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oc有,私設眾多。有關深罪過後的飛羽真該如何離開這個世界,以及月闇為何不顯示新的預言。有麻袋賢與時空穿越。難以發生的部分敬請見諒,同時亦請不願閱讀者自行離開。
? 靈感來自Royal Scandal「REVOLVER 」/luz。
他從雨地裡跑過去,長長的腳拖著長長的影子,很快地整個人就要被影子給拖到地上。突然他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抬起頭,只察覺黑暗裡對面似乎有眼睛正模糊地發亮。
慢慢地他看清楚了,類似松果的眼睛層層疊疊地堆在樹下,抱著抱著雨水的花。其中一雙散發著火焰尖端的藍色,藍色底下是一層厚實的、黃色的火焰,火焰書展身體,看起來和被風鼓動的布料一樣柔軟。
「能把你的聖劍和奇幻驅動書交給我嗎?」
眼睛,眼睛的尖端和他說。對方的聲音明亮,在下雨的夜裡好好地緩解了雨打落的聲音。雨對對方大約是喜歡以致遺忘了本分,它們抱住對方像對方抱住花,卻捨不得濡濕眼裡些微的火焰和火焰底部白色的長衫。
散落的樹根浮出土面,褐色彷彿包裹骨頭的表皮。在搖晃的火下,血管清晰可見。
「...... 你是飛羽真的冒牌貨嗎?」
富加宮賢人問。撞到別人的眼睛有一張和他捨不得濡濕的人同樣的臉。白衣乾燥且輕盈地接住掉落的野花,藉由花賢人觸碰到布料,布料和火與血一樣,很快地自剛遇見的手上輕柔刮走。他看著那張彷彿埋著火焰的臉,藍色的血管如同火焰的尖端,在表皮底下清晰可見。
「也許吧。」
「你的目的是什麼?」
「剛剛不是說了嗎?」
冒牌貨——神山飛羽真皺起鼻子笑了一下,尖端輕貼著賢人眼神的尖端。
「開玩笑的,只是來尋找月光而已。」
過了一會兒,那個飛羽真說。聲音輕得像剛跑過雪地,輕盈地顫抖,輕盈地就要勾住即將暗了的雲朵尖端,勾住雲尖的樹還能下幾朵雨呢?好懷念的味道,當他這麼想的時侯,冒牌貨說。能燒一點東西嗎?冒牌貨慢慢地摸索回最初的尖端前面。能燒一點東西嗎?那個飛羽真又問了一次,這一次尖端無可奈何地睜開眼睛。
雨地裡能燒起什麼東西?富加宮賢人問。風進入濕潤的花蕊,旋轉著繞進飛羽真的掌心。
「看吧,這裡有樹葉,還有花。」花在他的手上滾動著又綻放了一次,「如果有這些東西還要依靠那身衣服禦寒就太可惜了。」
他指著賢人的粗布麻衫。
「...... 隨便你。」
濕葉裹著一層薄蠟,斑點和哭泣的眼睛一樣,燃燒著,但炯炯有神。在那樣的目光下雨變得蒼白無力。
「賢人,你聽見了嗎?」飛羽真說,「葉子在說話。」
火幾乎把葉子濕的部分烤乾。葉子嗶嗶啵啵的說話,嗶嗶啵啵,嗶嗶啵啵。那讓人想到陽光下烤得發燙的水管,與倒在脖上的臉頰側影夾帶著活潑的水聲在胸口騷動的聲音。
「因為還很開心,所以在嗶嗶啵啵的講話,」飛羽真凝視著火焰,「沒有月光的話就會一直講下去。」
雨好像敲進了他的眼睛,富加宮賢人看見裡頭的火抖動如歪曲的星座。白色衣服隆起的地方透進一點點火的身影,可能是影子,但貼近身體的部分卻黃得發亮,那些光薄薄地沾在飛羽真的手腕,從手腕延伸的前段可以看見陰影與即將燒完的紫色。
賢人看著燒完的紫色,很久不說話。
「燒完就是這樣了。」
飛羽真聳聳肩。他將火再升起了一叢。兩隻手交疊顯現的蒼白就和在疊起的白紙中上頭的部分顯得特別蒼白一樣。賢人注視著他們不知何時疊在一起的手,神山飛羽真注視著火焰。
「很累的時侯不會想抓點東西嗎?」
過了一會兒,飛羽真說。
「不會。」
「是嗎?可是我會。」飛羽真翻動著火,「稍微忍耐一下吧,就像小時候那樣。」
冒牌貨不停地眨眼,睫毛抖落雨珠,雨掉在葉上,與寫作的力道神似。賢人看見層層疊疊的睫毛覆蓋住火如覆蓋白紙的字跡。心好像懸住一樣,從看得見字的檯燈頂端快速滑落,睡意很快地和就要失去的感覺重疊在一起變成字跡。有好多字跡和他們的相遇都發生在樹下。
「喂,賢人,」模模糊糊地他聽見飛羽真說:「沒有月光的話,我來成為月光吧。」
有很多的他們都發生在樹下,賢人想。他沒有說話,睡著的臉好白好白,像蠟筆底下墊著未被著色的紙。當星光經過白紙的時侯,紙就和燈一樣,在樹底下閃閃發光。
「這樣就能讓約定實現了,可以實現了哦,賢人。」
飛羽真看著他睡著的臉笑,低下頭,往葉裡添上新火。燈慢慢地變得和周圍的顏色渾然一體。不是因即將迎來的死滅,而是因為火讓夜晚跟著明亮起來。
「可以實現了,賢人。」
冒牌貨——不,飛羽真抓住賢人的手,大概因為累所以想抓點什麼,反正賢人不會在意,就算他的手冷得就要和冰一樣散出煙霧...... 霧濃烈起來,火尖因冷而輕微顫抖,褐色裡流動的血彷彿就要和骨頭一樣凝固。他抓住賢人的手,他們一起凝固,直到螢火蟲把他的覺悟當作同樣的亮光一同傳染,他仍然握住賢人的手,不在乎漸漸融化的自己。
「看見月光了嗎?賢人?」
他抬起頭看見月光。下弦月,月光出來了。月光掠在賢人早已熟睡的,濕透的臉上。
「不要一直抓著哦,記得放開手。」
飛羽真用樹枝將火攪得鼓起來。這樣故事就可以結束了,他說。像他一直以來回顧對方所說的那樣。故事可以結束了,飛羽真想,只是結局還是得由自己決定。是的,這一切還得由賢人自己決定。
火熄了,夜好靜好靜。只有燒盡的月光,隔著風,抱住劍尖,抱住熟睡的人的臉。飛羽真的衣擺輕輕掀開,不知為何,好像耀動著火焰似的......可能因為太多的他們都發生在這裡,太多太多......螢火蟲包裹住他,他們一起成為紫色的劍裡包裹的骨頭,成為骨頭裡流淌的溫柔月光。
月光升起來。在漆黑的樹林裡,以燃盡的火的姿態,耀目地、悲傷地升起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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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鳥兒闖進夜晚籠罩的森林,帶來一絲與火相仿的亮光。深夜的森林再度閃爍金色。
沒有人記得燒盡的火。火尚未燒盡,森林相信火不會燒盡。於是森林放開了一直抓住火焰殘燼的手。
之後,月闇再也沒有顯示新的預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