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紛紛到了樓下準備吃早餐,但才剛到樓下,就看到ISFJ正在安慰痛哭失聲的INFP。
「我突然想到有東西在房間裡,先回去一趟喔!」
大概是知道自己現在出現的時機實在不好,ENTP這回相當識相的直接告退,也沒有多說什麼廢話就直接離開了。
我跟INTP對看一眼,隨後無奈的嘆氣道:
「等等打包早餐給她好了......。」
INTP也只是聳聳肩,我們才繼續跟上隊伍。
簡單吃過早餐後,我幫ENTP準備了一些荷包蛋,簡單打包之後,跟ENFJ說一聲,就和INTP一起到ENTP的房間去了。
「我覺得......INFP是兇手的機率很低。」
「......啊?」
我看了看還在忙著把蛋往嘴裡塞的ENTP,再看了跟我一樣傻眼的INTP,我們都被ENTP這個反覆無常的態度給弄傻了。
我不解的問道:
「等等......為什麼?妳剛剛不是還說她嫌疑很大嗎?那現在這樣又是怎麼回事?」
ENTP拿紙巾擦了擦嘴,才回答了我的問題:
「那是在作戲。」
「作戲?」
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裡其實是宮廷劇的拍攝現場對吧?ESFJ其實是某個重要妃子的皇女,只是被人用計害死了?
可惡的ENTP,明明之前我都不會有這麼多有的沒的想法的,都是妳傳染給我的。
「ISTJ妳別忘了,我們現在在進行的是狼人殺,這是一個人騙人的遊戲啊。」
ENTP晃了晃手指,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看的我真想一拳揍下去:
「如果完全照著正邏輯來推,那自己的身份曝露的機會豈不就更大了?」
「......但這樣妳被懷疑是狼人的機率也會提高吧?」
INTP這次好像也不太認同她的所做所為,她雙手抱胸、難得的認真起來說道:
「我是知道妳想要假裝自己是被帶著風向跑的好人、好讓自己被殺的機率降低,讓妳能夠繼續活著驗測更多人......但是這樣也會擾亂到好人的視角吧?」
「相對的,被懷疑是狼人的INFP存活的機率不也提高了嗎?」
ENTP笑道:
「何況我點出的都是一些顯而易見的邏輯漏洞,只要好人方腦袋比較在線上的,都不會因此而懷疑我的。」
顯而易見的邏輯漏洞是嗎......?
INTP好像還是不太滿意這個答案,她繼續追問:
「那為什麼妳這麼肯定INFP是好人陣營?」
「很簡單,前天我問問題時,還有後續一起討論的時候,她展現出的態度都是非常天真的,而且非常希望所有人都是好人,這點她執著到什麼程度,ISTJ也有見識過。」
我點了點頭,INFP那樣咄咄逼人的樣子到了現在也還是令我印象深刻,即使是ESTP,她都差點招架不了INFP那樣的質問。
「她主動為所有人製作飯菜這點也是,幫忙送飯給ESFJ也是,顯然都是出自於她自身的善意而去行動的,而剛剛被懷疑時,她的反應也說明了她不擅長說謊,才會這麼的慌張。」
INTP微微皺眉:
「但假如真的只是因為她不擅長說謊而導致破綻百出的話呢?」
面對INTP的質疑,ENTP只是輕笑道:
「別忘了狼人有四位,假如我是狼人的領導或同伴,我是不可能會讓INFP去殺ESFJ的,她跟ESFJ有這麼明顯的互動,前面又做了這麼多善事,明明能讓她做個蹲好好人位的隱狼,我為何要白白浪費掉她的這個『好人』形象呢?」
啊!對吼!都忘記狼人不是只有一位的這件事了......。
INTP這回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但要是她真的是狼人呢?」
「那也是等之後幾局的事,或者乾脆我們倆今晚其中一人直接驗她確認,總之就這局來講,無論是INFP還是INFJ下手的機率都不高,等下一起事件再推她們是不是狼人,準確率會比較高。」
「......行吧。」
INTP終究妥協了,她默默坐到床邊,沒有再多說什麼,我也繼續站在一旁,等待ENTP把最後一顆蛋吃完。
在吃過早餐之後,我們三人再次結伴一起到了樓下,走到大廳後,卻只看到ISFP、ISFJ跟ISTP還留在大廳,其他人都不見了。
ENTP馬上走上前問道:
「ISTP,其他人去哪了?」
ISTP還沒開口,ISFJ便有點不滿的對著ENTP說道:
「還敢問,INFP被妳氣的吃完早餐之後馬上就回去房間裡了,ENFJ跟INFJ正在想辦法安撫她......。」
