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我，我跟哥哥一起回來了。」
打開玄關的門，造極習慣性地向著裡頭的家人問好。正常來說，這個時間應該是沒人在家，但大妹的腳踏車和母親的機車都停在家中的庭院這點使造極暗叫不妙。該不會是這幾天偷溜去旅行被抓包了吧？好事從來沒有預感，壞事倒很常應驗，坐在客廳裡打盹的母親捎來了壞消息：
「啊，你們總算回家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話小聲一點，麥吵到大妹仔。」
「大妹……怎麼了？」
「唉呦，昨滿身傷被人發現啦。馬不知是被人打的、啊是摔倒受傷？」
「大姊姊受傷了？很嚴重嗎？」
既然住到造極家裡，以成員來說菈琪亞變成年紀最小也就隨著長幼順序稱呼。造極的大妹，菈琪亞管她叫大姊姊；造極的小妹，菈琪亞管她叫小姐姐。姑且不論對菈琪亞防衛心很重的小妹，大妹算是很照顧菈琪亞，才短短幾個月就情同姐妹了，真不知道沒辦法與妹妹們要好到這種地步的造極面子要哪擺？
「丟全身體擦傷。中午從醫院回來剛睡著。亞妹仔要探望可以，麥吵到她。」
話聽完，菈琪亞便緊咬著嘴唇，熟門熟路地走向樓上的妹妹房，看來是真的很擔心。造極本來是想跟上去，沒想到被母親叫住：
「淡捏，我有話跟你說。」
「我？」
「麥給亞妹仔聽到。」
母親神秘兮兮：
「聽警察說，可能是強暴未遂。」
「真的假的！」
「麥給亞妹仔知。」
基於菈琪亞還年幼，兩性教育還未學個透徹，這時候讓她知道這些太早了。造極在對『這座城市治安啥時變的這麼差』這點感到吃驚之外，心中也突然地燃起怒火，無論是誰，見到家人遭遇此事都不免怒火中燒吧。造極現在有點明白，那些追打犯人、甚至動用私刑的家屬們心情了。
母親想說的話只有這些，講完就打算放造極走了。臨走前她再次叮嚀：「去看看大妹仔吧。但麥吵醒她。」「鶴啦。」。等到造極好不容易到達樓上的房間時菈琪亞已經杵在床頭，表情好像快哭出來地看著床上的大妹。躺在床上的大妹睡覺的表情十分平靜，就像是只是翹課偷懶沒發生什麼事般。可是臉頰上包覆的紗布怵目驚心，不知道底下是怎麼樣的傷口。造極看著看著也難過起來。
「……大姊姊，會不會消失掉呀？」
轉而抱住造極，似乎在啜泣的菈琪亞問著奇怪的問題。
──她所謂的『消失掉』，會是死亡之意？或者有其他的含意？
「不會的，只要睡一覺，她會好起來的。」
身體的創傷會痊癒，心理的創傷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大妹會變得一輩子討厭男性、或是害怕男人。想到這裡，造極又生氣起來。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被他找到的話，肯定是要狠狠揍那人一頓的……只是，真相與母親轉述的似乎有微妙的偏差，倒不如說母親聽到的，是與真相有些偏離的說法。因為當事人的說法太過偏離現實常識。
也不知道是大妹太過敏銳，或是造極他們真的吵到她了，在唔唔兩聲後，大妹從假寐中醒來：
「唔？大哥，小啦啦，你們回來了？」
就如造極會以大妹、小妹區別兩個妹妹，大妹也以大哥稱呼造極，大來大去的。順道一提，小妹對於造極的稱呼法最近改成了很不客氣的『臭老哥』，比較好的時候是『老哥』，可能是叛逆期提早來臨。而小啦啦一詞就是跟著大家以綽號稱呼菈琪亞。
「什麼時候回來的？小啦啦不在家，床好像空了許多。」
大妹一副要起床的樣子。
「啊啊啊，妳不要起來，躺著就好！」
這下，是造極先會被母親揍死。幸好，大妹是聽從造極的話乖乖躺著沒有爬起來。或是說，她是真的傷重到無法起身呢？
「本來沒有要吵醒妳的。抱歉。」
