少少能理解這種忍到極限只想解脫的心情吧?」

「筑摩無法理解!」此言一出,丁祭又嘆了一口氣「難怪你會去挖屎坑。」隨後接著道「軍艦艦娘果然是專職戰鬥的,能把這種隨時血肉橫飛的景象當作日常看待;但筑摩有沒有想過——有多少人是被徵召進軍隊的?」
「我們在被徵召前可能是工匠、是廚師、是學者、是教師或是農夫,是各種不同職業的人;但是被徵召後,我們全部被統一稱作—軍人。」
「曾經,我們拿著鐵鎚敲打、拿著鍋鏟翻炒、拿著紙筆授業、拿著鋤頭耕種;但進了軍隊後,我們統一拿槍、操砲,將敵人打成絞肉。這個落差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的,就像明天開始要求筑摩離開軍隊下海賣淫一樣,可別說你樂於接受這種落差。能接受的話帝國就不需要「徵召」了,畢竟人人都是自願的。」
「如果這種事情能夠推辭或逃避,我們當然會選擇避開;可惜就是無法拒絕,我們現在才會在這艘船上面。」
「艦娘待在層層裝甲保護的核心區域內可能沒這種體會,但我們是站在裝甲外部操作武裝的基層單位,要是砲彈或炸彈打中是會直接變成肉泥,而不是像艦娘一樣劇痛一陣而已。更別說被機槍掃射了,艦娘可以完全無視,但我可是親眼看過手腳被機砲打出一個罐頭可以放進去的大洞,相信筑摩看過的話也不會想變成那樣的!」
「我們這些基層水兵是扛著「明天自己可能就會變成那樣」的心理壓力在執行作戰任務,筑摩你可知曉?」
「或許筑摩可以將這種事情當作日常景象,但我們沒辦法。我們就像是被迫灌食的鴨子一樣,在無法逃避又無法拒絕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學會忍受。」
「可是忍耐總有個極限,就像人東西吃多了就會想拉屎一樣,不可能有人只進不出的!然而我們已經忍了兩年了,已經到了再不排泄,就會危及性命的程度。」
「因此,筑摩能明白當廁所就在眼前時,我們這些人為何都會迫不及待地脫下褲子了嗎……」

全數聽完後,筑摩不禁反譏「你們想說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嗎?那為何要強迫那些還穿著褲子的水兵陪你們一起墮落!」
丁祭聽了則是不耐的抓了抓自己後腦並道「你也知道當眾排泄這種事情非常難堪,等我們排泄完、身體舒暢後才理解到自己方才的行為有多丟臉;而那些褲子到最後都穿緊緊的人簡直就是在諷刺我們這些當眾脫去褲子的人一樣,我們怎能容許這樣的存在出現……」
「要是這種集體當眾排泄的事情傳出去,我們到時候要怎回歸社會?為了讓這種事情不發生,必須確保大家有共同的秘密才行。畢竟人類是不會做出陷害自己的行為的……」

對此我忍不住罵道「你們戰爭結束後都該上軍事法庭受審!」而丁祭也笑著回應「如果到時候我們還活著的話再說吧。況且甲不也說明白了,你要怎舉證控訴我們?難道單靠筑摩的證詞就將我們所有人定罪?還是你想找汙點證人?找誰?誰願意當庭承認自己曾經做過那種事?默默地讓事情過去是所有參與者的共識,我們也不會容許有人背叛。」對於他嘲諷的笑容,我不禁拂袖而去,並在入港後將這件事情上報,希望上級定奪。
可惜上級似乎也想息事寧人,想把這件重大醜聞當作從未發生過,因此沒有任何人受到應得的處分……這讓我十分的不滿!

05月10日—深夜
今夜,跟那一日一樣下著豪雨,我也趁著驟雨掩護,帶著兵裝前去找司令官當面對質……

一見到我闖入寢室,佐倉司令官先是驚訝地從床上坐起,但很快就坦然笑道「居然緊握著槍前來夜襲,看來你憋很久了……還在等什麼?」
我無視他的玩笑話,直接表達來意「司令官,請你主動向上坦承自己下令虐殺俘虜一事,你的罪刑應接受軍事法庭審判。只要這樣做,筑摩今晚就放過你。」
佐倉聽完再次訕笑道「你這小處男明明都隔著褲襠來回摩槍了,卻還想跟妓女討價還價;直接推倒對方,照你想的來不就好了。藉口什麼的,等射出來冷靜後再慢慢想就好,隨便都能想出一堆的。」

無視他的玩笑話,我仍舊堅決道「司令官,請你答應。」我說完後,佐倉也堅定地否決「我從沒虐殺俘虜過,因此你的指控並不成立。別因白鬼長的太像人,就真的把它們當人看了,好嗎。」
我聽完繼續質問「要不是你下令,那件事情本來不會發生的!你這個罪魁禍首,難道都不會愧疚嗎!」對此,佐倉也正色回應道「完全不會,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讓我一時之間找不到話語回應……
對向的佐倉倒是完全不在乎被槍指著腦袋,依舊持續嘲諷著「小處男,怎麼啦?女人都在你面前脫光衣服等你了,你怎還繼續憋著呢?我看妳都腫脹到飢渴難耐了,不會還再想要用什麼理由說服自己掏槍吧?那種東西等幹完以後,會有很多時間可以思索的。」
老實說佐倉的形容我聽不太懂,但我想自己現在的臉色應該很糾結。按理來說,艦娘是不該以武裝攻擊乘員的,更何況對方還是艦艇的最高指揮者;但筑摩實在無法忍受所有人都將那一天的事情當作沒發生過,一定要有人為這件事情負起責任才行!

「處男就是處男。好吧,我就好心點自己坐上去幫你搖出來好了,事後你要好好感激我啊!」佐倉訕笑完後便接著道「筑摩,這兩個月妳應該也有發現,根本就沒人在意過那件事情。不僅如此,艦艇人員們反而比以前更有向心力,更加積極正面應付戰局,這全是拜那場祭典所賜。」
「相信我,未來如果還有機會,一樣的祭典肯定還會再次舉辦,你是阻止不了這種事情繼續發生的。不然這樣吧!下次又抓到白鬼的時候,我肯定會讓你體驗第一刀的…相信你到時候就會愛上那種感……」沒讓佐倉說完,理智線斷裂的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扣下板機。看著那副缺少半顆頭的殘骸,我覺得內心有某種情緒跟著釋放…我想這大概就是丁祭形容的解脫感……

05月13日
佐倉司令官最後被判定因久戰生厭而自戕,而接任的司令官一上任就直接啟動枷鎖將我徹底制伏。
我也趁著被禁錮的機會,好好反芻整個事件,意圖說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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