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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深海幽世?第三十八章

作者:光與闇之鼠─極光│2024-01-11 13:19:34│巴幣:0│人氣:26
得知了所有真相後的處決靈魂,他並沒有想要馬上向小男孩說出事實。
 
而是先與破滅文化討論。
 
但是,破滅文化與小男孩之間的感情,就像是當時處決靈魂與天空之夢少年那樣。
 
所以,一聽見處決靈魂說出事實後,破滅文化他並沒有相信。
 
「不……我不相信事實是這樣……」
 
破滅文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去相信處決靈魂,關於小男孩的真實。
 
「我曾經也遇到過這樣的靈魂,我才會去做出這想法。」處決靈魂平靜的說著,但破滅文化卻是死硬的搖頭。
 
對於破滅文化,他本身是一座教堂的靈魂,以同名的自殺理由看待著這世界一切。
 
長達四百年的等待,換來的卻是一片絕望。
 
必須還要再過四百年後,他的存在才會被提起。
 
漫長的時間,充滿耐心的期待。
 
就像是與小男孩的相處,一樣是漫長、細心。
 
更何況,與小男孩溝通的方式,又是處決靈魂所教。
 
現在,處決靈魂卻要以得知真相的理由,來執行著他的使命。
 
這裡是自殺靈魂所到的場所,如果真的如處決靈魂所說。
 
那小男孩的靈魂,會陷入永恆的浩劫與桎梏中,直到靈魂徹底湮滅。
 
並不是樂見這種情況發生。
 
因為記憶內……
 
有著一個為了贖罪而努力的身影,就像是他默默地看著自己。
 
死亡是沒有憐憫……但處決靈魂已經憐憫很多次了。
 
破滅文化有點失去平靜般,轉身逃跑著。
 
而處決靈魂也沒有想要攔住他的舉動,眼睜睜看著他於悲傷和憤怒中離去。
 
「……並不是我不想要這麼做……」
 
「而是情非得已……」處決靈魂靜靜的自言自語。
 
決定等到破滅文化心境平穩下來後,再來正面交談。
 
但……也不一定可以。
 
對於破滅文化而言,那名小男孩就像是當時他的那副少年身體,與他一起有著生活上點點滴滴的回憶。
 
他親手讓那名少年喝下了時滅夢,成為著他內心中的糾纏與折磨。
 
在沒有遇到這名小男孩前,他盡心盡力用工作來隱瞞著,非常努力的完成所有事情,甚至與自己對談。
 
在遇到小男孩之後,彷彿過去的記憶重新出現於他面前。
 
無助、傷痕、痛苦、絕望的模樣,讓他伸出援手接納。
 
也許……
 
破滅文化,他想要能夠讓這名少年……有著一個美好的結局來落幕。
 
處決靈魂沒有生氣,靜靜開啟了黑暗空間,離開了灰謐聖崖的教堂處。
 
而破滅文化,跑到了正在熟睡的小男孩身旁,坐在他身旁安靜地看著他。
 
紅色的眼睛充滿著憂思,藍色的眼睛充滿著哀傷。
 
如果一切真的如處決靈魂所說……那這段期間的友情……就像是被踐踏和欺騙一樣……對嗎?
 