「......其他人各自先去找其他線索了,總之昨天ISFJ沒有去ESFJ的房間,晚上的時候她跟ENFP、ESFP待在娛樂室,這三人直到晚上十點半的鐘聲才分開,基本上都有不在場證明。」
ISTP幫忙補充說明,隨後她接著對著我們問道:
「除了ISTJ之外,妳們兩個有不在場證明嗎?」
「我們十點半之前都跟INTJ在一起,她在跟我們講圖書館裡的故事的內容。」
ENTP答道,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次事件中,INTJ也能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能讓ESFJ微笑著入睡的人,除了INFP、INFJ之外,可能都不太有機會......。」
ISTP隨即看向INTP:
「妳應該是我們四人裡最晚回到宿舍的吧,妳當時有看到有誰在她房門前嗎?」
「如果有的話,我剛剛就會說了。」
INTP無奈的聳肩道:
「我進房間的時間剛好是十點五十八分,那時候ESFJ的房門好好的關著,走廊上也沒有其他人在,實在沒有什麼線索。」
那時間沒有看到其他人......也就是說,兇手在這之前,可能就已經待在ESFJ的房間裡了吧?
畢竟要把ESFJ安撫到完全睡著,一定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我把這些重點紀錄在筆記本上,而ENTP則繼續向ISTP提問:
「妳說妳是八點半到房間的......之後就都沒出來了嗎?」
「嗯,洗澡完之後我繼續研究了一些東西,就都沒出來了,不過這樣來講的話,看來我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呢。」
ISTP撇了撇嘴角:
「不過......我不會因為這樣就跟某人一樣,慌得跟自爆身份沒兩樣呢。」
看來ISTP也很懷疑INFP是狼人啊......。
我看了看ENTP,不過她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而是托著下巴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這時,INTP對著我們幾人提議道:
「要不要去確認一下從ESFJ到大家的房間需要花多久?這樣比較能確立不在場證明是否有效。」
啊......這的確是需要確認的,我馬上點了點頭:
「我同意。」
「行,ISTP妳要來嗎?」
ENTP主動向ISTP發出了邀請,不過ISTP只是搖了搖頭:
「我剛跟ESTP約過在這邊等她調查的結果,就不去了,而且我也懶得動。」
啊?連這都懶得動的嗎......?
ENTP好像也無所謂的樣子,她聳了聳肩:
「行,那我們自己去囉?」
「啊啊那——我也有點懶——。」
INTP還沒講完,我就一把抓住她:
「提出想法的人還想偷懶?過來。」
「嗚——我的體力很差的——!」
不顧INTP的悲鳴跟ENTP的嘲笑,我直直地帶著兩人走向ESFJ的房間,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兩傢伙浪費時間了......。
回到ESFJ的房門前,正好遇到ESTJ迎面走來,ENTP馬上舉起手打招呼道:
「欸!ESTJ!妳在幹嘛?」
「我剛剛在問主謀屍體要怎麼處理的問題。」
啊!對耶......我們沒有專門處理屍體的工具(可能也沒有人知道要怎麼做),要是放任屍體在那邊腐敗,確實會衍生很多問題呢......。
不過,沒想到ESTJ連這點都有想到,雖然她畢竟是小孩子,總覺得讓她來處理這種事情實在不太妥當......。
ESTJ雙手叉腰,感覺相當滿意的繼續說道:
「總之在等下午的票決結束後,主謀就會把屍體清除掉,請幾位不用擔心。」
原來如此,看來是不需要我們親自動手了。
這時,ENTP突然冒出一句:
「又不是妳清的,幹嘛這麼得意?」
ESTJ馬上回道:
「不覺得能夠維持好環境秩序是一件讓人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嗎?」
「那現在死了人,妳因為能夠確保屍體被清除而開心,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妳其實某種程度上很期待有人死去,好讓妳能好好的『維持秩序』?」
呃——ENTP......?!
