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某件會使麗嘉更失望的真相:在現時間點,造極還未出門。
他正忙著潛入妹妹房間(?)。
分開睡的壞處莫過於此。沒辦法,小妹非常堅持,母親也搬出男女授受不親的老觀念,造極也只能答應。
(早知道就繼續偷帶菈琪亞回家的睡覺了,世界上的仙子/協力者組合大概只剩下我們是分房睡。)造極想著被人讀心便會招引FBI的內心話。
像現在這種緊急情況不就很麻煩,他是有苦說不出。
盡量不讓門發出聲音,造極躡手躡腳地盤算著只叫醒菈琪亞,避免節外生枝。不料,有人起床了。造極慌張但不失穩重地躲進書桌下面。從床位配置來看,是『年幼的妹妹』與『名義上的義妹』其中之一,是菈琪亞的話,那可說是搭擋間建立起的心靈感應好靈。
──起床的是小妹。
好一個下下籤。無論是什麼情況,舉凡地震、遭小偷、或是警報聲響起,被小妹發現他私自闖入閨房,都是死路一條。造極躲得更進去了。幸好小妹不是被造極吵醒,是生理時鐘到了身體自動起床,她伸了伸懶腰,難減睏意地爬下床。
脫下了睡衣的上衣。
更不用玩了,被抓包的話。造極冒出『小妹把他活生生火化後再把骨灰倒進馬桶沖進化糞池』的超真實幻覺。把身體更加硬塞進書桌的暗影內。偏偏這種時候,眼睛更離不開小妹,造極至今沒被發現也是因為小妹背對著他。那在晨光照射下更顯白皙、有如輕輕一擁便會折斷的纖細背部……
小妹正背對著床與書桌,在五斗櫃裡找外出用上衣。再拖下去,她會脫掉睡褲的!正是這種死裡逃生的情境,大腦的運作特別快。造極拿出仙子證,輕聲對還在床上的菈琪亞下指令。
無意識的仙子化做清風從床上飄往造極的位置,重新化為實體。一睜眼,敬愛的哥哥就在面前。在她脫口說出「早……」之前,造極以最快的速度並很像犯罪的方式摀住小嘴,悄聲說道:
「……(安靜,聽我說──幫我把小妹支開。)」開始建立共犯結構……其實是跪求仙子幫助。
「……(小姐姐?)」菈琪亞轉頭,看著脫光光的小妹。造極是太害怕,躲的很裡面,不敢看。
「……(對,被她發現,她會殺了我並毀屍滅跡。)」造極想像著小妹的估狗紀錄:『如何殺人?』『如何銷毀屍體?』『如何最大程度地羞辱死者?』
「……(……哥哥你不是來偷窺的吧?)」「……(為了逞一時的眼福而被殺死也太劃不來了吧!)」何況一兩年前小妹還很討喜時,便常常洗完澡不穿衣服跑來跑去,現在身板也沒什麼變動吧?造極不敢看不清楚。
菈琪亞回憶起小妹對造極的態度,雖說本人不在眼前時便偶爾會哥哥長哥哥短的,但平常兄妹感情如此險惡(?),造極應該會被殺掉,嗯。「……(嗯,我來把小姐姐支開。)」
這時的小妹已換好衣服,一轉頭便看到蹲在書桌前的菈琪亞,不免大受驚嚇:
「妳,不是在睡覺嗎?什麼時候跑到那裡的?」
──她沒能聯想到菈琪亞在與書桌下的『什麼』說話。
但要是菈琪亞的演技太爛、說詞太爛,造極一樣得死。轉了轉眼睛的菈琪亞發揮有生以來最厲害的靈機一動,撿起地上的橡皮擦:「我,我在找昨天弄丟的橡皮擦,看,找到了。」「不要不出聲音,怪嚇人好嗎!」
小妹走向門口打開房門離開,看來造極是渡過了最艱難的一關。
此時手機開始震動,但只有造極接到警報──看來這個家沒有被誆列於範圍內。造極慶幸警報的震動與小妹的離去正好錯開,不然真的要露餡了。差點枉費菈琪亞的爛戲(?)演的還不錯。
「……(謝謝妳,小啦啦。衣服換一換,我們也要出門了。)」「哥哥繼續躲在那裡……我要怎麼換衣服?」「……(抱歉,我馬上出去。)」
以對家人的了解,避開目前一家子中少數清醒的小妹之視線,造極與換好裝的菈琪亞連忙外出。
行徑其間,他順便解釋麗嘉的困境(這時他還不知麗嘉已經獲救),一邊與菈琪亞小跑步穿越管制區。遭襲指數直線上升,搭擋們很習以為常地牽起手。
「哥哥,手要牽好,不可以放開喔……」「我知道,我會緊緊握住。」那時的慘劇依然歷歷在目。菈琪亞的小手被造極粗大的手掌包覆,除了互相依靠的信任,菈琪亞感受更多的,是溫暖。
