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里漢/利韓
一個活屍末日的同人文,世界觀大致上就參照陰屍路的設定
--
「全校師生請注意,全校師生請注意,因為突發的緊急事態,目前州政府已經宣布,從現在開始停止上課,重複一次,從現在開始停止上課,請各位師生盡速回家,不要隨意外出,確保自身安全。」
宏亮的廣播聲響徹校園每個角落,引起一陣騷動,多數人反應是懵然無措,究竟發生什麼緊急事態、又要停課到什麼時候,沒有人給予答案,但每個人心裡都因此泛起濃濃的不安。
傳聞與耳語在人群間如漣漪散開,忽地一串刺耳的警笛翁鳴,伴隨好幾輛警車從外頭馬路上呼嘯而過,原先嘈雜的耳語很快安靜下來,師生們彼此面面相覷,而後迅速開始準備撤離。
清掃員里維獨自待在化學老師漢吉?佐耶的辦公室裡,與外頭亂成一團的師生相比,他冷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
他啜了一口紅茶,打開辦公室裡的小型電視,最近半個月來,電視上不時出現零星暴力事件的新聞報導,多數人對這類治安事件或許不以為意,他卻總感覺有些許古怪。
現在電視上播送的,又是一起新的襲警事件。
新聞畫面上的男子背對鏡頭,喝醉酒似的踉踉蹌蹌,狀似瘋狂朝員警襲去,持槍的警察嚇阻無效,開槍射擊男子大腿,引得四周民眾驚叫譁然,而後眾目睽睽下,更瘋狂的事發生了。
被擊中大腿的男子單膝跪地,緊接著,竟緩慢再站了起來,員警顯然被嚇到,他又開一槍,擊中另一條腿,沒有用,再一槍,擊中肩膀,然後是腹部、胸膛、心臟……不管身中多少發子彈,男子還是沒事般持續前進,直到雙臂抓住驚嚇的員警,張開大口朝頸部咬下,螢幕傳出員警的慘叫聲,然後便是記者的攝影機摔落地面,新聞因血腥畫面緊急切斷。
超乎現實的恐怖場景,讓里維原先就總是深鎖的眉毛更擰緊了幾分,不單單是為了恐懼或噁心,而是因為這個場景似曾相似。
事情發生在一週前。
劃破寧靜校園生活的是某間教室裡學生的尖叫聲。
「佐耶老師的實驗失控啦!」
教室中一名學生瘋狂拉扯撕咬另一名學生,課桌椅及地板上血跡斑斑,無論旁人如何制止都不管用,最終數名警衛趕到,將他壓制綑綁,與傷者一同送到醫院。
事後據漢吉本人表示,她確實製作出一種提振精神的藥物,藥效莫約可以使人連續清醒三天三夜,目的是方便她自己熬夜做實驗,但她保證該種藥物絕無使人產生幻覺、或者激發暴力傾向的作用。
那名施暴的學生也確實曾經找她討要過這種藥物,他原本就有濫用藥物的前科,是校內不學無術的混混,或許是將其當成了某種娛樂用藥吧,不過即使找了癟腳的藉口說是為了熬夜唸書,漢吉也絕不可能將藥給他。
沒想到,他竟直接將藥偷走了。
雖然無法直接證明是漢吉開發的藥惹出的禍事,作為這次事件最直接的被指控者,她還是遭到了停職一週的處分,後續由校方召集懲處委員會,決定這名教師的去留。
里維當時恰巧也在現場,兩者襲擊人的那股瘋勁如出一轍,如果當時不是將他壓制綑綁,而是朝他開槍,會不會也發現這是一個不死之身的怪物?
說起來,那個學生後來怎麼樣了呢?還有被攻擊咬傷的學生?整個事件似乎就此毫無下文,只等著處理漢吉的懲戒案件。
一週已經過去了,今天是召開懲處會議的日子,原本他與漢吉已經講好,不管最後是什麼結果,兩人一起吃個午飯,坦然面對,沒想到短短一週,社會逐漸紛亂起來,現在更是直接由州政府宣布緊急事態。
「沒辦法,去找她吧。」
他喝盡杯中最後一口紅茶,離開漢吉的辦公室,將門鎖上,如果事態已經危險至此,那他也得盡快確認漢吉的安全才行。
走廊上亂成一團,趕忙撤離的、收拾物品的,也有教職員還在辦公室內慌忙處理事宜,多虧了州政府並沒有明確說出何謂「緊急事態」,整體狀況還不至於因恐慌而失控。
里維越過人群,獨自朝會議室方向前進。
「你在做什麼?這裡禁止通行!」在樓梯口被人拽著手臂攔了下來。「你沒聽見嗎?剛剛廣播已經宣布了緊急事態停課,快回去吧。」
「我是來找人的,她還在裡面。」
對方搖搖頭:「B棟行政大樓已經淨空了,現在校內各區域只出不進,你快去別處找吧。」
已經淨空了?