樂觀開朗的小小生物,露出了曾未有過的悲哀感面容。
 
「我曾經……在四百年的歷史歲月中,看著人們。」
 
「每個都有鮮明活力,充滿獨自特色與魅力的個性。」
 
「寄望於他們身上,能夠保存和發展著文化。」
 
靜靜的向他說起了過去的故事,雖然,他知道著小男孩聽不見。
 
但還是想要傳達給他,自己想說的事物。
 
「但是……我的期望最後還是落空。戰爭讓我所在的城鎮變成廢墟,侵略者將我所在的城鎮變成領土。」
 
「直到了侵略者被擊敗,我以為著新接管的人,會是和藹理解人民傷痛的統治者。」
 
「誰知道卻來了一個比侵略者還要更加邪惡至極的虛偽者。」
 
「虛偽者為了將我的城鎮變成跟他所治理的國家一樣,將這裡原有的文化全部消滅,所有人不能用原本的言語交談,強迫人民學他們的言語和統治方針標語。」
 
「於戰爭中傷痕累累的我,又要繼續飽受著這惡劣的統治……我已經放棄了所有希望。」
 
邊說邊看著熟睡的小男孩,接著伸出手溫柔的摸著他的頭髮。
 
「如果你能說話,能聽到我所說的,我會想要告訴你,我幫助你的原因。」
 
「因為你就像是曾經居住在我這裡的一名男孩,他也是像你一樣無助、悲傷和受到著苦痛的折磨。」
 
「虛偽統治者的人馬把他的家人都抓走了,就因為他們家人相信神。」
 
「他避開了所有統治者的人們視線,於大雨中來到我這裡,我和他交談之後,決定讓他居住在我旁邊,慢慢教導和讓他更加堅信著所嚮往的信仰。」
 
將手慢慢縮回來後,手拿起了聖書。
 
翻開著,猶如記憶般重現在破滅文化面前的頁章。
 
與那名少年於教堂內的生活景象,隨著一頁一頁的翻過。
 
從開心到沮喪,從歡樂到悲傷都有。
 
直到著教堂遭到毀滅的那一天到來。
 
那是留在破滅文化意識中,最深刻且無法忘記,就算已經成為死亡的輔佐者,也都消不去的悲傷記憶。
 
讓小男孩喝下了特製的時滅夢,讓他唱詠著破滅文化的詩歌。
 
隨著教堂完全崩塌後,身體也被埋在瓦礫下面,因中毒而身亡。
 
但在他的記憶,以及處決靈魂說過的話,那是本身的自殺。
 
自己也就像是喝下時滅夢,服毒身亡。
 
自殺的真正理由是破滅文化。
 
來到了死亡的世界後,並且在處決靈魂親自處決了他的靈魂,變成了死亡的輔佐者後。
 
決定用盡心力的協助處決靈魂,來讓每個自殺而死的靈魂,都能夠受到著處決靈魂的憐憫。
 
而不是被刻上永死的血印,重複著生前死亡的景象,直到靈魂徹底湮滅殆盡。
 
說完了這段故事後,靜靜的闔上了聖書。
 
小男孩這時候則是還在熟睡中,破滅文化給他的圍巾則就像是兩條布遮住著身體一些部份。
 
不知道心意有沒有傳達到,但希望……
 
是可以。
 
破滅文化從那時刻起,坐在著小男孩的身旁,默默守候著他。
 
來保護他,避免受到著處決靈魂的判決。
 
「總還是得要讓他理解……我身為死亡的化身,他則是死亡的輔佐者。」
 
「死亡該憐憫的時候還是會有,但沒辦法的時候……還是得要做出決斷。」
 
那天之後,處決靈魂因為本身的職責束縛著,他沒辦法靜下心。
 
要讓破滅文化知道著,那名小男孩,在這件事情中的所有真相。
 
但是現在破滅文化又像是敵對的模樣。
 
長久的孤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心能夠對談的夥伴。
 
卻又因為意見的不合而造成分岐。
 
無論是自己還是破滅文化,都不想要這件事情發生。
 
可是……
 
若不說出事實,破滅文化只會像是在與一個無機物質在一起……
 
只是……他能接受嗎?現在破滅文化只是認為著處決靈魂想要處決那名小男孩,而有著警戒心。
 
讓他知道事實並不是想要完全的處決小男孩。
 
讓他知道事實,並不是為了陷害他,讓他失去朋友。
 
而是為了讓他,能夠有一個知心,可以交談,理解與分享他內心不愉快事情的夥伴。
 
自己是死亡的化身,要做的事情太多。
 
不允許自己擁有太多的感情,死亡是沒有憐憫的。
 
但是……
 
腦海出現著天空之夢的那名少年身影。
 
充滿笑容與開朗樂觀的外表,背後卻是隱瞞自我孤獨的努力。
 
「……」施展魔力於沉靜中,開啟黑暗空間走向一個地方。
 
他來到了一座遙遠山頂上的雲層,抬頭看著眼前廣闊空曠,如同一片雲海的地方。
 
他的記憶中,深深記得著這裡。
 
天空之夢的所在地,那名少年自從自願接受處決於天空之夢,最後帶著他送的氣球離開。
 
為了不讓其他人找到,並且干擾到他的睡眠,而施展了魔法結界,封印了天空之夢。
 
如今,他再度回來這裡。
 
想要重新思考著,在這件事情中,該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在他唯一信任過的靈魂身旁,能夠給他最好的答案。
 