「大姊姊，妳還好嗎？傷口會痛嗎？」
「小擦傷而已──痛痛痛！」
嘴巴上說小擦傷，結果僅僅是身體稍微挪動一下，便痛的皺起臉，叫人如何相信。造極總算明白母親不希望他們吵醒大妹的原因了。
「妳好好休息，有需要再叫我們。我們下樓了。」
「等等，大哥。」
躺在床上，可是不打算閉上眼的大妹，叫住了本來要退出房間的造極，問道：
「可以陪我聊天嗎？」
「妳還是多休息吧。」
「沒人說話很無聊。」
在兩個姊妹中，大妹屬於理性那一派。難得能看到她耍任性的這一面，造極覺得挺新奇的。再說了，這是可愛妹妹的要求，造極也不好拒絕：
「最多五分鐘。」
「五分鐘很足夠了。」
是什麼樣的話題只需要聊五分鐘？造極是自認他去旅行的話題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講完，就算當中存在著許多無法仔細說明的秘密行程……結果，大妹是想講自己的事情：
「這件事，母親並不相信我。可是我覺得大哥與小啦啦應該會相信我。」
「啥？」真是有夠冷不防，造極可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對於我的經歷，母親覺得我是看到幻覺了。」
「經……歷？」
「就是受的這身傷的奇妙體驗。」
以母親所收到的訊息來說，她是接到警察的電話，得知女兒跌進田地裡，身上還有不明的瘀青與挫傷。事件發生的經過，也只是警察將臆測告訴了心急如焚的家屬。結果當事人的說法反倒是被當作無稽之談了。
「我遇到了『恐龍』。」
「恐龍？妳是說活在中生代的那個？」
「不是中生代的，應該是以人類的科技工法打造的？有可能是需要保密的生物兵器。其精巧程度，只要再披上一層外皮就相當完美了。沒想到如今的機器人工學已邁入如此進步的階段，我還以為雙足機器人仍是難以克服的障礙呢。對了對了，我該不會是遇上秘密實驗……被滅口的可能性大幅提高？」大妹滔滔不絕地說著。
造極與菈琪亞對看了一眼，彼此都流下一滴冷汗。
大妹的形容，簡直就像是……機械擬生物！
「我說，大妹，接下來的問題，我希望妳可以認真回答──這件事，妳還有跟別人說嗎？」
「只跟母親說過……大哥，難道你真的知道些什麼？」
「呃，不。那個，我是認為，你不要跟外人提起這件事比較好，他們一定也是和母親相同反應。」
「覺得我在做白日夢嗎？大哥也這麼覺得？」
「啊啊，可是，我相信妳沒有說謊。」
大妹瞇細了眼睛，她的直覺一向敏銳。不過，沒有證據的話她亦無法斷定她家大哥有無說謊；也無法判斷她家大哥是否真的與襲擊她的不明物體有關聯。
「以我的立場，我是希望妳忘記這件事情，好好休息吧。」
「……就聽大哥的。」
五分鐘到了，大妹是該履行諾言乖乖休息。她順從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現在造極困擾的是：『到底是誰？讓一介平民的大妹目擊了機械擬生物後還沒消除她的記憶？』。
首先，他覺得負責的警察很可疑──沒意外的話，這位保護了大妹但忘了消除她記憶的救命恩人……或許該說是迷糊蛋？便是在這座城市中駐守的秩序仙子／秩序者組合。至於是誰？造極沒個頭緒。
有打探情報的必要。
退出妹妹房間後，旁邊那用衣櫥圍出來的小隔間正是造極專用的小天地，自從男女不同寢後造極便是睡在這裡，說是他的房間也沒錯啦，只是超簡陋。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從口袋拿出手機，而總是隨侍一旁的菈琪亞的情緒還有些低落，即便她應該待著的地方是妹妹房間，也就讓她一起在這裡．哥哥房間待著了。
因為造極忙著用手機，結果是菈琪亞先開口：
「哥哥……你認為，大姐姐遇到的是？」