在街區的轉角處,造極與菈琪亞遇上了同業。
昨天也是差不多時間見到面。是衣領袖子裙擺花紋為藍黃格子之米色連身裙的仙子,和她的協力者。
對方可說是來這座城市掏金,在此晃來晃去並不奇怪──只求不要再有無謂的爭鬥就好。
可以的話,造極也不想隨便與陌生人交流啦,更別說昨天還發生那種事。但,對面組合之怪異,造極實在忍不住開口:
「冒昧請問,您抱著仙子不累嗎?」
在協力者的課程中,前輩們教導說仙子的體能遠比人類強,應該由仙子肩負著人類前進。最初造極也很抗拒,只是習慣真是個恐怖的玩意兒,不知不覺間已經不覺得奇怪了耶?現在看到『正常的抱小孩姿勢』,才覺得詭異。
──對面的協力者將仙子抱在胸前,讓她的屁股坐在協力者胳膊彎起的位子上,她的小手則環抱著協力者的脖子。
對呀,小孩子是這樣抱的。造極才是踏進怪人行列的人。
開口之後造極便後悔了。對方是互相咬耳朵,低聲說道的語言明顯不是中文,語言不通的話不管問什麼都是白搭,加上這問題一點也不重要。不,不對,這麼說起來,藍黃格子連身裙的仙子確實是會……
【這樣,安全。】
她舉起畫冊。昨天便見識過了,她的中文程度是『能聽,不能說,反倒能寫』。
「學乖了嗎?也是啦……畢竟有昨天那個血淋淋的例子。」不清楚對面是否得知昨日那位與他們對戰的協力者已經去世……造極也是重新體認到協力者是高風險職業。
黃藍相間的仙子理論上也不會再貿然私鬥了。
【你們,擋路。把你們排除掉喔。】
……壓根兒沒有學到教訓哪!造極他們還忙著趕路呀,全是造極多嘴的錯。也不是這麼說,假設對面一直是抱持這種心態,一碰面,戰鬥的宿命便決定好了。
造極絞盡腦汁地想著,思考著迴避戰鬥的方式。最後還是那三十六計的最後一計,不過還需要包裝一下。
他把空著的手高舉,營造出示弱的氣氛。啟動三寸不爛之舌提議道:「我們不擋路,也不想和你們戰鬥──我們各走各的吧,你們走那邊,我們走這邊。」
【奈菲爾想走那邊,你走別條。】
那個黃藍相間的仙子的名字,有很高的機率是紙上那個自稱吧,小奈菲爾。只是雙方皆想選的那條街道,不湊巧的,是往麗嘉家的方向。造極不想繞路而對方也沒退讓的意思──最終還是要付諸武力嗎?
「戰鬥太耗費力氣,我們來比賽。」造極發揮哄小孩的功力。「賽跑,我們比賽跑。」聽聞此建議,奈菲爾可愛地向協力者咬耳朵,很快便在畫冊寫上結論:【比就比,誰怕誰?】
比賽場地決定是造極他們走來的那條路,採用折返跑模式。幸好對方沒有意見,乖乖聽著造極說明規則。話又說回來,帶著小朋友賽跑這種模式感覺很像是國小運動會的親子項目。造極還沒與菈琪亞參加過這種項目呢。
沒有裁判,也只能靠雙方參賽者自由心證。兩隊於起跑線站定位後,奈菲爾的協力者喊了聲異國的「跑!」兩隊開始衝刺!
領先隊伍是奈菲爾組。奈菲爾的爸爸(誤)跑得很快!是否代表他很常這樣抱著小朋友走路呢?至於造極與菈琪亞緊追在後,步伐顯得沒有協調感。
奈菲爾組率先通過折返點,菈琪亞組是差了三個馬身之遠,自己提議的項目,輸掉的話只能說有夠落漆。顯得意氣風發的奈菲爾組則散發著一股『我們的羈絆豈是你們能比』之優越感。
──然後遭到解放力量的菈琪亞如旋風般的腳程超車。
【怎麼回事?】「他們使用了哈托爾的力量!」疑似這樣大喊的奈菲爾協力者發現了剛剛沒有的仙獸在菈琪亞身邊飛舞,因此看穿了造極的把戲。
解放力量之後的仙子體能本來就凌駕於奧運選手。更不用說奈菲爾的協力者還背負重物(?),被超車很正常。
這個算計在比賽前,造極就與菈琪亞偷偷講好了:『過了折返點便使出全力。』最初搞了個『普通的賽跑』氛圍,使奈菲爾組正大光明地與造極他們挑戰,反而被陰了一把。
事實上,奈菲爾組沒有事先調整互相依偎的姿勢的話,便註定會輸。就算現在想學菈琪亞她們施展仙子之力移動,光是把奈菲爾放下來就不知道浪費多少時間。
「我們先走了了了了。」【作弊!耍詐!下次遇到,一定揍你們!】
在上演逆轉勝通過終點後,菈琪亞與龍翅蝠更是一路衝刺,向著雙方都想走的街道高速前進,徹底甩開奈菲爾組。也是預防奈菲爾組以武力進行抗議!