就這樣,一邊陪伴著小男孩,一邊則是於天空之夢那裏,互相陪伴著最信任的事物。
 
一邊以保護的心態細心照顧,一邊則是追逐最不會雙方都同時受傷的辦法。
 
時間就這樣的經過了六個月後。
 
當他們再度面對面時,則是所有事情揭曉的時刻了。
 
「處決靈魂……你想要處決他嗎?」
 
破滅文化一見到處決靈魂出現於教堂內,充滿警戒心的看著。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會處決他。」
 
處決靈魂搖搖頭,在天空之夢那邊得到了答案,並不是所有靈魂都要以處決的方式來結束。
 
或許還有比處決更好的辦法。
 
「那你為什麼……你知道他的所有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你對他的心是真心,他也能感受到著你對他的心,但是他卻有兩件事情向你撒謊了。」
 
「哪兩件事……」
 
對處決靈魂說的話感到好奇,破滅文化微微歪著頭。
 
「第一件事情,他的啞巴、耳聾和雙眼失明,並不是天生的病癥。而是後天造成,來自於他的家庭對待他。」
 
「什……什麼……他的家庭?」
 
正在說話的時候,躺在一旁的小男孩就像是聽見他們的聲音,而有意識般的慢慢走接近。
 
「嗯,他的家庭經常對他施暴,讓他過得十分痛苦。」
 
「用著火熱的事物讓他的身體滿滿傷痕,不給他任何一點治療。這也就是第二件,他喜歡冰冰涼涼地方的原因,並不是來自他本身喜歡。」
 
「而是他想要有著,一個能夠讓他身體減緩傷痛的地方,而寒冰就是因此成為他喜愛的事物。」
 
處決靈魂手中拿出了一份報紙,交給了破滅文化閱讀。
 
破滅文化看了之後愣住著。
 
那名小男孩也慢慢的走來,站在破滅文化的身旁,像是好奇般的模樣。
 
報紙上面寫的是六個月前的事情,有一名幼小的極地探險家,屍體被發現在一座冰山上。
 
被發現時身體一絲不掛,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冰雕像,雙眼凝視著遠方。
 
根據探險家團隊中,有一名是小男孩的照料人,他說著這是他的疏忽。
 
沒有看管好小男孩的行動。
 
但目前為止,大部分認為是殺害行動而進行對探險隊的調查。
 
至今到現在,沒有任何正確的推論,小男孩的死亡真相。
 
「這該不會是……」
 
「對,就是這名小男孩。他的死因,是將自己凍死的自殺。」
 
說完之後處決靈魂看向了小男孩,他像是感受到著處決靈魂那條布後面有著嚴肅的面容看著,而躲到了破滅文化的背後。
 
「凍死的自殺……」
 
「將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我的推斷,他自殺的理由是:對生命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對活著已經毫無動力以及渴望著投入最喜歡的事物懷抱。」
 
「過去悲慘難以忘記的陰影,成為他的自殺動機。藉由著一次他與那名照料人,帶著他前往極地探險時,就已經決定了自殺的行動。」
 
「我沒有說錯吧?」處決靈魂說明著,然後低頭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假裝不知道,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破滅文化則也是看著,小男孩有點害怕般的顫抖起來,一直拉住著破滅文化的圍巾。
 
「等等……你剛剛說到他家人施暴……那這跟他啞巴、耳聾和失明有什麼關聯嗎?」
 
「因為他是自閉兒,經常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的家人怎麼叫都叫不聽而認為他耳聾;因為他是自閉兒,有很多危險的事物他就像是看不見,而認為他是雙眼失明。更因為他是自閉兒,他特別的獨我個性,有時候完全不理會家人的話,甚至也沒想與他們說話,而認為他啞巴。」
 
「所以,在某一次施暴中,強迫他喝下了毀壞喉嚨聲帶的毒水;在他睡眠前滴入他眼睛中使之失明的毒眼藥水;在他身旁長時間開超過他耳朵能承受的分貝數聲音,使他的耳膜破裂。」
 
「而他喜歡寒冰的原因,是他經常受到的施暴是被用滾燙的熱水澆淋他的身體、用燒紅的烙鐵燙印於他的肉體。」
 
「怎麼會……」破滅文化難以相信著,為什麼在這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對待自己孩子,有著蛇蠍心腸與狼豺虎豹的親人。
 
