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六月到了尾聲,「奇普托斯」迎接盛夏的到來。
甫一踏出車廂,夾帶過濾後的廢氣味道的溼熱空氣迎面而來,只能說這天氣在站內設置水冷扇是弄巧成拙了。在我們離開車站的瞬間,傾瀉而下的刺眼陽光就像一根根小刺輕扎著沒有布料包覆的肌膚,讓我想起去烤串店太接近烤爐差點被燙傷的回憶。
然而,儘管身旁的旅客不是抬手遮臉就是打陽傘,我卻是挺起胸膛,用臉接下沒有最熱辣只有更熱辣的陽光,吸了口雖然很淡不過還是聞得出柴油味的溫熱空氣,嘴角揚起與其說享受更接近恍惚的弧度。
「這就是……自由啊。」
在這一刻,我突然可以理解截稿日前關窗的創作者的心情。
「老師終於還是壞掉了嗎?」
稍嫌平板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一轉頭,上下晃動的白皙豐滿和簡約美的黑色比基尼占盡視野。
「老師怎麼了?眼睛痛?」
「嗯,是啊,被告示牌的反射閃到。」
我苦笑著轉回視線,汗濕的髮絲貼在臉頰兩側,滲出的汗珠順著形狀漂亮的下巴滑過白皙的頸項接著沒入鎖骨下的深邃幽谷。
「老師?」
「剛才工作人員走過去,反光背心的角度剛好……」
抽著嘴角扭回脖子,只見她從口袋拿出愛用的手持風扇,另一手執起直達腰際的三股辮往後頸送風,展示迷人腰身比又強調豐滿胸部的微伸展動作讓我無視脖子負擔狠狠轉去反方向。
順帶一提的是發出令人背脊一涼的聲響。
「老師怎麼了?脖子壞掉了嗎?」
她的名字是和泉元英美。
就讀於千年科學學園,慵懶的態度給人冷淡的印象,但會為了瞭解同學間的流行而實際考察,是個比外表看起來更有行動力且思慮纖細的學生,更是聯邦搜查社團「夏萊」的得力助手之一。
而且特別怕熱。我按著隱隱發痛的脖子轉回頭來:
「……畢竟是大人嘛,一些累積的毛病囉。」
「這樣啊。」
「不過不只是脖子,大人的心靈更容易壞掉的喔,英美。特別是剛從報告死線解脫、身心俱疲全身痠痛、希望有人好好誇獎時,卻反被女高中生用質疑的眼神跟無奈的語氣對待的時候呢。」
「但老師明明說過那在業界是獎勵?之類的話,是我記錯了嗎?」
「呃……可以的話,希望妳能忘掉那件事。」
依稀記得那是我熬夜整整兩天,精神high到不行時的胡言亂語。
「而且還一邊對平板說話一邊換上熱狗跟泡麵跟薯條造型的保護套。」
「我誠心拜託妳務必忘記那件事。」
看到了嗎?各位,規律休息真的太重要了。我極力無視從「希迪姆的箱子」傳出的怨恨視線。
「話說回來英美,午餐有特別想吃什麼嗎?」
「老師決定就好。」
「唔,說到白鳥區的好料那肯定是駱馬町了,不過後面商業區也有不少餐廳,看看再決定了?」
「可以是可以,但能快點嗎?」
平板的聲音多出一絲厭倦。當我意識到這代表什麼時,已經晚了一步。
「英美!就說別在外面脫衣服啦!」
原本就大方展示欣賞用內衣引來眾人側目的英美,現在更是完全卸下外套和制服,毫不猶豫地展現性感、我是說充滿健康美的身體。
「明明就還穿著啊?」
「穿著是指……好我知道不用特別拉肩帶強調。」
周遭傳來彷彿說著「居然大到能明顯提起來」的驚愕視線。
「誰叫老師又不把內衣當衣服看。」
「至少說是泳裝!」
周遭傳來彷彿說著「這老師讓學生做什麼啊」的睥睨視線、冤枉啊!
「只是調節體溫而已,為什麼大家都跟我說不行?」
嘟著嘴這麼說的英美將約莫小腿一半高度的機能襪往下推,彎腰的動作使那對豐碩的果實跟隨重力往下垂墜,在纖細緊緻的手臂間互相擠壓。
周遭的視線沒再彷彿說什麼,而是不約而同地跟著那生動的搖晃左右晃啊晃。
「嗯,這樣比較涼了……老師?怎麼表情怪怪的?」
「……外套就算了,至少穿著制服吧。」
「但就很熱啊。」
「我這有冰敷袋、涼感貼布跟噴霧。」
「哦哦,不愧是老師。」
如此這般,英美總算乖乖穿回衣服……咳,我是說穿好衣服……等等,還是跟平常一樣衣領大開啊?不過可是……算了,至少不是泳裝就好。
「對了,老師,我可以放一套泳裝在『夏萊』嗎?」
腦中頓時浮現穿著泳裝的英美光著腳丫在辦公室走動,伸長手臂拿取書櫃上層資料時伸展開的美麗身段,以及蹲下時因各種原因春光乍現的狀況。
我露出悟道者般的微笑。
「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