「我也覺得是機械擬生物。」
「可是…大姊姊還記得這件事。」
「嗯，就是這點奇怪。我打算問問看。」
要解除疑惑的話，形象有如萬事通的小小秘書是不二人選，不過她好像總是很忙，拿些私人的事情問她似乎不太妥當。這種時候，除了死馬當活馬醫之時才會去問她的麗嘉外，還有個可靠的人選！造極登入了仙子們專用的論壇ＡＰＰ，依照筆畫數，好不容易找出了『項瑜／晃晃』這對登記組合。
──結果名字下方備註了一小段文字：住院中。
造極都忘了，小小秘書好像說過這件事情。大概是方才聽聞大妹受傷，所受到的衝擊太大，腦子一時有些錯亂？
按『禮』來說，造極是該去探病。不然，光只探自己的妹妹的病、前輩生病卻沒露臉，對晃晃有點不公平。可是造極真的累了，旅行的疲勞雖不至於讓他一步也走不動，但他不想出門。其實就是個懶字當頭。這樣子的話，是該怎麼去探望晃晃呢？造極想了一下，決定使用視訊電話。
……使用虛擬實境的視訊電話。
「小啦啦，我們去與晃晃見上一面，當作探病。」
「……好啊。我也差點忘記晃晃學姐受傷──可是，哥哥，你知道她們住哪間醫院？哪間病房嗎？」
「登入就萬事大吉了。登入。」
造極喊出預設的語音指令，將菈琪亞一起拖進了那個世界──本來需要有如電腦主機大小的腦波接收器，如今已經可以小到放進手機裡，拜手機功能發展之迅速，虛擬實境（ＶＲ）的發展也越來越蓬勃，遊戲之外的用途越發增多。視訊電話當然也是其中一環，只是總覺得有點大材小用？
在經過色感檢查後，造極成功地登入了仙子專用的ＶＲ伺服器中。從懸浮感到踏在地板上的踏實感，約花了三十秒吧？就算是檢查時間已經縮的很短，對於急躁之人仍是漫長的等待。一轉頭，菈琪亞也已經登入。
「哥哥真的很喜歡虛擬實境耶，這次也是這麼突然，我都還沒有心理準備。」
【抱歉，嚇到妳了。】
「沒有嚇到，是沒想到還會再出門……咦？虛擬實境算不算出門？」
在奇怪的地方困惑起來的菈琪亞，在虛擬實境的人物模樣與現實相差無幾，差別在於服裝上的變動。現實中方便活動的運動Ｔ袖與短裙換成了虛擬的整套洋裝，不如說，這件洋裝比較有菈琪亞的本色，她的適合服裝就是洋裝呀。
另一方面，造極他虛擬與現實的樣子可就差多了。他那一身古代的鋼鐵騎士裝扮，背後還裝備著巨劍，連說話的聲音都因盔甲內的回音而模糊不清，活像是角色扮演……虛擬實境也是角色扮演的舞臺之一沒錯啦。事實上，這身重裝備是造極懶惰，直接套用其他遊戲的模樣所致。他們倆站在一起，就像是被守護的公主與騎士，即便在現實中是反過來的。
周遭的景色是碧綠的湖泊，而他們所等待的地點是座經由石橋連接到岸上，位於湖中的涼亭。大概是每個人的登入時間有長有短，造極所約的人目前還沒到，本來是擔心會讓對方久等，結果是操了不必要的心。還好，造極才開始想說要不要開個小遊戲打發時間，比如說在ＶＲ裡玩桌上遊戲之類的，對方就到了。
登場人物為穿著旗袍的項瑜和晃晃。
──就因為這麼點原因，造極頓時忘了叫她們來的目的。
「好久不見，只是用虛擬實境也不算真的見面，哈哈。」
【妳們……怎麼穿成這副德行？】
「有免費體驗包，就來好奇點來試試看了……要說奇裝異服，你最沒資格說別人吧？」
項瑜認為造極是嫌棄她們穿了身怪衣服，反過來質疑造極目前那渾身盔甲的品味。不過事實正好相反，造極不是嫌棄而是驚艷。可惜從盔甲內傳出去的語調聽不出來。
那身非正規的旗袍，有著胸前鏤空、開高衩的設計，加上剪裁十分服貼，將穿者的最原始的身材完全披露。項瑜是顯瘦的類型，而胸部又有到一般水平，整個人看起來凹凸有致，大腿又好像要全露出來了，可能只差一點點，就會露出內褲？話說，應該也因為是虛擬實境，她才敢穿這身衣服吧。如果在現實中穿，只怕每走一步路都要提心吊膽，懷疑是否走光。相較之下，晃晃就沒這個問題了。她的旗袍胸前沒鏤空（因為也不需要）、開高衩就算看到小朋友的內褲也沒啥好興奮的，但還是要誇獎她的裝扮是可愛又新鮮。說起來，項瑜總算創好了自己的角色呢，之前都是偷用晃晃的虛擬角色，害菈琪亞老是誤會。