只因為是自閉兒就必須受到這樣的慘痛,幾乎把他的一生全毀……
 
說到這邊的時候,小男孩抬頭看著破滅文化露出著驚訝表情。
 
「人心無法叵測……」處決靈魂搖搖頭的說著。
 
「太過分了……那些人後來怎樣了?」破滅文化微微憤怒的說和問著。
 
「後來一名有心人士看到他被施暴的過程,而報警和衝進去救了他,送他去醫院治療著。」
 
「因燒傷的肉體傷痕能夠治癒,但是喉嚨、眼睛與耳朵的傷痕過重以及時間過長,已經沒辦法痊癒。使得他則永久的啞巴、失明與耳聾。那些施暴他的親人則是全部已經被關入牢內受苦。」
 
小男孩的悲傷背景到這邊結束,站在破滅文化身後的他,低著頭,慢慢走回石頭上,安靜的坐著。
 
破滅文化見到他這樣,而走過去安慰著。
 
「雖然他失去了視覺與聽覺,但他還是有著觸覺。那名有心人士又是極地探險家成員,所以某一天決定帶他去極地,體驗著冰天雪地的涼快。」
 
「但也因為身體上的灼熱感與傷痛還存留在他的記憶內,所以小男孩認為著自己接下來也只能活在永恆的黑暗中,同時也渴望著能夠讓冰雪與寒冰永遠包裹著身軀。」
 
「來到極地之後,與探險家團隊探險一陣子後,他在某一個夜晚趁大家都睡著時,偷偷的跑出去。摸黑中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小小的冰山上,臉感受到著夜晚寒風吹拂過的冰涼氣息。」
 
「但是他想要讓身體感受更多,因為穿那麼厚身體非常熱,而熱就是他的陰影傷痕。所以,把身上的全部衣物,從外面到裡面,脫得精光後放在原地,抬頭凝視著遠方。讓身體感受著冰涼的風,漸漸於寒冷中凍結。」
 
「從皮肉到心至骨,他雖然有感到寒冷,但沒有因此害怕而逃回營地,而是繼續讓赤裸的身體在冰風中,因急速失溫而使得身體器官機能全面高速下降,最後成為著冰山上看向遠方的冰雕像。」
 
小男孩的全部事情,真相已經浮出水面了。
 
為什麼他會裸著身體來到破滅文化面前的主要原因,以及為什麼他會自殺的理由,幾乎在這時刻……
 
完完全全的揭曉了。
 
「這種自殺方式……是比起跳海、上吊、刺心、跳樓還有燒炭還要更加絕望的自殺。」
 
「因為已經沒有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已經沒有想要繼續在這世界上任何一分一秒。心中已經毫無希望,也沒有絕望,更沒有慾望。」
 
「唯一擁有的渴望,是能夠死於自己最喜歡的事物,也就是冰天雪地之中。」
 
處決靈魂靜靜走到小男孩的面前,伸出了左手,一股恐懼且強大的魔力正在凝聚中。破滅文化看到他的手慢慢變黑,這是處決靈魂即將進行處決的模樣,因此擋在了小男孩面前。
 
「即使知道了真相,但我還是不會讓你傷害他。」破滅文化的左眼,十字架的印記出現,露出著對抗強敵的堅強眼神凝視著處決靈魂。
 
「……」處決靈魂沒有被他的言語所打動,正在讓處決的能量聚集於手上。
 
腳下面開始出現了魔法陣,就像是他想要連同破滅文化一起處決的模樣。
 
死亡……是沒有憐憫的。
 
就算是破滅文化的力量,擁有神的庇護,也擋不住死亡的絕對之力。
 
已經知道著小男孩是自殺而死,就沒有辦法放過他。
 
連續提起著天空之夢,但那名少年是自願接受處決,同時自己也憐憫了他悲慘的一生,答應他,將他處決於天空之夢。
 
這名小男孩也一樣,只是他呈現的方式不同罷了。只是,破滅文化無法理解著,他一直以為自己想要傷害小男孩,深怕著小男孩會墮入永恆重複的寒冷之中不停死亡,靈魂徹底湮滅,永世無法超生。
 
然而……難道他不知道……那對小男孩而言,反而是如天堂之地?
 
身體的記憶永遠記得著,那灼熱的傷痕。
 
身體的記憶永遠記得著,那冰涼的觸感。
 
「那個……已經可以了……我願意接受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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