在講完這句話之後,ENTP只是拿出從房間裡拿出來的時鐘看了一眼之後,就馬上把我跟INTP拉走了,完全不顧在後面被這段話嚇傻的ESTJ。
事實上,我自己也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雖然當初在主謀宣布規則那時,ENTP也是狠狠地嗆了主謀,但我沒想到她會對ESTJ做出一樣的事。
我看了眼INTP,她也是愣愣地望著ENTP,還沒辦法反應過來的樣子,看來她也被ENTP這句充滿攻擊性的評論嚇傻了吧......。
ENTP拉著我們往我未曾去過的角落走去,而這時,INTJ正好也從前方迎面走來,我本想首先開口跟她打聲招呼,但卻還是被ENTP搶先了:
「欸嗨!INTJ!妳在做什麼?」
INTJ先是有點疑惑的看了我跟INTP一眼,隨後問道:
「......就是在進行調查而已,妳們兩個怎麼回事?臉色這麼差?」
「呃......。」
我跟INTP同時看向ENTP,而被注視的當事人只是揮了揮手、一如往常的打哈哈過去:
「沒什麼啦!也不是什麼新發現,不重要啦!」
「......好吧,我調查的內容......跟妳們基本是一樣的,要直接聽結論嗎?」
欸?!等等,她怎麼知道我們想做什麼?!
或許是想確認雙方的思考是不是真的同步的,ENTP沒有直接同意,而是問道:
「妳是指從各個地區走到ESFJ的房間那邊所需的時間對吧?」
INTJ點了點頭,INTP也馬上接話:
「啊......那個,我昨天回房間是用快走的,大約二十多分鐘。」
「......從娛樂室過去,時間也差不多,如果全程是用跑的,大概能縮短五分鐘左右吧。」
INTJ繼續說明著自己的調查結果:
「而從ENFP、ISFJ、INFJ、ESFP的房間那邊過來,用跑的只需要五分鐘,相對起來,她們犯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把她所提供的資訊快速寫下來,INTP也繼續說道:
「至於從我們這邊跑到ISTJ那邊,大約需要十幾分鐘,這裡真的是有夠大的......。」
是早上的時候發現的嗎......原來她連那個時間都有注意到嗎......?
「......不過我剛剛發現,我們這個思考路線一直有一個盲點。」
這時,INTP突然又補充道:
「狼人不需要在乎十一點的死線,而ESFJ的死亡時間只能確認是在十二點以前,我回到房間的時間是十點五十八分,我們也不知道ESFJ遇刺時睡了多久,又或者她幾點才睡著,只能確定是八點半之後而已。」
「所以......搞不好狼人甚至是過了十一點才去找ESFJ......不等等,她也知道十一點的死線,就算她年紀小,不太可能連這點都不知道,唔......。」
見INTP的思考又一次陷入膠著,我便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等等再確認一下其他人昨天晚上的行程之後再說吧,而且我們也實在不清楚ESFJ的性格,等等可能還得再問問跟她比較有交集的幾人才行。」
「......妳說的對。」
INTP呼出一口氣,而ENTP則轉過頭來看著我們:
「是說,妳這樣講的話,我又想到一個可能性。」
「什麼?」
我們三人同時看向她,不過ENTP也難得的露出了認真的神情,她又托起下巴,思考好一陣子之後才繼續說道:
「雖然如果這樣想的話,整個案件會變的......挺令人毛骨悚然的,而且照ESFJ的年紀來講,也不太可能會有這種事......。」
INTJ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吧,反正還只是在推測階段而已。」
「......好吧。」
ENTP抬起頭,正視著我跟INTP:
「妳們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是,ESFJ主動跟親近的人表示想死,而那個人正好是狼人,於是......?」
啊?這......?!
等等......這種可能性......的確不是完全沒有,但是......ESFJ那麼小的孩子......有可能會想到這種地步上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兇手究竟會是......?!