……很快的,作弊的報應降臨到造極身上。即使用兩隻手抓著菈琪亞的手臂,也好像快被她甩掉。仙子的全力衝鋒正是如此可怕!
衝過四五個街區後,奈菲爾組已被遠遠拋在後頭看不見身影了,菈琪亞降低五十趴的速度直角轉彎,躲避他們的視線。接著繼續前進。
「小啦啦,再慢一點再慢一點。」「啊,我忘記哥哥這樣很不舒服……還是哥哥要坐到我肩膀上?」「那個無論坐幾次我都覺得超丟臉呀。」菈琪亞乾脆閃進小巷內,以造極身體能承受的速度奔馳──在地人的好處便是知道些外地人不知道的小捷徑。
誰能料想到,這樣帶著協力者高速移動的小聰明,會被跟上。
跑出巷子後,菈琪亞回到大街上奔馳之時。有如耳邊呢喃,異國語言傳進菈琪亞耳中:「滾開。」
──從接下來的遭遇來判斷,應該是這個意思。
她近乎是無意識地張手阻擋,實體化的龍甲龜做為盾牌擋住了殺意的一擊!但承受的動能仍使得菈琪亞向承受攻擊的反方向飛去,千鈞一髮之際,她拍動龍翅蝠化成的翅膀產生反向推力,總算避免掉直接撞牆的悲慘下場。
「哥哥,哥哥,你沒事嗎?!」「被甩來甩去的好想吐。」還能搞笑應該沒事。
原先認為是奈菲爾的報復,但定睛一看,在瞬間與菈琪亞以對等高速平行移動的人物是帶著大貓的女孩。
以往都稱呼為大貓,可是嚴格來說,從身上條紋進行物種區別的話,那應該是老虎才對。身上掛著鐵製盔甲的大老虎!來者為操著一口德語的德國仙子?瑞吉蕾芙!
她手上掛著類似圓盤的物體,從側邊伸出一柄長管,說是盾牌也不像,還不如說是……砲臺!還冒著煙,認誰都會指認,剛剛菈琪亞便是吃了那一砲!
「偷襲太卑鄙了!太可惡了──要是傷到哥哥怎麼辦?」菈琪亞抗議著,比起自身安危,她更在乎造極的安全。正是因為造極到現在還在暈。
無奈對方完全語言不通──亦無視抗議。瑞吉蕾芙向著站在遠處的協力者簡短交談後,再度把手上的砲對準菈琪亞!真沒想到武德那組遇到的破事,會降臨到菈琪亞身上。
「哥哥,我讓龍尾蛇陪你。離我遠一點。」
知道對方講也講不聽,還有逃走的選項。不過菈琪亞就是嚥不下這口氣,她開始無視協力者意願的戰鬥。
龍尾蛇咬著造極的褲管拖走他。瑞吉蕾芙的協力者肩上也趴著一隻怪異兔子──頭上長著鹿角和背上長著翅膀的異形生物,理論上是瑞吉蕾芙操縱的某隻仙獸。協力者們的人身安全都確保了,剩下的只有……爭鬥中的仙子們,無法確保安全。
菈琪亞怒氣沖沖瞪著瑞吉蕾芙,回望的瞳孔是如湖水般平靜,在控制情緒上,菈琪亞先輸一截。再者,從一次能召喚的仙獸數量也能判斷實力,瑞吉蕾芙目前是大貓與怪兔兩隻,和能一起召喚龍尾蛇與龍甲龜的菈琪亞不相上下。
雖說處在發怒狀態的是菈琪亞,但先動手的自始至終都是瑞吉蕾芙。她舉手把砲管對著菈琪亞,隨著砲管內爆發的火光,砲彈拖曳著微微的拋物線射向菈琪亞!
「龍甲龜,防禦!」
龍甲龜再次接下砲彈,堅甲絲毫未損,不過其動能仍是推動著牠與後方的菈琪亞,約後退了一公尺才停下。就算已經站穩腳步,無法輕易抵消的動能還是把她的架勢破壞掉。
不甘心的菈琪亞拿出十字弓,對著瑞吉蕾芙射出鐵箭矢!冷靜如瑞吉蕾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一旁的大貓以爪子將鐵箭矢掃落。到這裡,冷熱飛行兵器已輪番對戰了一回合,互相不分勝負。
「舉盾前進!」
菈琪亞躲到了龍甲龜後方,而龍甲龜開始噴灑粒子緩緩前進。念著些疑似「自動填裝,連射!」的瑞吉蕾芙為阻止菈琪亞的行動,手上砲臺以最高速度連發!