造極花了點時間讓自己歸於平靜。同樣要感謝旁邊菈琪亞那冰冷的視線，還有小聲的喃喃自語：「我是不是也換件旗袍比較好……」，使造極更快速恢復正常，將話題回到最開始的目的：
【晃晃班，聽說妳受傷了？】
「是晃晃……我好像越來越懶得糾正了。」
沒啥精神的晃晃，揮了揮沒受傷的手示意。
──也不知在精巧些什麼，虛擬實境內是連她打石膏的樣子都重現了。以目測判斷，她是手骨折。至於是什麼原因，造極很難想像。畢竟強者如晃晃，造極不認為她是在戰鬥中受得這樣傷。總不會是在浴室摔倒所致吧？
【妳的傷，嚴不嚴重？】
「晃晃學姊，手還痛嗎？」
「吃了止痛藥，已經不疼了。可是恐怕還要包這樣一個月。」
【一個月，就把傷養好，別再亂來。】
「……我們出門這段期間，好像很多人受傷。」
「？ 是還有學校的人受傷嗎？還是你們認識的朋友？」
【是家妹……不，也算是小啦啦的姊姊。】
「這樣呀，也請她保重身體……你有妹妹嗎？」
【我們之前是不是有講過相同的廢話了？】
項瑜從以前就反覆地質疑『造極的妹妹是否真實存在』，沒辦法，造極也從沒有將他妹們介紹給項瑜認識，不如說，是要怎麼樣的機會才會互相介紹認識呢？總不會是介紹小姑的場合吧。說到妹妹，造極覺得就順著這個話題，將他最初的目的拿出來問項瑜：
【說到我妹，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項瑜妳認識這附近的秩序仙子／秩序者嗎？】
「是認識……怎麼了嗎？」
【我想打探打探，昨晚那樁機械擬生物的案子，是誰負責的？】
「消息挺靈通的嘛，不過你打探這件事做什麼？昨晚那場戰鬥，就是我和晃晃負責的。這區的秩序仙子比我們慢到。」
【什──麼──！？】
正所謂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妹妹的救命恩人就是造極認識的人，世界可是很小地。
「傷也是昨晚受的。」晃晃一臉不悅地補充道。
「晃晃學姊是因為戰鬥受傷的……可是，敵人不是機械擬生物嗎？」
「這就是邪門的地方。」
理論上，機械擬生物會瘋狂地攻擊人類卻不會攻擊仙子。這是所有仙子都知道的常識，而她們也被教育，使用這項系統漏洞來保護人類。例如說，盡量與人類緊靠在一起，使機械擬生物誤判──可是，晃晃這次的經歷，是否代表這項漏洞被修復了呢？
「那時，我用腳踢制止了機械擬生物的攻擊動作後，嚴重受創的它冷不防地向我咬了一口。幸好我那時候處在強化狀態，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被它咬到，手就真的斷掉了吧？」
造極臉色蒼白地聽著晃晃的敘述，只是在面罩內無法窺見。不過協力者同仙子，一臉驚恐的的菈琪亞能作為造極表情的參考。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因為那隻機械擬生物逃掉了。我被嚇到後，它便乘亂脫逃。」
「這隻機械擬生物行為模式相異這點，就因為樣本數不足而沒有上報了。」正確來說，是樣本數為零。
【這可以算是一種危險警訊了吧！如果還有其他仙子也受害的話……】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傷痕，晃晃學姊的傷痕可以當證據。」
「啊哈哈，對耶，早知道就先照張相起來了。」
晃晃與項瑜露出『啊，早知道就這麼做了』的表情，不難判斷她的傷口已經癒合，目前是在治療骨折的部分。