那漢吉會在哪裡呢?回去了嗎?里維搖搖頭,就像他不會丟下漢吉離開一樣,漢吉也不可能丟下他獨自逃走的。
碰!
遠處不知何方,遙遙傳來一聲巨響,車禍?爆炸?還是什麼其他?不知名的騷亂聲,更加勾起人心裡頭的不安,不只是這個校園,肯定連外頭也已經不平靜了吧,里維嘖了一聲,一定要盡快找到漢吉才行。
可是任憑他走遍了各處,餐廳、化學實驗室、停車場、中庭,就是沒有發現漢吉的身影,就連里維心中也不免焦急起來,他思索著還遺漏了哪裡,突然靈光一閃。
「啊,我怎麼會忘記那裡?」
他自己的工作間。
清潔員沒有辦公室,不過學校有分配給他儲放清掃工具的工作間,也兼作清潔員的休息室。該說是燈塔下的黑暗嗎?他急著尋找漢吉,卻忘了漢吉肯定也在找他。
三步併兩步地來到工具間,里維碰地一聲打開了門,點亮室內照明,工具間裡頭不見半個人影,置物架上儼然陳列著各種掃具、清潔劑等用品,全都照著他潔癖的習性分門別類,整理得一絲不茍,只有資源回收桶旁的掃把,不知被誰碰倒了一根。
里維總算鬆了口氣,順手把門關上。
「呦、呦……里維,你總算回來了。」漢吉從資源回收桶裡探出頭,一臉狼狽,她扭動身軀試圖從桶身鑽出來,最後還是摔倒在地上。
「嘖!」里維臉上藏不住的嫌棄,但還是伸手握住她,將她扶起。「你到底在搞什麼?四眼田雞,臭死了……」
「不會啦,回收桶洗得很乾淨,我只是……哈哈……」漢吉明顯心神不寧。
「喂,四眼田雞。」
剛從回收桶裡滾出來的傢伙,看起來亂七八糟,但比起這個,有一點更加令里維在意。
「你的眼鏡哪去了?」
「哦,那個啊……」漢吉兩手搭在里維肩上,像抓著救命浮木一般。平時隨身帶著三副眼鏡的她,現在只剩實驗用的護目鏡還掛在胸前,失去了鏡片遮擋的茶色眼眸中滿是倉皇動搖。
「里維,你、你聽我說,我很像,真的……做出不得了的藥了。」她聲音微顫,勉強擠出一絲笑,有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我可能,也已經瘋了……」
「你在說什麼?」里維莫名其妙。
「眼鏡應該是掉在會議室了,我想。」漢吉深呼吸,又嚥了口口水。「可能我做出來的藥真的把學生搞瘋了,然後我自己也已經瘋了。」
「沒錯!一定是這樣,我的腦肯定有某部分沒救了,所以才會看到那種東西,啊啊啊──」她抱著腦袋,抓亂了馬尾,好像想藉此把腦海某個畫面驅逐出去。
「喂,漢吉,冷靜一點!」里維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晃了兩下,打斷她爆炸的思緒,而後替漢吉把護目鏡戴起來,恢復正常視力。
里維問道:「你不是說,你發明的只是使人提振精神的藥嗎?」
「呃,啊……是、是沒錯。」戴上眼鏡的漢吉總算理智多了,語氣也緩和下來。「照理來說,那種藥物根本不可能使人產生幻覺才對……」
「沒錯,那個蠢小鬼原本就有在嗑藥,他的話,就算是發瘋了,或是注射過頭把自己搞死了,也沒什麼稀奇的。」里維分析道。
「但你不同,你吃的只是提振精神的藥,漢吉,所以你究竟看見了什麼?」
「里維,如果那不是幻覺的話……哈,我還寧願是幻覺才好呢。」漢吉扶著額頭,笑容虛浮無力,如果是幻覺,那起碼世上只是多了一個瘋子,要是現實的話……
「罷了,為了弄清楚你的腦到底有沒有事,就由我去看吧。」里維提議道:「剛才已經廣播停課,校方正在疏散人潮,我們現在就去會議室,把你的眼鏡拿回來,然後趕快離開學校。」
「沒有把事情確認清楚的話,你自己也會坐立不安吧?」他的目光斜斜瞥著漢吉,等待她做出決定。
「嗯,你說的對,里維,我們走吧。」漢吉語畢,抬頭默默忖度了片刻,而後道:「還有,把那個也帶上。」
她的目光指向角落的木製球棒,球棒的尾端,一灘黏稠的血液紅黑交雜。
漢吉看出里維的疑惑,嘆了一口氣,答道:「從體育器材室拿來的。」
里維霎時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確信自己看見的為真,就不會提議要帶著球棒了吧?
這下他徹底懂了,不管這個四眼田雞看見了什麼,都絕對不是什麼他媽的狗屎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