連續吃過砲彈動能的虧,菈琪亞也已經學乖了──從甲殼背上的尖刺槌矛,於砲彈接觸前最後一刻射出!把砲彈攔截下來自然是不可能,但使碰觸的砲彈路徑偏移,沒能射中龍甲龜反而全都砸在馬路上。瑞吉蕾芙眨眨眼,顯然不可置信。
「彎刀迴力鏢!」
乘這機會,菈琪亞從龍甲龜後方拋出飛行著弧形軌跡的刀刃,先飛往不相干的遠處,再飛回瑞吉蕾芙的身後!可惜這次瑞吉蕾芙便看也不看一眼,用手上的砲臺把迴力鏢打落。盯著迴力鏢軌跡的負責要員是大貓,與仙獸共享視野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也不知菈琪亞使的是否為雙重障眼法,迴力鏢之後是她本尊跳了出來,藉著翅膀飛到了兩層樓的高度,落下的踢腿對準不動如山的瑞吉蕾芙。
輕聲念著「中國功夫?」的她初次對上這招,直接判斷為普通的體術。使得用於阻擋踢擊的砲臺被踢到凹陷!原來是將皮膚硬化的『鐵腿』,菈琪亞也算報了一箭之仇。
結果瑞吉蕾芙順勢扛住菈琪亞的小腿,以蠻力把她丟了出去。爭取到的時間,她把損壞的砲臺從手上脫下:「化為原形,燒鍋豬。」一陣光芒之後,背著鐵鍋的迷你豬出現在她手中。
「我會開始認真。」
──瑞吉蕾芙將燒鍋豬擺在了大貓背上。
再次發出光芒!兩隻仙獸化做成一隻。造型變為背著砲臺的大貓,重磅登場!前天在煙霧中的仙獸真面目,原來是這樣!
「把仙獸……組合起來了!」
掉回出發點的菈琪亞一副『從沒想過這種天方夜譚的事』的吃驚表情……明明自己不久之前無意間也做過。
砲臺大貓邊朝著龍甲龜飛撲邊灑落砲彈,比起瑞吉蕾芙以手臂為軸線的射擊更難預測!以高射砲形式落下的砲彈,把漂浮的龍甲龜擊落至大地上。第二發第三發!龍甲龜被打進龜裂的地板內。砲臺大貓順勢跳到龜甲上,避開射出的槌矛,砲管對著龍甲龜零距離射擊!徹底將牠深埋土中。
「快爬出來,龍甲龜!」
跳出深坑的砲臺大貓面向菈琪亞,龍甲龜則沒有回應。
本能的恐懼被激發,菈琪亞向後退了兩步,但瞬間便被砲臺大貓撲倒!這絕對不會是貓咪與人類鬧著玩那麼簡單,當代最強的掠食動物之一在菈琪亞臉頰上呼氣,她不禁哭了出來:「哥哥……」
回應著菈琪亞的淚水,「給我放開小啦啦!」終於恢復的造極拿著龍尾蛇變出的鐵劍向著砲臺大貓砍下!沒想到那身毛皮也不輸鎧甲,一聲悶響後,彎折的反而是劍本身。
砲臺大貓抖動喉嚨,轉頭看向做出怪異舉動的造極──仙子被咬,說不定還不會死,可是人類一定會被咬死。為了救仙子而葬送性命,怎麼樣都不劃算。
上述的這等價值觀是由誰訂出?有非遵守的必要嗎?造極偏偏覺得菈琪亞重要多了!
「瑞吉蕾芙,不用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機械擬生物現身了。」遠處的冰山美人協力者突然說了一長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百公尺處有公雞狀的機械擬生物正在慢慢過斑馬線。所以猜測她是在提醒瑞吉蕾芙。
既然協力者都說話了,與瑞吉蕾芙兩體同心的砲臺大貓放開菈琪亞,對於造極視若無睹,走回瑞吉蕾芙身邊。他的威嚇被當作空氣……瑞吉蕾芙則冷冷看了躺在地上的菈琪亞一眼,踏出腳步追逐機械擬生物。
這場從瑞吉蕾芙出手以來,大概只過了三十秒的戰鬥結束了。
──只花了三十秒便分出勝負。
「小啦啦,妳有沒有受傷?」「怎麼可以擅自行動!」「對不起,我恢復得太晚了。」造極一連說出連珠砲話語並且幫忙拉起倒在地上的菈琪亞……她還在恍惚狀態。但不是驚嚇的恍惚,是挫敗的恍惚。
菈琪亞重新一次了解,她實在太弱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