「仙桃就是仙子的特效藥嘛。」當初為了能讓晃晃早日回歸崗位所下的特效藥，反而成了不小心銷毀證據的一步錯棋。順道一提，『仙桃』指的是種對仙子身體有益的水果，不過裡頭蘊含的功效是遠比維他命等等的營養品還要強大，當然，也有著入手不易、相當珍貴的缺點。
「我們也希望是我們誤判，但還是要告誡你們，這次千萬要小心。」
「皮肉傷已經好了，可是晃晃的骨折仍需要三五天方可痊癒，這次的事件恐怕幫不上忙。」「可是還是要包著一個月避免穿幫。唉～」
三五天也是很快了，造極不免俗地對仙子的身體構造感到驚訝。
【會攻擊仙子的機械擬生物……我們會小心的。】
「好了，該警告你們的也警告完了，晃晃還需要休息，就先下線了。」
【不是不是，是我找妳們的，怎麼會是妳們一副東道主的樣子，就要走了？】
在怎麼說都是前輩與後輩的關係，上下的距離感總是有的。不過造極還沒問他的目的，這麼說好了，剛剛一度能夠逼近問題核心，是哪來的天來一筆將話題扯遠的？喔，是疑似會攻擊仙子的機械擬生物，可是小市民知曉機械擬生物的事情，也同樣嚴重喔。
【我現在知道那時負責的人是妳們了……我很感謝妳們救了我妹妹，美中不足的是，妳們忘記消除她的記憶了。】
「忘記消除她的記憶……咦？有吧。」項瑜露出不解的表情。
【不，她還記得。】
「這就怪了。」就算是例行公事，不，正因為是重要的例行公事，才不可能會忽略。那時確實是一片混亂，晃晃受傷了、被襲擊的少女也失去意識，不過項瑜沒有忽略消除記憶的動作，她記得很清楚──將趴倒在地上的少女翻正，為了確認她的昏迷狀況而臉湊過去，總覺得好像是要對無法反抗的她做些下流之事，最後是翻開她的眼瞼，進行了消除記憶。
「我真的消除了她的記憶……但沒有做二次確認。」
因為後來救護車就到了，項瑜也無法再做複檢。
「嗯……等等！該不會，令妹是……『對記憶消除免疫者』？」
【那是什麼？】
「就是無法消除記憶的一類人。消除記憶的電子信號構成是針對大多數人做編寫，有些許部分人不合是正常的……這可麻煩了。躁急，你可以把你妹拉攏進來嗎？還有很多的仙子等著配對……」
【恕我拒絕。】
──雖說造極最一開始可以說是自願被扯進來，但不代表他會連家人一同捲入危機中。只是，將世界的真相攤開來讓家人知道，是好是壞也說不準就是。
【目前是除了我之外，沒人把她的話當真，以為她在說夢話。所以應該能蒙混過去。】
「真的騙不下去要講喔，協力者是嫌少不嫌多的喔。」
【早知道就不找妳商量了。】
造極說是這麼說，但如果沒與項瑜交談過的話，也無法拼湊出真相，只能說是必經事件了。
就男性本色來說，造極還想多欣賞一下項瑜的旗袍扮裝……晃晃的旗袍扮裝是多餘的，是贈品。但誠如項瑜剛剛急著告辭那般說詞，晃晃的確需要休息，不好意思拉著她們不放。等她們下線後，造極他們也無事可做地跟著下線了──話又說回來，ＶＲ又不會活動到身體，說是讓身體放鬆、腦袋照常運作的最佳場所也不為過吧？就在ＶＲ裡頭休息，也沒啥不好才對？
既然下線那就會在現實中醒來，造極於自己的床上張開眼睛，身體也慢慢恢復知覺……好像有點悶？他向下一看，也不知是啥時鑽進來的，菈琪亞便這樣縮在造極的懷中，到現在還未回到現實世界。嗯，從那均勻的鼻息，可以判斷她是睡著了。即便她不是麗嘉小湖之輩，也該像羽白蝶黑她們那樣，旅行的疲倦襲來，累到不知不覺睡著。
對於菈琪亞就以這種樣子累到睡著，造極微微一笑，心想『小啦啦果然還是個孩子呀』，沒有要吵醒她的意思。
──因為，他自己也在數分鐘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待續
創作內容
【小說】鐵色災厄（4-B）第一章(後半)「火車」
個人小說作品雜集 (119)