ENTP有點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知道聽起來很誇張,但是的確有這種可能性。」
「妳的意思是......她是在『睡著的情況下被殺的』這個前提有可能是錯的?」
INTJ也被她的推論給驚嚇到了,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恢復鎮定,冷靜地繼續詢問ENTP的想法,而ENTP也只是用略帶無奈的語氣回答:
「我畢竟跟ESFJ實在不熟,只能盡可能把想的到的可能性說出來,但這畢竟也只是我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掛保證。」
INTJ沉默了好一陣子,隨後才開口:
「......等等再跟INFJ她們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線索吧,時間差不多了,先回去大廳跟大家交換調查的發現,等午餐吃完後再繼續推理吧。」
居然這麼快就又要到中午了嗎......時間過得真快,不過這多少也跟這棟建築實在太大了有一些關係,我們這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就消耗掉了不少時間,也難怪感覺才沒做多少事,就已經到中午了。
於是我們便一起回到大廳,並再度跟ISTP簡單交換一些情報,這時,ESTP也回到大廳了,她也把她那邊的情報跟我們分享:
「總之,ESFJ基本上前兩天主要是跟INFJ待在一起,這點沒有問題,第三天的狀況就跟稍早她說的一樣,然後,ESFJ非常喜歡聽故事,這似乎也是唯一讓她冷靜下來的方法。」
仔細想想,前兩天見到INFJ時,她的確大多時間都在說故事給ESFJ聽,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她的心智年齡大約多少?」
ENTP問道,而ESTP想了好一陣子之後,才回答道:
「應該比外表大個一兩歲吧?不過她對故事的理解能力算蠻高的,我有問INFJ她有說些什麼故事,INFJ有跟我提到她在說那些童話故事的時候,ESFJ常常會提一些跟她外表不符的比較成熟的問題。」
這時,ISFJ也插了進來:
「像是......上次INFJ在唸白雪公主的故事的時候,ESFJ就有問過為什麼女王這麼想殺掉白雪公主。」
「嗚哇......居然是問這個問題嗎?」
INTP有點不敢置信:
「一般的小孩子可能就直接覺得女王是大壞蛋了,根本不會特別去思考為什麼吧?」
ISFJ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她好像對別人的情緒特別敏感......也會想知道其中的緣由。」
特別在意別人的情緒狀態嗎......?
等等......會不會......就是這個原因,才讓她第三天索性躲起來、不跟其他人接觸的原因呢?
我自己在情緒特別不好的時候,也會不再想跟外界接觸,ESFJ也是這樣嗎......?
可是......好像又不太對,她的情緒是因為『在意別人』才產生的......不像我是先有情緒之後,才變得不想跟外界接觸的,所以......我一開始就想錯了?
完了......我好像也跟INTP一樣陷入邏輯死迴圈了,難道就沒有更多的線索了嗎......?
ENTP看著(我寫好的)筆記好半天沒出聲,突然有點用力的捶了下桌子:
「該死......資訊太少了,要從這裡面推出一個確切的兇手根本不可能......我們也沒有專業的器具能去確認ESFJ的具體死亡時間,這些資訊就已經是這次的極限了......更不要說很多證詞都很難辨別真假,還有四個狼人可以互相串供證詞之類的問題了......。」
她有點懊惱的坐到椅子上,隨後有點垂頭喪氣的用手撐著頭、看著我們幾人說道:
「......妳們有什麼想法嗎?」
然而我們也只能搖搖頭,可能性太多了,就算把範圍縮小到只有INFP跟INFJ,也依然有兩種選項,要從這兩人之中挑出一個確定的兇手,目前而言還是有點困難的。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時,ENFJ也來到了大廳,她一過來便露出了笑容、對著我們問道:
「今天的午餐我來做吧,妳們有想吃些什麼嗎?」
「呃......沒有,營養均衡的就好了。」
我馬上回覆道,ENFJ看起來狀況還不錯......嗎?
想到剛剛在調查時她的反應,我突然有種感覺——她只是在強迫自己要表現的比較有精神而已。
朝炎也經常這樣,勉強自己然後去安撫別人,總是只想到別人卻忽略了自己,總是讓我擔心......。
會不會......ENFJ也是這種人呢?
其他人沒有特別表明什麼,ESTP也很順勢的接話:
「妳就做像前兩天那種菜色就好了吧,不過份量應該不用像前兩天那樣多......。」
ENFJ點了點頭,接著便轉頭往廚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行......果然哪裡怪怪的,前兩天她的表現不是這樣的。
我索性跟了上去:
「我也來幫忙吧,一個人來做的話沒什麼效率。」
「欸?」
ENFJ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則淡淡回問:
「不願意嗎?」
「啊......不是不願意......那、那就一起過來吧!」
是我的錯覺嗎?她的笑容好像比剛剛更真誠了一些?
「我先上去問問INFP願不願意下來吃飯好了。」
ISFJ也站起身,而INTP也接著說道:
「啊那個......假如做好了可以叫一聲......大家一起幫忙抬餐會更有效率。」
ENFJ笑的比剛剛更燦爛了,她微笑著對著幾人說道:
「嗯!謝謝妳們!」
沒有再繼續耽擱下去,我跟ENFJ一同進入了廚房,開始準備今天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